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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地中开出一朵红花,任谁都会忍不住把它摘下。


我想,

这是人之常情。


当生活中的琐碎细节被以恰当的方式拼凑起来,有时也会萌生出一种自己不得不做些什么的使命感。




——————

即使现在想起,我依然不感到后悔。


一个人如果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足够的认知,那么悔恨这种情感是不会找上他的。


小宫山。


我的确认识一位姓小宫山的人,我们念同一所国中,她叫小宫山佑希,是我的前女友。

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相当单纯的故事。


我和佑希是在做图书管理员的时候认识的。

当时的佑希还很内向,留着打理得很糟的长发,每次她埋头沉迷于小说时,垂下来的头发都会把她的脸遮住,站远一点看过去,就像是一团蠕动着的海藻。


在初中,那样的女生是很少见的。同龄的男孩子不能发现佑希的特别,女生也不愿把这种不合群的孩子接纳到圈子里去,可我却对她的特别抱有一份真诚的好奇。


借着一起在图书室值班的机会,我第一次向佑希搭话。她比我想象得有趣、热情,只是太欠缺社交方面的锻炼了。

之后的事情算是水到渠成。

我们逐渐了解彼此,告白、交往、热恋,除了最后一步,我们做了情侣间应该做的一切事:牵手、做便当、一起上下学、看爱情电影、居家学习会、游乐园和鬼屋、回家后用手机聊天到深夜、分享看过的书、旧照片鉴赏会和交换日记、在修学旅行期间私会、泳池、烟火大会以及在被照亮的夜空下接吻……



现在想来,和佑希的相处,那的确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日子。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毕业前的寒假结束时,我向佑希提出了分手。


佑希的反应称得上平淡,她什么也没说,扭头离开了,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这令我难以判断她的情绪。


我和佑希并不同班,作为相遇契机的图书管理员是轮换性质的岗位。所以,分手后,我和佑希的交集一下子变成了零。但分手也是我做出的决定,这并不会让我感到寂寞。况且,理花一直在我身边。


在那之后,我只是偶尔在走廊与佑希碰面,而她每次都是快步离去。毕业那天,佑希找到我,道了再见。之后我升入北高,便再没有见过佑希了。


所以,在餐厅遇到的女生,她们口中的那个女生,那个小宫山同学,那个佑希同学,她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宫山吗?

她还记得我吗?

她在做什么?


……

那对女高中生的话让我心生焦虑。


我对再续前缘的事情并没有期待,我只是感到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如果佑希变成那样是因为我,那我就必须做些什么。


这是一种强烈的、即便称之为丑陋也不过分的自以为是。


可我知道我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在那之前。

……



打开书包,取出那个放在鞋柜里的信封。


撕开封口上的粉色贴纸。


信封里装着一张信纸,信纸上是一封用印刷体写成的简短情书:


「吉良景家同学,

我喜欢你,

从很久以前就是了,

它让我变得不再是我自己了。

我再也无法抑制这种情感了,

所以我决定向你坦白。

如果你在乎的话,

请在星期六上午八点到旧校舍后面来。」


我看向信的最下方,

署名处写着的是——


近藤咲。


——

纯粹的恶作剧。


从时间、地点还有信的内容判断,这来自望月清美学姐。


不满?还是催促?又或者兼而有之?


揣摩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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