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立正！」

「前進！」

左腳，右腳，左腳，右腳。

永遠都是一個步伐的距離。

槍管的溫度逐漸被體溫升高。

小鼓和笛子的聲音和心跳融合在一起。

揚起的土飛濺在縫縫補補的藍色軍服上。

「一百公尺！」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是因為榮譽嗎？

是因為義務嗎？

還是只是想要一袋馬鈴薯而已？

「五十公尺！」

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逐漸稀疏。

早上還一起分享過麵包的同袍在砲擊下四分五裂。

貴族大人們的胸甲騎兵都去哪裡了呢？

「三十公尺！」

前面終於沒有人了。

年輕稚嫩且陌生的臉孔。

同樣是穿著縫補過的軍服，只是是紅色的。

她的槍口正在指著我嗎？

「射手就位！」

短暫的一陣煙霧迷漫。

飛濺的血沾染了包著火藥的油紙。

紫色的小點出現在補丁上。

後排的士兵踩著屍體替補陣列。

「瞄準！」

我能看見她用顫抖的手把火藥倒進槍管，然後手忙腳亂地用棍子壓緊。

「開火！」

濃厚的煙在人群前炸裂。

砲擊聲讓我有藉口忽略那些垂死的哀號。

感謝女神，我不用看見那些失去溫度的眼睛。

「敵軍的陣型潰散了！上刺刀！」

中尉摀著剩下一半的左耳。

「衝鋒！」

「殺！」

就像煮熟的馬鈴薯一樣。

有一點阻力，卻又能輕易地抽出。

堅硬的槍托輕易地將人擊倒。

鼓聲開始跟不上心跳了。

如果攻下了這座山頭。

這個月能夠回家嗎？

穿過刺鼻的煙，跑過枯黃的草地。

跑吧！快跑吧！就這樣不要再來了！

就讓我們奪下山丘上的那面旗幟吧！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紅色，滿山遍野的的紅。

抱歉母親，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