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晨曦拉開帷幕，天空露出魚肚白，漆黑的夜幕被陽光拉開。颯爽的微風吹過米白色的窗簾。陽光灑進房間，映照著床上的兩名佳人。

粉色的短髮，嬌小的身軀依偎在被窩中，而另一名少女漆黑如瀑的長髮因為睡眠變得紊亂，呂瀅苓微微皺眉，看起來在夢裡過的不怎麼愉快。

躺在地上的黃明堂起身看向門口的貓眼，確保門外沒其他東西後輕聲將兩名少女喚醒。清醒後的兩人也在彼此的陪伴下完成洗漱。

三人並肩離開美侖美奐的中國風公寓，剛步出公寓傳來的不是學生們的嬉鬧聲，而是鳴笛聲和喧鬧聲。警車停在一台墨綠色轎車旁，兩名警察在轎車旁拍照取證，四周擠滿吃瓜群眾和記者，一看就知道發生大事。

「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黃明堂上前詢問一名來湊熱鬧的年輕男人，那人睨了一眼後回道，「阿就有人死掉，和前天的案件一樣。」說完便自顧自的錄影。

這時寒舞楪的手機震動，林雨涵的訊息傳來，「欸，你們那邊有有人死掉了？」寒舞楪趕緊查看新聞。這才發現，昨晚凌晨又有一名死者，而且死法和他的同學相似。她悄悄上前拍了幾張車子的照片後便隨著黃明堂一同離開現場。

都市傳說的社辦位於活動中心的二樓，而活動中心在操場的一角，從校門口走到那邊大概要花五分鐘。

雖然外面有籃球社的社員有些吵雜，但是因為位於倉庫，反倒沒有使用時間上的限制。

社團內只有一張不算大的桌子和幾張板凳，雖然不大，卻也不會讓人感到擁擠。

三人一同來到社辦，呂瀅苓便著手開始整理資料，他們確信這起事件和黑瞳有著深刻的關聯。

都市傳說社雖然不是什麼大社團，往往遊走在廢社邊緣，但社團內許多雜事都有呂瀅苓一手包辦。她一身兼任會計、記錄和雜項，社長黃明堂有的只有對都市傳說的熱忱，林雨涵和黃語婷則是今年加入的新社員。

就在三人整理資料時，門被粗暴的打開，林雨涵拽著黃語婷快速走進喊道，「你們知道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眾人停下手邊的工作，黃明堂過了半晌才問道，「知道什麼？」

「又有人死掉，距離前天的事發地點不到幾公尺，而且死者也是住在那棟公寓的住戶。」黃語婷沒有林雨涵的急燥，悠悠回答。

「昨天我們可是和黑瞳小孩打過照面呢！而且這件事早上出門的時候有碰見。」黃明堂面露喜色的說道，他對都市傳說異常熱情，這次還真的看見了，他怎麼能不興奮？

「真的遇見了？」林雨涵有些驚訝，她到現在還沒看過那東西，而在座一半的人卻都親眼見證過。

「長什麼樣子？」黃語婷聽見後則是後退幾步。她雖然不討厭但也不喜歡，畢竟她膽子可沒這麼大。

「對，真的超可怕的耶。」寒舞楪邊說邊做出一個抱胸發抖的動作，黑瞳小孩可是在她門外敲整晚欸，她怎麼可能不害怕。

「喏，就長這樣。」黃明堂將藍色的筆電轉向她們。幾名小孩透過電腦螢幕注視著她們。

深邃的黑瞳就像是黑洞一般，林雨涵緊盯螢幕，靜止的圖片卻發出滲人的笑聲。林雨涵皺眉看著電腦螢幕，而其餘四人早已退到門邊，沒錯，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嘻嘻——」

笑聲再次傳出，第二聲、第三聲。掛在上方的吊燈突然閃爍不定，隨後熄滅。漆黑一片的社辦如今安靜的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眾人屏息看著社辦內唯一的光源，便是那台電腦的螢幕。

霎時，原本靜謐的社辦傳出高分貝的笑聲。原本靜止的圖片如今咧嘴大喊。潰爛的皮膚流出黑色的液體，黑氣充斥社辦。一股燒焦的味道闖入鼻腔，而高分貝的大笑聲讓林雨涵感到惱人。

「這是怎樣啦！」呂瀅苓捂著耳朵，她受不了這種高分貝的吶喊，這會讓她想起昨晚的惡夢。而黃明堂則是一臉不可置信，都市傳說，現在在他電腦裡？

只聽一聲咒罵，「靠！吵死了。」那人便回身旋踢將電腦踢到牆上，笑聲才停止，而電燈也恢復運作。

黃明堂看著因為踢擊而變形還冒出黑煙的筆電。心疼的將它放回桌上，隨即一改憂傷的表情，興奮的喊道，「剛剛是黑瞳小孩吧！」林雨涵用一種「你沒救了」的表情看著黃明堂。

「原來你們看見的東西這麼噁心。」林雨涵又想到那潰爛的皮膚，皮膚上留著黑色的液體，怎麼想怎麼噁心。

「可是這跟網路說的不一樣。」呂瀅苓說道，網路上描述的是，一般小孩的外貌，並無其他變化，只有眼晴是黑色的，沒有眼白。

「這就代表，他們發現我們了吧？」寒舞楪將剛剛偷拍的照片傳給眾人。

照片中，墨綠色車身上有明顯的手印，車門也有被拉扯的痕跡，手印甚至延伸到擋風玻璃。當然異狀只有寒舞楪看見，在其他人眼中這只是一張普通的照片。

據寒舞楪的說法，這張照片和上次給她們看的照片如出一轍。雖然這次沒拍到屍體，不過藉由新聞報導，大概也可略知一二。黃明堂詢問的青年也說出和前天的案件相似，而現在警方全力偵辦這起案件。

「阿！我等等有課，走了。」林雨涵說完便拎著包包離開社辦。社辦位於操場的一角，離她上課的地點有段距離，她只得先行離開。

她獨自走在路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市傳說到底是什麼？怎麼會突然出現？而且也太衰，剛加入社團就遇見這種東西。

就在她思考之際，一道聲音打亂她的思緒，「發什麼呆？」說話的女孩有著一雙水汪汪大眼，標誌性的紅色長髮，緊緻的身材，她是林雨涵的青梅竹馬之一。

「靠，張子凝妳別嚇人，我差點一拳掄出去，我只是在想……」林雨涵還沒說完，張子凝便搶著答道，「命案對吧？」林雨涵頷首，又陷入沉思。

兩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到了教室，教師內沒幾隻小貓。林雨涵挑了個靠窗後排的位子坐下，張子凝則一骨碌坐在她旁邊的位子繼續說道，「別想啦，想破頭也沒用，而且警方目前不是抓緊調查嗎？只是到現在都沒線索。」

林雨涵瞥了眼後說道，「但是發生地點都圍繞在那附近，不覺得很詭異嗎？」她有些無奈，她是真的知道原因，但是如果說出來肯定被當成神經病。

「對了，我搬到妳家附近了。」張子凝笑著遞出她新的地址，還邀請林雨涵參與她的喬遷派對。

林雨涵看著住址，陷入短暫沉思，正當台上的老師說的口沫橫飛，突然一聲大叫，嚇的張子凝手上的書都掉到地上。

眾人回頭望著，突然大叫的林雨涵。但她只是緊盯著張子凝給的字條，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視線。

因為字條上的住址，和黃明堂他們遇到黑瞳的公寓是同一棟。

看著林雨涵的表情，張子凝有些錯愕，以林雨涵的個性，她要搬去哪都沒關係，只要不要打擾她就好。而且只是搬到她家附近，又不是搬到她家裡，是有什麼好驚訝的？

下課鐘一打，林雨涵拽著張子凝就往社辦快速走去，她有事情要確認，而張子凝則是一臉黑人問號的被拖去社辦。

「碰」的一聲，社辦的門被粗暴的撞開，呂瀅苓看著氣喘吁吁的林雨涵，趕緊遞上一杯水。

「寒舞楪呢？」直接灌完三杯水的林雨涵大聲問道。

「她等等才會過來吧，等等大家要一起吃午餐。」呂瀅苓回答道，順手將桌上的杯子拿去清洗。

林雨涵咋舌，將張子凝新搬的地址紙條遞給呂瀅苓問道，「這是你們昨天去的地方嗎？」後者頷首。

「妳今天別回去住了。」林雨涵看著張子凝，眼中充滿擔心。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回去？」張子凝無語，那邊她已經住兩個禮拜了，什麼都沒發生，是在窮緊張什麼？就算命案發生的地點離自己住的地方很近，那又如何？

這時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

林雨涵開門就劈頭問道，「黑瞳小孩有沒有解法？」這句脫口而出的話非常不解，黑瞳小孩？這不是都市傳說嗎？

黃明堂思考幾分鐘後說道，「有一說是，在他們敲門或者進屋後，如果突然有其他人闖入，他們會離開，但是目前只有一個案例。」林雨涵聽聞低聲咒罵道，「靠，這沒意義。」黃語婷這時才哼著小曲，一派輕鬆的走進社辦，一看見張子凝便開心的向她打招呼。

張子凝和黃語婷這兩個是林雨涵從小到大的死黨，感情自然深厚。

只見林雨涵將黃語婷拉到身旁，將上課時的事情告訴她，黃語婷聽完臉色也凝重起來，畢竟這攸關自己朋友的性命。

張子凝無奈的看著煞有其事的兩人，她雖然聽過黑瞳小孩，但是目前她也沒遇過什麼詭異的事情。

C大對面除了赫赫有名的早餐店外，還有許多小吃店在附近，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早餐店旁的拉麵店。一行人剛走進去便看見寒舞楪朝著他們揮手，還不等他們反應，張子凝就朝著寒舞楪飛奔過去，因為她們倆正巧是鄰居。

「先點餐吧。」黃明堂看著菜單說道。

「我要豚骨拉麵兩碗，燙青菜。」還沒等其他人開口，寒舞楪就已經跟服務生點好了，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驚訝的表情。寒舞楪目測身高約莫160，身材瘦小，沒想到食量如此驚人。

「所以真的沒有解法嗎？」黃語婷有些沮喪，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陷入危險。

「我在找找看，總會有方法的。」黃明堂笑著說道，雖然他也沒有把握，但是走一步算一步嘛。

這時，呂瀅苓拉了拉黃明堂的衣角，示意窗外有事情發生。

只見一輛銀色轎車，不知為何停在路中央，車內的人像是看見什麼似的，滿臉恐懼。

「走！」林雨涵大喊一聲，朝轎車跑去，黃明堂和黃語婷隨即跟上，只剩愣在原地的張子凝，和正在大口吸麵的寒舞楪，呂瀅苓則拿著手機慢慢走出去。

「喂，你沒事吧。」林雨涵拍著車窗大聲喊著，車內的男子因為恐懼而面部扭曲，不停的拍打車窗，死命的想要打開車門。豈料，車門就像被吸住一樣，無動於衷。

他們只好從外面拉著車門，但是車門依舊文風不動。

車內的男子開始流出鼻血，接著耳朵也開始滲血，「讓開。」林雨涵大喊道，隨後便是一個上步後踢，這是跆拳道一種腿法，非常有力。

黃明堂亦從店家借來鐵棍，敲打車窗，過了幾分鐘，車子早已慘不忍睹，玻璃四散，被林雨涵踢到的部分則是凹陷，而車內的男子臉色慘白扭曲，七竅流血，早就沒了生機。

「靠，還是來不及。」林雨涵大罵，看著車內的屍體，以及不知何時聚集的人群，她有些無力。她無法想像張子凝成為下一個對象，無法成功救援的她，該怎麼救出自己的朋友呢？

她也沒注意到是誰報警的，只是當她回過神來時，警車已經停在旁邊。

他們必須要跟隨警察去做筆錄，畢竟他們有參與救援，也是第一現場的發現者。

眾人回到拉麵店拿私人物品，一進門就看見寒舞楪淚眼汪汪的看著眾人，有些哽咽道，「你們怎麼都不見了。」

眾人一副不知所以的看著張子凝，她則報以苦笑。

「我們要去警局做筆錄。」黃明堂興奮的說道，再次看見都市傳說他開心的很。但是除了他，其他人的表情則非常凝重，尤其是林雨涵，她親眼看見車內的人滿臉滲血，面容扭曲。

C市的警局只有一間，兩名警員將都市傳說社的眾人帶進一間辦公室。辦公室不大，面對門口的大桌子和一旁的小茶几形成強烈對比，茶几旁有著一張黑色皮沙發，茶几上還有一壺剛泡好的熱茶。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茶几旁，微胖的身材和威風扯不上關係，他一見來人便笑臉盈盈。畢竟他們可是第一批撞見事發經過的民眾，雖然筆錄上是說沒看見兇手。

而警方檢驗後，發現毫無任何攻擊跡象，除了這起有林雨涵和黃明堂的物理上的攻擊外，而車內除了受害人的血跡，其他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讓警方偵辦的速度更加緩慢，如今已經有四名受害者，目前警方除了要面對外界輿論，還要面對上頭施加的壓力。

「你們好，我姓嚴，叫我嚴警官就好。」嚴警官笑著說道，如今他希望可以透過這群學生找到突破口。

「我是C大都市傳說社的社長，黃明堂。」黃明堂自我介紹後，接續介紹社員。

嚴警官掃視他們的筆錄，只對車內的被害者描述有些微差異，過程大致上大同小異。

這讓他毫無頭緒，只好無奈的問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什麼類似兇手的人物，或者特別的事情？」會問這群學生，嚴警官很明顯是死馬當活馬醫。

「這是都市傳說。」嬌小的身影從黃明堂身後竄出，黑色如瀑的長髮和掛在脖子上的黑色耳機，是寒舞楪的標誌。

林雨涵使勁對她使眼色，希望她可以安靜，不要多說甚麼，畢竟都市傳說有誰會相信？更別說是警方了。豈料黃明堂聽完也附和道，「沒錯，是都市傳說在殺人。」

聽到這話，林雨涵差點沒一腳把他踹到牆上，哪有人會不瞭解這邏輯？跟警察說這個，他們會信嗎？但是瞄見黃明堂星光熠熠的雙眼，看來是無法阻止了，林雨涵思忖。

「都市傳說？」嚴警官不知所以的看著他們，警察辦案講求證據，而這種怪力亂神怎麼能夠當作證據？

「對，黑瞳小孩。」寒舞楪回答道，黑瞳小孩是都市傳說的一種，傳聞中被他盯上的人，會遇見他們在敲門或者按門鈴，只要開門就會被殺掉，而且他們會追著目標直到天涯海角。

「我們喜歡交換情報，給我們那四名受害者的調查報告好嗎？」林雨涵問道，她不喜歡單方面的給東西，這樣往往會被捨棄。而且現在和警方打好關係是很重要的，畢竟警方掌握的線索肯定比他們多。

「現在的學生都這麼聰明嗎？」嚴警官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稱讚他們。他將一本資料遞給他們後繼續說道，「上面是死者的屍檢報告和基本資料，切勿外傳。」

身為警察這些東西本就不能給外人，但如今警方對這幾起案件可說是毫無頭緒，再不找到一點線索，估計會被社會輿論壓垮。

「這是當然。」黃明堂回答道，便與其他人一同研究起資料，在呂瀅苓的整理下，找出許多關鍵點。

「我找到目前的幾個共同點。」呂瀅苓說道，就連嚴警官也湊過來想聽聽她的分析。她在紙上寫下一串字，分別是地點、死法和都是男性，當然這是以目前的狀況分析的。

寒舞楪看著兩位同學的照片，難過的掉淚，林雨涵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她懂這種失去朋友的感覺，她瞄了眼擠在一旁看資料的張子凝，現在的她就活在死亡邊緣，她卻一派輕鬆，完全不知道有人為了她心急如焚。

「這些我們都知道，前兩名死者，並不是住在那棟公寓，他們已經搬離一段時間了。」

「我知道，我就在現場，他們是我的朋友。」寒舞楪哽咽道，即便現在，她依舊無法忘記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

一夕間，朋友死亡、瘋掉。她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已經在朋友的喪禮。

看向說話的人，嚴警官才發現，這女孩是當初第一起案件的相關人。

寒舞楪繼續補充道，「他們會搬走只是因為，那邊沒有停車位，而且還因為違約金的關係，他們吃了好幾天的泡麵。」說著寒舞楪的淚珠又緊貼臉頰滑落。

「我們也調查過他們的背景，他們也沒有任何的犯罪紀錄，生活圈也很單純，不像是會與人結怨的類型。」嚴警官邊說邊將紙巾遞給寒舞楪。

寒舞楪則將之前拍的照片拿給嚴警官看，她指著照片的位子說道，「這裡，這裡和這裡都有黑瞳小孩的掌印。」但是嚴警官只看見一張一般的車子，沒發現她所說的掌印。

呂瀅苓這才拿起手機看看當時的錄影給大家看，原以為只有寒舞楪能看出特別的東西，沒想到這次卻讓她拍到了。

車子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嚴警官看了都頭皮發麻，黑色的手印拍著車子的四周，而且是突然出現，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做假的。

除了被林雨涵踢到不成門型的車門，擋風玻璃上也是滿滿的手印，手印很小，看起來就像是……孩童。

「這就是我們說的，黑瞳小孩。」林雨涵一字一句的緩緩說出，與其是說給嚴警官聽，更像是說給張子凝聽。只見張子凝臉色一白，驚恐的別過頭。

這時林雨涵瞥了眼牆上的掛鐘，指針已經走到5了，沒想到他們一聊就過了四個小時，林雨涵拎起背包說道，「今天先這樣吧，我們先離開了。」說完黃語婷和張子凝也隨著離開。

正當林雨涵坐上機車，準備離開之際，這時一雙手拉住她，林雨涵的視線正好對上那楚楚可憐的女孩。

「今天讓我去妳家睡，拜託。」張子凝懇求道，老實說她看完影片有些後怕。而且這可是久違的同居生活呢，國中畢業後，張子凝去外縣市讀高中，因此和林雨涵不常見面。

「也好。」林雨涵遞出安全帽給她，還好今天她和黃語婷各騎一台機車。

路上林雨涵笑著調侃道，「原來妳也會怕啊，我以為妳都不怕的。」

張子凝緊緊抱著林雨涵撒嬌道，「怎麼可能不怕，就算原本不怕，也被妳們說到怕了。」嬉鬧間，她們都回到林雨涵在C市的宅邸。

一棟法式建築座落在C大附近，這邊正是交通最發達的地段。碩大的拱門有種貴氣，一條由紅磚鋪成的走道映入眼簾，走道旁用修剪乾淨的樹叢作為裝飾。走到底便會看見大理石製成的小噴泉，和一棟碩大的建築，米白色的外牆線條分明，遠遠望去宛如白帆，給人靜中有動的感覺。

往內走去更是驚為天人，大理石鋪成的長廊豪華非凡，咖啡色的大門佇立在此，門後便是奢華的客廳。

客廳內黑色的皮沙發靜靜地躺著，電視則擺在沙發對面，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顯現尊貴，牆上的畫作都是名畫。

「妳家真的好大，我要搬過來！」張子凝宛如小孩子東瞧瞧西看看，到處亂跑。

「喂，別亂跑。」林雨涵長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她喜歡一個人住，至少不用煩惱其他人亂來。畢竟家中的任何擺設價格都不斐，她可不希望被弄壞。

好不容易張子凝稍停剛才的興奮，三人並肩坐在黑色的沙發上看著新聞，林雨涵倒是寧可看看政治人物的作秀也不想看見又有誰因為黑瞳小孩而死。

可惜事與願違，政治人物的廢話說到一半突然一條新聞插播，斗大的標題上寫著，「這禮拜第四起案件，目前警方毫無頭緒」的字樣。

「真的有黑瞳小孩嗎？」張子凝疑惑問道，雖然她的確也親眼目睹手印憑空出現，但是沒見到真身。因此她還是抱持著寧可信其有的觀點。

「我倒是希望妳別看見的好，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林雨涵無奈的看著發愣的張子凝，雖然她原本也不信，但是如今發生的事情怎叫她不相信？

這時黃語婷將手邊的筆記本遞給林雨涵問道，「到底該怎麼阻止他們？」林雨涵看著筆記本的內容，第一次知道黃語婷對於資料統整的能力這麼厲害。

筆記本上寫著，「四個人的共同點為，男性、曾住過相同的地方、都在車內、死法相同。若不小心開門，只要在死亡前有人闖入房間，黑瞳便會離開，目前看起來不會攻擊住在其他地方的人。傳聞是惡魔之子，會吸取人的靈魂。」而『惡魔』兩字還被特別標注。

「這個被標注的惡魔是？」林雨涵不解的問道，這東西不是網路上就有說了嗎？但是並沒有實質的用處。

只見黃語婷微微一笑，「惡魔之子不就跟惡魔有關係嗎？」林雨涵還是滿臉問號，張子凝則是一副「廢話嗎？」的表情看著黃語婷。

見兩人沒參悟其中的道理，她笑得更開心，「如果是惡魔之子，是不是找出這個惡魔，便可以破解這個都市傳說？」

這讓另外兩人恍然大悟，她們一直過於把黑瞳放在都市傳說，卻忘記傳說本身就有的線索，這可是大大的失誤。

「不過還是明天再和他們討論吧，畢竟這只是推測。」黃語婷啜了口茶後看向電視的報導。

又是一起命案，死亡地點依舊是在車內，只是這次和以往的有些差異，以前的死者都是七竅流血，這次則多加了皮膚潰爛，而且地點也遠得多。

這次的案發現場是在S市，距離C市有半個小時的車程，車子內並沒起火痕跡，但是屍體卻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皮膚潰爛？今天早上看到的照片的也有一樣的狀況嗎？」黃語婷有些驚訝的問道，林雨涵則是微微頷首，不發一語。

「什麼皮膚潰爛，好噁心的感覺。」聽聞，林雨涵斜睨一眼說道，「又不是妳，緊張什麼。」

「變成這樣就完蛋了好嗎？」張子凝開口回道，當然沒有人希望變成這樣，林雨涵也是為了保護張子凝才開始深入調查，不然跟她沒關係的事情，頂多攪和，但是絕不會蠢到拿命去試。

換個角度想，黑瞳要進來這邊也很麻煩，拱門外沒有門鈴和電話，要進來只有林雨涵自己放人，不然沒人可以進來的。更別說這棟大宅邸沒有任何僕人，就算黑瞳小孩拍門，他們在屋內也聽不見任何聲響，這倒讓林雨涵很放心。

這時手機響起，看見是黃明堂打的便接起來問道，『怎麼了？』

清澈的聲音則回答道，『這次的都市傳說，可能和惡魔有關係。』

『明天再討論吧，畢竟我不是很了解都市傳說。』林雨涵無奈道，隨後便掛掉電話。

林雨涵帶著兩個黏著她的客人盥洗，隨後便窩在一張大床上，林雨涵不免抱怨道，「明明就有另一張床，妳們能不能去那邊睡啊？很擠欸。」沒錯，林雨涵的房內有兩張雙人床，但是另外兩個卻死活黏在她身邊。

伴隨夜幕，月光灑向大地，徐徐微風輕撫著粉色的蕾絲窗簾。林雨涵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抽著菸，欣賞著無瑕的月亮，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兩名佳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可以跟她們一樣輕鬆多好啊？

她掃視庭園，發現兩個小孩拉著鐵門望向庭園，林雨涵瞬間蹲下，透過細縫緊盯拱門，好在外頭的小孩並沒有注意到林雨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