by 黑铁扇与银之钥
2024-11-14 09:56
与贴在肋下白皙、柔软的左手一同的，是柔和、温暖的光芒——「接触型治愈术式」所附带的以太光。
「啊——」
这让托尼亚不禁发出了夹杂着七分敬畏、两分不安、一分恐惧的声音。
「没事的。如果觉得害怕的话就闭上眼，放轻松。很快就会结束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敏锐的捕捉到了托尼亚情绪变化的白色之人，用轻柔但不尖锐的声音安慰道。
只不过与其所认为的，托尼亚只是不习惯咒疗士的把戏不同。
托尼亚发出声音的原因有二。
虽然托尼亚作为魔女的水平，可以说连学徒都称不上。所能做到的，最多也不过是催动「第二心脏」施放身体中储存的魔力而已。
但在魔动工厂的四年中，她还是通过偷学别人，自力摸索的方式掌握了一些小技巧。其中一个便是通过接触的方式感知对方的魔力储量。
若是用水来比喻。托尼亚的所拥有的魔力最多不过能装满一个500ml的水瓶。而正对自己进行治疗的那个人则是一整片大海。
尽管托尼亚只是从书中知道世界上存在名为海的物体。但对其的理解充其量也不过是装着许多水这种程度而已。但这种模煳的理解反而最适合当下这个状况。白色之人的魔力总量已经超出了托尼亚的理解与词汇表达能力。
这便是其一。而另一个原因则是——
「你……不对，您……是，那个，n……男人吗？」
「是啊。」
试探性的提问得到的是简单而干脆的答复。
「不不不，不行！请，请离我远一点！不对，不对！是我该滚开才对！我，我这种低贱的人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您的视线里的！您一定是认错人了！」
得到答案的托尼亚突然挣扎了起来，试图扭动身体从白色之人的身边逃开。但锁定了其手脚的外骨骼让她的举动变成了徒劳，最后只能像是肉虫子一样在地上扭来扭曲去。
「请冷静下来，托尼亚小妹妹。现在的状况和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任何关系。重要的是对你的治疗。我已经答应过你的母亲要把你送回她身边了。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放松下来，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看到托尼亚突然发作，白色的少年露出了一副悲伤的表情，暂时终止了治疗，改为伸出手努力的安抚着眼前的女孩。
当下的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托尼亚的理解范畴。
为什么持有如此之多魔力的人会对自己伸出援手？
被带去「矫正工房」的妈妈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吗？
怎么会有尊贵的男性出现在这个暗巷中？
说到底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活着？
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已经让12岁的女孩那颗小脑袋彻底过载，以至于发生了暂时性的情绪错乱。
良久后，她才重新冷静下来。
「果然还是让我们从头开始吧。首先，我的名字是维尔凯特·维伯尼亚，叫我维尔或者凯特都可以。但不是维尔先生，或者凯特大人之类的。敬语不需要。能明白吗？」
托尼亚点了点头，也是这时候她才终于有了余裕仔细打量眼前的白色少年。
对方的身高比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育迟缓的自己高处不少，但仍处于孩子的范畴之内。年龄看起来也比自己大一些，大概有13岁或者14岁的样子。
但是谈吐却十分成熟得体，没有丝毫粗鲁的部分，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不过又和那些看到自己就会露出看到脏东西表情的西装革履的企业小姐完全不同，非常平易近人。
身上的衣物则和托尼亚听说的男性不喜欢穿高露出度和暴露身体曲线的服装的传闻一致。虽然是给人轻便印象的战斗用装束，却完全看不到手和脸之外的皮肤，身体轮廓也有些模煳。
要知道现在托尼亚穿在外骨骼下面的以人工肌肉编织而成的「助力内衬」光看外表，其实也和连体紧身泳衣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多不过是稍微厚实一点而已。
「接下来我会解除托尼亚小妹妹身上外骨骼的锁定。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的，只是你的伤势比预想中的要严重一些，才搞错了优先顺序。这一次请务必不要乱动，可以答应我么？」
「好的。维尔先s……维尔。」
散发着柔和光辉的手再次贴在了托尼亚的那堆隔着皮肤也能看到的肋骨上。
光芒渐熄，疼痛也随之远去，刚刚还弥漫在口中的铁锈味也奇迹般的消失了。
少年。
订正。维尔也长舒了一口气。
「大功告成。说实话，托尼亚小妹妹你刚刚的状况还挺危险的。不光肋骨骨折导致了内出血，肝脏也发生了中度破裂，如果再拖上一阵子就糟糕了。」
而之后所说出的话，也让托尼亚庆幸一开始他搞错了顺序没有解锁外骨骼，否则自己刚刚要是在混乱中成功逃走的话，现在就小命不保了。
「接下来，我要对施加在你的大脑上的诅咒进行解除。这会暂时中断你的意识，一定不要惊慌，好吗？之后会由这位伽拉蒂亚小姐抱着你离开暗巷。可以吗？」
直到维尔出言介绍，托尼亚才发现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影。对方那超过2m的高大身影，让托尼亚一瞬间误以为是自己的饲主，但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说是「人」似乎也不太对。
起初托尼亚以为对方是穿着装甲型紧身装束的大鬼一类的以体魄见长的种族。
但很快就意识到那些金属并非装甲，乳胶也不是衣面，而是对方「皮肤」的一部分。并且仔细确认的话，对方的胸口，小腹，上臂，大腿上还印刷着条形码和企业商标。
如果托尼亚有佩戴AR目镜或者进行了HUD义眼改造，现在眼前应该已经浮现出包括机种类别，识别号码，素体名，出厂年份，制造方，所有者等信息的虚拟界面了吧。
直到刚刚都一直安静的站在少年身后的高大女人是一台仿生机偶，托尼亚如此确信到。因为无论是过去的工厂长还是现在的饲主手下都有数台仿生机偶负责文书工作，所以才能辨别出来。
只不过与托尼亚所见过的那些缺乏个性，死气沉沉只会机械式行动与僵硬对话的傀儡人偶不同。被维尔称呼为伽拉蒂亚的她，不光外形极具特征，在与自己对上目光的时候，不光点头示意，还回以了带有温度的笑容。
——或许是自己这辈子原本连见都不一定见得到的高价定制款式也说不定。维尔大人一定是来自花园区，甚至是刚上面的乐园区的贵人吧。
在因为少年将手放在额头开始进行解咒，头脑逐渐变得昏沉的托尼亚直接对伽拉蒂亚的存在下了如此的定义，不愿意继续多想。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又会给维尔大人添麻烦的。这里就相信他的话吧，安静的享受来之不易的睡眠。然后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就能见到妈妈了，一直以来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只是托尼亚那活跃的思维在彻底陷入沉静的梦之前，一个念头又自顾自的跳了出来。
曾经听闻仿生机偶的素体就是活生生的人类。
而「矫正工房」又常常与仿生机偶一并提及。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