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安/微晴历]Meet&Return (CP:假面骑士OOO 火野映司 x AnKh / 假面骑士Wizard 操真晴人 x 历)

本篇完成于2020年7月

WARNING:鳏夫文学 代餐文学 含有一定的南通要素,请慎入




01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离公司不远的荒漠。


整片中东都很乱,没什么人愿意来地属中东的这个小国旅游,当地人也不愿独自一个人穿过这说不上广阔的无人区。


我胆子向来大,所以公司让我来这里接人。做私人导游这行其实并不值当,业界、公司都不景气,时隔许久才能接到一两单,公司提成发下来,刚好够活。


这个国家没有名胜,没有绝景,甚至连人工的风景区也在内乱中变得残破,猜不透谁会来这里观光。


一直以来我接待的或是心怀鬼胎的记者,或是别有所图的政客,今天兴许也不例外,总之不会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三个人。


镶着柳钉的皮质背心,破洞牛仔裤,指虎——穿着这般彰显自己是恶人的服装,也不怪我有刻版印象。


脚下是荒地,没有植被,亦没有风。太阳直射着我,也炙烤着我面前三个臃肿的肉块。我感觉有些胸闷,也许是他们的皮衣带给我的通觉,或者是我在害怕。


我向来胆子很大,但凭我一个人无法抵抗他们。我想也许应该认栽把钱包交出来,必要的话还有我的身体,这里的居民太容易死,所以谁也不想死。


于是我在阳光下突然觉得很冷,汗不断地从肌肤中渗出,今天气温达到38℃,我冷得瑟瑟发抖。


我在颤抖中第一次看见了他。


三个劫匪身后不远处,那个男人默默地以自己的步调前行。他一副东亚面孔,穿得很有个性。民族风花纹的长衫随着步伐飘舞,卡其色带穗的阔腿七分裤和他看上去很考究的马丁靴完美匹配,只是,让我马上说出他这种穿搭风格该怎么概括,脑子里却完全没有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罢了,也许那种穿搭风格只为了他而存在。


后面的事发生的很快,大约三分钟,他帮我解决了所有麻烦,那三坨流氓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至少没有死。他长舒一口气,拍拍手里长棍上挂着的花得有些夸张的内裤,刚刚的搏斗中它沾上了些泥土。


他说他叫火野映司。

哦,原来他就是我要等的客户。



02

火野映司先生刚见我时,说了句没事吧先生。


我心中颇有几分恼火,二十多年来所有第一次见我的人都说我是美女,我也并没有打扮成Tomboy,没人会认错我的性别。


但他是少有的约了私人导游的客户,所以我尽量说得委婉又礼貌。


「您的玩笑真有意思,另外谢谢你的救助。」


他再怎么也不会在听了声音后还弄错,于是几丝尴尬窜上他方才击倒流氓时正义凛然的脸,他笑了,笑得不怎么开心,很少有人笑得时候比板着脸看上去更难过,但他的确如此。


「呃,抱歉,因为你很像我的熟人,特别是你那头金发。」他说。


很土,但是很真挚。我看着他的神情,温和却又难以接近,空虚且悲怆。


这国家金发人种极少,想必他在的东亚也很少。我一直把天生的金发梳成侧分,分到右侧的几缕总是不如我意地翘着,但我不讨厌这种有些朋克的风格。


所以他有个金发中性脸的朋克朋友,我随意揣测着,但并没有问。他浑身散发着拒绝的气息,这大约不是我该涉及的东西。我说带他去宾馆休息,他点头同意。


走出荒漠不远便是我停好的轿车,火野先生跟在我后面,视线的焦点和车完全不在一个面上,我沿着他的眼神看,那是个自动售货机。


记得是日本一个财阀还是基金会之类的组织出口过来的玩意儿,投入一种特殊的硬币后可以变成出租摩托车。它的马力实在难以驯服,再加上对应的硬币的出处也难觅其踪,一般人只把这些售货机当摆设。黑市上对应的硬币可以卖个高价,我想火野先生可能在思考这个。


「宾馆有多远?」他突然问。


我告诉他说也就半小时车程,他笑着指指自动售货机。


「我骑这个,小姐你开车带路就行。」


我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只看着他从我身旁经过,自然而然地从那条沾了泥土的脏内裤里掏出一枚银色带花纹的硬币。


那枚银色硬币本该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但在我眼里却黯淡地像片塑料。


因为我看见他的项链伴着他的步伐舞动。


很时尚的银色细绳,串着两枚,或者说两个半枚赤红的坠子。


它们精致得像是匠人倾尽心血的艺术品,赤红中覆着一层金属光泽,边缘的金色镶得巧夺天工。两枚坠子中间的形状不很规则,却在晃动中不时拼合在一起——

我这才发现,它们组成了一枚硬币。


比我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闪耀,比我听闻的所有材质都要澄澈,就像拥有灵魂一般,就像燃烧着的火鸟一般,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吊坠真好看。」我忍不住说出口。


他跨坐在已经变形完成的摩托车上,边系头盔边对我笑。


笑得比先前更加悲怆,好像世界抛下他擅自远离那般,他笑得像个一无所有的孩子。



03

晚上没有安排观光,我带他在还算繁华的商业区闲逛。


车流量很大,远光灯拉出的光带比周遭的霓虹灯招牌还要刺眼。我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可以的话我有一些推荐的店。


他好像很无所谓晚餐,只告诉我有趣就行。白天的旅程他全部选择了只有这个国家才有的行程,比如在贫民窟探险和吃很恶心的动物做成的小吃。他在行程中总是摆出一份乐天派微笑,像个到了新天地的小男孩,他尝试了一切刺激到他好奇心的事物,然后出乎我意料地与贫民窟居民变得关系很好。


火野先生甚至帮一些老人打扫了卫生,我上去帮手时被他以这不在我们的合约内婉拒,他深邃温和的眼神告诉我不要把这这件事当做道德绑架。


这反倒让我产生了一定要帮忙的心境,或是社会责任感或是单纯的善心,也可能是幼稚的不服,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我从他手中夺走一其中两件工具开始劳动时他笑得很开心,然后泛起了怀恋的神情。


我意识到我又令他想起他不愿别人触及的回忆。


我想今晚应该带他找家随处可见,不会触发任何特殊回忆的餐厅。旅行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终归是要给自己找个换气的空间,倘若出门在外却仍触景生情,那么这趟旅途又还有什么意义呢。火野映司是个很适合笑容的男人,却与假笑的面具丝毫不搭。


可我的计划仅在两分钟后便宣告破产,罪魁祸首是从我们身旁掠过的机车。


那摩托的造型华丽得有些浮夸,车头硕大的红色透明部分闪得像颗宝石,通体的金色银色使得这车像是从童话世界里开出来的。


火野先生先察觉到那辆车,只对我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扭头去追。摩托车主没过多久也意识到他,在行驶中使出一个流畅顺滑的漂移调头向我们开。


车手卸下自己的头盔,冷峻的东亚面孔顶着染得很漂亮的茶色头发。颜色复杂的加长T恤外面套一件皮质风衣,下身则是破洞牛仔裤和马丁靴,他身上挂着花样很多的银饰,最令人瞩目的则是手上大的难以理解的戒指,不知道是哪里的品味。除去那戒指,他在我心中的第一印象是日本牛郎。


他用腿代替脚撑支着摩托,脸上的表情与其说微笑不如说是惊喜。


「果然是映司先生!」他说。


我仅在公司学过一小部分日语,但多少能够听懂这类寒暄。


火野先生突然笑得很暖,他不再对晚餐兴味寥寥,对车上的青年说去找家酒馆。


青年点头,随即看向我,我见他分明露出了疑惑和惊讶并存的神情,他马上看向火野先生。


「是导游。」火野先生苦笑。


青年仍未收起吃惊的表情,「虽然我只见过照片,但很像。」他边说着,又一次看着我的脸。


良久,也许我的嘴角勾出了一丝不悦,青年用英语向我致歉:


「抱歉,因为你很像前辈的熟人。」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我一点也不高兴。


金发中性脸朋克男,我今天第二次被误会成这样一个人。



04

他们几乎全程在用日语交流,我则听得半懂不懂。


我只知道牛郎青年的名字叫操真晴人,当然他不是牛郎,火野先生和他算是工作上的前后辈。


「前段日子在日本难得遇到了财团x的事件,泓汰君还跟平行世界的后辈聊了几句。」


「那小子成了神了还来这么频繁,他搞的那星球是不是很闲啊。」


「啊,说起来去年晴人君也和他一起战斗了一次。」


「他那回来的很及时,记不清是在意泊警官没有腰带还是想秀秀身手了,反正那会儿我们谁也没变身,被几个外科医生揍得不轻。然后那小子啪地钻出来,手里拎着Drive驱动器。」


「哈哈哈哈哈」


「财团x那件事弦太朗也去了?」


「当年的高中生都成了教师了,我现在脑子里还是他和翔太郎先生互相犯傻的时候呢。」


我看见他们两个人一边傻笑一边闲谈,两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美青年却毫不犹豫的选了大杯啤酒,火野先生在操真晴人面前像个溺爱晚辈的哥哥,白天脸上的悲怆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里。


「所以映司先生又见到ankh一次。」操真晴人说。


这句话我能听懂,我本能的觉得这是重要的话题,是我不该触及的话题,是会唤起火野先生悲怆的话题——但我没能预想到,操真晴人自己的眼神,也泛着几分苍凉。


他,又是在为谁感伤?


火野先生暼开了视线,啜下一口酒。


「我有时会想这种相遇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微微仰头,酒馆的吊灯令他的侧脸显得立体。操真先生默默的喝酒,等待他的下文。


「他出现,然后与我并肩,于是我感觉我好像年轻了快十岁,回到我二十出头的那年。」


「曾经因为他我成为了OOO,然后他不在了我依旧是OOO,我看着泉警官和他一样的脸,拉着小比奈的手去参加门矢士的计划,比奈全程蒙在鼓里,我装作被战队成员击杀的时候她很伤心,但坚强的相信假面骑士到最后。泉警官也许希望我能和小比奈一直在一起,但我与她越亲密,与泉警官交流频率就不得不变多。」


「所以你不再带着她到处跑。」操真晴人说。


「OOO也是,我把凑未晴事件获得的硬币放在比奈那里,然后就全世界旅行,我想也许总有一天能再见到他,就这么碰上了上次事件。」


「但每次与他告别的时候,我又回忆起来我早就过了当年的青涩时期,我知道火野映司已经快要三十岁,假面骑士OOO也多了很多很多后辈,但我果然还是怀念那个有他在身后说用这个联组的时代。」


「我的故事到此为止。」


火野先生结束了他的长篇回忆,他的脸上绽放着几朵红晕,这是微醺。我在中途便放弃聆听,话里的专业名词太多,而且他说的时候真的很释然——

像是把积累的悲怆与忧伤一股脑抛到身后那般飒爽。


「该你了,晴人君。」火野先生冲他笑。


「我啊。」操真晴人看着自己的酒杯,气泡从杯底上升,划出轨迹,然后破裂。「我早就释然了。」


「释然的人才不会出国都不说一声。为了给从平行世界融合过来的后辈接风,弦太朗正急着联系你呢。」


「阿历过几天生日,这种时候我都出去走走,不然大家都要来安慰我。」


「实话呢。」


「我想她。」


「我知道。」


碰杯。



05

操真晴人走之前单独叫我出去,他说谢谢。


我问他谢什么。


「你很像他要找的人,所以他才借着酒说了很多一直憋着没说的话。」


我没太听懂。


他推着车,在街边烘焙摊买了一个甜甜圈,我突然为之前觉得他像牛郎感到愧疚,那分明只是个有点爱耍帅又提前失去了很多不该失去之物的大男孩。


「这孩子,自己都这样了还关心别人。」


原来火野先生一直在后面的阴影里。


「你们很像。」我说


「不太一样。」


火野先生用手握住自己的吊坠,神情充满了怜爱。


「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见到我正找寻的人,而他再也见不到他心中的那个人。」


「所以,他比我坚强多了。」


火野映司的笑容很温柔,世界上很少有笑容这般温暖人心的人,但他的确如此。


「所以旅程到此结束,明天我带他回日本参加后辈的接风party。」


他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黑色的。


「导游费先用这个结吧,闲下来的时候寄给我,不寄也无妨。」


一直以来我接待的都是不怀好意的记者和另有所图的政客,火野映司先生究竟是哪种呢?


月光抛洒在他胸前的吊坠上,与白天不同,那坠子闪烁着清幽恬静的光。


「你们国家酒后开摩托犯法吗?」


他突然丢给我一个极脱力又现实的话题,我们对视,然后开怀的笑。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