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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我一开口，就感受到贴靠两侧的身子同时一颤，但她们也都没有其他更多反应，静静等我继续说。

「呃……嗯……佩拉你眼镜还好吧？」

「啊？哦……刚刚我说了，没事啊，现在已经摘下来放旁边了。」

佩拉回答着，也终于抬高下巴，好让我看见她那张已经没戴眼镜的素洁脸蛋。

此时她的眼眸，比平常更为湿润朦胧，脸颊明显飞红，一跟我对上眼又飞快低回头去。

同时我感受到，改变头部姿态的不只左方的佩拉，再稍移视线看去，右边玲可抬头而来，眼中同样有着平常少见的迷蒙波光，也在跟我对视片刻后又低头。

两位各具情意的少女，同时埋首于我胸膛两侧，即使目光移开了，我也能感受到，羽绒被下升腾的温度不只是空气而已。

在我先打破沉默之后片刻，佩拉维持着埋首于我胸侧的姿态，嘟哝着传出话语。仅仅只是说话的震荡，也已经让我感觉胸口微微酥麻。

「你就只问眼镜的事？」

「这不是……怕碰伤嘛，嗯，我是指眼镜。」

「你，你这人……」

佩拉仍把脸埋着，只是捏起小拳头，往我胸上轻敲了一下。

倒是另一边，玲可又抬起了脸，微笑看来，以仿若睡梦低喃的含糊话音开口。

「阿穹，现在还是别开玩笑比较好哦，呵呵。」

「呃……嗯，玲可你说的没错，抱歉，佩拉。」

「也不至于需要道歉啦……」

佩拉仍趴在我胸口侧边，羞怯的摇头，因本就贴着我而像在我身上轻蹭。另一边，玲可继续仰头看着我，以下巴与脸颊压在我身上，提出了建议。

「道歉的话，摸摸她的头？」

听到玲可的提议，佩拉似乎低声嘟哝着「又不是小孩子」之类的抗议，但我马上接受了这个建议，微微调整被佩拉上半脑袋枕着的手臂角度，以揽抱姿态轻轻抚按佩拉头上，佩拉倒也没有挣扎。

同时，我也试探性地，对另一边的玲可做出同样动作。玲可先是睁圆了眼，似乎短暂疑惑着为什么也摸她头，但她同样没有抗拒，并重新埋首于我胸口旁，方便我更容易抚摸她的金黄发丝。

一时之间，我感觉自己处于既温馨祥和，却也悸动激荡的奇妙心态中

我没有戴手套，指尖可以感受到两人发丝之下头皮的温度。

左右怀抱中的两具身子，都在被揽抱着抚摸头顶后而放松，但也隐约感觉得出仍有紧张的僵硬感。当然，我自己也不是全无紧张的。

又是少许时间的安静，虽然我享受着这左右怀抱的感受，但也仍知道，不能就这样没事般睡去。

但，正当我斟酌着字句准备开口时，玲可先说话了。

「阿穹，说点你最近旅行有意思的事吧。」

「是啊，这次你回来都还没机会听你说呢。」

佩拉也应和着。

我当即明白了两位女孩的温柔心思。

「好，那就先来说说，之前我去的……」

身为星穹列车的开拓者，我自然有诸多见闻可供分享，过去也常作为跟她们俩之间的谈资。只不过这次回到贝洛伯格还没这机会，先前出发露营的路途中也因为心事而较为沉默。

如今我们营地布置完毕，虽然不是最初期待的星夜野炊，但也已经算是开始露营了，当然可以开始聊。

于是我开始述说，自从上次分别之后，我在这星际间的所见所闻，以及各种我自己未亲见但从口耳相传得知的星间奇闻。

过去我也曾多次这样跟她们聊天，两人或三人相处时都有。

只不过，长时间贴这么近的聊，当然就是第一次。

更别说是三人都紧贴在一张被窝里。

就像以往一样，我的经历见闻，总能让这两个女孩听得神往投入，津津有味。

不同的是，墨蓝长发与金黄中短发的这两张可爱脸庞，两对同样蓝色系又各具美丽的眼瞳，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靠近我。

在雪原风息环绕下，帐棚内的同一张被窝里，两位少女躺在我两边臂弯中，对我的故事交流着看法，这更是我想都没敢想过的画面。

这个过程，三人刚躺下时视线都不敢一直对上的紧张状况，已经大为舒缓，佩拉与玲可也都不知不觉间调整了姿态，各自在我手臂上枕得更舒适些。

但随着话题的结束，帐篷内，或者说被窝内，很快又变回先前的奇妙气氛。

又过一阵只有外面风声的寂静后，由佩拉先开口了。

她脸贴我左胸，黑色手套的手掌按在我心口上，语声轻绵。

「你的故事总是这么多……而且还会越来越多，就像你搭乘的那辆列车，行驶得越来越远。」

「我会常回来。」

所谓「开拓」的力量，除了突破前路艰险之外，也有便利后方来路的意涵。雅利洛六号坐落于重新接通的星轨路径，列车很容易就能回来。

毕竟，连更远的湛蓝星黑塔空间站我都要常常回去测试模拟宇宙了。

但我也明白，不能只以此做为安慰之语。

「……随着星轨重建之旅的开展，列车停驻之处越多，我回到雅利洛六号的时间就可能越少……这也确实是难以避免的事实。」

这些事，两侧臂弯中的两位少女，也都是早已知道的。

同样黑色手套的纤细手掌伸来，覆盖在原先轻按我心口的那只手上，不是佩拉的另一只手，而是玲可。

「所以，这就是……你在我们之间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担心给不了承诺？」

玲可的轻声细语，两人的呼吸起伏，与她们手放在我心坎上的轻轻力道，却都有着彷佛比罗浮仙舟上那种蛮力巨猿还要强大的重击之力。

我长吁一口气，而后苦笑。

「这倒不是，担心承诺是一回事。但主要只是……是我反应得太晚，又不够干脆果决，才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现在，好像要……脚踏两条船的样子。」

虽然是仙舟俗话，但意思也很好理解。

佩拉轻轻一笑。

「真的就两条船？开拓者大英雄去过这么多星球，也许踏了十几二十条……」

「没有没有，真没有。」

我赶忙否认。

「光是现在我跟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其实姬子就已经委婉提醒过我该注意了。如果我真的更花心，我不敢想像三月七丹恒帕姆他们大家会怎么看我，杨叔搞不好还会把我扔进黑洞反省！」

「噗呵！」

「嘻嘻。」

两位少女同时被逗得笑了出来，两人头顶发丝撩得我脖颈与下巴微痒。

然后，她们停止了笑，又一齐仰首看来。

「这样的话，穹，我跟玲宝稍微谈过了，我们，我们三个……」

「嗯嗯……就觉得，咱们可能……可以一起……」

两位少女正在鼓起勇气，想说出一些她们已有共识，但到了开口关头还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们都做到这地步了，我自无畏缩之理。

但最后我仍必须确认。

连两人三人之类的问题都还在其次，而是我自身，一些更为本质的问题。

我原本就被她们枕着的手臂，此时加了些力，将两人抱得更紧了些。她们发出了讶异的微呼，但也没有挣扎或疑问，而是专注地一起看着我。

「我未必算是正经人类，过去一片模糊，未来更不好说。你们……」

我没问完，黑色手套的纤细指尖按上了我的嘴唇。

「现在还问？」

佩拉伸出手，眼底颇有嗔怨。玲可默默看着，表达了跟佩拉一样的意念。

我的来历，与未来可能面对的挑战，她们都知道。

我深深点了头，佩拉才收回手指。

再次开口，无论接下来说出口的话需要消耗多少个「崇高道德的赞许」，我也不会犹疑。

「我喜欢你们，请一起跟我交往，都成为我的女朋友吧。」

可能是因为已经在被窝里躺一起聊了好一会，当我终于说出关键话语之时，我们彼此的情绪反应都出乎意料地简单，玲可微笑着简短回应，佩拉则嘀咕着用额头轻敲我胸口。

「好哦。」

「好。哎，真是的……总算……」

在终于说出口也确实得到两人回应之后，这一刻，我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我或许也曾模糊期望过「能不能两个都要」，但从来没敢真的具体去设想。

贝洛伯格长久封闭体制中，多少也有些复数妻妾的权贵，但一般常识仍是一夫一妻，国度顶端的大守护者们更是一代又一代只把自己嫁给了国家。

不论我对自己有没有自信，我都不会去假设她们有可能愿意接受这种关系。

所以我才认真觉得，我自己退开，或许也是个可行的方案。

怎料得到，她们俩却不知什么时候达成了共识，让我本该苦涩的抉择，转眼变成过于幸福的狂喜。

心绪澎湃间，佩拉还趴在我胸侧没抬头，但玲可仍看着我。

注意到玲可的视线，我便很难不被她那美丽的蓝眸吸引，继而看着精致的鼻形，然后是她那即使常处风雪之中也仍水润诱人的唇瓣……

突然，我跟玲可逐渐拉近的脸部距离，又猛地拉开了些。

因为佩拉已经抬头看来了。

但佩拉比我们还慌张。

「嗯？啊，干嘛啊，别别别在意我，穹，玲宝，你们就亲嘛，反正话都已经说开了啊，所以就……我没差，你们比较有经验，我就当先学习一下……」

「啊？经验？」

「咦咦咦？等等等等！」

我还正纳闷着，玲可更是急得稍微撑起身子，连忙摇头。

「我哪有经验，我才以为你们已经先……」

「哈啊？」

「停停停，等一下等一下……」

一番小小混乱后，我们再聊了会，才互相搞清楚状况。

原来，虽然佩拉与玲可事先谈过，有了三人行的共识，但当时还不敢肯定我的反应如何，她们俩各自心事重重，也就并没有巨细靡遗分享彼此的感情进度。

她们都以为，对方已经跟我至少接吻过了。

「说到底，我都还没有过初吻啊。」

反正从我有记忆以来是没有。

至于星核猎手抹消我记忆之前……大概，也没有吧？

「这样啊……」

「原来……」

厘清状况之后，枕在我臂弯上的两位女孩消停了一会。

然后，又在我跟对方之间看来看去，似乎开始了某种奇妙的思考博弈。

她们没有说话，却又默契的转向我。

啊，我懂了。

左拥右抱所要面对的考验，这就来了？

这难道也是均衡星神的旨意吗？

哎，平常战斗或各种搞事我都还算果断，怎么现在就迟钝了？若刚才趁乱往她们其中之一亲下去，转头再把另一人也亲了，其实就顺理成章，没什么好尴尬。

但现在她们静静作好「等我选」的态势，反而不好办了。

「反正三人都还没经验，要不你们俩先亲一下算了哈哈哈……嗯？」

我开玩笑的笑着又忽然停住，是因为，佩拉短暂愣住之后忽然有了动作，她挪动身子，身体重量往我身上压得更多了些，但并不是往我的脸凑过来，而是越过我胸口，往另一边凑过去。

玲可依然以原本姿态侧躺，半点没动，呆呆看着往自己靠近的友人。

佩拉上半身斜趴在我身上，手往玲可肩膀脸颊方向伸出，眼睛则看向我，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你确定？这样一来，刚刚交上的女友，可就要在你面前，被你之外的人夺去初吻了哦。」

该说不愧是佩拉吗？随口就把这个场面说成了让人脑袋绿到爆炸的情景。

如果今天我只跟她俩其中之一确立了交往的关系，那刚才的形容，确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别说是被别的男人了，哪怕夺走初吻的对象只是同性闺蜜也未必有好多少。

但放到此时此刻，我们三人的实际状况，性质就又完全不同了。

我甚至觉得乐见其成。

「咦……」

意识到我好像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佩拉自己倒有点犹豫。

接着，她再看向玲可，发现玲可呆呆的样子，似乎让佩拉惊觉自己可能吓到友人了。

「没有啦，我只是开……哇啊！」

然而，佩拉刚想紧张地缩回身子，玲可却又马上伸手搭到佩拉身上，将佩拉往她那边拉去。

佩拉惊呼之间，身子斜着压过我身体，这时玲可倒是关切地先问了我。

「这样会压得你不舒服吗？」

「哦……是不会……她很轻，我是说，你们都很轻。」

「那就好，那么……」

玲可收回视线往上看，刚被半强行拉过去的佩拉面朝下而长发垂落，墨蓝发丝随玲可转头动作而从玲可脸颊上滑过。

佩拉正以别扭的姿态撑起上身，也将被窝撑起，幸好因为新式保温设备的效果，灌进被窝内的空气温度低些但也没像风声咻咻的帐篷外那么冷。

由于我们三人叠在一起的姿态，与佩拉头发刚好如帘幕般的垂落，我不清楚这两位亲密友人之间进行了怎样的无声眼神交流。只知道，片刻过后，佩拉再度调整了姿态，主动配合了玲可的拉扯动作，从斜越我身上变成整个人来到我右侧，在玲可身上撑卧着。

也因为姿态的改变与被窝的掀动，我能看到黑与蓝裤袜的四条纤足彼此交缠。

或许，我让开一些，会更方便她们俩相吻，但枕在我手臂上的玲可并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然后佩拉便低下头，缓而轻的，在玲可唇上抿了一下。

「唔……」

「姆嗯……」

在我的旁观之下，我两位女友彼此之间蜻蜓点水般的吻，就这样结束了，我甚至都没怎么看清楚。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佩拉撑起身子之后伸手扯了扯我，示意我也侧转身子靠向玲可，然后佩拉自己更是退开了些，方便我侧翻身。

原本玲可就还枕在我的手臂上，我半翻身就能自然把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玲可眨了眨眼，微微侧头看向佩拉，我也看了过去，却见佩拉已经坐起并退开，两手指尖相捻做出模仿噘嘴的形状并相碰，很形象的示意催促我们快亲。

被旁边佩拉目光这样盯着，我也说不上自己是更害羞还是感到更刺激。

但玲可都做好了准备，我也已经完全没必要犹豫了。

「阿穹……」

「嗯……」

我一手搓揉着玲可后头侧的发丝，被枕着的另一手将玲可拉得更近，看着在我眼前极近距离处盖下的两弯眼睫毛。

像刚才两位女孩之间一样，我也先是轻轻一抿。

唇肉之间的夹弄，心情甜蜜，但总觉得稍有不足。

体内逐渐升腾的热意，与星际互联网的丰富学习资料，让我即使尚无经验，也至少知道「吻」并不仅止于嘴唇外侧的推挤。

其实我也大致知道，男女的交往，浅吻到深吻之间应该还是循序渐进较好，但此时此刻，我还舍不得放开怀中的金发女孩。

当然我不至于猴急到马上伸出舌头，所以也是轻吻之后先分开嘴，只是彼此脸庞依然保持在极近的位置。

随即，我试探地再次凑向前，玲可也顺从地配合了。她刚睁开迷蒙的眼睛就又再次闭目，分离未久的唇肉重新紧贴在一起。

玲可牙关一开始是闭合的，我虽忍不住做出突破的尝试，但也没打算太过强求，只要她有少许抗拒，我都会识相地打住，如今的浅吻就足够我回味好几天了吧。

但她感受到我的意图之后，只经过极短的迟疑，就放开了防守。

「呼嗯……」

玲可口中传出的嘤咛声，虽是极轻极淡，此时却强烈地回荡在我的脑袋里，我的舌尖也触碰到了对面的温暖湿润。

这时就由衷地庆幸，我们稍早前吃的是味道正常的食物，而非玲可独特偏爱的重口味求生食粮。

无论是随着她小巧舌头递来的温热涎液，还是拂在我脸上的鼻息，都只有属于她自身的气味。虽不是什么梦幻般的香味，但也绝非让人抗拒的异味，而是会让我、让任何男人忍不住贪婪汲取的少女气息。

从玲可那越发积极回应的舌头，她揪紧我衣服的力道，以及她整个人主动向我推挤的姿态来看，玲可此时的感受应该也不会太差。

「啊……嘻嘻……」

互相皆无经验，让我们牙齿笨拙地嗑碰了几次，短暂停顿后看了对方一眼，几许尴尬的笑着，而这并没有对逐渐沉迷于深吻中的我们造成阻碍。在我再次施力想将玲可脑袋揽近之前，她比我更快少许，主动又吻了上来，软舌探入，乐此不疲地，互相研究避免牙齿相碰的唇舌运动。

除了接吻之外，我们的拥抱动作也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紧密，更强烈。虽然我身上服装完整，所有触感都隔着衣物，但女孩身躯与腿足各处的揉挤推碰，跟头部的深吻感官一起，也都足以让人沉迷忘我。

「唔嗯……呼……」

当我们再次分开嘴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其实应该也没有很久，但这对我而言是极为强烈的新体验，亲得太过投入，都有点搞不清时间观念了。

因为一直被我抱着脑袋，玲可秀气的金黄发丝变得较为凌乱。她满面酡红，眼神更是我从未见过的迷醉朦胧，刚分开嘴时几丝涎液勾连于我们嘴唇之间，断开在她唇角留下湿痕。

这样的画面，令我几乎又想再度享用眼前的美味。但玲可眼中朦胧稍敛，一手轻轻推着我胸口，在我又要凑上去之前制止了我，并且转过头，往旁伸出手。

「来，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