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筑梦边境回到「黄金的时刻」之后,接下来的游览行程,我们就大多时间是或挽着臂或牵着手了。
流萤所谓的:现在开始算是约会。
而我对这约会的感想是……高兴得想跟矗立在城市背景的那个巨大汽水瓶一样,从脑袋上喷出通天的苏乐达。
一方面自然是心情已有差异。即使没有所谓告白之类的明言阶段,但筑梦边境已让我们互相跨出了一小步,考虑到认识与进展的速度,甚至可说是飞快的一大步。
当然,对于狂欢之地匹诺康尼而言,或许这种发展也不算特别快吧?
而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彼此更多的肢体碰触,也更强烈有效地冲击我的大脑。
跟女性之间的身体触碰,我当然不是没有过,甚至也不能说很少。
只是,除了三月或小虎克可能平时就极其自然地拉着我手腕乱跑以外,在其他情景跟不同女性的接触,例如战斗中扯一下揽一下,以及有必要时把人护在怀中或打横抱起之类,都是事务性或紧急的情况。我再怎么荷尔蒙过盛,也不至于连那种时候都会想歪。
同样的,在那些情况下与我较长时间贴近的女性,想必也是如此吧。
「不好说哦……你也没特别注意她们当下是用什么眼神在看你,对吧?搞不好你早就错失了很多机会呢。」
逛街时,我们互相拿彼此的一些紧张表现打趣了一下,顺着话题聊起,流萤装模作样地给出了这番评价,我哈哈而笑地摇头。
「哎,怎么可能嘛。」
「哼嗯……是也无所谓了。不,应该说,还好是这样呢……」
流萤轻轻说着,勾在我臂弯上的手微微更贴紧了些,我的心跳也似乎又快了点。
离开筑梦边境之后,我们时而牵手时而挽臂,基本上都是轻轻地握着搭着,但这种放轻的力道本来就是刻意维持的。反倒是我们将注意力转到景点或商品橱窗上时,手上牵握或臂弯相勾的力道就会自然地强些。
牵手时,我既想好好感受她的微凉手肤,又不想令她感到压力,结果反而搞得我自己手掌格外僵硬。
倒是那只被我牵着的手掌,如此柔韧,虽然皮肤柔软得好像能轻易揉破,内里却又仍有韧性与力道,似乎并非第一印象的纤弱,大概是因为演艺活动也挺需要消耗体力吧?不得不说,这样的牵握手感实在美妙。
挽臂时,大多是她先牵着我,往她想带我看的事物快步走去,停步时因自然贴紧身体而顺势转为挽臂。
除了肩臂相碰以外,不得不承认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压在我手臂外侧的那团柔软。事实上,尚未这样接触之前,我就难免有注意过了……她的胸部,即使不至于称得上巨乳,但也可说是颇有分量。
浅色衣裙上披的深色小外套,带给她整体视觉的层次感,也包括那诱人的挺立胸型,但视觉上也并非特别强调胸部,正相反的,正面一眼看过去只会注意到她的秀丽容貌与青春身段。得在更近些的角度,才能察觉出,深色披肩外套下那道弧度可能代表的分量。
另外,虽然她的衣着露出度很低,但靠近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那件墨色小外套下的白色上衣应该是露肩的。虽然衣领往下到整片胸口都有布料,但也能从外套下稍微看到锁骨与肩膀的肤色。我没注意到时就算了,一但注意到之后,请恕我很难不浮想联翩。
当然,比起相当低调且只在某些角度才看得到的肩头肤色,现在还是她胸部的接触压力更有存在感,吸引我的心神。
意识到身边女孩各种意义上的柔软,我在屡屡走神与自我提醒别走神之间拔河。即使我略厚的大衣布料减弱了这份触感,也足以让我深陷于此。
后来流萤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红着脸沉默了一阵子,只牵手不挽臂,但很快就又在欢笑游览间恢复到原本的互动,我也能继续感受这偶尔的柔软幸福。
或许,正如我先前自我梳理而流萤总结的,这是我第一次,在有明确异性意识且知道对方也有好感的情况下,真正意义的约会。
对我这个「幼儿」而言,沦陷也是必然吧。
真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就像一场别醒来的梦境。
而这,终究不可得。
……
虽然我并未忘记自身任务,但也只是琢磨着该如何调整接下来的行程,想等适当时机与流萤暂时告别,记下连络方式,等事情处理好再继续见面,也许能进一步发展……
然而,在我这些想法考虑清晰之前,就被意外的熟面孔打断了一切计划。
我跟流萤逛了一大圈,回到只有最初那天去过的游乐场一带时,贝洛柏格的「老朋友」桑博出现于此。
也让单纯的快乐时间告终。
倒也不是说马上就发生了严肃的事情,我依然跟流萤一起行动,也在桑博的介绍下,有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游玩体验。
但是,被桑博带着玩闹了一段时间后,他直接指出了流萤身分来历的问题,让我不得不正视一些……我本就有猜测,只是一直没有敞开来谈的事情。
……
「不过我倒是有点意外……流萤小姐,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趁着穹他还在玩哈努兄弟大冒险的时候,赶快先逃跑呢。」
「我不否认我这样想过,但是……我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本来就要跟他坦白一些事,并不需要桑博先生你或任何人的『提醒』。」
「哎哎~这可真是,哼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看来亲爱的穹老弟收获颇丰,倒是老桑博我,成了一颗不解风情的电灯泡呢。」
虽然在某些言行上,跟我对桑博原本的印象有微妙的变化,但至少,看到情况不对就撤的滑溜劲还是很有他的风格。
桑博再提醒了我几句小心之后,麻溜地跑了,留下我跟流萤「对峙」。
实际上倒也没有这么严肃。我仍是微笑地望着她,流萤也在紧张地盯着我的表情一阵子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颜。
「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吧?」
「明明是你一个劲地说你在骗我,你讲的话我当然要信,所以肯定在骗我,现在只是确认我果然该相信你在骗我了而已。」
「噗呼……什么乱七八糟的,傻瓜……」
流萤掩嘴轻笑。
明明笑得不是很用力,却笑得眼角有泪。
然后,她提议了再次回到筑梦边境。
「不管有没有遇到你那位老朋友,我们本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对吧?晚点我们总是要先分别一阵子的,所以之前逛街时我就在想,一定要再带你去一趟。我真的好喜欢那个风景点,猎犬要是还拦路我就……想点办法。反正我都被拆穿了,在你面前做点小偷小摸的坏事也没什么印象分可以再扣了嘛,嘻嘻。」
刚才被桑博给那么一逼,流萤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反倒多出了几分更自然的俏皮。
于是我们再度出发。
路上发生了一段插曲,让我见到了本该只存在于匹诺康尼招牌动画系列中的卡通人物「钟表小子」,得到了有意思的梦境限定能力。借由我的这份能力,流萤也不必另做烦恼,我们简单地通过了筑梦边境的猎犬看守。
猎犬不让闲人出入还是有道理的,这段路途比流萤原本印象中的更危险一些,让她也有些遗憾,或许以后她自己也不适合常来了。
「但至少,这次还是没问题的。」
临近目的地,看着静谧的高楼天台,流萤脸上的喜悦也深深感染了我。
而在流萤分享她的秘密基地并跟我深谈之前,我抬手叫停。
「等等,我先请走一位小观众。」
「咦?是谁?在哪里……啊,又是你之前说的那种折纸小鸟?居然这边都有藏着吗?也太会躲……等等!原来我的秘密基地也不是那么秘密吗?呜呜,打击越来越深了……」
梦境中似乎有些奇特生物,并不是人人都能看见,包括先前的钟表小子,还有我现在刚从花坛中拔出来的折纸小鸟。流萤虽然说她都看不见,但她并不怀疑我的说法,这种事情在梦境世界都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了本来想悄悄偷窥的折纸小鸟之后,我们回到了只属于彼此的安静氛围,静静看着流萤百般推荐的美丽晨景。
远方楼房工地播放着音乐,那是因为知更鸟将在谐乐大典献唱,而在最近特别热门的歌曲。「黄金的时刻」许多店家也有播放,但比起糖醉金迷的永夜而不夜之城,那温柔悠扬的歌声,无疑更适合这片静谧晨景。
知更鸟演唱的《使一颗心免于悲伤》,随着清爽凉风而环绕于我们身旁。
「穹……」
在远方歌声的背景下,流萤缓缓开口了。
关于,她确实是个偷渡客。
关于她失去故乡的过往。
关于她对「钟表匠」遗产的觊觎,以及在此前提上依然不与我为敌的可能性。
关于……她罹患的绝症「失熵症」。以及,由此衍伸的,真实身体躺在医疗舱的她,对于这整个梦境世界好与坏的种种思考。
也关于,即使说了这么多,她也依然还有事情未向我坦诚。
她所说的一切,我就算细节不清楚,整体方向也大致不出预料。身为开拓者,没有这点程度的思维发散能力可不行。
只有关于「失熵症」的部分除外。
即使她讲得平淡,我仍不由得愕然。
……
待她幽幽语毕时,我已经从后方搂住了她,将这梦境中的躯体抱在怀中。
流萤背对着我,完全没有抗拒,她的双手既环着自身,也与我抱上去的手背交叠,并悄悄将身体重心往我靠了些。
我们继续看着她最喜欢的景色,这片梦境工地中最接近天空的黎明风景。
「……人们为何选择沉睡?我想……是因为害怕从『梦』中醒来。」
以这句有点哀伤的诗意之言,流萤为她的话语做了个总结。
她继续任我从后方搂抱,虽然目前看不到脸,但声音有着温和的笑意。
「不可思议呢……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一直在心里彩排着该跟你说的话,本来觉得,到时难免会把气氛变得沉重吧?也不知道要怎么在稍晚道别之前重新活络气氛……现在却意外地,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
流萤没有说出「反倒是」怎样,只是让本就贴着的身体重量又往我多靠了少许,并小幅转着脑袋,用她的侧脸摩娑着我的手臂。
然后她收回了身体重心,转过身来,令我环抱着她的双手被自然松开。她也并未从我身边离开,而是依然贴近我,仰首望来。
在这个我要很克制才能不马上俯下头的距离,能清晰看见她瞳仁的细颤,那并非出于畏惧,而更像是某种决心。
同样强烈吸引着我的,当然还有她那水润唇瓣的开阖。
「穹,虽然刚也说了,我有很多事本来就该向你道歉,之后可能还有更多句的对不起……但接下来的『这个』,请别认为是为了道歉。这与任何歉意都无关,更是相反的……单纯是我的自私而已。」
然后她眯起眼睛,头部微斜,脖颈仰抬,似乎还同时踮起了脚尖。
我也不太确定,自己在这一刻所作出的反应,到底是傻傻地等她凑上来,还是迫不及待地主动低下头。
「呼唔……嗯……」
我只知道,当脑子稍微恢复运作时,我的视野是半眯而朦胧的,流萤则是完全闭着眼,脸蛋与我的距离好近好近,近得能看出她眼皮与睫毛的自然细颤。
我的唇上,紧密贴着她微凉的软唇,这股凉意也因我们的呼吸而消散,继而升温。
我们只是以唇相碰,但也不仅仅是贴靠,而是互相都小力地以唇肉抿夹,试探彼此感受,克制着某些更为强烈的期待。
好一会后,流萤睁开眼,跟先睁开眼的我对上视线,她立刻抽退了一小段距离,不过也还是与我相互贴靠。然后她低下了头,一手轻靠在我胸坎处,另一手抚按着她自己的唇。
我没有能耐去揣测她现在的心情,因为我自己都在激动昂扬与强自冷静之间摆荡,实在没有心情上的余裕。
流萤再抬起头时,手指从唇上放下,仰首往我看来,眸光漾如水波,似有探询之意。我其实并不肯定她眼神在表达什么,只是稍嫌冲动地再次俯下头。幸好,从她同时抬高脸的回应动作来看,我并未猜错她的意愿。
唇上的再次贴靠,依然只是唇与唇的触碰抿夹,但我这次有意识地想多做点什么。
先前的那一吻时,她手是轻靠在身前,我手不自觉地抬起想抱住她而又没抱下去。如今这再一次的相吻我就大胆了些,先抬手按住她两臂外侧,顺势揽向背后,将她整个人抱住,并且欣喜地感觉到,她双手也从我胸腹边绕过,同样抱住了我。
她的呼吸,她的身子,以及与她脸部的相触,种种感官的体验都让我越发沉迷。
不过,即使加上了拥抱,唇与唇的贴碰主要仍是「亲昵」的行为。于此同时,拥怀少女而确实在我体内升腾的其他冲动,就远远不足以这种程度满足……
不行!我在想什么?
该克制了,开拓者!我现在享受到的已经太过美好,不该急躁。
「呼……」
我的自我警醒,让我探索她唇瓣与拥抱她的力道僵停,这似乎让流萤解读为我吻够了,她就退开了少许。
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有点遗憾,但也确实是该先停了。
也就在此时,手机响起提示音。
「是你的同伴吧?快看吧。」
这几天时间以来,我也在流萤面前收发过各种讯息,包括列车组成员的交流报告,她知道这是我设置的重点提示声效。
流萤微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快接,我看完讯息简短回应后,长吁了口气。再抬头看向流萤时,她的微笑尽显寂寞,我都还没说明,她也已经猜到了。
「你要回去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呢……」
虽然之前我也返回过现实几次,但这次列车组各自都有了调查进度,准备见面一聚,也就是自由行动时间的结束。
「没错。这次要隔比较久才能再见了。」
「我明白,那回到黄金的时刻就先分别吧,我也该回现实休息了……不过,穹……你跟同伴们约定的时间……」
看到流萤遗憾又仍期待的神态,我自然明白,她想把握可能剩下的少许相处时间。
我又何尝不是呢?
「嗯,也没那么赶,即使算上回程,也还够至少两三个系统时的空间。回黄金的时刻要先到哪间店坐一坐吗?」
我心底也暗暗可惜,虽然开拓之力可以设置界域锚点,梦境中也行,但没那么容易。像在贝洛柏格与罗浮仙舟,我们列车组也都是在星核危机与幻胧阴谋解决后才能慢慢设置。
如果界域锚点已经架设好,便于传送移动,就可以省下更多时间陪她了。
即使我只剩这些时间,仍让流萤喜出望外。她想了一小会就开口。
「如果你也没其他特别想去的地方,可以……就在这继续坐一会吗?」
「当然。」
我微笑点头,与流萤一起离开天台栏杆边,寻找合适的场所。虽然这边没看见椅子,但也应该有合适的花坛或阶梯。
很快地,我们就选定了一片墙面,其位置仍能看到流萤喜欢的那片风景,且有着足够让两个人当成长椅来坐的石台突出处,我们就在这里并肩坐下。
然后,她就抱着我的手臂,贴靠着我,一直未有言语。
原本我以为流萤想跟我继续聊天,但不久后就理解到,她只想跟我静静依偎在一起。
想想也是,之前流萤已经明确表示,能说明的事情她已经尽量挑选着说出来,其他事情非得等谐乐大典以及围绕着「钟表匠的遗产」的风波有个了结后,才能与我一谈。
可能性很多,但在我想来,最可能的就是她另有同伴,有个会牵涉不少人的大计划。
顺着这个思路想,她最初与我的相遇也很可能是有意为之。再更深地设想……甚至,包括她与我这进展得太快,越发亲密的关系,可能都是……
她所谓即将要「说出更多道歉」的可能性,也许就包含了这些,甚至更多。
是的,我是心里有数的。正因我本就猜到她有所隐瞒,所以,别说是她刚才有限度坦白的内容了,哪怕在这之前,我们只是一起游玩的时候,这些负面的可能性我其实也都已经有想过。
以欺骗来说,她无疑是成功的
因为,即使是这样,我现在也依然沉迷于她。
只要别碰到伤害列车组同伴的底线,哪怕伤害的是我,只要她说一声抱歉要捅你一刀了,我大概也真的不会太在意。
当然,我愿意相信她的话语中仍有足够真诚,在我面前的一颦一笑并非演技。即使我理智上知道,这种「相信」本身就是被玩弄心理的可能性,我也依然相信。
以骗局来说,比不自知的受害者更无可救药的,恐怕就是我这样,明明有所知也依然跳脱不出来的傻子。
也许是因为,我真就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幼童,以此拿捏我或许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
「呼……我也是,思考得有点累了,就这样脑袋放空,也很好……」
这是在较久的沉默过后突然开口,没有明确的前言后语,但从流萤猛然身子一僵的反应来看,她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当然了,哪怕我再怎么「早就想到了」,再怎么「并不意外」,隐瞒与欺骗仍是存在的。所以,或多或少,我也还是有怨气的。
「你可以……好好骂我几句的……」
流萤低着头,手指揪紧了我的衣袖,声音极为压抑。
我笑了笑,轻拍她的手背。
「那也真的不用。我……唉,不好意思,我也没办法准确表达,我只能说……此时此刻,我只想跟你这样待着就好。」
「嗯……嗯!」
流萤仍低着头,贴靠着我,用力点头。
我抽出被她抱着的手臂,但并非推开她,而是一手将她搂紧些。流萤也改而搂着我身体,好让彼此更紧密地互相依偎。
虽然吐露一点必有的怨气是我应该的权利,但这么宝贵的相处时间,我也并不希望她在自责中度过,这两种心情是互不冲突的。所以我一手轻摸她脑袋,另一手与她手掌牵握并十指交扣,安抚着她。
她在我怀抱中的身体僵硬感,也渐渐又再放松了下来。
在和煦晨风与远方《使一颗心免于悲伤》持续的悠悠播放声中,我们享受着纯粹的沉静。
然后,当我抚摸她头发的动作,顺着发流摸往脸颊旁时,她抬起头凝视着我,刚好变成了我手捧她一边脸颊。
她那双瞳眸,色如红紫海洋之上映现蓝天,显得迷离梦幻。虽然眼眶没有红肿,但眼中带有比平常更重的水气。
我没有多想,也无法多想,低下头,得到了她积极的回应。
唇与唇相碰之时,本也只打算是唇瓣推挤,身体却更有主见,驱使我尝试用嘴推开她的唇,更加深入地探索。
结果则是,几乎同时的同样尝试,让彼此舌尖在相接的口中贴上,深深地舔舐了彼此的湿热舌肉。
「呼唔……」
流萤微显讶异地抽退,我也正受到舌与舌那瞬间交碰的感官冲击,一时呆住。
然后我们再次对上视线,没有交谈,马上又将面孔凑向彼此。
这一次,互相意图明确地探出了舌头,又反倒因嘴部配合得不好而让牙齿轻磕了几下。
「哎呀……嘻嘻……啾……」
撞了几次牙齿后,脸蛋已经满是绯红的流萤与我相视而笑,随即再接再厉,微调着彼此头部位置与嘴唇相贴角度。这般往来数次,我舌头越发顺畅地压入她的口腔,也被她的湿软小舌顶着压了回来,持续反覆。
我全心投入到舌与面孔的感官,品尝着她舌头与涎液的肉体气息。微风与广播仍在持续,但呼吸声与湿润吸吮声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的主旋律。
我捧着她脸颊的那只手变为抓扣她的后脑勺,深陷在她的银色发丝之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从肢体上表示出不想放开她的企图。她同样不遑多让,双手绕过我肩后抱住,我也能感到她手指在我后背的施力。
「呼……嗯啾……」
不太习惯与接吻并行的呼吸方式,令我们几次短暂分离,又几乎称得上是急迫地,再次把唇与唇互相贴上,缠绕着彼此的舌头。
她半转着身,几乎是整个人贴往我身上,以并排的坐姿而言已经有些别扭,但我们抓住对方的力道仍足以让彼此紧贴,更是能感受到她身前两团柔软的部位挤压在我身上。身躯肢体的触感,连同面部舌头等五官正在感受的刺激,让我已经能明确感受到,自己体内某股强烈而野蛮的渴望正在躁动。
数天以来,与如此美丽的少女共度时光,我裤档里早就硬了不知几次,只是也都还在可以调整心情尽量无视的程度。
现在,只觉得裤档里紧绷得要爆炸。
不行,已经过头了,该停了。
我这样想着,几次稍微停止并推拒,但一感受到她尚未中断的拥抱与索吻力道,我就无可抑止地再次迎上。
同样地,我也几次感觉到她有了瑟缩,似乎清醒了些想喊停。但也在我狠下心配合而停止之前,她就再度回以热情。
我们都知道不对了,该刹车了。
但我们都没停,无数次地,默契地,错失了轻易能够停下的机会。
这是梦吗?
对了,这里是匹诺康尼,当然是梦.
但真实至如此的梦,也就早已是真实,不是我们轻易放纵的理由。
我知道。
但我还是没能停住。
「咦啊!哇!穹……」
我猛地站起,像拔树似地,将贴在我怀中的流萤整个人大力抱起,再压向一旁垂直方向的平整墙面上,流萤被墙壁与我的身体夹成了不稳的站姿,吓得她惊叫出声。
我一度觉得,她这声惊叫能够成为唤回我理智的信号,但我没机会证自己是否真的理智,因为她即使被我这么对待,我几乎已经从她抖颤的瞳仁中看见了少许惊惧,却也同时从她眼中看见了更浓烈的复杂情绪。
其中可能有欣喜,但更多是我难以解读的,某种……
毁灭性的热度。
「唔……啾呼……」
而且,她明明被我压制在墙上,却又比我更先吻了回来。再次交缠舌头的距离,让我根本没办法去解读她的情绪。
她在颤抖着,最初微凉的面部皮肤已经变得火热,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她整个人都升温了起来。无疑的,我也更是如此,特别是裤档下那绷紧了的区域。
最后少许顽抗的理智,牵制着我别让胯下凶猛的小兄弟隔着裤子往流萤身上猛顶,但毫无疑问,她已经感受到我下面的硬度。
为什么不喊停?为什么不阻止?这话我既想问她,也想问我自己。
因为这只是梦?梦与现实在这又有何差异?
紊乱的思绪中,我忽然感受到手掌上沉甸甸的柔软压力。
「呼嗯啊!呀……唔……」
原来身体是真的会抛下脑袋自己狂奔的吗?不知不觉,我双手已经不是压制着流萤,而是极为用力地抓上她的两团乳房,真实感受到那对我早已关注过的柔软重量。
我直接连同她的墨色小外套与内层上衣一起抓握,她上衣之内大概还有内衣,所以这是隔了三层布料的手感。即便是如此,满溢双手的柔软重量仍是让我疯狂。
受到这样再无辩解余地的粗暴对待,不管她原先对我如何有愧,现在都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狠狠搧我一巴掌。而流萤的反应是……把她不再被我压制的双手,用来捧着我的脸,越发狠烈痴缠地与我深吻。
一阵深吻后,双唇暂分之时,流萤露出微笑,这笑容却有着不顾一切又易碎之感。她眼角有着泪珠,瞳眸迷蒙错乱,却就是没有抵抗,甚且能感受到她更加强烈地将我拉过去。
「哈……穹……我一定是疯了……唔啾……」
流萤以她那张尚牵着涎丝的嘴唇,低喃着的话语,无疑也同样适用于我。
口中吻着的同时,我的手也已经完全失控,原本隔着小外套揉捏着她的胸乳,如今已经从外套下伸入,她内部的衣物果然是露肩的,但很难再更加深入,我只能继续这样揉着。
这时,她突然加大了一些力道推着我,虽然不是猛然用力地推,但也绝对不是什么欲拒还迎,我终于感受到迄今最明显的推拒感。
这让我抽了口冷气,立刻后退。
「等我一下。」
就在我几乎要开始说出自責赔罪的话语时,流萤格外果决地喊了声等,然后低下头,她双手绕到自己背后拨弄了一会,再到胸前也在外套下拨弄了一阵子。
随后她看向我,以彷佛上战场似的坚毅眼神,对我举起了示意迎接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