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滾出去了,不準再踏入這裡半步。」
「聽到了嗎?快點滾出去啦!」
「欸?這是父親說的嗎...?」
少年對於面前的家人所說出來的話感到困惑。
然而,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了。
但不論幾次,被迫離開自已生活多年的家肯定會感到困惑。
「嘖,怎麼這麼聽不懂人話?不管解釋再多你不也是得離開嗎?算了,聽好了阿,這是我和你父親共同的決定 ,你已經沒有繼承權了,也沒有資格再住在這裡了。」
「對嘛!對嘛!」
外表看起來有一點年紀的女人用不屑的眼神解釋著,而一旁的少女附和著。
「但是父親不是還在國外嗎?為什麼會突然下定論這種事情?」
「......你、你應該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吧?管家,動手吧。」
「好的」
「什...請等一下!」
哪怕平時再聽話,少年此時也想追問著,但並沒有得到回答。
在什麼都沒準備的情況下,被趕到大樓的門口之外。
其實他也有些習慣了,畢竟他常常聽到這些說詞。
但此時的他仍不知去哪,待在這一帶附近也會被家族安排的人手毆打並趕出去。
...
...
...
天空下著白雪,街道明亮的夜晚,有許多無家可歸的人聚集在公園裡,畢竟也只能待在這裡了。
大多人看起來都有些蒼老,畢竟他們已經一起在這裡生活好一陣子了,所以他們即便在這種條件下,也能有說有笑的。
然而這裡卻有一位,此時應該在家裡吃飯、洗澡或者跟家人一起看電視的少年卻混在這群人之中。
由於年齡以及他的特殊氣質,大家都把他當怪人,看起來很難搞,所以沒人願意找他說話。
「好餓...」
這幾天,少年靠著公廁的自來水解渴止餓,但這反而讓他的身體更糟糕了。
「還以為...沒過幾天就會像之前一樣來找我了...沒想到這次真的被拋棄了...」
少年原本以為過沒多久,父親就會派人來帶他回去,就像以往一樣。
但現實是,這次他被完完全全的拋棄了
「明明每天都努力了,卻什麼也做不好...」
沒人喜歡不被法律認可的私生子,不管做什麼都會被詬病,在一些大家族更是如此。
但他理解是因為身份的關係,人們才對他如此刻薄,他也時常這麼安慰自已。
但久了,少年也變得有些自卑。
「到底該怎麼做...」
帶著些微哭腔的少年,在不知向誰抱怨完後。
過了一陣子,他認為必須把之前帶在身上的零錢,花費在公園對面的超商上。
這是他被趕出家門後,為了更困難的未來而存下來的唯一財產。
少年久違的站起身,但與以往不同。
他這次的動作缺乏了之前的氣質,動作大到足以讓口袋的零錢發出聲響。
「!...?」
發生這種事情的案例完全不少,這裡的淺規則大多人都知道,除了這裡最年輕的少年。
「我的...!我先發現的!」
「滾開吧你!」
「別、別搶了不然我們平分吧!?」
「這點錢是要平分什麼?你看起來都快死了,還是給我吧!」
「先等他們打完我們再衝進去!」
人們擠在一起,沒人在乎腳下被踩到瘀青、骨折,且外套、衣服、褲子被扒光的少年。
「該死...」
以往再怎麼乖巧、聽話的少年,遇到這種事情時,哪怕也只剩一口氣,也還是會說出這些粗話的。
畢竟他從沒想過人與人之間會發生這種事情,哪怕曾經有短暫的流浪過經歷。
...
...
...
...
持續一段時間後,身後的疼痛感即將消失時,背部和臂部卻又時不時的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就像有人不停的拍打。
但對於早就放棄抵抗的少年完全放棄理會這種事情。
甚至連哭泣都沒有,同時他也不敢,因為私生子不被允許哭泣這句話就像刻在少年的DNA裡。
一旦流出任何一滴眼淚,曾經的少年就會認為自已完全沒有一點價值。
因此從被素未謀面的父親找到時,就從再也沒哭過了。
「孩子,放心地哭吧,好嗎?拜託了...」
原本注意力都在背部那火辣觸感的少年,此時聽到了一名帶著哭腔的女性聲音,才發現身後的觸感變得柔軟舒適。
雖然其中還包含其他人的聲音,但少年聽不懂,且注意力集中在柔軟的觸感以及溫柔的話語上。
「是誰?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這麼溫柔?」少年此時大概在想這些。
從有意識到死亡,從來沒有任何人在乎、理解他的想法。
即使在他想哭時也沒人在乎、安慰,但現在卻有一個人希望他發洩自已的情感。
「一定是女神大人吧?」這是少年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因為少年的母親很早就死亡了,他也沒遇過喜歡自已的「人」。
即便是有血源關係的父親,也從未關心過他。
在認為對方是女神後,少年的「DNA」才有所動搖,少年以往的祈禱如今終於得到了神的回應以及關心。
「嗚哇嗚...!?」
少年止不住淚腺以及聲帶,不自覺的發自內心大哭了起來,但聲音聽起來卻像稚嫩的嬰兒哭聲,這不免讓少年感到害羞並停下來,且臉部像犯了大忌一樣。
隨後周圍傳來了無數的歡呼聲以及哭聲,還有不少物品碰撞、掉落的聲響。
少年顯得有點尷尬,但這是他第一次獲得像祝福、歡迎的歡呼聲,因此他也不排斥。
然而他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眼睛睜不開、四肢感覺變短了、除了發聲也不能說話外。
身體上的傷像是奇蹟一樣不痛了,除了背部的灼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