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06月25日 下午2點25分 天氣:雨天
診所來了一位病人,那位病人跟往常的有所不同,那位病人很高大,也很壯碩,臉色感覺紅潤,不像是有精神方面疾病的患者,而且眼神暗藏著鋒芒,感覺有些侵略性和攻擊性,態度有些羞澀,跟那眼神全然不同,分明就是一個心機有點重的男人。
男人的眼神從進診所到現在,一直很熱切的看著我,這讓我很不自在,感覺像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一般,那種感覺不太舒服。
從這男人的講出驚天動地的話語之外,他講的事情也很玄幻。
他講自己是同性戀,不過這不打緊,我不在乎這種事情,他接下來講的比較讓我疑惑。
他講他上禮拜有跟一位男人上床,但卻感覺不是真的,事實證明那只是男人的春夢罷了。但男人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硬是敘述他和男人上床的過程,講的鉅細靡遺,好像不講給我聽會死一樣,這讓我有點想拿筆丟他(其實更想拿殘暴一點的東西),但身為專業的醫生這樣做是很不道德的,所以我內心裡凌虐他,以下略。
途中還有各式各樣恐怖式的「嘿嘿~我在你身後喔~」或「嘿嘿~轉過頭來發現我卻在你前面~」,還有各種曖昧的騷擾,讓醫生心理虐待這男人更加的殘暴,不過以下略。
於是我給這個男人定下,可能有幻想症狀的產生,並且直接跟他約下禮拜三同一時間再來看,因為醫生我想要讓受到摧殘的耳朵好好休息一下,畢竟一整天下來我看了那麼多位病人也累了,待會還有病人要看診,我的精神能力要保持穩定是必須的,否則我也沒辦法幫別人治療心理障礙、精神方面的困擾,我可是心理醫生呢。
20XX年07月01日 下午2點30分 天氣:還是雨天
這次的情況跟上次不同了,男人遲到了五分鐘才來,不過這不打緊,畢竟病人偶爾會遲到,那也是正常的。
不過男人一出現醫生頭就開始有點陣痛,或許是上禮拜的初診,就讓醫生有些煩躁和難受,心中已經自動把男人列為最讓人煩躁的精神和肉體衝擊的病人NO1.。
最近這一個禮拜的身體狀況又開始不太好了,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身體有些疼痛,不過這次不是在玄關那醒來,這次是在床上醒來,睡衣跟睡前穿的不同,沒有休息到的感覺,還有更加疲累的感覺,而且身體上面還……啊,離題了。
這次男人只穿了背心和沙灘褲,一整個就不是病人應該有的穩重,而且男人好像還有點曬黑的樣子,估計是剛從海邊回來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該換好衣服再來看病呀,怎麼就穿這樣來,真是太沒有身為病人的自覺了。
抱怨到這,咳咳,開始進入正題。
這次男人的話更讓我堅定了一件事情,這男人絕對是幻想症。
男人說了三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他忘不了那個令他渾身慾火的男人,於是他又去了酒吧一次,又再一次的遇到男人,他又和這男人聊得很開心,而男人則是笑得很撫媚(他形容的)。
聊了一個半小時後,纖瘦的男人直接邀請他去開房間,說著,這次一定會讓你射!
他馬上就硬了起來,想當場撲倒男人狂幹,但他忍下了。是說你心裡在想的變態想法不要講出來給我聽!!啊,不好意思又抱怨了,回正題。
回嗆一句,這次你也別想爽完就拍拍屁股走人,我會讓你爽到站不起來,於是又去開房間了(補充:當場因這兩人的對話HIGH到最高點)(我真的不需要這種情報)。
很明顯,男人根本就不覺得他自己有幻想症,如果是幻想症的話,那劇情怎麼可能連貫的起來。
基本上很遺憾的我告訴了這男人,幻想這東西,是你腦中的既有現實罷了,根本不是我們所處的真正現實,所以幻想會連續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男人根本還是不相信,於是他繼續講下去。
第二,中間的激情省略掉,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要講給我聽,看到我不好意思的模樣,他又開始對我性騷擾,不但貼的超近來一直吐氣在我臉上,根本就是欠揍和欠罵。
身為醫生,我必須忍耐,因為必須保持醫生該有的專業,但老實說,我真的開始想打電話叫警察了。
總之,我注意到的第二個重點是,那男人醒來後又沒有看見勾引他的男人,反而是自己的跨下套用了一個自慰筒,精液全部都射進裡面。男人不但失望,還覺得這不可能是他的幻想,那一切都是如此真實如此火熱……以下略。
男人提到,他跟上次一樣打電話給櫃檯小姐,詢問和他一起進來開房間的男人去哪了,結果得到跟上次一樣的答案,只有自己沒有別人。
這部分是男人上次沒講的,但卻非常重要的訊息。
醫生更加確定,男人確實是幻想症沒錯。
男人有些失望的看著我,好像想從我的口中得到其他答案,但我堅決的告訴他,你只需要好好的去發洩,你積太久做春夢出現幻覺等等都是有可能的,說不定是男人過度壓抑自己的情感和慾望,才導致出現幻想症症狀。
重點三,這是出於我的好奇,我問了男人為啥穿這樣過來?
男人笑瞇瞇的看著我,還有點害羞的樣子。
因為他想要讓自己更MEN一點,穿少一點讓肌肉露出來,黑一點讓他更有狂野的氣質,為了就是擄獲那男人的心。
男人愛上自己的幻想了。
看來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20XX年07月20日 下午5點30分 天氣:昏暗(雨?)(因為要下不下的樣子)
將近有兩個禮拜沒有看到男人了,但前幾天剛好他打電話來預約,而我的行程排滿,也只剩下下班前的這一個小時,於是我也不好拒絕掉他,一來有錢賺,二來,他的近況我也想知道一下,畢竟我是他的主治醫生。
你說我為什麼不在上次就直接幫他預約?因為他有事情,必須延後兩個禮拜。
說起來這好像是月初的時候他自己講過的事情,真糟糕…我的記憶真的有點衰退了,看來下次還是筆記一下好了。
拉回話題,這次男人跟上次一樣黑,但男人有穿的比較正式一點了。
男人穿整套黑西裝,看不出他上班族的氣氛,反而比較像是上流社會的紳士一樣,很帥氣又很有氣質,跟前兩次的性騷擾的大叔氣質比起來,根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但這次有些令人隱憂的地方是,男人好像有點憂鬱的表情,而且鬍渣長滿了下巴沒刮,更讓他看起來頹廢,看來事情好像有點嚴重了。
男人少了以往的騷擾,滿臉憂愁的坐在那裡看著我的臉,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說真的,你這樣看我也不會變成你那位夢中情人,這樣很驚悚。
男人說話了,他講,這兩個禮拜他依然持續去找那個男人,三番兩次的跟他上床,但最後的結局都是自己醒來,自慰筒在一旁。
別問我為什麼那麼多自慰筒,情趣旅館該有的一定會有吧,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男人始終不相信自己是精神病患者。
男人站了起來到我面前蹲下,詢問我該怎麼辦才好?
我無視男人痛苦的表情,冷靜的開口問他,距離上一次診療後,你去找過那男人幾次?
當然這樣問不是因為我終於相信他了,而是為了要導出他的幻想中的盲點,藉此讓這男人清醒,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治療方法,畢竟發現這男人遲遲無法忘懷那個人,一直跟他講去好好的發洩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決定換另一種療法了。
相信病人並且從中引導藉此得知心理的問題點然後解決,原本應該是這個樣子…...
但我沒想到會導出讓我錯愕的訊息……
以下。
男人講,他找過三次,一個禮拜只有一天會在酒吧遇到那個男人,上禮拜跟這禮拜各一次。
但剩下的一次我非常好奇,於是又開口詢問,那多出來的一次呢?
男人就不開口了,他安靜的看著我的臉然後走回座位上,雞同鴨講般的說了句,我知道如何抓住那男人了。
空氣瞬間凝結,明明就不干我的事情,只是長得很像我,就被牽連,莫名其妙,心中講了好多句,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
但我還是打了冷顫,冷汗直流,不知道為啥。
我認為這男人的幻想症越來越嚴重了,嚴重到連我都覺得有點難以治療的地步了,但我還是必須開口才行,必須得到更多的訊息才行,我不知為何會這樣想,或許還是有辦法治療也說不定。
我看著那男人深邃的眼神,沒看著病歷表,手默默寫下了,幻想症日益嚴重等字樣。
我正要詢問時,男人講了句,醫生,我抓住那男人給你看是不是就能證明我沒有病?
我不知道我要問什麼也發不出聲音,彷彿男人將我的喉嚨抓住,無法呼吸也無法出聲。
此刻的男人滿臉陶醉,眼神更加的灰暗的看著我,裡頭沒有光輝,死寂般的雙眼卻又有著看不見的光閃爍其中,我知道這樣形容很矛盾,但我必須講的是,男人症狀太嚴重而且開始模糊了現實與幻想的界線,最後可能會波及現實,發生事件。
總結,這男人越來越危險了,而我卻越來越無力了。
最近身體好像也越來越差了,一周兩次的夢遊已經變成三次,忘東忘西分不清現實,喜愛的東西已經有點大部分變成紅色了,我搞不懂自己怎麼回事,夢遊次數越來越多次之外,身體還越來越無力,要說我被鬼壓床整個睡不好,這種沒科學根據的事情我也漸漸相信了,而且身體上還出現……是不是應該要去看一下醫生不要那麼堅持己見呢?也順便去廟理拜拜之類的?
說不定真的要去一下比較好。
不然我就沒辦法維持最佳狀況幫病人看病了,而那症狀越來越嚴重的男人,我真的感到無力而且對他很抱歉。
看時間吧,讓時間來決定一切吧。
現在的我,無能為力。
20XX年9月25日 下午3點46分 天氣:晴朗
最近覺得身體好上許多,沒有以前那般的沉重,我記憶力慢慢變好,東西也不在是全部都紅色和藍色,是的,我除了紅色和藍色外我還追加了紫色。
總覺得這樣紅色和藍色可以藉由紫色獲得均衡的樣子,不會再多討厭紅色也不再多偏袒藍色,兩者數量沒有哪邊過多的問題,不再害怕了,兩者合一也可以很完美,兩者都接納、兩者都是我的感覺輕鬆了很多。
已經沒有夢遊症的症狀了,身體變得很輕鬆,我好像已經完全復原了。
果然去看歇業去看醫生和去廟裡拜拜還是有用的。
今天就可以開始重新上班了。
醒來在床上迎接美好的早晨,發現無事一身輕的感覺真的棒透了,活著也可以這麼輕鬆,真的心情舒暢很多,宛如多年的重擔已經全部結束,得到了解脫。
首要還要跟那些病人說聲抱歉,自己因有事情現在才重新開業,但說不定病人都跑光了,看來要重新開始招攬病人了。(苦笑)
說到病人,不知道那男人現在在做什麼?
心裡開始擔心起那個越加嚴重的男人怎麼樣了,兩個月來都沒有他的消息,總覺得那男人心裡就是很對不起他,除了沒治好他的症狀之外,還隱約有些事情很對不起他,但我無法形容是怎樣的事情。
但我沒想到,在我擔心那個男人的那一天的下午會以這種情況遇到。
下午發生的事情,我只能以冷汗直流這一個形容詞來說明。
男人出現了。
沒有預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過前台進來的,男人一打開門就將門大力的關上反鎖。
剛好沒有病人的這段空檔,男人就剛好出現。
兩個月沒見面了,一見面就直接反鎖大門,也沒有聽見前台小姐打電話進來說有人要看病,什麼都沒有,連徵兆都沒出現,男人就像隱形了一樣躲過所有耳目就直接大搖大擺的進來他的診療室,說真的,我當下很害怕,怕的不得了。
男人粗壯的手臂估計可以輕鬆將我怎樣了吧?
我害怕的打電話給前台的小姐,男人就一個箭步衝上前用一手掌就將電話按掉,我的手被他的手覆蓋住,動也動不了,男人的手充滿力量的壓制,不是我這個瘦小沒啥在運動可以比的。
我看著他,有些訝異,或許說是驚嚇過度。
男人綁著頭巾,頭巾拉的很低幾乎蓋住眼睛,身穿藍色工作服,雙手戴著工作手套。
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下午確實有人要來這裡定期檢查水電。
我驚恐的看著男人,男人二話不說就將一個小型的隨身碟丟在桌上,我疑惑的看著桌上的小隨身碟,男人已經靠近我的臉部吐氣在我臉上。
醫生,我抓到那個男人了。講完後親了一下我的臉頰就馬上退開,往門口的方向離開了。
我看著那隨身碟然後震驚到動彈不得,桌上的電話開始響了起來。
我乾瞪著桌上的隨身碟,一邊緩緩的拿起想個不停的電話。
「醫生!!你沒事吧?!!」
「剛剛才過來一位自稱是水電工來維修的!!我剛放進去的那位說不定很危險!!沒對你怎樣吧?!!我已經報警了!!」
前台小姐很緊張,老實說我從一開始的驚慌和緊張到後來已經是目瞪口呆,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安撫自己的情緒,但我很印象深刻的是,我對前台小姐講的話。
「東西收一收,我可以去你家借住一晚嗎?」
後面已經沒有記載任何關於這位男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