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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格，妳們明明都是同性，為甚麼會做愛啊？」
「……我沒聽清楚，薔薇妳剛剛說甚麼了？」
「妳們為甚麼會同性之間做……」
「好！你不用再說下去，我聽清楚了！」

前往打水的道路上，我向麗格詢問自三天前便十分好奇的事情，雖然想問艾菊，但問她的話，她總是會拼命轉移話題，因為看上去實在過於可憐，我便沒再詢問了，她到底被翠雀罵得有多慘啊……

也有想過詢問紫薇，但想到差點被她魅惑，感覺實在太危險，感覺會自己親身得到答案，甚至深陷其中，所以只能作罷……雖然深陷其中好像也不錯……不不不，我也是有自尊的！就算要做，也要由我來主導！把主導權交給一個小自己二十多歲的女生，著實過於丟臉……至於翠雀，她可是要求其他人三緘其口的本人，肯定不會回答我，用消除法去看，總不能問老太婆吧，便只剩下麗格能打聽。

至於為甚麼我會想打聽，一方面是因為有好奇的地方，另一方面是因為如果可以，我也想參與其中。怎麼？不行嗎？即便前世見過無數女人，麗格她們的外表在我看來依然十分出眾，甚至各有各特色，身為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不心動，雖然身體再無那種功能，但還是能以其他方式享受的嘛。

麗格聽到我的詢問，臉孔微微變紅，睜大眼晴看向我，看來她沒想過我會問得如此突然。看著我幾秒後，她抬頭望向四周後才小聲地開口。

「呃……這對薔薇妳還太早……」
「都生活在這種地方了，還有甚麼早不早的。」
「唔……」

應該是也有同樣想法吧，麗格說不出話來。生活在每天都能聽見做愛聲音，接觸情趣用品的環境下，就算說甚麼早不早，也只會顯得十分空虛，更不用提我體內住著個混過黑道四十多年的大叔靈魂，要聊這種話題，完全不成問題，雖然從外表上來看，十分糟糕便是了。所以最後一個理由，大概也成不了理由便是了，畢竟她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頂多認為我是個十分早熟的孩子。

「翠雀不讓我說……」
「早就暴露了，沒甚麼好隱藏的吧。」
「嗚……都怪艾菊那笨蛋……」

被我堵得無話可說，麗格滿臉通紅地抱怨起不在場的艾菊。

不得不說，這副模樣的麗格，實在惹人憐愛，水汪汪的亮黃色眼睛，嘟起的櫻桃小嘴，與天真無邪的模樣相反，傲人的魔鬼身材，即便身穿的是短褐不完衣服，更為她的魅力多添一份可愛，明明穿的衣服都一樣，為甚麼感覺穿在她身上，就高級了不少呢？胸部嗎？果然是那對快衝出衣服的衣服胸部嗎？沒想到光是穿的人不同，便能天差地別……

「那，那個，薔薇……別再說了……」
「欸？甚麼？」

甚麼別再說？我抬起頭望向麗格，只見她臉比剛才還紅上幾分，讓人不禁懷疑會不會就這樣熔掉，而水汪汪的亮黃色眼睛，已臨近淚腺決堤邊緣。

「薔，薔薇妳能那麼想，雖，雖然很我很高興……但別在路上說啊……很害羞的。」
「……我剛才全都說出來了？」
「…………嗯。」

雙手擋著臉孔，麗格小聲地肯定我的猜想。

「哎呀，抱歉。」
「妳根本沒反省之意吧……！」

我捂著嘴巴，假裝驚訝地睜開眼睛，語氣平板地道歉道。麗格見我過於露骨的做作態度，不滿地皺起形狀姣好的眉頭，雖然她大概真的是很不滿，但看上去實在太像倉鼠，可愛到不行，讓人忍不住調侃她。

「當然有了！我可是在深深反省中！」
「真是的，不可以這麼調皮喔。」
「嗯，我已經在深刻反省自己說得不夠詳細，其實我還能說上三天三夜……」
「真是的！就讓妳不要這麼調皮了，不準調侃姐姐！」

知道我還沒有停下調侃她的意思，麗格用手指點了一下我額頭，但嘴上這麼說，她應該沒有真的生氣，畢竟她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但這個動作……難不成……！

「我是愚蠢的弟弟嗎……！」
「薔薇應該妹妹才對吧？」
「不……為了廣大民眾，是弟弟才對。」
「薔薇偶然也會說些奇怪的話呢。」

麗格摸摸我的頭，如此說道。理所當然她不知道我玩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哏，只是悠閒地笑著。我不禁摸了摸剛才被摸的頭，按理來說我應該會感到厭惡，但我不但絲毫不反感，反而有種心癢癢的感覺。

前世不曾有人摸過我的頭，其他人如果摸我的頭，肯定二話不說被我揍一頓，養父只把我當成工具看，自然不可能摸我的頭，若是被攻擊的次數，倒是多不勝數。我不懂其中差別，只能維持摸著被摸的地方的姿勢，呆呆望著麗格。

「嗯？怎麼了？」
「……照理來說我應該會想揍妳，但很不可思議地，我絲毫沒有這種想法，甚至有點心癢癢。」
「薔薇還真誠實呢……妳不知道為甚麼嗎？」
「不知道。」

麗格聽到我絲毫不隱藏自己想法，傻眼地笑了笑，然後一臉溫柔地又摸了摸我的頭。

「薔薇明明這麼早熟，卻連這麼簡單的答案都想不出來呢～」

似乎是為了報上剛才我調侃她的仇，麗格一轉溫柔的表情，換上調皮地挑釁我。唔，面對挑釁，我從來不會退縮！

「甚麼意思？我認為人心是世上最複雜的東西。」
「是那樣沒錯，但其實也意外地簡單喔？」
「那答案是甚麼？」
「是甚麼呢～雖然就這樣告訴妳也可以……但那樣不就很無聊嗎？」

仰頭望天，麗格似乎想到了甚麼地，蹲下來視線持平地看著我。

「如果薔薇向我撒嬌，喊我姐姐的話，也不是不能把答案告訴妳喔？」
「甚！？不，不可能！妳想讓我做甚麼羞恥的事情！？」

居然讓我一個精神年齡四十多的大叔，喊比自己少二十多年的女生姐姐，這是甚麼懲罰啊！？甚至讓我撒嬌！？即便身體是五歲女生，從外表上來看絲毫不違和，但精神上完全無法接受。不幹，絕對不幹。

「真的不做嗎？」
「當然了！士可殺不可辱！」
「妳是從那裡學到那種說法的……嘛，算了，那麼薔薇就只能一直好奇下去囉。」
「我肯定會想到答案的。」

聽到我不服輸的回應，麗格笑了笑，說出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話。

「其實，剛才已經告訴妳答案了喔。」
「欸？甚麼意思？剛才的對話中那裡有答案了？」

再三回想剛才的對話，果然無法找出答案，剛才只是麗格想我做羞恥無比的事情而已吧？難道麗格是謎語人？我們明明說的是同一語言，卻怎麼覺得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看到我一臉不解的樣子，麗格點了點我額頭後，站直身子。

「是那裡呢？我們已經來到水井了，先打水吧，天氣這麼冷，不想待在外面太久呢。」
「唔……好吧。」

看來在對話途中，已經不知不覺來到水井旁了，因為麗格也說得有理，我便只好先把心中疑惑放一旁，專注在工作上。

水井旁有兩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長槍各站在水井旁，他們是領主的士兵，負責看管水井，不讓人因為水的問題而發生爭執，從領主角度來看，貧民窟是他不想管的問題，但也不能不管，水與性命息息相關，所以也十分容易發生爭執，而這種爭執往往很容易導致大騷亂，領主肯定不會喜聞樂見這種情況。那便以只要不發生騷動，就算死了人也沒問題的程度，最低限度地管一下吧，大概是這麼想的吧，只要派士兵來，便能有效威嚇貧民窟的居民，畢竟連一餐溫飽都成問題的人，怎麼可能打得過訓練有素的士兵呢？畢竟領主只是不想管，而不是管不了。

但只要不引發問題，他們便不會對貧民窟的事情多管閒事，就算走到他們面前打水，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反應，彷彿擺設一般，不，反應還是有的，藏在頭盔之下的雙眼，絲毫沒有隱藏內心的鄙視與厭惡。從他們來看，就只是一群髒兮兮的乞丐又來打水而已吧，當上士兵了，即便是平民，地位也會高人一等，其中某部分人，搞不好還是低階貴族長子之下的孩子，簡單來說，我們這些乞丐與他們身份天差地別，許多貧民窟居民，甚至連出身登記都沒做，是死了也不會記錄在案的存在，所以貧民窟每天都會出現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屍體，貧民窟居民地位就是如此低賤。身為士兵的他們，被派來這種鳥不生蛋，不可能有業績的地方，自然會心生不滿，

但說到不在意這點上，或許我與這些士兵並無不同，畢竟我也不會一一在意每具屍體。一邊想這種事，我與麗格努力地打水。

「啊……下雪了。」

打完四桶水，聽到麗格的嘟嚷，我望向天空，只見滿天白色結晶，正緩緩飄往地面，我伸出掌心，本就凍僵了的手，因雪而變得更冷，我不禁摀住雙手，用嘴巴吐出的熱氣，溫暖雙手。對貧民窟居民而言，下雪只是有害無利的事情，畢竟這意味著天氣會變得更冷，甚至連水都會結冰，這對本就缺水的貧民窟居民來說，可不喜聞樂見的事情，也就是說變得更難生存，無家可歸的貧民窟居民，如果晚上不生火，搞不好便看不到明天太陽了，下雪在貧民窟便是如此嚴苛的事情。

這麼一看，我還不算是最糟糕的那一批，畢竟在老太婆底下，不至於冷死在路邊，然而無比寒冷這點，依然沒有改變就是了。也許因為還有一點餘裕，所以我並不討厭下雪這件事，因為前世在地球住在長年不會下雪的地方，所以對下雪產生了一份憧憬，白蒙蒙的大地，沾滿雪的屋領，踩在雪地上的聲音，與朋友打雪戰，做雪人，因積雪太多而感到困擾，體驗這些只能在雪國才能體驗到的事情，算是我一個小小的夢想吧。

「薔薇真是喜歡下雪呢，每次下雪都露出那種閃亮亮的眼神。」
「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有喔，眼神變化超大的，從平時那種死魚眼，變成了重拾生機的死魚眼。」
「不是，為甚麼重拾生機還是死魚眼啊。」
「呵呵，是這樣呢。」

我不禁吐槽麗格的評價，麗格咯咯笑著，沒有否認我的吐槽……總感覺，這種沒甚麼內容的對話，讓生活在這個狗不拉屎的地方這件事，變得似乎沒有那麼糟糕了呢，雖然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錯覺。我與麗格同時扛起水桶，踏上回去羅莎夜晚的道路，路上，麗格問起我為甚麼會如此喜歡下雪。

「畢竟很漂亮，不覺得帶有一種神秘感嗎？」
「會嗎？雪其實都很髒喔，貧民窟總會有人想著吃雪而止渴，結果第二天肚痛不已，有的人甚至還生病了。」
「總會有不作多想便把東西放進口內的人呢，都掉地上了怎麼可能乾淨。」

從前世不知那裡看到的雜學知識，雪看似乾淨，其實卻含有許多懸浮物和微生物等污染成份，所以是即便不掉在地上，也絕對不能放進內的東西。麗格一臉就是說啊地點點頭，然後忽然像是想到甚麼般，忽然降低聲音。

「就是說啊，對了對了，偷偷跟妳說喔，翠雀小時候也試過吃雪，而且一吃便吃了不少，第二天便馬上生病了，看到昨天還好端端的翠雀，隔天忽然便生病了，納悶的大家再三詢問了病因，翠雀才不情不願地回答了她吃了雪，不出意外地被夫人罵得狗血淋頭了呢，在那之後，翠雀便很討厭雪了。」
「明明看上去那麼聰明，卻意外地有著呆呆的一面呢。」
「哈哈！別看翠雀那樣，其實滿呆的喔，只是她總是一副十分認真的樣子，才不容易察覺而已。」

沒想到從意料之外的地方，得到翠雀不為人知的一面。麗格說完翠雀的小故事後，舉起食指，放在嘴唇上。

「這要對翠雀她守密喔？不然我下場肯定會很慘的。」
「嗯，知道了。」

口風不緊在黑道可混不久，我口風自然十分緊，麗格聽到，舉起了尾指。

「約好了喔。」
「約好。」

勾尾指，沒想到即便世界不同，做約定的方式卻沒甚麼不同，搖了幾下勾在一起的尾指後，麗格才滿意地放開，露出滿意的笑容。

「只是不懂雪的美好之處，實在太可惜了，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向她展示雪的美好之處。」
「其實我也不懂呢，畢竟下雪工作也會增加。」
「那也來告訴麗格……都這樣了乾脆一次性告訴所有人吧。」
「我很期待喔。」

雖然前世的我我不是雪國出身，但至少有從網上看過下雪玩耍的影片，照貓畫虎應該也可以吧，在回去的路上，我開始思考，該如何傳達雪的美好之處。不知不覺，麗格她們同性之間為甚麼做那件事，為甚麼我被摸頭會覺得心癢癢，這兩個疑問都被我拋在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