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99 英雄的日記

  在和安娜、朵朵、凱茲以及阿貝爾等耶格凱爾班的大家道別後,做好全副武裝的自己來到了凱瑟琳皇宮。


  與魔女芮菈決戰的時間迫在眉睫,自己能作的準備已經所剩無幾──跟阿貝爾學習防禦和閃避攻擊的技巧,在安娜和朵朵的法術轟炸之下一邊衝刺,一邊像是挑戰極限體能王一樣奮勇向前。在歷經了猶如特戰部隊那般殘酷的訓練之後,佩姬的身材變得玲瓏有緻且結實,完美的達成了值得讚嘆的減重功效──


  咳、咳……咳……總之──自己接下來所能做的就只剩去盧克身邊享受離別前夕的溫存,以及令菲利斯兌現他願意全力支援自己的承諾。


  自己在凱瑟琳那皇宮那彷彿浴室磁磚一般整齊的大廳中開始漫長的等待。


  過於統一且井然有序的設置和擺放令人煩躁不堪,設計這整座宮殿的人一定有強迫症,我不耐煩地想。


  據說菲利斯昨天才和盧克一起去了中央教會和現任教皇進行短暫的會晤,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從這次碰面裡頭感覺到什麼可疑的地方或是任何蛛絲馬跡。


  也許是聽見了守衛的通報,興高采烈的盧克踏著彷彿風一般的步伐,以遠超常識的速度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那充滿期待的可愛模樣,簡直就像等待主人獎勵骨頭的小狗。


  好乖、好乖──!


  儘管盧克比自己高上許多,我還是露出甜甜的笑容不停摸著他的頭。


  自中央教會擁戴了虛假的聖女愛琳上位開始,中央教會與狄波盧奧瑪皇室在政治上的衝突日趨激烈;而被迫與菲利斯一起行動,成天目睹菲利斯那淫亂生活身旁又缺乏女伴的盧克,最近每次碰面都急躁的像隻按捺不住衝動的猴子,只要一點刺激就會將楚楚可憐的佩姬給搬到床上一口吃掉……


  今天的盧克也是一樣俊俏,他那滿溢著期待與慾望的粗重喘息令我確認了自己身為女人的魅力。


  我想,自己其實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加喜歡他,畢竟當初就是盧克解決了我那充滿焦慮和躊躇的性別認同──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帥氣地將困擾自己許久的猶豫還有迷惘一掃乾淨,是個貨真價實的英雄,是個只屬於佩姬的英雄──!


  我悄悄地將手伸進了盧克那一身挺拔的軍裝下方,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慾望正在膨脹。還有,自己的也是──


  隱藏褲裙底下的山澗溪谷早就泛濫成災。


  盧克攔腰抱住了我,公主抱是他用來呵護佩姬的招牌,又或許,在盧克的眼裡,自己真的是名公主?


  我用手臂圈住盧克的脖子,準備奉上蕩漾著愛欲與誘惑的親吻。


  就在自己將嬌豔欲滴、柔嫩甘甜的雙唇往盧克臉上狠狠湊過去時,大廳裡傳來了尷尬的咳嗽聲。


  盧克連忙將我放了下來,自己則是害羞地捧住像是熟透的蕃茄一樣紅透的臉頰,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我都不知道盧克你怎麼有辦法跟你未婚妻感情好成這樣?」


  與盧克同樣穿著一身雪白軍裝的菲利斯嘆了口氣,當然,作為君主的菲利斯身上那套自然是比較華貴一些,兩者間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菲利斯皇子胸前那金光閃閃的鈕扣,還有象徵階級地位的肩章。


  盧克突然伸手摟住了我,他志得意滿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對好友挑釁:


  「這是真愛的勝利,像菲利斯你這種成天只想玩弄女孩身體的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哇啊……真的是挑釁呢,盧克你平時跟菲利斯相處都這樣沒大沒小的嗎?


  菲利斯不好懷意地遮住嘴,露出了壞心眼的笑容:


  「是哪個混球每天都在那邊纏著我,要求我鉅細靡遺地稟報心得感想的……?」


  哇哇亂叫的盧克一臉驚慌地衝過去摀住菲利斯皇子的嘴,菲利斯看起來笑得非常得意──


  好傢伙,原來盧克你每天都在意淫那些被菲利斯吃掉的女孩子啊?


  看來只有佩姬一個似乎不大能令你滿足呢!


  我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地瞪著他!


  眼見東窗事發,知道自己的低級興趣再也藏不住的盧克頹然地垂下了肩膀,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是等待主人降下懲罰的幼犬。


  自己都不知道盧克原來可以這樣惹人憐愛。


  雖然他祈求佩姬原諒的動機非常不單純就是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男人是何等可憎的生物這件事,自己上輩子老早就知道了,盧克只不過是過度分泌的雄性賀爾蒙所綁住的其中一個可憐蟲罷了。


  只不過,該生氣的還是得要生氣──


  我雙手叉腰,用充滿恐嚇意味的口吻拉長尾音:


  「盧克──!」


  一臉窘迫的盧克連忙過來摟住了我,試圖舒緩佩姬的怒氣。


  菲利斯將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裡:


  「沒想到平日威風凜凜的侍衛長竟然是個妻管嚴啊!」


  盧克用如同吃了一整斤炸藥的表情望著菲利斯,那副逗趣的模樣似乎正在對情同手足的皇子訴說著「你還真有臉說啊」──


  接著,慘遭戲弄的盧克往菲利斯所在的位置撲了過去,作勢要給他一頓好看。


  深知盧克絕對不敢對愛妻動粗的菲利斯,以佇立在原地不動的我當作盾牌,開始跟盧克玩起了左閃右避的躲貓貓……



  在缺乏禮數可言的嬉笑怒罵結束之後,菲利斯邀請我和盧克在大廳裡頭的會議桌前坐下。


  那是張金光閃閃到不禁令人想用牙齒去狠狠地咬上一口,藉此辦別是否由純金打造的奢華桌子。


  我像是彈琴一樣用十指不停輕拍與敲打「它」,這太沒有品味了,真不知道狄波盧奧瑪皇室的腦袋在想什麼?


  菲利斯皇子似乎洞悉了我的吐槽,他在露出複雜的笑容之後,從懷裡掏出了本乍看之下就像是日記的小冊子:


  「這是英雄耶格凱爾所留下來的東西,嚴格來說,可以視作他的獨白。對佩姬妳來說,這本記載了耶格凱爾過往點滴的日記應該有辦法派得上用場。」


  ……沒想到還真的是本日記呢,我說耶格凱爾,像你這樣鼎鼎大名的英雄不為日記上個鎖真的好嗎?


  這樣一下子就給人全部看光光囉,像是佩姬這樣壞心眼的傢伙對於偷窺別人內心世界什麼的最感興趣了!


  不過──


  「為什麼要交給我?」


  從菲利斯手中接過了日記,我好奇地問。


  菲利斯皇子那複雜的神情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褪去:


  「耶格凱爾使用超過三種無法辨識的不同語言加上光屬性魔力鎖上了這本書,整個狄波盧奧瑪皇室已經有超過六百年對這本日記束手無策。」


  ……三種語言?菲利斯這一番話令自己立馬翻開了書本──


  日文、中文、英文──還有厄瑞納這個世界最多人熟悉的通用語……


  我汗流浹背地闔上了耶格凱爾留下的日記,佩姬不能坦誠自己一瞬間就看懂了這裡面寫的究竟是什麼,因為這樣一來等於向盧克和菲利斯坦白自己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察覺到了未婚妻的驚惶失措,盧克貼心地摟住了我: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菲利斯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神色有異:


  「有看懂什麼嗎?」


  我搖搖頭,用力地藏匿自己不願意給盧克知道的那份過去──


  如果盧克知道佩姬體內裝的曾經是個男人,還是那個粗曠豪邁的詹,他會怎麼想……?


  我不覺得盧克有辦法接受那樣的佩姬,所以自己必須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將這份過往盡可能地沉進湖底,將詹扼殺在永不見天日的牢獄之中:


  「耶格凱爾的字太亂了,我什麼都看不懂,他那塗鴉似的筆跡跟盧克你還真像!」


  我笑著捶了盧克一下,眼神裡滿滿都是心虛。


  盧克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躊躇,可他並沒有選擇戳破。


  好可怕……盧克好可怕……盧克好可怕……


  我多麼希望忘記自己曾經是個男人,最好是永遠不要記起詹──


  我裝作想起了什麼似地,刻意移轉話題:


  「話說菲利斯殿下您曾經答應要提供裝備給我。」


  菲利斯像是叱責起自己的愚蠢一樣用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王室的祕寶要多少有多少,你們兩個跟我來,我們這就出發──」


  語畢,他打直膝蓋,轉過身,揮手示意自己和盧克跟上。





  皇宮凱瑟琳遠比自己想像中要大。


  在菲利斯的帶領下穿過一道又一道崗哨、一面又一面牆壁、一堵又一堵金光燦爛的拱門,自己和盧克最終抵達了位於凱瑟琳宮殿地下室的寶藏室。


  說是寶藏,但裡面並不存在什麼價值高昂的金銀財寶,偌大的房間裡留下的大多是些精緻的鎧甲以及說不出名字的各式武裝,據說這些通通都是英雄耶格凱爾在六百年前四處征戰時所蒐羅過來的珍藏。


  ……耶格凱爾他難道是想和某個總是一邊扔著寶具一邊喊著雜碎的傢伙看齊嗎?


  不過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收集癖就是。


  據盧克所述,他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同時,他也遺憾地表示,這裡對佩姬來說可能沒有什麼可以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盧克的判斷是正確的,這裡的武器太多太雜,縱使是隱藏各種特殊能力的絕世名劍,也不是自己有辦法順利握持及揮舞的兵刃,至於那些外型亮麗的鎧甲就更不用說了,自己的體格根本就沒有辦法穿戴那些裝備,寶藏室內所有的武裝都是為了成年男性所設計的……


  如果這些裝備是耶格凱爾在狄波盧奧瑪帝國建立之前從世界各地蒐集過來的,那就表示歧視女性這件事情並非帝國獨有,而是整個厄瑞納都如出一轍──


  女人在戰場上的弱勢才是造就這一切的主因嗎……?


  說實在,我很失望。


  自己原本還很期待能在這裡找到些有用的東西,豈知期待落空就算了,還被迫再次面對這個世界對女孩並不公平這個討厭的事實。


  只不過,陳列著耶格凱爾多年心血的寶藏室,類似珠寶或是首飾之類的增幅或強化道具裡面竟然一個也沒有嗎?


  對於佩姬的提問,菲利斯露出了尷尬的苦笑。


  有是有,但歷代的皇儲都將那些珠寶當作討好或是拉攏貴族仕女的獎勵給送出去了。


  哎……怎麼會變成這樣?


  女孩子還真是麻煩的生物,我嘆了口氣。


  不對!不對!這樣連我自己都罵到了,這裡得更正一下,是愛慕虛榮的女孩子還真是麻煩的生物!


  這樣自己就不包含在裡面了,真是完美!


  話說回來,跟盧克交往已經這麼多年了,他卻從來沒有送些珠寶啦、首飾啦、戒指之類的東西給我,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呢?


  自己雖然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壞傢伙,可是盧克你完全沒有表示未免也有些過頭了吧?


  想到這裡,我怒氣沖沖地盯著他。


  對於佩姬情緒突如其來的改變,盧克似乎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生氣、好生氣呢!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在哪,盧克最討厭了!


  我增加了瞪視盧克的力道,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盧克現在肯定已經被我用視線灼的渾身是傷,我有把握!


  終於意識到未婚妻的不對勁,滿臉問號的盧克戰戰兢兢的開口──


  「佩姬妳是不是在生氣?」


  我生氣地撇過頭。


  誰有心情在那邊和你生氣,我才沒有在生氣──我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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