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学校与同学

暮夏的天气是那么的晴朗,天空无云,气温已近秋天,不再那么炎热,呼吸中,总觉得带着些许清凉,给予早上忙碌的人一丝慰藉。

  「早!」

  「你看昨晚的动画了吗?O连者超帅的!」

  「最终必杀——O闪光!」

  学校门口充满了小学生对昨晚最新一集特摄剧的讨论,昨晚剧集中,O连者又一次打败了坏人,把怪人赶跑,拯救了世界。

  O连者与伙伴们把怪人赶跑,但又有谁记得被伤害的人呢?

  千岛站在学校门口,人流不止,自已却止步不前,对这扇铁门心生畏惧。

  千岛不想去上学,或者说并不想见到老师和同学,而并不是讨厌学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父亲染上赌博和老师漠视霸凌开始,千岛厌恶学校。

  千岛曾幻想过会有特摄里的O连者来帮助自己,但当O连者的扮演者来到学校进行造势演出时,自已被推举到台上成为反派怪人被O连者与霸凌自已的小团体打败时,千岛就不再期待了。

  「丑八怪!你一辈子只配当个怪人!」

  「我们赢了!怪人被打跑了!」

  台上的霸凌者们欢呼着,坐在台下的千岛看着欢呼的人群,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跟从人群,呆呆地笑着欢呼。

  千岛静静地看着班级的门口,虽然不想上学,但自已又有何处可去呢。

  「早上好!」

  千岛闭上眼,向着教室内打着招呼。

  「哟,没家的东西来了,怎么还没冻死在外面啊?」

  「是不是住在野男人家里了?」

  「哈哈哈哈……」

  几位霸凌者聚集着坐在课桌上,嘲笑着千岛,虽然是她们藏起千岛的钥匙,但千岛死在外面也不会给予她们一丝愧疚感,而是让她们感到「大仇得报」的快乐,即使这「大大的仇恨」只是来自她们对千岛外貌和性格的嫉妒。

  人总是会对比自已好的事物感到嫉妒,大人们知道控制自已的嫉妒以防伤害到他人,而小孩子则会将这份嫉妒完全发泄到源头,即使这份怨恨与源头的人无关。

  千岛早已放弃了抵抗与辩解,即使想告诉班主任,他也从来都不会站到自已的这一旁,柿子要挑软的捏,班主任自然不会选择帮助无依无靠的千岛。

  千岛捂住耳朵,将她们的污秽的语言挡在耳朵外,快步走到自己的课桌坐下。因为被小团体所排挤,其他的孩子也不愿与千岛坐在一起,她只能坐在教室最偏远靠窗的角落,不被除了小团体外的其他人所注意。

  千岛摸了摸桌肚,果然……已经被塞满了纸屑。千岛已经习惯了早晨从清理课桌开始,霸凌者们将自已用过的废纸全部塞进千岛的课桌,她们每天都会欣赏千岛因此苦恼的面容,并以此来取乐。

  「哈哈哈哈……」

  「看她的样子……」

  千岛默默地收拾好自已的课桌,静静地打开今天所要学习的课程的书本。

  (没事的,千岛可以忍受的。)

  但小千岛又可以承受多少痛苦呢?家庭的不幸,学校的霸凌与漠视,也许已经将千岛逼进崩溃的边缘,但千岛还是默默承受而又不自知。

  上午还算是平静地过去了,小团体并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举动,午饭千岛只买了最便宜的炒面面包,默默地来到学校天台吃着。

  因为不想与霸凌者起争吵,千岛放弃了有空调的教室,而选择了无人的天台。

  夏天虽已近尾声,但中午的天气还是十分炎热,晴朗的天空更是替太阳助纣为虐,幸好伸出的屋檐为千岛提供了一处清凉的安身处,能让她在此享受自己的午餐。

  (虽然很好吃,但还是想吃米饭啊。)

  千岛细细地咀嚼着面包,品尝着面包的味道,并在心里好好地感激着食物。

  贫穷的钱包让千岛不得不精打细算自已的每一顿,自己的身体也因此与同龄人发育差一大截,矮小的身材,弱小的力量,也让霸凌者对她更加肆无忌惮。

  (并不剩多少钱了吗……)

  千岛摸了摸连衣裙上的口袋,已经干瘪的钱袋让千岛担心接下来的未来。

  (要是能和藤宫哥哥……不对,我在想什么!不应该再麻烦他的!)

  千岛立刻摇了摇小小的脑袋,自已不应该再去麻烦他的,明明已经麻烦了很多……给自己住宿了一晚,还让自己吃的那么饱,以及……

  一想到昨晚睡前的桃色情景,千岛稚嫩的脸蛋微红,更加坚定了不再麻烦藤宫的想法。

  (虽然哥哥很温柔,但还是……太大胆了)

  小脚在鞋子里尴尬地扣着,呼吸略微加重,千岛双手捂住红透的脸。

  飞机从空中穿过,留下长长的航迹云,午间的阳光混着校园花坛里茉莉花香催促着千岛合上眼晴。

  (嗯……)

  千岛满足地在天台睡去,暂时忘去未来的焦虑和过去的悲伤,也许在睡醒后,自己的身边就会有人陪伴着自己。

  下午的课程仍是无事发生,放学的钟声已经敲响,夕阳下,小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结绊走出校,倾斜的阳光穿过教室窗户,染红了教室的桌椅,也在讲台上照露出一片阴影。

  「想要钥匙?那就跪到我的面前吧。」

  霸凌者中为首的女生露出得意的笑容,摇了摇手上千岛家的钥匙,昨晚千岛无法回家便是因为这伙人。

  「不……」

  「不什么?!想回家就给我好好跪下去谢罪!」

  为首的女生不耐烦地打断千岛的话语,她可不想听千岛的请求,她只需要千岛乖乖地服从就行了。

  (这个千岛!贱民凭什么比我长的好看!)

  为首的女生是某位社长的千金,从小到大,金钱为她铺好了一切道路,家庭的宠爱也让她日益骄横起来,对千岛外貌的嫉妒在时间的发酵下成长为可怕的怨恨和敌视,而因她显赫身份聚集起来的跟班则成为她对千岛实施霸凌的帮凶。

  「哈哈哈……」

  四周的跟班们则发出今人厌恶的笑声,他们同样期待着千岛的下跪,被恶毒千金所压迫的他们可是十分乐意去看到千岛向他们的跪地讨求钥匙的样子。

  「好……好的……」

  小千岛麻木地轻轻地低下头,将膝盖弯下去,双腿跪到冰凉的地板上。千岛已经习惯了遭受这样霸凌,对她来说,这还是比父亲的毒打好受多了。

  「这贱骨头,果然是个贱货!」

  那位千金没想到千岛会如此干脆地跪下,令她的羞辱计划全部被打乱,更是让她的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

  千金从众狗腿围着的讲台上跳下来,穿着小皮鞋的脚狠狠地踢向千岛瘦弱的身体。

  「嗯……」

  千岛发一声闷哼,但声音又不敢让恶毒千金和她的小团体听到,否则接下来的将会是变本加历的拳打脚踢。

  (我能忍受的,只要能拿回钥匙就好了!)

  千岛在心里给自已打气着,忍受着恶毒千金的殴打。

  「呼,没意思,像个木头人一样。」

  那位千金喘着粗气,停止了对千岛的殴打,而此时千岛淡蓝色连衣裙已经满是鞋底印,几处破洞出现在千岛的衣服上,露出千岛雪白的肌肤。

  千金将钥匙扔到千岛面前,在小团体的簇拥下,高傲地扬着头离去。

  千岛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连衣裙上的灰尘,将钥匙放回连衣裙上的口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和衣服。

  (唔,膝盖磨出血了……衣服也又破了几个洞吗?)

  因为跪时被踢的冲击,千岛膝盖娇嫩的肌肤已经被粗糙的地面磨破,正渗出点点红丝。虽然疼痛,但千岛还是为拿回钥匙而感到雀跃。

  (这下就可以回家了!)

  夕阳下,橙红色的太阳平等地照亮着每个孩子的归路,千岛是什么时候才能获得与其他归家的孩子一样所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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