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我的等下再看，如果沒出意外，應該是他在確認我是不是玩家。」泉凌說道，同時拿起桌下的數據版。「我看個新聞先。」

「你還沒去見他？」

「還沒，我在海底，要上去很麻煩，而且我不確定能不能見到他。畢竟身分上，我是『前』大元帥，沒有理由可以去面見皇帝。」泉凌的手指在數據版上滑動。

「也是，你現在只是個普通軍官而已。」莫里安抓住一個圓環，手指抓著底下的凹槽，像著右邊轉動。「跟我的身分有差別。」

圓環內部傳出一聲卡榫扣合的聲音，莫里安聽見後，將圓環放回桌面。過去幾秒，高亢的號角聲響從圓環外側發出，接著是一小段莊嚴的奏樂，由多種樂器和諧的搭配而成，伴隨著音樂，圓環的內圈射出淡藍色的光線，光線匯聚於一點形成一個淡藍色的圓錐，圓錐的上方投影出蛇與盾牌。皇家的紋章逐漸淡去，由樸素的方框取代，音樂也在此時到達尾聲。

「查茲里萬，第一軍團至高大元帥，亞力克西斯-達姆拉星系總督，第一艦隊榮譽總指揮，行星殺手之主，優塔利亞帝國的至高皇帝。」伴隨著沉穩的男低音，查茲里萬最具威名的頭銜被列出，方框中的文字緩緩下向滑動，其內容大約是：「在三天後，因被交付的任務，皇帝開恩，讓下臣可以經由皇宮中的生物技師和科技技師改造身軀，使其更加適應任務。」

乍看是恩賞，實際上根本沒有得選擇；若是不去，就是對皇帝不敬，去了，就必須接受身體改造，重點是還不清楚是要改造什麼，雖然相信好友不會對自己不利，但依然有些疑慮。

莫里安抬起眼看了下泉凌，他還在低頭認真閱讀數據版。希望他是真的在看新聞，而不是在看一些⋯⋯難以言喻的東西。

「唉，下一個。」

莫里安抓起另一個圓環轉動，聽見相同的號角與音樂，莫里安將身體交付給柔軟的內墊，等著男低音頌讀上頭的文字。

「查茲里萬，蒙智慧之恩寵，受仁慈之賜福⋯⋯」

這次的開頭跟前一個不同，更加的正式也更加冗長，莫里安聽後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我的僕臣，我的眼目，我的口舌。你的忠誠是如此充沛，有如你的鮮血般在你的體內源源不絕，你的名聲是如此的明亮，在我的帝國中找不著一絲陰暗。你並無過錯，而是時代趨勢不允。我的僕臣，我的眼目，我的口舌。外交總長莫里安．巴迪魯斯，我撤去你的頭銜、你的職位。留存你的性命、你的財富，為帝國繼續發揮你的價值」

莫里安聽完沉默不已，十指交錯，抵在嘴唇上。泉凌則繼續看著數據版，用帶有點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

「看來有人失去工作了喔。」

「也不算，」莫里安舒展手指，「只是失去了外交總長的職權，但我有額外獲得特使外交官的官位。」

雖然特使外交官在政治權力上不如外交總長，但比起外交總長會受到許多人的議論和針對，以及束手束腳的各式要求，特使外交官則因為皇帝的指派而更加自由，自主性也更高。

「那還不錯呢。」泉凌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可能好幾年吧？」

「這麼久？」泉凌有些驚訝，「通常不是去藩屬國裝個樣子就好了？」

莫里安撓了撓頭，對不清楚他對當今情報掌握多少有些苦惱。

「這情況有些特殊。你應該知道我們穿越了吧？」

「嗯哼，然後呢？」

「我們失去跟其他玩家國的聯繫了。」

「嗯？」泉凌頭歪向一邊，「奇怪了，怎麼會呢？」

「還記得每次跟玩家國邦交時我們是怎麼處理的嗎？」

「記得啊，」泉凌坐起身，放下數據版，隨意著揮舞著手臂，「首先滑開選項，然後點擊『交涉』，接著選擇『國與國』，最後⋯⋯最後⋯⋯」

莫里安翹起一邊眉毛，「嗯？說下去。」

「好啦！我懂了可以嗎？」

「這就是原因，跟我們最大的保護傘失去聯繫，可是會讓附近的鄰居起歹心的。」

「你要直奔星球聯盟？」

「我不知道。」莫里安搖了搖頭。「但至少應該會在周圍繞一下，確保藩屬忠誠什麼的，尤其隔壁體量跟我們差不多的騎士們總是想搶。」

「這樣啊⋯⋯」泉凌伸手拿了一個在桌上的棒狀零食塞進嘴中，咀嚼時發出喀滋喀滋的聲音，「在你不在這幾年，我會想你的。」

莫里安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抽了一根放進嘴中，結果發現咬不碎，只能拿在手上。

「為什麼要講得像我死了一樣，只要花上一點錢，總能叫星語庭連絡吧。」

「一次帶影像的星語通話多貴你又不是不曉得。」

「這不是我的問題，畢竟錢是你要支付；要真在太空是我聯繫的話，我頂多要付出飛船的能量而已。」

「你這樣講的我也有點想去外面了。」泉凌又拿了一根，繼續喀滋喀滋的啃著。

莫里安試著再咬了一口，牙齒感覺都快斷了，零食依然紋絲不動。

「莫里安大人，我替你備好了盤子，若骨頭無法食用可放在上頭。」諾利亞發出聲音，同時遞出花紋樸素的陶瓷盤。

莫里安臉上的表情像是演戲一樣的發生變化，從本來高興的笑容，轉變成一副：「我剛剛，吃的是什麼？」的表情。

泉凌繼續吃著零食，手上抓著連同盤子一起送來的普洱茶，同時不忘嘲笑莫里安。

「呵，人類🍵。」

莫里安嘖了一聲，抓起盤子上啃過的零食丟向泉凌。棒狀投擲物高速旋轉，剛好命中他的腦門。

「諾利亞，送客！」

泉凌被零食砸得頭昏眼花，但自己吃到一半的部分依然牢牢抓在手上，思緒還沒緩過來，就被扒下身上的呼吸服，連同零食一起扔出門外。

然後，就在隔天，作為鄰居的泉凌，又帶著自己新發現的新東西跑到莫里安家中串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