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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倘若呼唤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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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闪光从天而降，犹如一颗坠落的彗星，击穿了钢铁异形勐兽。而后紧随而来的是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扬起灰色的阴霾，瞬间覆盖了三人的视野。

待尘土渐渐散去，只见废墟中，一个年纪约莫是提尔斯学院中等部的女孩，一只手撑着地面蹲着。

女孩里面穿着一件格子衬衫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对她来说有点大的工业风外套，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机械十字架——与其说是十字架，不如说更接近一口现代风格的棺材，带有其精心设计的表面——大概是某种精密仪器或者武器，塔莉娅如此猜测到。

虽然带着看起来如此沉重的设备，但刚刚扬起的灰尘甚至都没有沾染到女孩身上的一丝半毫，她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操作着一块悬浮的虚拟屏幕，嘴里振振有词的说着些什么。

「已抵达异变中心，确认压制有效……开始部署节点……接通线路……成功，呼叫移动指挥体……」在把一个大号方形钉子一样的装置插入地面后，女孩就起身走向不知所措的三人。

「塔莉娅酱，白亚酱！快看！是，是金毛幼女欸！」

泽妮丝小声的说到。

然而由于事态的发展快到了难以预料的地步，在多重冲击下，塔莉娅没有去回怼泽妮丝的笨蛋发言，能感觉到自己握着手枪的手掌还在微微发烫。

「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所以白亚认为不能放松警惕。」

该说不愧是习剑之人，虽然内心的警报器没有反应，但白亚还是架着【雪燕】，无数白色的雪花在刀身上起舞，那是白亚的异能【霎时雪】在不断生产蠢蠢欲动的灵子，以便随时都能以最佳状态斩杀敌人。

塔莉娅见状，也默默地往自己的手枪中召唤灵力的弹药，冲击三发，贯穿三发，爆裂俩发，弥漫一发。以临时构筑的武器来说，九发就是极限，不过这是塔莉娅最常用的弹药组合之一，在面对任何情况下都能迅速反应的组合。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表现出粗神经的样子，但泽妮丝其实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放松，之所以之前赶得上对白亚释放异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本人似乎想害羞地掩饰这一点。

在看到三人的架势后，迎面走来的女孩停下脚步。

「你是什么人？」

「是在叫…我吗？克拉拉就是克拉拉。不是别人，就是克拉拉。」

女孩不解地歪着头，好像在对解释理所当然的事情感到疑惑。

塔莉娅顿时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感到傻眼，总感觉这个孩子和泽妮丝有点像，在缺了一根筋这个方面。

突然，女孩——克拉拉，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低头操作了一下领口的装置。

『特种用灵子通讯装置？……那个标志，月亮与洋甘菊……是【柳叶刀】吗』

在后方架着太刀的白亚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心中大概确定了这个女孩至少不是敌人，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放松警惕会带来后悔——白亚对此再清楚不过——既然如此，在女孩没有正式确认身份前，保持目前持有的怀疑对大家都有好处——于是，经历了如此判断的白亚决定行使缄默。

只见，克拉拉与另一头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突然端正了一下站姿，断断续续地说到：

「我是……克拉拉·克里斯汀娜…嗯好的…隶属于【柳叶刀】特别行动科……嗯知道了，前来执行救援任务……」

克拉拉断断续续地解释着，现场的氛围变得十分诡异……

「她们说只要出示这个就行了。」

克拉拉翻找着衣兜，然而似乎一时半会找不到的样子…

『她该不会在照着麦克风另一头的人的指示在照读吧……』

三人傻眼到，不过随后克拉拉确实出示了印有【柳叶刀】专属灵子印章的证件，这足以证明先前所言不虚。

「抱歉怀疑了你，克拉拉·克里斯汀娜小姐」

「这是克拉拉的，任务。红叶说，这个也需要给你们。」

克拉拉递给了三人一人一个小小的装置，那是一个小型对讲机大小的仪器，上方有喇叭形的圆盘，和克拉拉胸前的是同款，只不过比起那个贴满小猫贴纸的精密仪器，分给三人的当然还要朴素一点。

「嗯～我也可以贴贴纸吗？」泽妮丝好奇地端详着这个小装置，还忍不住拍了拍它。

「那是别人的东西，给我好好爱护！」

这俩个人还是老样子，在白亚最后一个接过仪器后，对讲机就传来声音。

『喂喂，听得到吗？这里是柳叶刀移动指挥体，这是一个通讯装置兼小型【因潘·贾博格抑制器】，可以降低因下沉产生的不自然的灵力场导致的干扰，它以珀银为核心……啊，失礼了，总之，请相信克拉拉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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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人就这么穿过建筑物的缝隙，翻越废墟，每当地面开始震动颤抖，走在最前面的克拉拉就拿起那巨大的「十字架」，挥舞着掀起巨大的风暴，钢铁的洪流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

『这可真是……惊人』

塔莉娅默默观察着走在最前面的克拉拉，虽然猜测不到异能的效果，但少女光论身体素质，在塔莉娅见过的【异能者】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应该说不愧是【柳叶刀】的成员，拥有精英级实力呢？还是应该感慨这位年轻的女孩本身呢？

不，随意揣测她人是不礼貌的行为，虽然【异能者】的年龄不能用外貌来判断，但塔莉娅总感觉，眼前的少女，给自己一种难以名状的割裂感。

「看来我是累了……」

塔莉娅小声呢喃到，今天有太多让人应接不暇的事情了，绷紧的琴弦一下子松下来而不知所措吧，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想着。

在走了约莫一刻钟后，四人突然感觉到，仿佛穿过了一层厚厚的肥皂泡，而后四周的景色就变得熟悉起来，又走了三分钟，看到了人群簇拥在警戒线的外面。看来一行人是最早出来的，【安全局】已经封锁了现场，只见地上错落地放置着不少像是摄影打光灯一样的设备，不过其金属的外壳让其更加有电子仪器的厚重感。不少研究人员互相奔走，安全局的成员警戒着周围。

「这是【因潘·贾博格广域灵场抑制器】，用于抑制【下沉】区的扩大，就是你们胸前仪器的放大版，只不过去除了不必要的对讲功能，并把目标改为……失礼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云雀红叶，隶属【柳叶刀】研究部，你们累了吧，我会尽快安排【柳叶刀】的专车，让你们早点回家。」

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性从机器后面走出，粉色的短发遮住了半边脸庞但并不显得阴沉，女性的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看来是一位技术人员。

「欸嘿嘿，金毛萝莉……啊，是之前对讲机里的姐姐！」

泽妮丝不知何时已经抱着克拉拉，像安抚猫咪一般一顿揉搓，克拉拉虽然感到疑惑，但并没有抗拒。

「哈哈，是我，这些设备就像是我的孩子，一聊我就忍不住。对了，下沉区的环境无比复杂，虽然各位的外伤看起来并无大碍，但也要小心看不见的创伤。这是我的名片，密码是leaf，有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女性——红叶，笑了笑，递出了自己的名片——上面绘有红色枫叶，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接过名片，轻轻贴近移动终端，输入密码，信息便录入完毕。

「yes！拿到大姐姐的联系方式了！啊，不过这个，还给你们。」

泽妮丝指了指胸前的仪器，这时她突然突然意识到，既然是【柳叶刀】技术部的研究成果，指不定价格不菲。泽妮丝想起之前的粗暴行为，突然打了个哆嗦。

「暂时寄放在你们那里吧，既然是被卷入下沉的人，还是保险起见，而且对我来说也是宝贵的实验数据，不过不要宣扬就是了。」

红叶挥挥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对今天的事情感激不尽，我是塔莉娅·波利斯塔切尔」

塔莉娅行了一礼，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窥见这位少女的优雅礼仪。

「哦呀，是波利斯塔切尔家的大小姐吗，缘分还真是奇妙。」

「白亚也是，我是九重天白亚」

「这位是，水银的…看来你的姐姐已经来了。」

「嗯，白亚让她担心了」

白亚说着，接住了飞过来的灰发女性。

「一起回家吧」

「嗯……」

……

「所以……那我可以贴贴纸吗？……好痛！」

泽妮丝抱着头，看来又吃了一下塔莉娅的手刀，不过拜其所赐，抬起头的她看见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快看！小塔！白亚酱！克拉拉！红叶小姐！水银老师！天，天上！」

只见以往被阴霾笼罩的天空，此刻居然灿烂无比，璀璨的银河一览无余，渺远的星空仿佛包容万物，激起关于一切美好的浮想联翩……这番景象可不是以往看到的【星空】能比的。

「好漂亮！上一次看见是什么时候了呐。」（水银）

「白亚认为……很美」（白亚）

「云层应该是被浓厚的灵子覆盖着而看不到星空的，看来是下沉区的灵力场吸收了天空中的灵子吗？很有意思的发现啊。」（红叶）

「我说，下一次我们再来看星星吧。」（泽妮丝）

「嗯，不过陪你胡闹的话，我还是敬谢不敏」（塔莉娅）

「你就是明明乐在其中吧……停，暴力禁止！」

其实塔莉娅的手刀一点也不疼——要是这么说，估计又要被埋怨了吧。

少女们下定决心，向难得一见星空许下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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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岚大人，一切安好』

收到阿尔蕾娜现场的联络，夜岚松了一口气。

自己是不是担心过头了，红叶不说，连阿尔蕾娜也派去了……不，这是必要的谨慎，十年前的悲伤不能在这一代再次重演。

『夜岚大人？』

「抱歉，想了些事情」

『是吗，这里也告一段落了，可惜夜岚大人不在，这里有难的一见的景象呢』

看着阿尔蕾娜不断传来的星空的照片（不过里面混杂了几张例如水银和白亚抱在一起，泽妮丝抱着克拉拉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夜岚笑了笑，嘱咐了几句后切断了通讯。

「我也看到了哦——美丽的东西，那群孩子可是不得了的【雏鸟】呐，每一个都拥有漂亮的【颜色】」

突然，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个银白的少女坐在窗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对着办公室里的夜岚轻轻微笑。

白金色的头发，稚嫩的脸庞，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的眼睛——极彩色之虹。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记忆中那名少女的样子吻合。夜岚的瞳孔因惊讶而颤抖着，面前的少女是阔别了六年的，自己那亦师亦友的存在。

「玖…音 老师？」

「嗯，是我哦，你们的月夜玖音。我知道你肯定会在这里的，所以第一个来见你了。没想到仅仅六年，那时的孩子现在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长高了呐。」

要问为何，那就是这栋大楼其实是特殊的半下沉区，性质是内部空间的扩张，是当初【柳叶刀】寻找据点时候，玖音找到的。

而玖音想要摸摸夜岚的头，却发现自己不踮起脚来根本够不到。于是夜岚笑了笑，刚准备弯下腰的时候……

「夜岚大人，我回来了，顺便来提交克拉拉的任务报告和技术部的仪器实验记录。」

抱着大袋文件的阿尔蕾娜突然推门而入……然后默默关上了门……

……

「等……！你听我解释！」

「作为女仆我是不会对夜岚大人的xp说三道四的。只是属下认为办公室玩这种play…」

「给我回来你这个黄色废料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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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岚解释清楚时，已经是接近后半夜的时候了。于是阿尔蕾娜泡好了茶，端来了点心，三人就这么坐在会客用沙发上休息。

「所以…这位大人，算是夜岚大人的老师？」

「嘛，这么理解也没错。」

毕竟月夜玖音可是神秘的代名词，要全部解释是很复杂的。

「即使玖音大人完全没有灵力？」

「因为常驻覆盖着一层【结界】哦，衣服沾到脏东西很难清理的说」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玖音品着红茶，吃着小点心，然后聊家常般说出了令人震惊的发言。

「真是令人吃惊。」

居然还有自己的【异能】都看不穿的东西。

「叫我玖音就好。话说，我不在的时候学院成立了对吧！还有那群【雏鸟】我也很感兴趣。我可以去玩吗？」

玖音像是像小孩子在讨要玩具一样眼睛闪闪发光，向二人徽求意见。

「说起学院，水银她去那里当教师了。您要不要试着作为特聘讲师去给学生们上俩节课呢，毕竟您的理论当初启发了我们很多。」

「上课吗？听起来也不错欸，也得和水银打个招呼，而且，或许可以看到稀有的【颜色】……我要去。」

「等等，夜岚大人，此事要和理事长联系后……」

「没事的阿尔蕾娜，玖音的请求她是不会拒绝的，而且就在今天，那家伙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夜岚好似恶作剧成功的小孩那样坏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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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到了约莫一点半的时候，阿尔蕾娜添上了最后一杯红茶，然后向二人告辞，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或许是想让我们叙叙旧吧，可我感觉被狠狠捉弄了一番……」

「这就是她的体贴吧。夜岚，你找到了不错的朋友呢。」

玖音说着，拍拍自己沙发边上的位置，示意夜岚坐过来。

看到有些害羞地挪了位置的夜岚，玖音坏笑了一下，环抱夜岚的脖子让其躺下，就是所谓的枕在大腿上。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无视脸红到脖子的夜岚，玖音自顾自说到

「在我眼中都一样。你从前开始就是爱逞强的孩子。有责任感，却因此自责，是不是我的原因让你喘不过气来呢？」

「不是的！您毫无疑问拯救了我们，没有一个人会有所怨言，只是，那是另一件事……」

「是吗，那我也不在多问了。只是，事物往往都不能尽善尽美，我们不能为选择本身赋予过于完美的期待。」

银白发丝落在脸颊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有点痒痒的。

「您也是吗？」

「我？或许也做不到，只是当结果出现后，应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接受罢了。」

玖音的表情不知为何闪过一瞬深沉的悲伤。

夜岚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自己的眼皮还不争气地愈发沉重。

待到夜岚意识断线的前一秒，玖音那美丽的脸庞早已经换上了柔和无比的微笑。

「晚安，别太勉强自己了。」

「看来，毫无成长的只有我啊。」

这声呢喃消失在了无人倾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