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沈苏被卡车创死了。

但他没有死，或者确切地说，他的意识没有消失，现在正处于一处不知名的白色房间内，困惑地听着面前穿着工作制服的女性催眠一般的喋喋不休：

“这里是灵魂管理局重生分部786号接待处，我是你的重生审定与接待人，工号455728。已根据您生前的生命体特征及文明经历自动调整外观语言。如有特殊需求可以当场申诉。关于本局的部分基本信息您可以在稍后申请详细说明。”

“根据《重生管理法》第一章第十三条，“生命体灵魂额度未清零且其他世界有额度缺口的，管理员可以自行判定重生需求”及《知性生命体裁定依据》第二十一则样例，鉴于您生前有拯救同类的行为且灵魂额度未清零，本局判断您拥有重生资格。简单来说，您现在有一次穿越、转生或重生异世界的机会。目标世界由我们在一定范围内随机抽取，您有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筛选的权利。”

“……我能在剑与魔法的世界当龙傲天开后宫吗？”

“符合您要求的世界确实存在，但本局除了提供保障生存的基本常识之外，无法保证此后的经历是否如您所愿。不过鉴于您的生前行为，您有一次抽取天赋的权利。如果同意重生，请在上面签字，或者说，印下自己的灵魂烙印。”

接待员凭空变出了一支笔和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白纸。

沈苏看了一下可抽取的天赋列表，从魔法专精、炼药速成再到无漏圣体、不灭金身，像是玄幻与奇幻的大杂烩，似乎每一个都能让他在异世界走上人生巅峰。

反正死都死了，不签白不签。沈苏抱着这样的想法拿起了笔，还没有动手，纸上已经出现了繁复而神秘的花纹。

接待员在确认之后，替他进行了抽取。

“您获得的天赋是‘哥布林克星’，现在即将为您准备重生，请闭眼等待。”

“喂，等一下！这什么……”

还没等沈苏抗议完，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精灵族在其他种族的眼中一直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有人说她们高贵冷艳，有人说她们放荡不堪，然而我要说，两种观点都是正确的。优雅而下流，淫荡而贞洁，如此矛盾的词语用在她们身上却毫不违和。一直以来，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大多是灰精灵、木精灵与月精灵，而生活于银橡森林深处的精灵皇族，相关记载却仅有只言片语。恰逢精灵族即将举办十年一次的族内盛典——先祖祭。届时所有精灵都会回到银橡森林，我有幸被我的灰精灵好友莫莉安邀请参加。获此殊荣，我才得以深入了解她们源远流长、神秘莫测的风俗与文化”
……
“令人惊讶的是，精灵自一族起源开始便不敬神明，她们对宗教信仰嗤之以鼻，声称所谓的神不过是力量强大到其他种族暂时无法理解的生灵而已，就好比智慧种族之于飞鸟昆虫。这种观点放在现下仍足以称之为先进，反宗教浪潮不过兴起数年，精灵族却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坚定不移地否定起了那些“万物的主宰”。”

“在世人的认知里，精灵一族是女性占压倒性的多数，因而属于母系社会。但事实更加极端——世上不存在所谓的男性精灵，所有精灵一出生就是女性，且精灵与外族的子嗣或许面貌上会与父方有相似之处，但种族依然是精灵，只有用秘法才会诞下拥有精灵与外族特征的混血，这些混血才是人们印象中的‘男性精灵’。”

“不过，有趣的地方在于，精灵族虽然没有神明信仰，其文化风俗中却有着极为强烈的生殖崇拜与祖先崇拜，祖先崇拜的对象是一名男性，精灵族称其为“万母之父”“起源恩祖”（以下称之为先祖），就连精灵语中“父亲”一词也是由先祖的真名加上敬称构成，“丈夫”则是其名讳加上表达爱意亲昵的词缀，一般场合下也可以用这两种称谓指代先祖。时至今日，这种崇拜仍然十分浓厚，甚至可以说是虔诚到狂热的地步，精灵先祖在精灵心目中的地位，恐怕等同于五百年前宗教治世时期创世神埃尔多拉在信徒中的地位，或者说。先祖实质上就是精灵一族的神。”

……

“莫里安为我引荐了一位担任档案记录与整理一职的精灵皇族。我不得不承认，精灵皇族的模样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她身材娇小，容貌清丽，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即便是同样身为女性的我，也差点为之动心。在她的协助下，我才能一窥精灵族一千余年的历史。其完整性让我一度怀疑精灵族是否已经掌握了某种可以欺瞒鉴定魔法以伪造记录的神秘技巧。”

……

“在精灵族起源伊始，精灵族被称为哥布林，她们身材娇小，智力低下，满脑子只有得不到满足的性欲，只能作为下等魔物聚居于森林的岩洞中。她们会掠夺其他种族的雄性肆意侵犯，直到榨尽最后一滴精液，自己也在数月后生产死去，处境十分恶劣。彼时的精灵族尽管繁衍能力强大，但种族并不昌盛。其地位比之偏僻荒地的真菌人部落，恐怕尚有不及”

“先祖的到来改变了哥布林有如未开化魔兽一般的种族境遇。与先祖邂逅的原初六母最开始只把他当做同往日一样捕获到的种畜，与之肆意淫乐。但先祖的精力无穷无尽，技巧精妙绝伦，反而征服六母于胯下。先祖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选择从最基本的耕作狩猎知识开始，悉心指导哥布林一族。先祖带来的农业知识使哥布林免于饥饿之苦；传授的医药学知识使得孕妇、新生儿乃至种族全体的死亡率大幅降低。此外，先祖还教导哥布林学习纯人语，通过与纯人沟通免于被当作魔物猎杀的命运。先祖将哥布林富有催淫效果的口水制成春药，只身前往当时的纯人国度，为一穷二白的哥布林部落换取食物药物。就这样，以银橡森林为据点，哥布林逐渐发展壮大起来，短短五年，哥布林就跨越了原始社会几千年的进程，俨然成为了正式兴起的智慧种族，对外更名为精灵族。”

“据传当时的年轻哥布林都是先祖的子嗣，先祖更是所有哥布林的丈夫，每名哥布林都以能够诞下先祖的血脉为荣。先祖本人也是日御百女的豪杰。因此，哥布林便无需再次掳掠其他种族的雄性进行繁衍。”

“但先祖毕竟是先祖，他清楚地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人无法长久满足哥布林一族繁衍生息的需要，便定下开展欢爱节的习俗——当哥布林的种族人口数量少于一定限度时，举办宴席盛典邀请其他种族的雄性参加，以此借种。千年以来，哥布林部落逐渐发展成为如今的精灵国度，人口数量千百倍于过往，甚至如今灰精灵经商，木精灵行医，月精灵征战的规矩皆是先祖所定，于是灰精灵富庶一方，木精灵民望难撼，月精灵威名赫赫，先祖智慧之卓绝，目光之长远，后世英杰可与之媲美者着实寥寥。”

……

“冗长枯燥的历史讲堂到此结束，各位读者估计对我的见闻更加好奇。我到访银橡森林的第一天，分管地区的祭司就亲手送了我一件礼物——一根用银橡木制成的假阳具。面对这样的赠礼，想让僵硬的脸庞挤出一个笑容可不容易。莫里安事后对我解释说，祭司赠送的阳具是按照先祖的下体一比一精细仿制出来的性用具，叫作‘爱根’，尺寸、大小、血管等诸多细节皆有法律严格规定。不同材质、不同附魔的‘爱根’既是精灵族最受欢迎的商品、礼物，也是许多艺术作品不可或缺的要素，甚至与评判精灵工匠的手艺水平挂钩。向外族赠送‘爱根’，意味着精灵族已经把对方看作同胞，是最高级别的欢迎仪式。随后，莫里安还向我展示了她家里145具爱根收藏。”

“‘这一排是木制爱根，从常见的松木、胡桃木到罕见的龙涎木、密鳞木。那一排是金属制的，说实话大多数质感一般，我自己也很少用，不过秘银、软金这两种我倒是挺喜欢的。有附魔的是那一排，这根附加了“律动”魔法的温玉爱根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了下来，不过确实物有所值。那两排是异形品，有的加了花纹颗粒，有的微调了大小，不过最棒的果然还是原版……’”

“请诸君想象一下，平素以不苟言笑著称的灰精灵居然会这样兴高采烈地滔滔不绝。我只能用大为震撼来形容——无论是对好友与往日大相径庭的表现，还是对眼前琳琅满目的收藏品。出于礼节和好奇，我指向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且用水晶匣精心盛放的那具藏品，询问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于是莫里安微微红了脸（一个扑克脸灰精灵！还是像少女一样！），笑着告诉我那是她在成熟仪式上用的爱根。她补充说，所谓的‘成熟仪式’就是指每一位精灵都要在十四周岁生日那天用自己亲手雕刻的银橡木爱根破处，这具爱根也被称作每个精灵的真爱根。”

“‘一般情况下，精灵十二岁左右就已经性成熟了，到十四岁才允许破处是为了谨记先祖告诫我们的教诲——节制与忍耐。但是最近的小孩有些连十三岁都忍不到。虽然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能理解爱根对她们的吸引力， 不过还是免不了叹气。’”

“面对好友的感慨，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附和，于是换了个话题，问她是不是每个精灵家里都有这么多收藏品。”

“没有没有，我算是比较多的，当然跟那些家里动辄近千根藏品的精灵工匠和狂热爱好者没法比。买这么多爱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是灰精灵，所以经济上稍微宽裕一些，况且也不是所有精灵都有收藏癖，一般精灵家里也就十几根到几十根不等。也有的是把爱根当作消耗品，毕竟‘先祖之爱’的持续时间不会很长。”

“‘啊，先祖之爱是指……呃，一种特殊现象吧，刚刚制好的爱根有种魔力，能让精灵感受到强烈而奇妙的快感，仿佛先祖此刻正在恩宠自己，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我们高潮——不，绝对不是什么错觉，爱根有没有先祖之爱就像小穴里的性用具是不是爱根一样明显，哪怕是刚刚破处的精灵，仅凭插入爱根的一瞬间就能分辨出先祖之爱是否消散。’”

“‘一般的爱根大概能持续一两周吧，好一点的是一个月左右。由大师制作，材质上等，有时间粘滞附魔的高级品甚至能持续两三年之久。最厉害的是祭祀圣堂里供奉的爱根原型，那可是原初六母雕刻的圣物，先祖之爱至今仍未消散。不过一般精灵能接触到的极品其实是自己的真爱根，能延续五年之久，所以我们才会认为这就是先祖对我们的庇护。当真爱根上的先祖之爱开始消散，也就意味着这个精灵正式成年，要承担起族群重任了’”

“这之后，莫里安兴致勃勃地邀请我去附近的爱根商店，被我婉言谢绝了。她并未介怀，而是欣然答应了我到街上散步的提议。”

“不得不承认，洁净宽敞的街道，排列整齐的房屋，这些是在其他国度难得一见的情形。期间，我们还陆陆续续遇见了许多上身统一白色上衣，下身格子百褶裙的年轻精灵。我好奇地询问，得到了‘她们是学生’的回答。从莫里安口中了解到的‘国民义务教育’这一概念，让我再次感慨于精灵的先进与先祖的伟大。”

“在市政广场前，我看见一群精灵在架锅烧汤。莫里安主动解释说，将爱根看作消耗品的精灵，会把用过的爱根当作燃料扔入火中。”

“‘这不算对先祖的不敬吗？’对于我的疑惑，莫里安摇摇头，表示精灵不搞偶像崇拜那一套（虽然这点在我个人看来要打个问号）。况且将爱根当作燃料熬煮的其实是对精灵来说有催淫效果的草药，这些焚烧爱根的精灵会在家里一边服用草药水，一边用新的爱根满足自己，做到物尽其用，也是一种对先祖表达敬意（或者说爱意）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