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的選擇

你覺得,記憶可信嗎?


如果失去記憶,你,還是你嗎?




『嗚!...呼.......哈....呼....哈....』


『笨蛋老哥,又做惡夢了嗎?』


『...嗯,還是那一個討厭的夢。』


蘇乙,一位年僅20、剛畢業的小伙子。


正被自家討厭的妹妹取笑當中。


『我真搞不明白,不就是一個惡夢嗎?老哥你都20歲了,還會被嚇醒...』


『你不懂,每次我都感覺自己快要斷氣才能醒過來。』


是的,這個夢境非常真實,蘇乙每次都是被夢中那個自稱前勇者的女人所掐死。


而且這個夢境自他懂事開始已經纏繞著自己,他嘗試過溝通、服用藥物、催眠、高科技治療等等,一概不起作用。


也拜這個夢所賜,每次睡眠他都會出嚇一身汗。


不過自家的臭妹妹是一點都不理解自己的情況。


隨便對答兩句之後,又在刷手機了。


『笨蛋老哥,過來做做這個測試,說不定可以幫到你呢。』


『甚麼測試?』


『假如老哥你性轉了,你會..A) 給兄弟上....B)強上兄弟....C)欲拒還迎....』


『停停停,你又在刷些甚麼鬼東西?』


『」我和兄弟有個約會」。』


『要是你再看這種東西,我就與你脫離兄妹關係。』


『老哥你別害羞呀喂!正所謂,能成為密友,大概總帶著愛....喂老哥!!!』




蘇乙並沒有過多理會家中的小插曲。


反正這個腐女妹妹,每天不是發些男男照片過來,就是幻想自己與兄弟可以更加」相親相愛」。


他實在不想一打開手機就看到幾個男生在」鬥劍」。


而且還有比自家妹妹更重要的事在等自己。


是甚麼?


當然是上班了。


是甚麼驅使他每天準時上班?是愛?還是責任?


是窮呀!


有錢誰會想上班去?


蘇乙算是相當好運,並沒有經歷黃袍加身、每日都有大魚大肉相伴的外賣送貨員日子。


畢業後,他直接就找到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


這也要多虧那個陪隨了他二十年的夢境。


由於那個夢境的催殘,蘇乙心中有某種感覺...一種同理心丟失了。


在夢中死得多了,也令到他處事變得有點冷血、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那怕是自家臭妹妹,他更多的是出於責任而照顧她,而非家庭成員的」愛」。


在心理學上來說,這屬於輕度的反社會人格。


雖然不至於要被關在精神病院,但嚴格來說,已經可以算是一個精神(病)小伙了。


不過由於及早發現,經過治療之後這種」缺失」受控,影響變得非常輕微,並不至於影響日常生活和人際關係。


所以這種缺失反而成為了一種優勢,被公司看上了。


公司正好需要一些,不會對實驗體產生同情感的實驗人員工作。


這是甚麼邪惡公司,做著甚麼人體實驗之類嗎?不不不,同樣不是。


正好相反,沒有了公司,世界都不知道得毀滅多少次。


公司自稱」基金會」,而且裡面的實驗體異常危險。


有些實驗體可以輕易絞殺人類,這種算是比較好控制的,對它們的恐懼,純粹就源於火力不足。


有些實驗體可以無視物理法則,能穿牆隱身之類,這種也尚且可以」以魔法打敗魔法」,利用某些特殊手段就能加以控制。


最可怕的是,某些實驗體會以弱示人,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將工作人員吸引、絞殺、取替、然後脫出,大開殺戒。


這種可以影響別人情緒的收容物才是最難處理的存在。


而缺愛的蘇乙,正是這種收容物的剋星。


無論收容物如何勾引蘇乙,蘇乙就是一副『關我屁事』的表情略過它們。


收容物如此失敗也是真的可憐吶。


『蘇乙,你這邊的例行檢查完成了沒有?』


『組長,已經完成了,報告在這。』


說話的正是蘇乙的頂頭上司,甚麼高級研究員...之類。


反正他是記不清楚的。


『S….蘇乙,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S.C.P,不是S.P.C(Shark Punch Center)…為甚麼你總是想著去打鯊魚?』


『抱歉組長,我這就拿去修改。』


『這種小事我搞定就行,但你這樣連基金會的名字都記錯,傳出去的話會被笑話的。』


蘇乙的反應看似在道歉,實際上他的內心根本毫無波瀾....錯了就錯了唄,又不會死人。


組長也是無奈的...明明蘇乙這個小伙子相當有前途,工作認真的同時又完美的執行各種安全指引,估計是能活著到退休的類型...為甚麼在文書處理上總是出奇的大意呢?


『對了蘇乙,接下來你好像要去處理A區的那東西?是你第一次去那邊嗎?』


『是的組長。』


『你有好好看過安全指南嗎?』


『有的組長。』


『容我再提醒你一下吧。雖然你的感情波動抗性水平相當高,但你仍舊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如果你在開始檢查之後出現了超乎想像的痛苦,或者身體開始不受控的抽搐、頭暈、嘔吐等出現,甚至在腦海中出現」死亡是唯一的解脫」之類的相法,你必須立即離開收容區域,知道嗎?』


『好的組長。』


『你......唉,算了,我相信你會沒事的,加油吧。』


蘇乙對於接下來要處理的奇怪收容物也是相當好奇。


首先,A區的收容物全都是毀天滅地級的存在,絕大部份都無法收物理方式去傷害,一但收容失效,最少半個設施的人會戰死或者消失。話雖如此,只要不是犯上某些致命錯誤,在你被裡面的"東西"吞噬前,你還是可以完整步出收容室的。


雖然相當危險,但同時也代表著有更高的報酬,蘇乙想到這筆獎金,其他事情都被拋之腦後。


其次,是自己即將要面對的那只」東西」。


也算是少數能夠勾起蘇乙好奇心的收容物了。


因為與那」東西」相關的文件,全踏馬都是「CENSORED」


對,打碼了。


無論是外表、能力、生活習性、它的來源....全都被「CENSORED」 標記住。


唯一已知的是,進入收容間的人必須要」充滿勇氣」。


勇氣不足的人,在見到「CENSORED」的一刻會立即發瘋。


即使如此,蘇乙仍舊想嘗試一下面對「CENSORED」


直覺告訴他,這是他解決自身缺陷的一個契機。


在經過基金會長時間的審批之後,他終於有機會進入「CENSORED」 的收容室了。






『.....?』


『你醒啦?』


『咦?你是誰?我在哪?我不是準備進入「CENSORED」的收容室嗎?』


『很明顯,你被「CENSORED」嚇暈了,這裡是治療室,我是你的醫生,莉莎。』


蘇乙很快就理解自身的情況,顯然自身的」缺愛」並不代表自己」充滿勇氣」。


自己甚至連直面「CENSORED」的勇氣都不足,大腦直接當機重啟,甚至連這段記憶都給刪掉了,所以自己才會『忽然來到了治療室』。


好吧,雖然獎金大概是沒了,進「CENSORED」 的機會大概也不會重來了,不過撿回一條命,也算是謝天謝地。


『莉莎醫生,我的情況甚麼樣?』


『放輕鬆,來,盯著手電筒看看~』


莉莎醫生是個美人,戴著眼鏡的樣子為她增添了幾份成熟。


莉莎在蘇乙的面前照了幾下,同時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確認他的身體沒有甚麼大礙。


『來,接下來我要問你一些問題,以確保你的認知能力沒有受損,要老實回答我喔,知道嗎?』


『嗯。』


『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蘇乙。』


『你是甚麼種族?』


『....醫生你認真?』


『好好回答,有收容物可以將認知影響掉的,聽過426嗎?受那東西影響就會將自己當成一部吐司機,將麵包瘋狂塞進身體來將它」烤熟」,還會將手指插進電源,讓自己可以」通電運作」,最後將自己電成一塊煤炭。』


雖然很想吐糟,「CENSORED」又不見備影響影知的能力,但看見醫生拿著紙筆認真記錄的樣子,蘇乙也只好忍著吐糟的衝動回答問題。


『好吧,我是一個人。』


『你有甚麼願望嗎?說三個來聽聽?』


『...醫生,這與個人認知已經完全無關了吧!』


『好好回答問題!』


『....真的要回答?...好吧....呃....身體永遠健康?』


『很好,繼續。』


『呃...花不完的錢?』


『你把握不住的,說另一個吧。』


『蛤?』


『說另一個。』


雖然蘇乙愈來愈覺得眼前的這位醫生才是真正的神經病,不過在醫生的強勢催問之下,蘇乙也只好隨便想幾個答案來滿足她,心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醫療所。


『呃...有美女相伴吧?』


『唔,很不錯,這才是年輕人的選擇嘛,繼續。』


『還要呀?....那...無敵?』


『這與身體永遠健康不是一樣嘛,說另一個。』


『這哪裡一樣了?!』


『說一樣就是一樣,快,說另一個。』


『....人見人愛,這總不相同了吧!』


『對嘛~你可以好好回答的嘛!』


….這醫生有病,而且肯定比自己嚴重得多。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誤入了甚麼賊窩。


所以蘇乙還是決定隨便說個」願望」出來。


趕緊逃離莉莎就是當務之急。


『醫生,我可以回家了嗎?』


『唔...各項數據都沒有問題,很好,可以回家了。』


『感謝你。』


蘇乙直接就跳下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治療室。


為甚麼不說再見?因為蘇乙再也不想見到莉莎了。


就在蘇乙離開後不久,莉莎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拿起了她的眼鏡,然後蓄力....飛!


眼鏡如同一把利劍一樣,直接插了在某道牆上....


不,那並不是牆,而是某種生物。


莉莎剛才的一擊,直接將眼鏡插進了那生物的頭顱,收割了它的生命。


『蟲子果然開始出現了嗎?小綿羊的計劃果然有用..嘛,這邊就交給我處理啦~』





蘇乙以近乎奔跑的速度逃離醫療室。


停了下來。


然後回頭。


『媽的...都怪那個醫生...忘記拿應診紙了。』


雖然他是面對「CENSORED」之後暈倒,算是工傷的一種。


但基金會還是要有完整的文件記錄才行呀?


要是沒有應診紙,他這個下午就白幹了。


雖然很不想面對那個奇怪的醫生,但蘇乙還是得回去的。


結果一回去,就見到莉莎醫生正處理地上的屍體。


『靠!我就知道不應該回頭!』


不過已經晚了,莉莎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


『你甚麼還在這裡呀?』


『醫...醫生...應診紙...』


『喂喂喂,你不是想裝作看不到吧?』


莉莎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臉上一副嗜殺中又帶點不滿足的瘋狂笑容。


蘇乙感覺這次是要倒霉了。


『我...我甚麼都沒有見到...我是來拿應診紙的...』


『那種東西沒必要啦,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直接送你走吧。』


蘇乙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是:


..媽的,果然應該逃離這個瘋子!!!!




兄長大人,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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