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妹有插图
今日弥苑下午第一节课是符法。由于基本只有能够运起真灵的学生才能真正使用各种术法,这类术法课大多都采取根据境界分班上课的形式,尚无真灵可用的弟子智能老老实实研究理论,到了聚气期才能结合一下实际操作。
刚入学就有聚气期收入的学生终究是少数,弥苑带着珠葵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呆坐了半晌,望着除了自己二人以外空空荡荡的教室,这才总算是对此有了清晰认知。
但教习也同样缺席这件事还是惹得变作小小仙灵跟在弥苑身上的澹台院长大人一肚子火气。
在陪着弥苑一起等了一刻钟无果之后,院长大人当场凭教习真名运起雷法灵符,一道墨色的凛冽真雷在校园中一个角落轰然落下,轰响的雷声惊起一道惊恐万分的尖叫:
「哪来的玄龙真雷!?澹台瀞又发什么失心疯!!」
紧接着不过片刻,一名头顶被真雷电得一片焦黑怒发冲冠,连道袍都被烧毁大半的男教习慌慌张张地跑进阶梯教室,看见背着手站在教室里面若寒霜的澹台瀞,表情一时呆住了。
「哼…没什么要说的?」澹台瀞抿了抿嘴,背后玉指间夹着的玄龙真雷符上墨色真灵一闪。
轰!
又是一道真雷在室内炸响,回荡的冲击波震得弥苑和珠葵一阵气血翻涌。不过弥苑却也看见真雷的主枝是劈在了后面地砖上,只有细细一支戳进了那名男教习的屁股里。
「嗷!?」
男教习被真雷炸裂的气浪与那一支细归细却又同样威力十足的的真雷千年杀劈得五体投地,噗通一声一路滑跪到澹台瀞跟前,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卑,卑职西门鸿,参见院长大人!这次确是卑职玩忽职守,卑职无话可说…」
澹台瀞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顺带将那道还剩不少灵蕴的玄龙真雷符随手放在了弥苑面前:「我也没那么生气,你就当我偶尔发发失心疯…不必行此大礼。我又不是当今圣上。」
听到圣上二字,西门鸿仿佛想起了什么般浑身一个机灵,战战兢兢地看了眼教室里的座位,看见弥苑之后又是浑身一个机灵,苦哈哈地趴在了澹台瀞脚边:
「院长!卑职这次绝不是有意怠慢,还请您向理事会美言几句,让诸位理事手下留情啊!!」
「嗯,什么味道?」
澹台瀞则是风轻云淡地避开了西门鸿,装模作样四处嗅了几下:
「像是…鸡蛋烧焦的味道?」
西门鸿下意识捂住裤裆。
「别玩鸟了,在你袍子上。」澹台瀞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西门鸿道袍上那焦黑的一角。
弥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即看见了半只被真雷烧结在西门鸿道袍上的避孕套…其中甚至还残存着少许白浊,居然是用过的。
感情这教习大人是翘课打炮打到一半被澹台瀞一道真雷轰了过来…弥苑一时间尴尬得直呲牙,珠葵也忍不住捂住脸靠在了弥苑身上。
「…院长大人…」西门鸿则脸色煞白。
「…看在你没有直接跑路的份上,你逃课宣淫这件事我可以不提。」澹台瀞摇摇头,一边走回到弥苑身旁一边说道:「自己把袍子烧了。」
说完,澹台瀞身形消失不见,变回小小仙灵藏进了弥苑的衣兜里。
而西门鸿则把道袍衣兜里的储物袖囊摘了下来,看起来很是肉疼地将那件道袍往天上一扬,一手拈着张火红的灵符。随着西门鸿运起真灵,看似轻薄的符纸间骤然放射出白炽笔直的光焰,如同巨剑般劈在道袍上,将它凌空烧了个一干二净。
烧了罪证,穿着件短袖立领衫的西门鸿总算松了口气,冲着教室里仅有的两个学生扯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东离真炎符火烧仙山居道袍,这开场效果还不错吧?两位小妹,给为师一个机会呗。」
「哎呀好可惜。珠葵已经是弥苑的娘子啦。」珠葵笑嘻嘻地依偎在了弥苑身上。
「我喜欢女人。」弥苑严肃地说。
「咳…为师还没有饥渴到那种地步!」西门鸿哭笑不得地大声辩驳道。
然而紧接着,一道妖媚的声音就从教室门口飘了进来:
「西门先生~什么时候再和奴家再续前缘呀~」
望着那名正朝西门鸿抛着媚眼走进教室的艳丽少女,弥苑和珠葵都陷入了沉默。
「柳儿!?」西门鸿大惊失色:「你这时进来做什么…这里不合适!」
「西门先生~柳儿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呀?柳儿可也是特地为见到西门先生而咬牙选了符法的聚气期弟子…怎么就不能进来了呢?」
被西门庆称作柳儿的少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唇间软软地一口一个西门先生,换做别人怕是听得骨头都要酥了。只不过西门鸿显然是早已经身经百战见得多了,苦笑着好声好气劝道:
「柳儿…你也说了,这是为师的符法课,现在早已经上课了,就先乖乖坐下听课吧,好吗?」
那妖媚少女委屈地坐在了前排:「明明是和柳儿上课上到一半被那失心疯院长轰了过来…」
「…你家西门先生什么时候和谁白日宣淫我都无所谓。」
澹台瀞骤然现身,玉指间再次拈起那张黑底白文的玄龙真雷符,端坐在弥苑身旁的桌面上。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另一只手摆弄着那枚窜起几道细小电光的雷符,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过他这次是擅离职守去同你白日宣淫。你杨春柳的事我们当然管不着,西门鸿的工资却是理事会给他发的,就算道子院高等部一年级一个聚气期的都没有,他这一个时辰里的工作也是在这教室里待着。想白日宣淫?没问题,那就给我在这间教室里把事给办了。」
「院长大人!柳儿她只是无心之言,请您高抬贵手…」
西门鸿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埋怨地看向满不在乎地挪开了视线的杨春柳:
「…柳儿!」
「…谁知道这疯女人居然还在这啊?」杨春柳显得更委屈了。
「我和我家夫君的事你最好别多管。」
澹台瀞似笑非笑地变回小小仙灵,当着西门鸿和杨春柳的面钻进了弥苑的领口:
「再奉劝你一句,杨春柳…别想着动什么小心思。我杀过的人,比你啃过的屌还多。」
这话听着令弥苑忍不住在心底大呼漂亮,且其中没有半点灵威,只是稀松寻常一句话而已。
「…疯子!」杨春柳脸色铁青,暗骂一声,窝在座位里大气也不敢出。
『瀞姐姐…』弥苑过瘾归过瘾,也觉得澹台瀞是不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那女人是合欢宗捧起来的虚拟主播,有合欢宗卖批喂出来的聚气期实力,也有顶着皮套夹着嗓子问人要钱的脸皮,更有对着同期其他人挖坑下套的心机,别小看她。』澹台瀞淡然说道。
『可我觉得瀞姐姐好像有点私人恩怨…』弥苑小声嘀咕着,轻轻揉着领口里软绵绵的可爱仙灵。
『…我早些时候做过一阵虚拟主播。』澹台瀞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当初被那女人的粉团炎上过…只是这事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
有澹台院长大人观摩,课程很快进入正轨,进入教学模式的西门教习风格倒是意外地严肃,向教室里的三人讲解起了符法的总体概念。
大唐正道的符法依照形式不同可以大致分为符纸与咒箓两大类,字少纸少的一般就是符纸,字多纸多的则一般是咒箓。符法需以笔画书写承载真灵构成术法,初学者的符书通常效率较低,需要更多的字数达成所需的效果,因此新手符修最初制作出的成品大多是咒箓。
此外,不同纸张灵墨所能承载的真灵在数量上也有极限,因此通常而言符纸当中的真灵只能形成法术的基本框架,发动时还需使用者注入更多真灵才能施术。而若是拥有灵蕴的入道修士,就能在作符时将灵蕴封入符内充当动力,施术时只需心念一动法术即成,这才是真正的灵符。
比如之前劈过台上西门教习屁股的玄龙真雷符,就是灵符。若不是灵符自带精纯灵蕴驱动,寻常修士根本无法做到弹指间施放真雷,因为光是灌注真灵构筑法术的过程就得花上好一会儿。
虽然说的是自己的屁股,不过西门教习整个人倒是相当洒脱,弥苑听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珠葵则尴尬地捂着脸…而前面坐着的杨春柳就显得有些幽怨了,显得很是有些欲求不满。
不过就在此时,忽然间又有人走进了教室。
「终于上课了。」
那名西装革履,器宇轩昂的碧眼西洋人大大方方地走到前排座位上坐下,将手杖放在一旁:
「我刚来时这里根本没人,后来才发现怀表没对准你们大唐的时辰…现在怎么还是没什么人?」
「呀~是个西洋大帅哥呢~」杨春柳媚笑着惊呼一声:「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呢?」
「不是上课了吗?」
穿着一身烫金边华贵西装的高个子西洋人困惑地从西装马甲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现在是…下午1:30,也就是大唐的未时一刻?谁和我对一下?」
「对的。」弥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确实。」西门鸿按了按讲台上的手机,转身回到了讲义跟前:「好,我们继续上课。」
望着西洋人从烫金西装里摸出一本皮封面笔记本翻开摆在面前,正襟危坐望着讲台的模样,杨春柳自讨了个没趣,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再简单复述一遍:字少纸少的一般是符纸,字多纸多?咒箓。自带灵蕴的才是真正灵符。」
西门鸿敲了敲放着幻灯片的有机发光二极管大屏幕,看了看正在低头奋笔疾书的西洋弟子:
「新来的同学记好了吗?记好了说一声。」
那名西洋弟子一手继续记着笔记,一手举起五指倒数了五个数,随即准时记完笔记放下笔:「请先生继续。」
「好,那我们就继续。本学期当中,我们需要了解一点关于符书的基本原则,为各位同学未来制作属于自己的灵符打下基础…」
…整节课听下来,弥苑很快发觉这个西门教习除了个人作风上有些花花公子之外,其教学水平居然称得上是相当不错,内容排布井井有条,答疑解惑头头是道,深奥的符书在他嘴里就像街边烧烤摊里卖的羊肉串一样接地气,上完一节课受益良多。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直接开了他?这二逼教学质量是没问题的。』澹台瀞评价道。
正在收拾自己画出的各种鬼画符准备下课的弥苑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同学,有时间吗?」高大的影子出现在弥苑跟前,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西洋弟子。
「有一点,怎么了?」弥苑困惑地望着面前褐发碧眼的西洋人。
「教习课后留了自作封灵符的作业,可实不相瞒,在下今年连汉字都是刚学。」
西洋人有些尴尬地呲牙笑了笑,又严肃地躬身请教道:
「在下看同学上课时很是认真,能否请您指导一二?」
「不用这么严肃,这点小事没什么问题。」弥苑摆摆手说道,看向身旁的珠葵:「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二位的关系真是格外亲近。」西洋人有些讶异:「敢问两位是…」
「弥苑是珠葵的夫君哦。」珠葵亲热地搂上弥苑的身子。
「原来如此…早就听说大唐也是个开放的国度,果然名不虚传。」
西洋人躬身行礼,风度翩翩地自我介绍到:
「夏尔·安茹,法兰西人。女士和夫人想来都是唐人吧?」
「你好,安茹阁下。」珠葵显然觉得对方口中的『夫人』二字格外顺耳,微笑着说:「我是东洋人,不过夫君是唐人…我是到了这里才认识的夫君。」
「原来如此,实在是一段善缘。」夏尔感叹道:「可怜我法兰西如今波谲云诡…在下听到些风声,就急忙携妻子前来求学,宛如逃难,实在惭愧。」
「别这么说。」弥苑说:「天下局势也不是我们几个人说了算的。」
「您真是善解人意。」夏尔礼貌地笑着,不过表情有点僵硬。
「弥苑…安茹是法兰西的公爵之家。」珠葵尴尬地小声提醒着弥苑。
「抱歉,是我唐突了。」弥苑尴尬得直呲牙。
「不,不必介怀,我反而觉得阁下说的…很有哲理。」
夏尔若有所思,随即又摇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索,躬身说道:
「在下有些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约好下课后在西门教习的教室前碰头之后,弥苑就带着珠葵走向了数术课的教室。
尽管对重学一遍的弥苑而言不算难,数术课的内容本身对于志不在此的弥苑而言依然乏味。
不过在课上,同样学了第一节符法的罗纳德对于符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在群里猛发求救,专修炼丹与炼器的比阿特丽斯则干脆地表示这次自己也一样没辙,弥苑就在去找夏尔碰头的路上捎带手拉上了罗纳德。
「劳伦斯家…」夏尔望着身材比自己还高大几分的罗纳德,若有所思:「我听说过阁下…的姐姐?破冰人比阿特丽斯女士是阁下的姐姐吗?」
「破冰人?」弥苑有点好奇。
「是啊…」罗纳德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老姐之前在不列颠老是乱砸新教大教堂里的彩绘玻璃,就在正教那得了个破冰人的诨名。」
「真是猛士。」珠葵肃然起敬:「东洋的那些南蛮教堂…砸了可是要被人追杀的。」
「夫人怎么也知道得这么清楚?」夏尔有点讶异。
「因为父上也喜欢砸教堂。」珠葵直截了当地说道。
「敢问令尊名讳?」
「父上名为织田奏。」
「原来是东洋一代霸主,难怪…」
说到这里,夏尔又忍不住多看了弥苑两眼。因为他记得东洋人婚娶似乎讲究门当户对,那么…
「咳嗯…」一道纤细轻柔的声音忽然在夏尔身后响起:「…亲爱的,既然人家已经婚娶,你可不能老是盯着人家看呀。」
弥苑这才发现夏尔身后还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妇,长得小归小,风韵却相当成熟。
「抱歉,安妮塔,你说得对。」
夏尔转身搂住那位身穿连衣裙的娇小少妇,向弥苑介绍到:
「这是在下的妻子,安妮塔。安妮塔,这位是弥苑阁下,还有她的夫人…说起来,阁下贵姓?」
弥苑犹豫了一下,答道:「…李。」
她这个大概是如今大唐唯一一个不用免贵的姓氏。
「原来如此。」夏尔恍然大悟,礼貌地躬身行礼:「见过郡主阁下,郡主夫人。」
「夏尔…」安妮塔一边提起裙子行礼,一边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迟钝的丈夫:「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弄明白?」
夏尔张了张嘴,感慨道:「大唐符法实在深奥,我当初就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