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48 無處可逃的陰影、詹的離去──

  note:此章情節可能會引起閱聽者不適,請謹慎注意



  在分不清上下左右,一望無際的純白之中,我看見了塔米雅。


  穿著連襟圍裙,晃著馬尾的她似乎非常焦急地想要向我傳達著什麼。


  不過縱使塔米雅再焦慮,她的聲音始終無法傳遞過來。


  因為自己和她之間隔著一道明明實際存在,卻無法用肉眼確認的朦朧。


  像是雲霧一樣虛無飄渺的透明,阻絕了自己和塔米雅的連繫。


  我用力地拍打著瀰漫在兩人之間那片薄霧,試圖向塔米雅表示自己對她的思念──


  我好想妳,塔米雅……


  我還有好多思念想跟妳傾訴,塔米雅……


  我還想與妳攜手共度漫長的歲月,媽咪……


  霧逐漸變濃──


  朦朧另一端的塔米雅,用極為緩慢的速度一字一句傾吐道──


  『快醒醒!佩姬!』




  我從無法描述的劇烈頭痛中甦醒過來。


  恢復意識的自己最先注意到的是刺眼的燈光、劣質的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彷彿用來增進情趣般從各個角度映照、入侵著床鋪的鏡子。


  我從鏡中的倒映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雙手被綁縛在背後,嘴巴裡塞著布條的自己。


  懸掛在床沿的銀色長髮失去光澤,黯淡的瞳孔恍惚渙散,像隻玩偶一樣任人擺布、凌辱的佩姬.塔米雅.謝維圖拉爾的身影在宛如萬花筒般天旋地轉的稜鏡中浮現。


  翠綠色的長裙被掀開,失去布料保護的下半身涼颼颼的,而托托正用奇怪的姿勢親吻、舔吮我的大腿。


  ──托托他在做什麼?


  我愣愣地望著他。


  恐懼使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試圖阻止托托那黏膩的舌頭繼續在自己白嫩的肌膚上游移。


  「奇怪,我這次藥下的挺重的啊,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薩托與我對上了視線,他的眼神混濁,嘴角陰鷙的勾起,淫猥的臉上寫滿了飢渴和亢奮。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他一邊淫笑一邊像是熱身般活動著肩膀,接著貪婪、猴急地解開了皮帶,劣質的床褥由於薩托粗暴的動作深深塌陷,房間裡瀰漫著他興奮、粗重的喘息。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薩托露出了他跨股間醜惡的男性生殖器。


  遍佈著青筋和血管,因為慾望而膨脹的男性生殖器。


  感染了性病,不停地滴著黃褐色黏稠分泌物的男性生殖器。


  被紅疹與病毒疣所侵蝕,東一塊突起、西一塊變形,像是異形般醜陋的男性生殖器──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


  不要靠近我!


  我不停地踢著雙腿,拼了命增加抵抗的幅度。


  佩姬單薄嬌小的身體與薩托的體格差距實在太大,我激烈地掙扎在他的眼裡似乎連蚊蟲叮咬都不如。


  對了……詹,我必須變成詹,只要能成為詹,像是薩托這種程度的對手根本不需要放在眼裡──


  「嗚──嗚──嗚──!」


  受到束縛的雙唇令自己意圖念誦的關鍵字只能在喉嚨裡打轉,在薩托的壓制之下,自己所能從嘴裡擠出的只剩虛弱、無助的悲鳴。


  「大家都知道,佩姬妳是很厲害的魔法使,我怎麼可能讓妳有機會施放魔法呢。」


  薩托兇惡地笑著,混濁的眼神裡燃燒著躁動的慾望。


  他將形狀醜惡、面目猙獰的男性生殖器用力地抵住了我的側臉。

  

  被性病所侵蝕,分泌著黃褐黏稠物的雄性象徵散發著近乎腐敗的惡臭──


  無法形容的恐懼與腥臊令自己激烈地乾嘔起來,我現在才發現,嘴裡咬著的像是抹布一樣的絲綢原來是自己的內褲。


  胃酸灼燒自己的喉嚨,嘴裡的貼身衣物被唾液打溼。


  薩托自豪地晃著自己汙穢的傢伙,四處揮散的黏稠濺上了我的眼臉。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女人是很好搞定的東西,讓我們打個賭……看佩姬妳究竟會有多快搖著屁股求我!」


  男人那囈語般的低喃不停地撕咬、啃食著我,宛如無窮無盡的夢魘。


  吶、吶、不管是誰都行,可不可以來個人救救我──


  盧克,能不能救救我──


  伊莎,求求妳了,救救我──


  塔米雅、塔科特,拜託你們救救我──

  

  絕望如夜幕般壟罩房間,將自己浸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恐懼使我牙齒打顫,眼淚不受控制地迸了出來。


  夠了──!不要再傷害我了……我受夠了……


  我不想再當什麼使徒了──吶、萊爾,算我求祢,求求祢救救我啊──


  忽然間,彷彿結穗的稻穀一樣璀璨的金色光芒,毫無預警的在自己跟薩托之間炸裂開來。


  溫暖、和煦的光芒解開了自己被綁縛的雙手,卻灼傷了薩托黝黑、粗糙的皮膚。


  薩托的身體像是被砲彈砸到一樣撞開房門,狠狠地往外飛了出去。


  「臭婊子──妳到底是怎麼用出魔法的!」


  痛苦地摀住臉,薩托的怒號響徹房間。


  自己沒有理會他,恐懼使我倉皇地捉起了被擱置在床鋪角落的魔杖和斗篷,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迴盪在鼻腔的濃烈嘔臭並沒有隨著時間散去。


  大口地喘著氣,我不停地跑著。


  穿過因為光害而顯得黯淡的星空,掠過雜亂無章的街道和民宅內喧囂的燈火。


  前往遙方彼岸旅店的路,遠比想像中要來得漫長。


  裸著足,自己稚嫩的步伐在阿斯嘉的街道上留下了清晰、孤寂的腳步聲。


  明明是揉合了各類風俗民情的文化大染缸,一到了夜裡卻半個人也沒有,只剩下寂寥的招牌被風吹的嘎嘎作響。


  龜裂的地磚劃傷了自己的足底,浮現出像是刀傷一樣的嫣紅,可是我不能停下。


  一旦放緩腳步,薩托胯下那發散著作嘔味道的男性生殖器彷彿就聳立在眼前──


  自山坡吹來的焚風吹散了自己的長髮,灼乾雙頰上的淚水。


  我想起了在自己和薩托中間焚燒的那堵光輝,聽到自己的祈禱和哀求,萊爾出手拯救了我,儘管今晚並非合聚之夜。


  要找個機會好好謝謝『祂』才行,我心想。


  若是全力奔跑,看似漫長且無窮無盡的路途一下就抵達了終點。


  我焦慮地推開了遙方彼岸木製的大門,踏著倉皇的步伐躲回房間。


  急促而紊亂的腳步聲在刀功扇大叔精心打掃過的廊道內回響,地板上暈開了一整天下來傷痕累累的自己所滲出的血跡。


  回到房間鎖住了門,自己的雙手不停地打顫。


  不斷抖動的十指所相連的彷彿不是自己的手掌,而是不受控制的其他的東西。


  像是要確認身體確實是屬於自己一般,我像隻雛鳥般縮著身子抓緊自己的肩膀,然後開始痛哭失聲。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若是萊爾沒有出手干預,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行,完全不敢去想。


  閉上眼,我深深吸氣準備矯正呼吸,過度的驚恐令自己喘不過氣。


  然而一閉上雙眸,薩托那醜陋的男根就像一道道瀰漫著惡臭的牆壁,驚悚且可怖的豎立在自己的眼前,令我激烈地嘔了出來。


  「嘔嘔──嘔──」


  胃酸跟眼淚一同濺上了地板,失去光澤的銀色長髮無力地垂至地面。


  憎恨從深不見底的心靈之海中上浮,我催促它、我點燃它、我鼓舞它,只有用憎恨將薩托焚燒的屍骨無存,自己才有辦法突破眼下的困境。

  

  「概念置換──」


  我低聲呢喃著化身為詹的關鍵字。


  薩托那傢伙欺騙我的感情,踐踏我的信任,我要用冰製的大劍砸爛他的身軀,將他那猙獰的嘴臉活活剝下。


  象徵著時間限制的阿拉伯數字在視野下方激烈倒數。


  我唸出解放詹用的咒文──


  「存在展現。」


  空氣中瀰漫著微妙的寂靜。


  ……?


  預料之中的傳送並沒有開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閉起眼,深深吸了口氣,準備再試一次。


  視野中的倒數並沒有停止,但詹卻一直拒絕出現。


  自己還是佩姬,沒有任何準備化身為詹的跡象。


  腦中一片混亂,可是自己卻莫名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薩托那醜惡的陽具,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腦袋,就像是夢魘一樣如影隨形──


  剎那間,我明白了,差點遭受性侵的陰影,令自己開始害怕、拒絕所有的男性,而這其中也包括了詹。


  我驚訝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想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詹,失去了曾經作為男人的自己。




  眩光劍「佩姬」-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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