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文字相关的载体中,角色的名字总是很重要的部分。假如我的人生是一本三流低俗小说,就应该有个李二十或者李三十之类的诨名,以此被诟病为下流淫乱之辈。好在现实不是小说,没人能隔着裤裆看到男人的长短粗细,下面那东西对本人的影响只有在病历本中添了一笔肢端肥大罢了。
我第一次与邻居家的母女俩相遇,是去年的冬天。苏杭市的冬天总是阴沉沉的。萎靡不振的日光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站在楼栋之间的阴影中被垒成一座小山的行李包围。卸好货的大车刮起一阵热风扬尘而去。我当时恰好与太太驻足对视,打印有她手写签名的货物清单被风吹落到我的脚边。那时我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位一副生无可恋丧气表情的母亲是一个极好的女人。
好女人与坏女人,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我的妻子虽然有女同性恋的倾向,但她是个好女人;我的女儿虽然过分早熟了,但她是个好女人。总而言之,罗萌萌本人恰如其名,是个软乎乎的很好欺负的主。某次与女儿闲聊时得知,太太也考虑过改名的事。「但是我们都觉得很适合嘛」,她嘴里的我们还包括娘家的长辈们。对此我表示十足的赞许,会欣赏的人看问题的眼光总是一致的,就像我从没有过李二十或者李三十的诨名,太太无论叫罗白白或罗大大都不合适,现实生活可不是小说。
所以,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现在回想起来,以几周前女儿突然告白为起点,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宛如暴走的渣土车一样,轮胎裹着火花直转急下。
「你难道就对她没什么额外的想法?」对于妻子的质问,要说没有绝对是可耻的谎言。一个生理心理健全的男人,不可能不对美好的肉体保有愿望。那副即使被衣物层层包裹,也甜腻得仿佛能渗出蜂蜜来的……哦……不,请不要用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我,心里越来越内疚了。
「啪嗒。」
银色的钥匙转动伴着一声脆响,十四岁的少女像是变魔术一样将危险的玩具收入怀中。她的眼神犀利,在我出口狡辩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我的嘴唇,「现在可不是家庭会议时间,男士们请回避一下。」她盯着我看了许久,仿佛要从我的眼神中确认没有其他刻意隐瞒的事情,才转身拽着一旁失去高光的太太小跑去了卫生间。
上次见到她这副模样,我稀里糊涂地被骗洗了一个月内衣。当一把猎枪被摆在屋子里的时候,总有一个倒霉蛋会出现。希望母女平安。我在心中如此念道。
漫展中漂亮的女生不少见,吵架的女生也不少见,吵架的漂亮母女——尽管是太太单方面缩头挨批,可是从未听过。刚才的闹剧像是在活跃的水族箱中打了一个窝,不少路人举着手机凑过来看热闹,就连隔壁坐着吃瓜的摊主都热心地跑来问要不要帮忙。此刻代替太太镇场子的COSER——一位第一印象打扮得非常清凉的年轻女孩,一边营业一边将人们的关注重心从母女盖饭转移到自己身上。老实说,这孩子身上的布料少到让人怀疑是否是贿赂了保安才能溜进来,整个人像只随时能揪住的兔子一样没有防备感。躁动的人群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听见闪光灯噼啪噼啪的响声。我带着歉意看向她的时候,那孩子戴着闪亮红色美瞳的眼睛俏生生眨了三下。
「怎么样,阿嬷说我们要适应新的时代,现在的男性好像都吃这么一套。」
女孩一边摆着有些羞耻的姿势充当模特一边对我说道,好几个脸色泛红的男人端着大盘子摄像机站在另一边的空地。她的声音很软很酥,像是带有魔力一样在字字清晰的同时不会让人感到刻意。我怀疑她身后那根不时摆动的泛着黑色哑光的细尾巴不是单纯的挂件。
「您好,麻烦看这边镜头。」
「好~~~喏,有什么喜欢的,自己拿就好。啊……如果有要盖章集邮的客人能顺便帮个忙吗?」
简短的交流过后,她就十分信任地将摊位的管理权交付到我手上。我在大学时有过社团活动经验,倒是不难应付。大概过了有半小时,人流被手游区的活动分走了不少,这份临时兼职也变得清闲了许多。我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下巴,问出了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的问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哦?」结束了营业状态,红色眼睛的女孩懒懒地侧伏在椅背上,眼睛微眯作小憩状。见我拿起一本册子晃了晃,才不情不愿地摆了个对应的pose,「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嗯,怎么样,像吗?」
我对着封面的女郎对比了好一阵,容貌上略有不同,但神韵、身材与服设却几乎与真人一模一样。我放下画册,尽量轻柔地将不知何时缠到大腿上的尾巴一圈圈解开,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不爽地啧了一声。红眼睛的女孩向我投来了鄙视的眼神。
「没劲的男人。」
「嗯。」
我确实是个没趣的人,对此我很有自知之明。女孩白了我一眼,甩开尾巴尖儿拍了拍我的手背。一时间周围有些黏腻的空气舒缓了许多。尽管相处过程中闹了些不愉快,她在最后还是很大气地白送了我一大袋无料,包括不少非卖品——尽管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只是为了收摊的时候方便点。
「爸爸,这不是你买这么多小黄书的正当理由。」
女儿回来的时候,理所应当地进行了检查与盘问。我单膝跪地,半蹲在墙角,她坐在我支起的大腿上,身子靠在我怀里拿着本画集翻看。这样的视角无法看清怀中人的表情,领口裸露的锁骨沟壑倒是格外清晰。我向前探了探身子,下巴被脑袋顶了回来。「请不要乱动」,女儿不满地哼了一声,拉过我的手放到柔软的小肚子上,「那么心急,就不能忍耐一会吗?」。掌心接触传来温暖的触感。「漫画中的东西,可不能带到现实」,她看完后如此评价。我点点头,大龄阴湿宅男在出租屋里被母性天使魅魔拯救的纯爱故事什么的,实在太魔幻了。「但是男人喜欢妄想并不是过错,反而是那些畏畏缩缩的最讨厌了」她合上书小声嘟囔,「你爱我吗,爸爸?」突然仰头问道。
我对向她投注过来的目光,不假思索道:「我已经永远无法离开你了。」女儿呵呵轻笑,扭动小屁股转了个身,「那一定是我的过错了,像这样的距离感足够了吗?」她非常刻意地贴近我的身体,脑袋像只小猫一样摩擦我的胸脯。我揪着后颈肉将她拉开的时候,还哇哇叫着想要咬我的脖子。「真是贪心的男人呐」,她用假音唱道,抬起脑袋用泪蒙蒙的眼睛看向我,「所以你渴求着,什么样的补偿?」一俯一仰目光再次对视。这回我倒是看清了,完全是计划得逞的小鬼模样。
男人沦陷后最重要的分别,就是无论对方做什么事情都蒙着一层滤镜看待。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心已经被这只外表幼稚的恶魔牢牢抓紧了。「啪嗒」,恶魔从我的腿上跳下来,闭着眼睛在包包中摸索着什么东西,突然俯身贴近,环手绕到我的脑后。在视野变得一片漆黑前,我心里想的是:回家一定要记得检查这孩子的购物车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健全的东西,绝对。
我的涩涩!
这个文风好像变得有点多
确实变了,隔了好久没写,复健写的时候主人公心理活动塞得很多。前面几段更接近摄像机视角,这次就完全用第一人称视角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