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蕩漾

這真是奇妙的感覺。

我變得經常四處張望,尋找安柏是不是躲在某個樹叢的陰影裡。

她變得更常笑了。

偷偷的,淺淺的。

在手心裡,在斗篷裡,在膝蓋上,在忽遠忽近的樹叢裡,在人群裡,在某個燈火闌珊的地方。

她自以為藏得很好,但是我看得出來。

我會把配給的黑麥麵包留一半給她,看著她沾著豆子湯吃,小口小口的。

然後她的耳梢會微微變紅,豎起她琥珀色的眼睛。

我開始想看她大笑的樣子。

試圖在枯燥的行軍裡,尋找逗笑她的方法。

可能是來自其他村民的笑話,一段糗事。

一隻很酷的蟲子,一朵還蠻好看的花,很大片的葉子。

然後在晚上說自己被士官訓斥的窘境,給他看看我跟鄰兵換來的小東西。

雖然她的反應並不激烈,反倒是我越講越多。

然後,她會默默將斗篷撐開,將我和他圍住。

她會將她的脖子靠在我的頭上,雖然此時我臉的位置會很尷尬,但是她抱的很緊,我也無法挪開。

只能試圖擠出一絲絲的空隙,這是騎士的堅持。

我並不會覺得不舒服,但是這會令我思念起母親。

讓我在清晨將她手輕輕的挪開,到河邊看著自己的倒影,看著手中的肖像畫。

我,母親,父親,瑪麗娜,史密斯,西爾維。

不久後,安柏的倒影會攪亂一切波紋。

她會披著斗篷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再將斗篷覆蓋住我。



愛登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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