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啊？」

嗯……會得到這種答複也是在所難免吧。一開始我也想過要不要用我在學校時的說話方式找她搭話，但現在的我只覺得那種做法讓人反胃，嚴重缺乏對對方的尊重和真情實意，所以還是選了最直接的方式。

「我知道快一個星期沒見的人突然登門說想交個朋友很奇怪，」我認真地盯著剛打開門一臉吃驚的白川的眼睛「我還是對你不放心，而且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這種人幾乎都沒有還能稱得上朋友的人了，所以出於想要多和人類交流的考慮，我還不希望和你斷絕關系。」

「……對不起。」

「……沒關系。」我知道這意味著拒絕。我搖搖頭，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我知道這樣還是太突然了，你接受不了也沒辦法。我也沒考慮到你當時第二天就急著離開是厭煩我的可能，是我的問題，抱歉。」

……回去吧，歸根結底還是我太自我中心了，明明是自己自顧自地強行對別人施加好意，居然還完全沒有考慮到白川會對我心生不滿。

「不……不是！」白川發出了我認識她以來最大的聲音，喊住了我。我轉過頭，強行壓住自己對於剛才其實是個誤會的期待，再次看向白川。

「我……其實……」白川的頭低得很低，她講話的時候好像常常低頭，是某種習慣嗎？不過我們這類人的過去都不是什麼開心的故事，作為外人還是不要過問比較好。

「我其實是以為你討厭我了才走的……」

見我茫然的樣子，她又再次補上一句「對不起……」

我其實很想問為什麼她會覺得我討厭她了，畢竟我之前一直都是發自內心地與她交流的。但直覺的警鍾正在劇烈地鳴叫，告訴我這件事很可能並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她自卑的心理在作祟，至於背後的故事就是我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了。所以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著問她

「來我家里喝杯咖啡嗎？」

……不過剛打開門我就後悔了，這幾天除了維持最基礎的生命體征我幾乎什麼也沒有做，屋子里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但說實話，其實除了味道很難聞倒稱不上太亂，畢竟我幾乎什麼都沒有做嘛……

白川難以置信瞟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

「簡直就是狗窩啊……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生活井井有條一絲不苟的類型呢。」

「啊……偶爾是吧，不過抑鬱之後時不時就會因為或大或小的事迎來情緒低谷，所以常常會變成這樣。」我轉頭看了眼白川，又繼續講，「這回主要就是因為你走了，一開始我還沒搞清楚自己是為什麼而空虛，直到剛剛吃著你給的蛋糕才想通。結果就是我沒來得及收拾就跑出去敲你的門了。再就是話都講到了這個份上，我希望你能對於自己被人所需要這件事稍微有點自覺。」我半開玩笑地說

「……笨蛋」她的頭又低下去了，這回還捂住了耳朵。不過這會我看見她用手藏起來的耳朵根部有些發紅。

「先坐下吧。」我拍拍白川的肩膀，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淩亂的桌面並開窗通風。而後走進廚房開始泡咖啡。

我很少點外面的咖啡外賣喝，一般我用的都是廚房的膠囊咖啡機。這台膠囊咖啡機是我父母淘汰下來的，自從我自己一個人住後就拿來給我用了。雖說是淘汰下來的，但檔次並不差，衝出來的咖啡也基本上保有醇厚的香味。使用方法也簡單，只要選好自己喜歡的口味丟進膠囊槽里開機就行，30秒就能泡出一杯咖啡。

我先是泡了兩杯意式，又想起白川喝不了太濃的，於是在兩杯咖啡中又加入咖啡三倍量的奶，做成了兩杯咖啡歐蕾。咖啡歐蕾既能保留咖啡香又能衝淡苦味，白川應該會喜歡。我其實是可以喝黑咖啡的，喜愛程度和咖啡歐蕾差不多，但我媽很喜歡喝咖啡歐蕾，以前住在一起時我總是和老媽一塊泡咖啡喝，久而久之我就偏向加奶派了。

我端著兩杯咖啡歐蕾走向白川，突然覺得有股強烈的即視感。

「來，你的感冒藥。」幾天前我也是這麼把感冒藥遞給她的

「噗。」白川笑出了聲「那下次你感冒的時候我就把你的感冒藥泡進咖啡里嘍。」

「那還是別了，趕緊用了您的御膳吧」我也笑著回答，一邊暗暗為她說我下次感冒的時候她準備給我泡藥這件事感到意外和一絲高興

「過會要不要出去走走？」白川突然這麼提議道

我沉默了一下，看向白川，發現她也盯著我的眼睛。

「可以。」我點點頭，「前提是你不擔心被人誤會的話。」

我看見白川明顯撇了撇嘴

「沒關系，你和我不是一個檔次的，誤會不了。」

這家夥……我在心里使勁捏了一把白川的臉，不過想損我可沒那麼容易

「確實。」我自信地點點頭回應，擺出一副她才是那個檔次不行的人的姿態

「你……唔、唔。」白川的臉肉眼可見地鼓起來了，又生氣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後走向大門，最後在門前站定，沉默了好一陣才轉頭用沒有起伏的聲音向我喊道：「走吧。」

我轉頭看看她只喝了幾口的咖啡，沒辦法地甩甩頭，把自己手中剩下的小半杯咖啡一飲而盡，起身小跑著跟上已經打開門揚長而去的白川。

「白川！」

我追著白川走出一樓的電梯間，發現她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單元樓外等著我，小口喘著氣。

「會累的話就別跑那麼快啊……」

我傻眼地看著白川，停在她身邊等她休息好，過了快一分鍾才挑起話頭

「所以我們去哪？我大概有點想法了，正好櫻花季快結束了，我們去賞櫻怎麼樣？」

「可以……吧。正好我沒什麼太想去的地方，去賞櫻也可以。還有，區區下樓這種事我一點都不覺得累。」

我扶著額偷偷歎了口氣，決定無視掉她最後一句滿是槽點的補充，這次走在她前面出了小區。

出小區去車站的途中我有意地不與白川挨著走，並不時回頭確認一下自己沒有走得太快而導致白川跟不上。畢竟我們只是朋友關系，保持好距離感不引人誤會是很有必要的。

我們小區離電車站很近，基本是走兩步就到的距離，但因為白川在，這回我坐在電車上總覺得渾身別扭……啊請不要誤會，雖然說是因為白川，但並不是因為「和美少女兩個人因為這個點電車上沒人所以兩個人單獨坐一節車廂靜不下心」之類的處男原因，雖然我也是處男沒錯啦……

簡而言之，我想聽歌了。基本上一遇到這種安靜又要長時間久坐的事情就會忍不住想聽歌，以至於這種時候要是不戴耳機就會有種吃飯時不用餐具的異樣感……但這回白川和我一起來了，在有同行者時一個人自顧自聽歌很沒禮貌，所以我只好強行抑制住掏出耳機的衝動，一臉白癡相地干瞪著百川。

就這麼干看了白川好一會後

「……！」白川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視線

「你……你……變態，色狼。」說著白川把手盤上上身，一邊護住胸部一邊將下半身整個轉了45度，旨在最大程度阻隔我干瞪著她的視線。「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毫不掩飾地盯著別人身子的家夥……」白川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看著我

「哈……」我歎了一口氣把頭扭開，這家夥是多自我意識過剩啊……我可是為了你連耳機都沒帶，你反而還指責我干瞪著你……我可是一點邪念都沒有……好吧，還是有點的，畢竟白川身材和臉都很漂亮，但我也知道盯著女性看失禮，如果是真的忍不住想看的情況我基本都會制止住自己，雖然我也說不清自己盯著百川到底是下意識被白川吸引了視線還是真的碰巧視線瞄到了她身上，不過這回還是選不會喪失主動權也不會被當成變態的回答吧。

「只是因為這個點車廂里沒有其他人所以才只能盯著你啊……你覺得我這雙死魚眼里能有多少邪念」我一臉無奈地盯著白川說。

我也知道我其實可以順勢誇白川幾句提高好感度，譬如一邊假裝結巴著移開視線，一邊和她說「因為……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所以……」之類的惡心詞語，但那和實際情況還是很有差距的，再者我和白川目前一塊行動也只是把她當作朋友，壓根不希望有進一步的發展，這種既累人又讓人覺得惡心的話還是免了吧。

「嗚哇，居然自己說自己是死魚眼……」白川並沒有放下抱著身子躲避我目光的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倒不如說能上天台的人不是死魚眼反而奇怪吧」

白川放下抱著身子的雙手，露出姑且能接受的表情點點頭，張開嘴似乎是準備再和我講兩句的樣子，可能是為誤會了我的事道歉吧。然後突然又停頓了一下

「你剛說的能上天台的人都是死魚眼這句話還包括我了吧！」

「正常來講都不會這麼對別人單純的話妄加揣測的吧，再說死魚眼有什麼不好，這可是看透世俗的象征喔。」

「你你你……唔……」白川不滿地把頭轉向窗外，側臉上的臉頰也跟著鼓了起來

發出可愛的聲音然後突然鬧別扭了呢

嗯，可愛，這種感想應該不算失禮……吧？

兩個人無言地撇開頭相對坐著，結果卻在我剛產生「這家夥都不理我了我聽聽歌也沒關系吧」的念頭，準備戴上耳機聽會歌時，車到站了。

下車後，白川還是一副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我也索性裝作不認識她。但就算互相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我們兩人卻還是一前一後，離開車站往櫻花園走去

路上我看到有自動販賣機，便問白川想喝什麼，準備去買。結果白川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自顧自地接著走著。但話里藏話地說白川是死魚眼然後把她惹生氣的人是我，我當然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在販賣機前猶豫了一下，最後依自己的喜好給自己買了一支水，給白川帶了一支氣泡飲。然後不緊不慢地追上白川。

結果直到走進園區，白川也沒有要理我的意思，氣泡飲也沒給出去。應該是今天開她的玩笑開得太多，所以一次性爆發了吧……雖說是工作日，但園區里還是有稀疏的觀光客的，和白川走在一起賞櫻很可能被人誤會成情侶，讓她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所以我和白川說了一聲，當然白川還是沒理我，然後就自己去賞櫻了。

我漫無目的地亂逛了一會，看著漫天飛舞的櫻花，不禁有種在屏幕外觀賞這一切的錯覺。我並不是沒有賞過櫻，但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記憶模糊得像是一卷在閣樓里發爛的錄像帶，讓我沒辦法將自己帶入到當年那個活蹦亂跳地歡笑著的少年身上。

白川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這種仿佛與過去割裂一般的斷層感。

一片墜落的櫻花搖搖晃晃地飄下，最後停在了我的頭頂。我伸出一只手將它取下，拿在手里上下翻弄，最後放在掌心，對著它吹出一口氣，讓它繼續自己最後的一小段旅途。我看著它再次像在第一次落在我頭上時一般顫顫巍巍地貼上地面，而後慢慢地緊貼地面停止擺動。在我以為它的旅程就到此為止時，一股風又吹來，輕輕拂過我的臉和全身，又將那片花瓣卷走到不知何處了。

我失神地盯著那片花瓣的方向，盡管它已然混在一眾紛繁里不知所蹤。

就這麼又消磨了一陣時間，我覺得差不多到了和白川彙合的時候，便抬頭張望起白川的身影。但簡單看了一圈周圍，白川的身影並不在其中，稍遠一點的地方同樣也沒有看到。

我既沒有和白川交換聯系方式，剛剛還因為一心想著趕緊逃離那尷尬的氛圍，結果忘了和白川約定碰頭時間和地點，這下有些麻煩了啊……

我先是試著摸回一開始分開的地方，不出意料，白川並不在。於是姑且站定準備思考一下對策。

白川應該還在櫻花園里，雖然不能完全排除太生氣跑掉了的可能，但白川剛才明顯不是真的生氣了，只是賭氣不理我，應該不會做這種各種意義上善後都很麻煩的事情來發泄情緒。

但大聲喊白川也不太妙，畢竟這里是公眾場所，十分擾民先不提，依白川的個性，很可能會因為覺得不好意思而躲著不出來。

那大聲喊一遍我的手機號碼？這樣白川就既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也能聯系上我。嗯……這樣的話她可能也會覺得莫名其妙然後真的賭氣地一個人跑回去吧……再就是對於以前的我先不提，我現在可是除了白川之外幾個月沒真正意義上地和活人交流過了，突然叫我在公共場合大聲喧嘩？你可饒了我吧……這個辦法還是等真的無可奈何的時候再用好了……

既然直接喊行不通，那就干脆就用笨辦法。我大概看了一眼櫻花園的面積，應該大小在十幾公頃，一眼望得到頭，就是繞著整座園區粗略地找一遍也不是什麼難事。

櫻花園道路規劃整齊，我身高又高出大部分人半個頭，要找見白川理應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白川應該也在找我。但出乎意料的是，如今我已經逛完大半個園區了，也有注意著旁邊的人免得和白川擦肩而過，但到現在依舊沒有看見白川的身影。

這下真的很不妙了，我不禁開始往最壞的發展想，白川可是一星期多前還準備輕生的家夥，我不在旁邊時難保她不會干什麼傻事。我能感覺到胸口正在嘭嘭直跳，太陽穴也同樣一抽一抽，仿佛是在預示著最壞的結果。腳下也一改剛剛的悠閑，漸漸加快了起來。

飄灑的櫻花拍在身上，皮膚也隨之泛起一陣陣瘙癢的痛感，但顧慮著穿行的行人，我的速度也不能太快。

現在可顧不得那麼多了，我一邊喊著白川的名字一邊找她，並不時停下來問旁邊的路人有沒有看到她往哪走，畢竟白川的外貌還是很惹眼的，只要是迎面走過應該多少會有幾分印象。萬幸，看到她而且記得她往哪走的人不少。我一路追著那些只言片語，先是跑出了櫻花園，然後開始往車站的方向走，最後在車站角落，陽光照不到的一台售貨機旁看到了她的身影。

「白……哈……白川？」我喘著氣，走到白川面前，試探性地向白川提問

白川抬頭看向我，露出一副有點吃驚的表情

「你……還在？」

「為什麼是問句？」結合她之前誤以為我討厭她的表現，大概是哪里又讓她想歪了吧

「我以為你——」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我可不想再聽你那些失禮的臆測了，我還在呢，既沒有因為你不理我就準備和你絕交，也沒有一個人顧頭不顧尾地跑回去，剛剛甚至還在櫻花園里找你找了半天。」被做了失禮的假設並沒有讓我多不爽，相反，白川還完好無損地縮在這個角落，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定心劑了。

「……」白川並沒有說話，只是又低下了頭

這個場景也感覺似曾相識呢，果然，人是沒有那麼容易做出改變的。白川內向的性格可能不止是與生俱來，還有她生活的環境也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吧。

「所以怎麼了？陰暗的角落還有很多，你干嘛縮在一台自動販賣機旁邊？」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沒錢喝水

「沒帶錢……渴……瀧澤……君……救我……」白川一副可憐兮兮但是又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先是愣了一下，雖然一個星期前姑且互相交換了名字，不過基本都是我找白川搭話，白川用姓氏叫我似乎還是第一次。

之後忽然意識到白川可能是在櫻花園逛渴了，但是由於櫻花園周圍一帶都沒有自動販賣機，於是一路找到車站，結果發現沒帶錢，又因為性格內向，不好意思找人求助，於是就這麼一直渴著縮在販賣機旁。

我無奈地露出一個苦笑，從包里掏出了那瓶本來就是給白川買的氣泡水遞給白川。

「給，氣泡水，喝嗎？」

「唔，謝謝。」白川頭依舊低得很低，應該是感覺對我挺抱歉吧。

「這支本來就是買給你的，結果當時你壓根不理我，」

「那是因為你一直亂開我玩笑。」白川看起來確實是對我亂開玩笑有些不爽，這回居然沒有支支吾吾而是直說了。

「抱歉，如果你會不高興的話，之後我不會再說了。」我也微微低下頭來表達我的歉意。

對於交情還不超過兩個星期的人，這種距離感確實太過於冒犯了，我和白川之間的關系還遠遠沒有到能互相隨意開玩笑的程度。雖然照理來說我不會這麼隨性地開認識不久的人的玩笑，但與白川交流時我常常把面具卸下，這就導致對於人際關系的把控也容易失衡。

看來如果接下來若是還想繼續和白川的交往，需要改變的就不止是面具，而是實實在在的自我了。我在心里暗暗歎了一口氣。

「那個……其實……嗯，算了，沒什麼。」說著白川猛喝了一口氣泡水

我盯著欲言又止的白川看了陣，沉默了一會，我再次張口。

「那走吧，該回去了。」

「嗯……嗯……啊……那個……」白川又支支吾吾起來

「嗯？啊，對了，你沒帶錢來著，沒關系，車票我先幫你買，回去你還不還都沒關系。」

「那個……真的，非常感謝，回去之後我一定會還的。」白川的頭再次低得更低了

這家夥怎麼老是這樣……我在心里忍不住捂住了臉，差不多也該說說她了。

「沒關系的，我之前也說過，做這些是我自願的，你沒必要背上沒必要的人情。」

「但是我會還的！車票也是！人情也是！」白川突然抬起頭，十分認真地看向我

我撓撓頭，假裝沒聽到的樣子

「走啦走啦，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聽到沒！我一定會還的！」白川有些焦急地喊著，追上在售票機前買票的我

「好好，我知道啦，那我想吃你那天帶來的那個蛋糕，那天你拿來的那個還沒吃就壞了，我挺想嚐嚐原來的味道呢。」

「嗯，那好吧。」白川點點頭，但看起來卻一副還懷抱了什麼小心思的樣子

我無視那副樣子，一只腳直接跨進了電車車廂，隨後對白川招招手，讓她也快些上來

之後我們順利地坐著電車回到了住處，一路上沒出什麼意外，最後便在家門前互相道了別

「那再見嘍白川，到時候再見了。」

「再見……」白川露出一副有些慌張的表情

「啊，那就後天再見怎麼樣，後天早上你有空的時候來敲我的門就行了。」

「唔，知道了。」

啊，似乎安心了呢，這家夥也太好懂了

「順便再交換一下電話號碼和line怎麼樣？畢竟這回要是聯系得上的話就能省去很多麻煩了。」

「那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和line賬號，這回實在是麻煩你了……」白川還是低著頭，一副抱歉的語氣，看起來真的是和我喜歡開人玩笑的個性一樣，沒那麼容易改過來呢。不過拿到了line和電話，往後聯系應該就會方便很多了。

「這回是真的再見了，拜拜。」

「拜拜」

我衝白川揮揮手，見白川也衝我揮回來，我便最後再對白川揮了一下手示意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