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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我在闹钟响起前就醒了。


家里只有父亲,他的通勤距离又很长,早上总是很赶,因此不能指望他。理花倒是半开玩笑地提过要每天过来叫我起床,不过我并不是贪睡的人,所以就拒绝了。

而且,我有点起床气,也不喜欢私人空间被入侵的感觉。


起床。


洗漱。


吃早饭。


准备便当。


家里的家务都是我一手操办,理花有时会来帮忙,但一日三餐依旧要亲力亲为。

朋友知道此事后问我「你打算在进路调查表上填家庭煮夫吗?」就连理花,在尝过我的料理后都一副奇怪的表情。

其实,我并非对料理有什么热衷,我只是很享受那种思考的状态。一边分出注意力关注锅中的物态变化,一边放任思维漫无目的地奔走。


我喜欢这种不严肃的思考。


今晚要与彩子阿姨和她的女儿们会面。老实说,我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该选一套清爽的私服还是干脆穿着制服去。我就读的公立高中没有水手服,无论男生女生都是黑色的小西装。因此会面时穿去也不会显得失礼。


父母再婚、义妹、女高中生。


当恋爱喜剧的要素在现实中凑齐时,很难说我究竟是什么心情。

毕竟,与常见的主人公相比,我完全没有想交女朋友的心思。


心理健康,完全。


对被认同的渴望,无感。


讨厌的事物,普通。


执着的爱好,没有。


就连所谓校园阶级这种东西我也姑且自认为处在中上位置。


要说,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美少女卿卿我我——这种恋爱喜剧的展开我不感冒。


而且说到底,如果会做的话我早就对理花这么做了。

她应该不会拒绝。

弄不好能直接上本垒。


这样想来,父亲或许真的理解我。知子莫若父,该这么说吗?



房子是父母离婚前就在住的一户建,父亲与彩子阿姨住一间,那对姐妹住在一起的话,二楼有一间不用的卧室,收拾出来可以直接使用。

生活空间上的影响不会太大,但家里会变得热闹起来,这倒是可以肯定。虽然我家父子关系和谐,但我跟父亲其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嘛,算了,等真的见到面再想这些吧!



初次见面,我希望能表现出自己的重视来。



花了点时间,我从衣柜深处翻出一身得体的私服,拿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换上。

收拾书包时,门铃响了起来,我想是理花来了。

去应门,果然是理花。


「………好慢!」

「抱歉,想事情的时候走神了。」


前田理花,我的青梅竹马。因为就住在隔壁的缘故,所以从记事起我们就在一起了。从幼稚园、小学、中学再到现在的高中,即便有时会分到不同的班级,但一直是同一所学校。即便没有一直同班,但我想也算得上是标准的青梅竹马。

不过,我并不记得和理花之间有过像是长大后就结婚的约定,也不记得有在什么坏孩子面前保护过理花,至于成为内向波奇酱的救赎,那种情节也没有在理花身上发生过。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姑且有些自信。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这真的令人费解。


我想,我们只是单纯的在一起,作为青梅竹马。

十年。

……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样说有些夸张了。

一点点。


回到现实,我那青春靓丽无敌可爱的青梅竹马如此盘问道:


「景君在想什么?」

「嗯,边走边说吧。」


因为是邻居,又上同所学校,过去常常和理花约好一起上学,后来慢慢就变成惯例了。早出门的一方要在另一方家门前等候,然后一起去上学。硬要说的话,理花等我的次数比较多。

我并不是贪睡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理花总是比我先出门。上了高中后,每天如此。

这很奇怪吗?

我把父亲要再婚、女方还有两个高中生女儿的事情说给理花听,暗中观察理花的反应。


「这么说,景君要多两个妹妹了?」

「嗯,父亲说要我见一见看是否同意,不过我没打算反对,我很感激父亲这些年。」

「妹妹们也上高一吧,会转学过来吗?」

「大概吧,还不到谈这些的时候,但我想结婚后对方会搬过来一起住,考虑到路程,很有这种可能。」

「欸,这样啊,这种时候转学也挺麻烦的吧,像是人际关系什么的。」

「说这些还太早了,到时候再看吧,我也要尽到兄长的责任才行。」


理花神态自若。


反倒是我有种微妙的失控感。


我原以为她会吃醋闹别扭,可现在这对话是怎么回事。


「放学后约好了那边见面,所以—」

「我明白,那就改到周六吧。」

「周六的话有点……」

「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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