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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活過來了活過來了。」莫里安家中的浴室內，傳來一陣撩人心弦的叫聲。聲音在浴室中迴盪，有如傳說中女妖的歌唱，在他爽快的浪叫中，又給人一點色情的感覺。

「不要在我家淫叫，色情狂。」莫里安蹲在一旁，冷淡地看著浴缸中的生物，眼神中帶著一點鄙夷。

浴缸中的生物單看上半身，除去皮膚較白與人幾乎並無二致，甚至能稱得上是美麗，但下半身本該是雙足的部分被魚尾代替，細看可以在兩邊側胸看見三道裂痕規律的一張一閉，以及指頭之間有著一層不太明顯的薄膜。

「嘿疑～也不想想是誰的錯才害我差點渴死。」浴缸中的生物轉動身體，尾巴啪搭啪撘的拍打著水面，紅色頭髮的末端攤在水面上，手指抓住浴缸邊緣，姿態頗像是小O人魚，只不過小美O魚嘴中應該不是滿口尖牙利齒。

「關於這點我道歉，在睡著前我應該提醒諾利亞不要把水放乾的。」

「你他媽還敢睡覺！」浴缸裡的生物張開嘴，咬向莫里安的手臂，但她咬的是右手；金屬與利齒相撞，痛楚從尖端一路向上傳遞到整個身體「啊啊啊，好痛！」

浴缸裡的生物吃痛，魚尾下意識的挺直，發著怪叫，身體脫離水面向後一倒，再次砸進水中，整個人沉入水底，像剛被打撈上岸的魚一樣掙扎。

雖然聽不太清楚，但罵的應該很髒。

「觀察到襲擊行為。需立即使目標無力化。」諾利亞發出警告，從牆中伸出兩隻金屬觸手，發出滋滋聲響。

「等下。」莫里安出言阻止。「登記此人為貴客001號『泉淩』，除非見血，無須進行壓制行為。」

「指令收到。」諾利亞收回觸手，牆面恢復原狀。「已登記個體名『泉淩』為貴客001號。是否還有其他指令？」

「沒有了，感謝你的服務。」

諾利亞沒有回應，不過她依然在聽著，同時也依然觀察著，隨時準備應對流血衝突。

「呼，差點成烤魚。」泉淩手擦了擦頭上不知是水還是汗的液體。

「牙不痛了？」

「喏，」泉淩伸出手，張開拳頭，兩顆尖銳的牙齒躺在掌心「缺牙了啦！」

「我記得你是鯊魚吧，會長回來的不用擔心。」

「你知道一件事情嗎？」

「什麼？」

「我隨時可以伸手彈你老二。」

「那你知道嗎？」

「什麼？」

「這是我家。」莫里安一把抓住泉凌蠢蠢欲動的手。「而且我不信你會彈下去。」

泉淩和查茲里萬一樣，是莫里安認識的朋友，只不過泉凌不是線上認識，而是現實中碰過面、吃過飯的關係，並且在現實中，他是個男的，莫里安當面確認過了。關於為何選用女性角色的原因，他是這麼說的：「與其要我上線後每次照鏡子都要看到男人的臉，不如我選個美女，看鏡子當保養眼睛，看ＸＸ當今日配菜。」

他後半句有沒有做到不好說，畢竟「星海永恆 」的分級至少還是在13+，但很顯然他前半段說到做到，而且還選了個外星種族，不禁讓人好奇這是不是因為性癖。

泉凌將手收回，裝模作樣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輕拍雙頰展示自己彈潤的肌膚，擺動尾巴凸顯腰身和胸前的兩粒果實。

「看到我這美若天仙的模樣，沒有起一點性慾的你，還是男人嗎？」

「諾利亞。」莫里安站起身呼喚。

「靜候指令。」

「把浴缸的水放掉。」

泉凌躍出水面，伸手抓住莫里安的腳踝，飽滿的胸部壓在平滑的石面上，因自身體重而產生型變

「等一下！開個玩笑而已，別放我一個人在這。」

「可是我，不太想這麼做呢。有些時候，一個人做事才能比較方便，帶著你顯然是浪費時間跟體力。」

聽見莫里安的回覆，泉凌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莫里安該不會是想⋯⋯

「是開玩笑，對吧？你應該是在開玩笑吧？」

「不好說，但當前要自己一個人是認真的，你很礙手礙腳。所以麻煩，放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莫里安彎下腰掰開死死捉住腳踝的指頭，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人臉上的慘白程度，因絕望而比以往更甚。由於是水生種族，再加上是女性軀體，泉凌的力氣完全不及莫里安，即使已經死命抓住他的腳踝，但手指仍舊一根根被扳開。

「我等下就會回來，乖乖在這不要動。」莫里安擺脫控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泉凌轉過頭，看見浴缸裡頭本來滿滿的水已經被排光，雖然「牙蛟」這個物種具有肺部的構造，但發育不全，沒辦法長久使用，多半是靠側胸的鰓過濾水中的氧氣行呼吸。

現在每吸一口氣，泉凌都感覺自己的肺部又乾一分，原本賴以為生的乾燥空氣此時彷彿毒藥一般，不停的腐蝕著器官。

「諾利亞，我是貴客吧，」泉凌試著跟諾利亞搭話，雖然不清楚能不能成功，但總要一試，「能不能給我一點水，我快渴死了。」

「根據掃描儀判斷，」諾利亞的聲音冷淡，不具任何一點情感，「你的軀體脫離水還可存活半個標準時，尚無需要提供水體保持器官濕潤。」

「不是吧⋯⋯」

諾利亞的話語直接擊碎了泉凌的想法；原本想說莫里安沒有向諾利亞提出不准幫助客人的命令，如果他試圖利用這種方式殺掉她，或許可以藉由系統漏洞來延緩死亡，但現在看來是沒有可能了。

諾利亞撐起身體，翻過浴缸的邊緣，他抓著每塊石面的接縫，拖著身體向門口爬去，在地上留下一條托拽的水痕。

好不容易抵達門口時，一雙腳出現在他面前，向上望去，是莫里安，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泉凌，他手上拿著一球外表透明內部有諸多管線的不明物體，蛋型懸浮座椅在一旁待命，柔軟的內襯和扶手搭配可以牢牢包裹住身體，不管是頭還是腰都可以享受內襯的柔軟與舒適。

也是啦，坐著比站著舒服不少，要站著看我死對他也太折磨。

「那個⋯⋯我可以解釋。」泉凌在思考，會不會下一秒莫里安就會幹掉他。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莫里安嘆了口氣，把手上的東西交給諾利亞，邁步跨過泉凌的身體，雙手繞過腋下，抓著他的手臂，把她抓起，安放在椅子上。

泉凌在椅子上擺動尾巴，調整姿勢，嘗試在莫里安沒發現的狀況下碰到地面。莫里安正在擺弄那顆球，沒有意識到椅子正在越漂越遠。

莫里安終於搞定了手上的球，解除了他的收納狀態，他向外膨脹，逐漸恢復原本該有的模樣，抓在手上，看起來是一件設計特殊的衣服。

莫里安轉頭，看見椅子已經飄到客廳的中央，確認過不是椅子本身的程序設定後，他命令諾利亞讓椅子在房間中朝著浴室慢慢靠近。

泉凌發現椅子似乎在慢慢後退，雖然擺動身體前進有時會導致椅子偏離預定地軌跡，或是向後倒退或在原地打轉，但慢歸慢，總歸是能往目的地前進。

泉凌轉過頭，終於發覺自己正朝著浴室靠近，莫里安恰好此時走出浴室大門，手上還拿著奇怪的東西向自己走來，泉凌頓時頭皮發麻，嚇得一瞬間忘記自己現在只有尾巴，身體往前傾倒，想伸出腳穩定身姿，卻直直地摔在地板上。

「好痛⋯⋯」泉凌伸手扶地，卻又感覺到莫里安的手掌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被略為粗暴地拉起，然後放在地面上。

莫里安拉著泉凌的手臂，將手上的東西穿到泉凌身上，左邊右邊各重複一次。

穿戴完畢後，泉凌身上的東西發出某種如齒輪摩擦的聲響，同時也傳出像時鐘倒數計時的滴答聲，他縮成一團，準備迎接可能到來的疼痛，或是死亡，但，他想像的事情沒有發生，在聲音停止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腮可以正常使用，呼吸也不會傳來痛，除了無法游泳外感覺就跟在海中一模一樣。

泉凌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東西。

外觀鼓鼓的，背上裝有管線連通至衣服各處，有點像是羽絨服的模樣。這是給牙蛟這個物種用的呼吸服，好讓他們能夠在岸上與人交談或工作、旅遊等。

泉凌的腦子終於將線索連起來，放掉浴缸水是因為想先空出個地方穿衣服，「一個人做事比較方便」是因為要去其他地方拿呼吸服，而「帶著自己會礙手礙腳」只是陳述事實。

最重要的是，莫里安每句話都沒有提到想殺掉自己，如果他有想法，那大可可以讓自己渴死在外面，不用特地帶進家中留下證據。

所以其實一切焦慮、不安的來源，就是泉凌自己本人的胡思亂想，因為這個原因，可能增加了莫里安的工作量。想到這裡，他尷尬的不敢直視莫里安的眼睛，過了很久才擠出一句：「謝謝。」

「嗯？喔，不客氣，本來你進門我就該給你的，只是當時情況緊急，沒想那麼多，就把你扔進浴缸裡了。」莫里安和諾利亞正搬著因為穿上內涵大量液態水的呼吸服而體重大增的泉凌，更準確地說，諾利亞負責將泉凌吊起，而莫里安則指揮著他放下的位置。

坐定位子後，諾利亞幫泉凌吹乾以及保養頭髮，莫里安同時推著椅子走向客廳，莫里安將泉凌推到桌子旁，之後走過桌子，在他的對面坐下。

桌子是木製的，有著相當奇妙的顏色與光澤，像是氧化鋁的色澤，但更亮、更光滑些，桌面上擺著三個圓環，圓環是紅黑配色，其中一面金色的新月佔據了半圓，新月的最中心是一條蛇和盾牌的皇室標誌。這是皇家直接送來的通知，而且是以命令的形式出現。

「我剛剛要幫你拿呼吸服時剛好送來，」莫里安把其中一個推到泉凌面前，「這個是你的。我們來看看皇帝對我們會有何種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