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情與淚

離開了河岸。

沒有人,沒有動物,連雲也沒有。

枯黃的草木,死寂的荒野,踩碎枯枝的聲音變得如此刺耳。

正午的太陽曬得汗流浹背,卻又不能脫下鍊甲。

唯一有的,是蒼蠅。

不明的水灘,異色的土,腐爛的莊稼。

他們群聚著,吸吮著,臃腫到連飛都飛不動了。

「灰燼者大人,能造成如此破壞肯定是混沌使徒做的,請隨時準備燃起火焰。」

「皮爾斯,他們這樣做的理由是甚麼?對人類的憎惡嗎?」

「沒有人曉得,只知道他們致力於蒐集恐懼,卻不知原因為何。」

「恐懼嗎…」

只見一顆綠意盎然的樹突兀地矗立在荒野中。

突出樹幹的帽沿,露出的裙角,忘記藏起的墨綠色髮尾。

「又見面了,西爾維。」

左手安撫即將拔劍的皮爾斯,但他隨即用拇指按住卷軸的扣環,蓄勢待發。

反倒是安柏意外的平靜,嗎?

「好高興…你終於願意叫我名字了。」祖母綠的眼睛從樹幹後露了出來。

「又多了一個人呢。」

祖母綠,琥珀,眼罩,我的臉。

「我在你走之後一直在找你…」她緩緩的從樹後面走出。

「…感覺如何?」手指撥弄著髮尾。

「…很適合你。」撇除過多的修飾,這是我認為最好的答案。

「…是嗎。」她靦腆的笑著,臉紅通通的。

白花開滿了枝頭。

「一起走吧。」她默默的舉起手。

「……」

「………為什麼?」

「…我,做錯什麼了嗎?明明書上是這麼寫的。」

「你不喜歡牽手嗎?」手落寞地放下。

「不是的,只是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此時,安柏默默握住我的手。

「把手放開!」

「灰燼者大人!」

「喀啊!」

剛想動用卷軸的皮爾斯,瞬間被拍飛數公尺遠。

樹根瞬間刺出,卻在安柏躲到我身後時戛然而止。

吋止於胸前,冷汗直冒。

如果西爾維失控了,我們能制止她嗎?

「……對不起。明明是久違的重逢卻被我毀了。」

精緻的臉蛋皺縮成一團,止不住的淚水。


魔物哭了,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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