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覺得我是能夠指引勇者的嚮導。
或是他的啟蒙導師。
甚至是他的夥伴。
如今。
我迷惘了。
我無法劈開岩石或是大地。
我無法詠唱毀滅的魔法。
即使使我拚上性命的覺悟,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火花。
灰燼者大人。
我開始感到懦弱了。
對於您而言,我是甚麼樣的腳色呢?
當您到達我窮盡一生也無法企及的高度後。
您,還願意稱呼我為夥伴嗎?
景色依舊荒涼。
皮爾斯緩緩的走在最前面。
穿戴的裝備規律地晃動著,像是一匹馱馬配戴著馬鎧。
本就話少的皮爾斯如今變得更沉默了。
西爾維則是對我有關的一切充滿好奇。
忽前忽後的繞著。
或是撥弄著髮梢,或是盯著身上的裝備,最後百無聊賴的將不知道哪裡來的白花插在我頭上,滿意地看著。
儘管安柏很不屑的一直扔掉。
兩人的攻防戰從頭頂,延伸到我衣服上的口袋,衣領。
背上癢癢的,恐怕也裝飾了許多。
唯一能夠排解鄉愁的蜂蜜酒,卻被安柏賭氣似的喝掉了。
真是奢侈。
瑪麗娜,不知道你還好嗎?
我以為我會馬上去追尋你的。
但是卻有不斷的意外阻攔我前去見你。
真是命運捉弄啊。
我很想寫信給妳。
可是我找不到神父,或是書記官代我寫信。
而且,就算寫了,我又該如何傳遞給妳呢?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妳去了南方。
若皮爾斯說的沒錯,那裡是安全的。
至少我就不需要操心妳的安危了。
「怎麼了嗎?皮爾斯。突然停了下來。」
「灰燼者大人,由於我們是輕裝旅行,飲水和食物都不太充足。」
「可是,就我目前的觀察,沿路上所有莊稼,牲畜都死了,水井還被投了屍體。」
「不僅如此,農舍裡的存糧也都發霉敗壞,酒和水缸的水都變得酸臭。」
「如果我們不再找一些補給,很難繼續前進下去。」
「況且,這一切都太不尋常了。」
「只知道殺戮的魔王使徒,為什麼會做出跟軍隊作戰差不多的事情?」
「我…我開始擔憂我們是不是準備得太匆促了。」
「……」
「非常抱歉。」
「我竟然講出這種洩氣的話。」
「請忘記我所講的吧。」
「皮爾斯。」
「……是?」
「我相信你的直覺。」
「我不是只會橫衝直撞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