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八话 依然璀璨

---

叮咚——叮咚——

「理事长大人，我们来看您了。」

「不开门呐，是不在家吗？」

「不，玖音大人，根据小区监控的录像，筑紫大人应该这几天都没有出过门。」

「这……」

有点好奇她是怎么搞到录像的，但直觉告诉玖音还是不问比较好。

叮叮叮咚咚——

这里是筑紫私宅的门口，厚重的大门前站着阿尔蕾娜和玖音。但阿尔蕾娜已经按了好一会门铃，却丝毫没有任何应答的迹象。

此时距离仪式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天，学校里却完全找不到理事长的身影。

「嗯……完全不开门呢」

「直接用能力炸开吧」

「欸？这难道不是是犯罪吗？蕾娜小姐。」

「因为是女仆所以没关系的」

「原来如此……你以为我会信吗。这是什么逻辑啊。」

「女仆笑话。」

叮叮叮叮——阿尔蕾娜还在不厌其烦地按着门铃，甚至开始用门铃演奏音乐。

「这也是女仆笑话吗……」

「不，这是摩斯密码，刚才的意思是快点开门」

「真的吗…？」

「假的，只是因为这么做好像很有趣」

「你是小孩子吗…？」

「遗憾，那这样的话，我有一个办法」

「？」

玖音歪过头去，看着好像恍然大悟的阿尔蕾娜，全身不知道为什么蹿过一阵哆嗦。

「理事长大人，玖音小姐说只要您开门，就能满足您的一个要求。」

「等…！你在说什么啊！别擅自…」

嘎吱——

……

门开了一个缝。

……

沉默……

……

「啊，门开了。」

「那个……蕾娜小姐，这也算女仆笑话吗？」

「我对待笑话的态度一直是认真无比的」

「原来想炸开门那件事是认真的啊……」

这家伙明明对待工作很认真，却有很多缺根筋的地方。

「那个……不不，果然还是算了」

筑紫从门缝中探出头来，然后犹豫了一下，又准备把门关上。

咔！

突然间，一只手直直地插入将要关上的门的门缝里。

「理事长大人，这种机会可是很少的，请您考虑清楚」

二人像拔河一般掰着门，只听见门把发出不妙了悲鸣声。

「可是，家里很乱……等，力气好大！怎么回事这个女仆！好吧，妾身知道了知道了！」

「那个，我的意见呢？」

「「嗯？」」

偏偏这种时候却惊人地团结，二人摆出一脸「事到如今」的表情。

「呣，好吧……」

看着二人那样子，玖音只好举手投降。虽然就结果而言是好的，但逐渐靠近的蕾娜有点吓人。

「耶。」

「你还真是……算了，那么，我打扰了」

「打扰了，理事长大人」

//

「呣……酒味」

室内的空气有些混浊，到处弥漫着酒精的味道。桌上放着不少空的易拉罐，衣服也随意扔在地上。

「开个窗帘吧」

这么说着的玖音拉开了落地窗的一层窗帘，阳光透过纱照进来，让阴森的环境明媚了许多。

刚才由于太过昏暗而没看清，拉开窗帘后，看见筑紫穿着一身睡衣，紫色的头发暗淡了不少，乱乱地分成几束从眉间穿过。

「唔，眼睛好痛…」

筑紫捂着眼睛，长期处于黑暗的眼睛好像还没有适应过强的光。

「难道你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吗？」

玖音叹了一口气，顺手收拾起空的易拉罐，然后便开始流畅的整理散落的衣服。

「理事长大人，慰问品放在……」

放下塑料袋的阿尔蕾娜突然惊讶到。

「怎么了吗，蕾娜？」

「玖音大人很擅长这些事呢」

「毕竟一个人住，时间很宽裕」

「那一定很寂寞吧，想不想和我回家。」

「不会同意的，而且那听起来像绑架宣言……比起这个，能拜托你做点东西吗」

「我不会放弃的，那么，借用一下厨房，筑紫大人。」

「……」

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坐在床上的筑紫，从缝隙中偷瞄着阿尔蕾娜系上围裙走开的背影。

没了蕾娜的吵闹，剩下玖音和筑紫的气氛有点尴尬。

「我还是第一次到筑紫家，感觉有点新鲜」

环望了一圈，是现代风格装修的高层房间。

「那个，之前那件事…我没有介意的意思，不如说你现在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

先开口的是玖音。

「妾身也是在成长的……」

筑紫依然抱着膝盖，嘟囔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

「其实妾身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愿承认……最后无非就是无聊的执着和罪恶感在驱使妾身罢了。」

可是当内心的火焰歇斯底里地燃尽，留下的只剩空虚。

玖音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了床沿，并肩坐下。

淡淡的香气，闻着能让人安心。

筑紫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脸看起来很红。

「为什么……还要来呢…妾身明明做了过分的事情。」

「但是，不讨厌吧，这种感觉」

「啊…嗯，也许」

不，其实坦白地说，不管是夜岚来阻止自己也好，还是玖音的担心也好，其实筑紫都很开心，只是没察觉到这一点，或者说在有意识地避开。

空洞的内心在被另一种东西填满，这种感觉让人感到满足，却也带来恐惧。沉浸在这棉花糖般的甜蜜中，过去的不甘仿佛都在渐渐失去意义。

这样真的是被允许的吗？又或许自己只是假借他人温柔的骗子罢了。

「妾身这个人，或许很差劲吧」

「不……是伤口就终究会愈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温柔又残酷，所以才会去追求幸福。

玖音伸出手指梳着那紫色的长发，筑紫一开始吓了一跳，但马上就默默接受了这份好意。

只听那个平静的声音缓缓道来，玖音仿佛有着只要身边就能让人安心的魔力似的。

「真的可以吗？妾身真的有这个权利吗？」

「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

「是吗…唔……唔——好不舒服」

筑紫突然捂着头，脸色铁青。

「你喝了多少啊！总之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还没到说出真相的时候——玖音如是想着。

「大人就是一旦不顺心就动辄买醉的生物哦，玖音大人」

就在这时，阿尔蕾娜端来了煲好的粥

「稍微喝点应该能好受点，理事长大人」

「唔，好……」

冰箱里毫无疑问已经几乎没有食材了，所以也只是用带来的现成东西做简单的调味，但热热的粥总归会让人舒服一点。

「那么，关于玖音大人说要答应任何事情这件事，我在理事长大人的阳台找到了这些」

就在筑紫喝着粥的时候，阿尔蕾娜突然说到，并从手中展示出「战利品」——那是一堆衣服。

「噗……咳咳咳」

筑紫突然像是被呛到一般咳嗽起来，仔细看的话，不仅有校服，哥特装，泳装，更有五颜六色的服装，这些与其说是衣物，不如说更接近Cosplay服装……

「这个的尺寸，筑紫你穿不上吧？」

玖音比对着蕾娜展开的衣服和筑紫本人，发现这些似乎不是筑紫能穿上的，要说的话，克拉拉或者泽妮丝或许可以试试。

「这……这是那个……」

原本因为酒精迷糊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筑紫慌慌张张地解释到。

阿尔蕾娜突然竖起大拇指。

「理事长大人，nice爱好！」

脸红得简直要冒出蒸汽的筑紫低下头，缓缓说到。

「本来是准备给黑兔和玖音穿的……」

「总觉得，抱歉」

看来是充满回忆的东西，所以玖音决定无视那几件布料少到可怜的服装。

「既然是为玖音大人准备的，那玖音大人就赶紧来试试吧！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拍了拍手，蕾娜打断了对话，然后从衣服堆里挑出了几件。

「不要拿那几件布料少的靠近我！话说为什么你会这么来劲啊！」

「私以为那件事也有我的功劳，所以理当有回报」

「不不不！」

滴——滴——

就在玖音将要被蕾娜逼到角落的时候，阳台的洗衣机传来工作完成的提示音。

「啧」

「你刚才咂嘴了对吧！」

「没有，那么，请容我离席一会。」

阿尔蕾娜顺带收走了桌上的碗筷，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

「安全了…」

……

「你们关系变好了吗？」

「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已」

「好吧，说起阿尔蕾娜」

筑紫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突然说到。

「几年来到柳叶刀的她，实力和工作都有不容置喙的水平」

玖音察觉到，筑紫在用【紫灯花开】缓慢放出灵力并切割。

「真是精密的灵力操作，有什么事吗？」

把声波用灵力包裹，然后再于适当的位置切割，就形成了隔音的结界。

「夜岚的能力【悲惨世界】是操控影子的能力，藉由【悲惨世界：影界降临】甚至可以把领域内的一切都包括在【影子】这个【概念】里」

「而我的能力是灵力切割，就算是异能造物，在【紫灯花开】面前都会被抹消」

虽然最后还是输了，筑紫自嘲地笑起来，然后又立马严肃地说到

「在我们双方差点都要使出全力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妾身绝对没有看错，影世界同我的紫灯花一起，被某种力量干涉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对战就变成了灵力的消耗战，毕竟双方都在戒备着第三方的介入。

「你说想说，阿尔蕾娜有可能是那个第三方，对吗？」

「妾身不否认这是一种可能性，如果是真的，那阿尔蕾娜或许是和我能力性质相近的异能者，甚至有可能在我之上，她充满了谜团，正因如此她或许很危险。至于她出手的原因，还不清楚。所以在一切事情明了之前，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杀招」……吗」

「我回来了，在聊什么呢？」

玖音深思的严肃表情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被正好走来的阿尔蕾娜打断了。

「没什么，只是在聊筑紫吃醋的事情」

「！」

突然被岔开话题而一下子不知所措的筑紫吓了一跳，只好向玖音投去抱怨的目光，但想到自己刚刚好像确实在意二人的关系，又不禁变得羞赧起来。

「理事长大人这一点也很可爱呢」

「……妾身就说，这个散发着来者不拒氛围的女仆很有问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爱好是美少女。我觉得我们在这一点很合得来，理事长大人」

「妾身和你可不一样！」

「好了好了，之前说能满足愿望的事，你有什么要求吗？筑紫。」

在二人的试探变成争吵前，玖音制止了她们。

「玖音大人居然没有逃避」

「那当然，既然是约定，就要好好遵守」

「那……这周末，方便陪陪妾身吗？」

「乐意至极」

约定，是祈求明天也是好天气的奇妙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