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曲终之时
2024-09-01 14:05
「嗯......」
索瓦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这熟悉的光景无疑是自己坐落于《哈尔迪亚》的家中。
（奇怪，我怎么在这里......）
由于刚刚睡醒，意识还有些模糊，为了掌握现状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那段记忆。
（我记得，自己应该......）
在与圣具使——泰瑞米尔的交战中身受重伤，为了抵御对方的攻击而用尽了全力，最后映入眼中的，是支撑自己的艾尔希亚的侧颜。
（对了！那个女人怎样了？）
就在昨晚，自己与名为艾尔希亚的骑士少女缔结了命运契约，这份契约将两人维系在一起，一旦有一方丧命，另一方也会随之而去。
但自己现在既然没事，说明对方应该也安然无恙，这样的话......
（得去找一下那家伙啊。）
这么决定后，索瓦准备起身，可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从腹部传来了违和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一样。
他微微抬头，看到了那份违和感的正体——
那是一名有着褐色长发的美丽少女，她正趴在索瓦身上静静地睡着，平时一直都给人一种成熟印象的她，这时却暴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睡颜这为她增添了一份稚气，让人看了十分心动。
「嗯......」
似乎是感觉到了动静，她缓缓起身，用手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
就这样她与注视着自己的索瓦对上了眼，大概是还没有完全清醒吧，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地望着索瓦。
「哟，早啊，伊利亚，妳......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哦。」
这份珍贵的景象让索瓦露出了苦笑，没想到一向成熟的她也会有这样一面。
他半开玩笑的向伊利亚打招呼，听闻后伊利亚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急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角，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有心情开这种玩笑，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呢，索瓦......」
「妳在担心我吗？」
「......」
她无言地瞪着索瓦，那双紫绀色的双眸中传来强大的魄力。像是在责备索瓦为什么要问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索瓦立马向她道歉道。
「妳一直都在照顾我吧，不好意思。」
「啊、不，没事，我有好好休息。」
面对索瓦诚恳的道歉，伊利亚微微地移开了眼。
「是吗......」
（这种地方意外地不会说话呢。）
索瓦光是看到她眼睛下那淡淡的黑眼圈就知道，伊利亚为了照顾自己根本就没有睡好。
不过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就不去特意戳破了。
「说起来，可以和我说明一下，我昏倒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吗？还有，那个女......」
「......呵」
还没等索瓦说完，伊利亚用比先前更具魄力的眼神瞪向了索瓦，这强烈的压迫感硬是让他闭上了嘴。
「哈啊......算了，先和你说明一下状况吧。」
像是整理好了心情，伊利亚用有些厌烦的语气转移了话题。
「帮大忙了......」
「昨晚，因为你和那个圣具使交战弄出了相当大的动静，佐克他发现后就立刻召集了一群部下赶去那里，然后就发现你遍体鳞伤的倒在那里。」
这也难怪，毕竟交战的地方离哈尔迪亚的势力范围很近，况且泰瑞米尔的招数引起了相当大的声响，哈尔迪亚的人想不察觉到都难。
但明明离这么近，佐克的援军来的却意外的晚啊。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了伊利亚，她轻叹了一声后回应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可以使用那种程度的力量，说明对方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为了凑齐足够的战力花了些时间。不过相对的，佐克可是召集了五名圣具使前来救援哦。」
（......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五个人吗，真是可怕的行动力。）
虽然名义上，哈尔迪亚势力内的圣具使都归属于佐克，但想要让他们出力的话得花上不少酬金，当然如果任务的性质过于危险，即使酬金在高也会遭到他们的拒绝。假使他们在任务中丧命，他们的契约者也会丢掉性命，所以这些人尽可能的会回避一些高风险的委托。
比起这些，眼下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得问伊利亚，或许会惹她不快，但这是与自己性命相关的事，顾不了那么多了。
「对了，跟我一起获救的应该还有一个人吧，她怎样了？」
「......」
无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飘荡，这份沉默正是伊利亚心情不好的表现，看来自己与她人契约一事让她非常不满。
「喂，别沉默啊......」
「哼，在那之前，先告诉我，你右手的那个是什么情况？」
伊利亚所指的是索瓦的右手，准确来说是右手背上的刻印，那是有淡紫色的线条描绘而成——剑与天平的刻印。
那正是缔结了命运契约的证明，当然艾尔希亚手上也有同样的刻印。
「这个怎么了？」
索瓦以毫不动摇的眼神，直视着伊利亚的双眼。
「『我不打算与她以外的人契约』，当初是谁这么说的？」
对索瓦的反应感到气愤的伊利亚，用戏虐的语气进行反击。
「......」
无法反驳，过去索瓦也时常以这个理由，来拒绝伊利亚提出的契约请求，然而现在自己却和一个陌生人缔结了契约，在伊利亚眼里这简直就是再说她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当时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可就没命了......」
是不可抗力，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静静地凝视着伊利亚。
「......我知道。」
（虽然知道，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像是咬到了苦虫一般眉头紧皱，勉强挤出了这句话。
「哟，索瓦你醒了啊，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呢。」
像是看准了时机一般，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站在那里的是一名与索瓦同龄，穿着黑色丝质大衣的男子。
「佐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事啊。」
「哈哈，毕竟把你搬去了约尔芬医生那里，你身上的伤其实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吧？」
「约尔芬医生......你去麻烦他了吗，那人收费一向很高啊。」
「是啊，不过为了我重要的朋友，这点钱不算什么。」
（说的好听，还不是因为你的委托才让我伤成这样啊。）
佐克提到的约尔芬医生，是《迪耶萨斯》这座城公认的名医，不仅是因为他有着高超的医术，此外他还是一名圣具使，并且他圣具的能力是极为罕见的——《治愈》能力，据说可以增强人体伤口的愈合能力，即使是严重的斩伤，在他圣具的作用下不消半刻就可以完全愈合。当然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前来问诊，所以他为了适当削减人数，只要是与需要用到圣具的治疗，费用就会变得很高。
「哦，对了，一会儿你有机会记得向夏尔蒂道声谢，那时候如果不是她为你做了应急处理，你可能已经撑不住了。」
「夏尔蒂吗？我知道了。」
顺道一提，夏尔蒂是约尔芬医生的女儿，这个时候应该在诊所，那么一会儿再去拜访吧。这么想着的索瓦向佐克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可就在他开口前佐克却故意打断了他。
「对了索瓦，之后我想想你询问一下昨晚的情况，中午可以来我那里一趟吗？」
他这么说着，顺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利亚，看来他是在估计伊利亚的心情。
「......我先回去了。」
像是察觉到佐克的想法，伊利亚简单的与两人道别后就离开了。
「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吧，不过这也是你迟早得面对的问题呢。」
「是啊......」
索瓦、佐克、伊利亚，这三人从儿时起就一直在一起，在经历了瘟疫、封城与破灭之冰霜后，与他们同龄的人数量锐减，作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同伴，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但这份感情随着各种的成长已经逐渐发生了变化。
「那么我也回去了，一会儿见，索瓦。」
◇◇◇
确认完门是否锁好，索瓦出发前往《哈尔迪亚》的据点。街上的人比起之前已经多了不少，看来佐克的「安抚」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途中还有不少人对索瓦投以了好奇的目光，他们在发现索瓦手背上的刻印后纷纷给出了不同的反应，嫉妒、警惕、疑惑、惊恐、欣慰，像是对那些人的视线感到厌烦，索瓦刻意加快了脚步。
抵达据点后，在前台接待索瓦的是光头壮汉——欧尔克，简单的与他打完招呼后，得知佐克正在二楼的会议室等他。
推开会议室的门，一股淡淡的雪茄味迎面而来，房间的主人——佐克正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另一侧则是坐着一名绑着马尾辫，有着一头茜色秀发的少女，她正是昨晚与索瓦缔结《命运契约》的骑士少女——艾尔希亚.茵斯缇泞。
「哟，终于来啊索瓦。」
「......」
看到索瓦入内，佐克用他那一贯爽朗的语气向索瓦招呼道，而一旁的少女则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其实也没等多久啊，而且和茵斯缇宁小姐聊天也挺愉快的~」
话虽如此，但一旁的艾尔希亚似乎有些头疼的，将手按在了太阳穴上，那副样子与其说是感到愉快，不如说更像是累积了不少疲劳。
「......觉得愉快的只有你吧？」
索瓦傻眼地吐槽这位友人，看来在自己来之前，佐克就已经问过了她不少问题。
「那么让我们进入正题吧......虽然想这样说，不过你们俩还没做过正式的自我介绍吧？要不就趁这个机会。你没问题吧索瓦？」
可能是为了缓和一下这略显尴尬的气氛，佐克随即提议道。
「......我倒是无所谓。」
「我也是。」
艾尔希亚也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那么先从我开始吧。我是佐克.利昂.哈尔迪亚，叫我佐克就行了，现在是这个管理这个地区的——《哈尔迪亚》的首领。」
话闭，佐克微笑着将视线转向了索瓦，像是在对他说「该轮到你了」。
「......我是萨尔索瓦，没有姓氏，熟人都叫我索瓦。我姑且不是哈尔迪亚的成员，虽然有时会从他那里接委托，不过本职是经营万事屋。」
「诶......?」
对于「没有姓氏」这句话，艾尔希亚感到了不解，因为当时在进行命运契约的时候，索瓦确实的报上了自己的姓氏。
（记得是叫艾因修瓦来着，简直就像是贵族的家名。为什么他现在又要否认呢......？）
「怎么了？」
索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这才发现已经轮到自己了。
「失礼了，我是艾尔希亚.茵斯缇宁，原本在帝都的一支骑士团中担任团长，但因为某些缘故误入了这里。」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听了，但还是十分惊人的事实啊......究竟要怎样才能从帝都误闯进这里呢？」
佐克没有看向艾尔希亚，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索瓦身上，看来他确信身为对方契约者的他一定知道其中的缘由。
「......」
艾尔希亚偷偷看着索瓦，她的眼神有些不安。这也难怪，这毕竟是与艾尔希亚的安危息息相关的问题，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提及也很正常。
（......所以把决定权交给了我吗？）
尽管索瓦对她来说也是个陌生人，但现在他们两人的生命已经被维系在了一起，姑且可以确保索瓦不会做出危害自己的事情。
「佐克的话没问题，他是我可以信赖的朋友。而且，说不定也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帮助哦。」
虽然绝不会是免费的，索瓦在心中悄悄补上了这一句。
「是吗......」
索瓦的话略微地降低了艾尔希亚的戒心，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将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一一道出。因为公务在身，她前去拜访一位大贵族，事后却误入那个宅邸中的某个房间，目击到有人在那里切割魔物的身体。不小心被那些人发现后，她立刻逃离了那里，但之后却被人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遭到悬赏通缉。
「真是不容易啊......可以理解妳为什么不想说，不过妳大可放心，只要是在这个迪耶萨斯里，帝国的人就没法直接进行任何干涉，而且也不会有人，会因为赏金而把妳交到骑士团那里。」
就算把她交给了骑士团，赏金估计也只会被那些家伙私吞，我们根本拿不到任何好处。似乎是为了打消艾尔希亚的顾虑，索瓦平静地在一旁补充道。
「啊、嗯......是吗。」
佐克率直的感想让艾尔希亚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的态度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点真是帮大忙了。至少他没有露出，像是之前那个揭发自己的男人那样，一副利益熏心的神色。
「不过，魔物吗......索瓦，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不，第一次听说。」
「哈啊......？」
佐克和索瓦的反应，让艾尔希亚彻底傻眼了。对于生活在《界区》外的人来说，魔物这类害兽的存在是人尽皆知的，但在这个连活禽都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地方，会有人不知道魔物也很正常，虽然年长的那一辈会有印象，但在城市被封锁时还是幼童的索瓦等人自然是无从得知。
（他们......不知道魔物吗！？）
「我也只是听过呢，果然还是把他叫来吧。」
正当艾尔希亚犹豫要不要向他们讲解时，一旁嘟囔着的佐克拉下了挂在房角天花板上的一条绳子。不一会儿，从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得到佐克的许可后，门缓缓打开，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年龄大约在五十左右的光头壮汉，来这里的时候艾尔希亚也与他有一名之缘，名字记得是......
「请问有什么吩咐吗？佐克先生。」
「欧尔克，来得正好，我们刚好聊到了与魔物有关的话题，不过我和索瓦都不是很清楚魔物这种东西，可以听听你的意见吗？」
「当然，只要我能帮上忙。」
索瓦和艾尔希亚有些不解地看着佐克，似乎在想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没必要特意叫他过来吧。
「啊啊，对了，还没跟你提过呢。欧尔克以前好像是什么公会的成员，似乎是类似万事屋一样的组织。」
「公会！？」
「那是什么......？」
与一脸讶异的艾尔希亚不同，索瓦则是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准确的说是——冒险者公会，是个专门管理从事冒险者一职的人的组织，公会会向那些人发布各式各样的委托，并提供报酬，委托的内容小至收集药材大至讨伐魔物。我以前也在冒险者公会就职，顺道一提当时的公会长就是前代首领——佐克先生的爷爷。」
代替佐克回答那两人的是欧尔克，听到这个冲击性事实的艾尔希亚再次陷入了僵直。毕竟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与自己印象中身体瘦弱的职员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比起公会职员，他更适合上前线吧？）
而一边的索瓦思考片刻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开口问道。
「这样啊......那么说来，《哈尔迪亚》的前身就是冒险者公会吗？」
「是这样。」
「喂喂，这就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啊......」
佐克夸张的耸了耸肩，看来前代首领没和他提过这些事。
「老爷他，不太喜欢提起以前的事啊......虽然没和佐克先生说过，老爷曾经是个十分温和的人，也非常的有人望。」
欧尔克以感到怀念的口吻回应道。
「真的假的......」
「......」
这冲击性的事实，让佐克和索瓦都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自己印象中，佐克的爷爷是一个对部下十分严厉，面对敌人绝不留情的人，只要是为了哈尔迪亚的利益，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人，居然有温和的一面，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算了，这个话题还是以后再说吧。茵斯缇宁小姐，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吗？」
「嗯......没问题。」
经历了一小段风波后，话题终于被拉了回来。但当艾尔希亚提及，自己在那个房间里看到了人形的魔物后，欧尔克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欧尔克？」
注意到他变化的佐克开口问道。
「嗯，小姐您说有看到人形的魔物是吧？」
「诶诶，怎么了吗？」
「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我在公会工作了十来个年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有『人形』的魔物。」
「是么......有这么罕见吗？」
身为骑士的艾尔希亚，长期接触的对象都是人，也难怪对于魔物那方面的事她会清楚。
「是的，通常公会也有在记录魔物的种类以及情报，如果有那种魔物的话一定会被记录在案，当然也不排除这种魔物尚未被发现的可能性。」
「不管怎样，现在只能确定那个贵族有某些见不得人的图谋，更进一步的事可就无从得知了。」
言下之意，是时候该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那么这次从我开始吧......」
索瓦将昨晚遭遇泰瑞米尔等人，以及被发现的过程讲了出来，至于之后的事，艾尔希亚已经提过了所以没有重复的必要。
「所以，那个冲你吼的也是魔物？」
听完索瓦的叙述，佐克立刻提出疑问。
「我哪知道啊......《迪耶萨斯》只能看到活禽，根本看不到其他野兽，或许是什么普通的野兽也说不定吧？」
「不，索瓦先生看到的很有可能是魔物。」
欧尔克以确信的语气说道。
「有什么根据吗？」
「魔物的眼睛，虽然有个别的特例，但多数都能闪出红光。而且一般的野兽可没有必要特别带来这里吧？」
「说的也是。」
看来是接受了他的说法，佐克试着分析起目前获得的情报。
「那群人，有正规的装束，从未见过的圣具使，而且......还能将魔物运到这个被封锁的《界区》，能做到这种事，估计跟官差脱不了关系了。」
听到他的推测，艾尔希亚却显得难以接受。
「那种事，不能就这样下定论吧......」
「但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啊，妳或许不知道，这里的检查是相当的严格的。用笼子将那么显眼的东西运来这里，一定会被仔细检查，要不是有关系可没法把这种东西运进来啊。」
「......」
佐克说的无疑是正论，因此她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不管怎样，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我已经派人跟踪他们了，等找到他们的根据地后再做打算吧。可能话，希望到时候能捉住一两人，估计可以捞到不少有用的情报。」
「......等等，这样没问题吗？除了那个两个男的以外，至少还有两名圣具使，其中一人的圣具有追踪敌人的能力。可能已经......」
「没事的，我派出去的几个，是专门干这一行的，不会那么容易被干掉。而且就算被发现也没事，那么多的人想在这个环境恶劣的《界区》里转移据点，再怎样也要花不少时间。等他们有动静以后，我们再动手。」
「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索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挚友的想法在他看来太过乐观了，只能祈祷他还留有后手了。
「那么接下来也没什么别的事了，话就说到这里吧。你还有什么预定吗，索瓦？」
「没什么特别的......」
索瓦这句话刚说出，佐克的嘴角就微微上扬。像是在说，就等你这句话呢。
（啧，看来是被算计了......）
「那正好，就由你来带茵斯缇宁小姐游览一下《迪耶萨斯》吧，反正你有闲工夫。」
「不、我姑且也算个病人吧？」
「伤差不多已经好了，而且你是她的契约者吧？她现在可是无依无靠啊，要是你这个契约者也靠不住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这么说，那你来啊......）
索瓦就像是看到了某个麻烦人物一样，瞪着一脸清爽的佐克。
「那个......」
一直静静地看着两人互动的艾尔希亚，突然向他们搭话。
「怎么了？」
「请不要勉强......你的伤还没好吧？那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看来是意识到自己给索瓦添了多余的麻烦，艾尔希亚有些愧疚地回应着。
看着她诚恳的眼神，索瓦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他从未在《界区》里看过这样的眼神，这种仿佛潭水般清澈，明亮的。
（算了，早晚要带她熟悉这里，而且这种事确实没法麻烦别人啊。）
试着说服自己，索瓦再次面向她。
「没问题，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好也需要活动一下。」
「是、是这样吗？」
「嗯。」
可能是觉得索瓦不会同意吧，艾尔希亚感到意外地看着他。
「好了，那你们慢走~」
「啊啊......」
「哦对了，顺便带她去《西斯迪》逛一圈吧，那里可是这儿最棒的酒馆啊。」
「......不劳你费心。」
确实正如佐克所说的，《西斯迪》是这里最好的酒馆兼饭馆，无论是酒还是菜色都无可挑剔。但问题是，经营那家店的店主是伊利亚的父母，伊利亚平时也会在那里帮忙。
（带着这女人过去，只会刺激伊利亚吧？佐克这家伙，是有多想给我找麻烦啊......）
他冷淡地回应佐克的玩笑，随后和艾尔希亚走出了门。
◇◇◇
确认索瓦离开后，吩咐欧尔克站在外面把守，确认没有人会进这个房间来。随后他静静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开口。
「怎样，你觉得他如何？很符合你们的需要吧。」
「确实不错。无论是《圣具》的能力，还是个人的素质都无可挑剔。」
然而他的发问却得到了回应，一个男人从墙壁后的暗门中走出，向佐克搭话。
「那么，我们这里的人选就决定是他了，请务必实现你们的诺言啊。」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佐克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会遵守约定，其实一点儿都不关心。
「那是当然，可是没问题吗？他不是你的部下吧。」
「确实不是，不管他绝对会接下这个委托，并且一定会达成。」
佐克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那个男人在听到他的发言后不禁苦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信任他啊......」
「那是当然，毕竟他可是——」
「我的挚友啊。」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简单的说了几句后，那个男人重新走进了那扇暗门，是打算要离开了，毕竟他的打扮过于显眼，不适合在街上抛头露面。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佐克露出了嘲弄般的笑容。
（比起你们这些官差，他更值得我期待就是了。）
那个男人的身上穿着精致的盔甲，盔甲左侧绣着有翼雄狮的纹章，那图案与艾尔希亚身上的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