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那年,珍珠正好五歲。已經年逾古稀的維多利亞在某次意外從樓梯滾落受傷後變得深居簡出,不顛尼亞家的事業也大多交由其長子愛德華·不顛尼亞七世代為處理。話雖如此,不顛尼亞家的一切事務的最終決定權仍然在維多利亞手上,而維多利亞也絲毫不改她的強硬作風,經常把意圖與其他家族合作的愛德華七世提出的合作方案否決掉。受制於母親的阻撓,愛德華七世也暫時不再尋求與其他家族的合作,只把精力專注在如何讓不顛尼亞家的事業不會惹來旁人的敵意,造成不必要的衝突。


  可是,事實上,這或許已經太晚了。面對日益強大且不願合作的不顛尼亞家,與之作鄰的法蘭克領和最近慢慢崛起的黛切蘭家也不甘示弱地展開與不顛尼亞家的競爭。


  法蘭克領首席執政官路易·波拿巴和黛徹蘭家家主威廉·黛徹蘭二世眼見不顛尼亞家在華家的土地上賺得盤滿砵滿,於是也派人向華家施壓,要求華家給予他們兩家與不顛尼亞家相同的待遇。法蘭克領的使者——路易·敏提尼前來談判的那天,剛好也是玉蘭的休假日。玉蘭在華府門口遇到路易後,便熱情地把他邀請進華府。




  玉蘭帶路易來到堂屋後,便到旁邊的書房找家主華清。此時,華清正在書房內一邊皺着眉頭,一邊看着屬下帶來關於賓特的不顛尼亞商會的報告。玉蘭輕敲書房的門,並開口道:「爹,女兒回來了。」


  華清聽到玉蘭的聲音,便抬起頭對門外喊道:「是蘭兒嗎?進來吧!」


  於是,玉蘭便把門推開,走了進去。玉蘭站在門口,向父親福了一福後,華清便細聲自語感嘆道:「原來又一個月了嗎……」,接着又問玉蘭道:「蘭兒今天怎麼回來了的啊?平常你的休假日不是留在賓特嗎?」


  「蘭兒甚是想念爹爹,所以才特意在休假日回來見您的。這樣不行嗎?」玉蘭向華清獻媚道。


  「這小嘴就只知道哄人!下次要回來便早點跟爹說,好讓爹命人去接你。」華清笑道。然後,華清又把臉繃緊,冷漠地對眼前的女兒說:「好了,別說門面話騙我了。你這終日不回家一趟的丫頭,沒事又怎會突然回來呢!說吧,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甚麼?」


  玉蘭嬌滴滴地說:「爹真了解女兒。蘭兒這次回來,是聽聞了法蘭克領和黛切蘭家打算與不顛尼亞家作對的傳聞,所以回來與爹商量的。」


  「嗯……爹也在想這個事情。」華清一邊微微頷首,一邊點頭說道。


  忽然,玉蘭大喊了一聲,接着戰戰兢兢地說:「爹……女兒此刻才想起……法蘭克領的使者敏提尼先生來了,現在還在堂屋等着您……」


  「甚麼!?你這臭妮子!怎麼不早點一開始便跟老子說這事情!?我待會才收拾你這小賤人!」華清大發雷霆地喝斥道。話音剛落,他便把淚眼汪汪的玉蘭留在原地,匆匆忙忙地從書房趕到堂屋接見路易·敏提尼。




  當華清氣喘如牛般來到堂屋時,坐在八仙桌旁的路易·敏提尼正氣定神聞地喝着華家傭人泡的上等龍井。路易·敏提尼用眼角瞥了一眼來者,發現正是華清。於是,打算向其示威的他故意呷了一口杯中的茶後,才語帶譏諷地開口道:「您終於來了嗎,家主大人?非常感謝讓我見識了華家如此獨特的『待客之道』。」


  聽出弦外之音的華清心裏早已被路易·敏提尼的態度氣得快要動手,但奈何華家經過半年前與的法蘭克領的衝突後,沒這能耐再與路易背後的法蘭克領正面硬碰,再加上又是自家招待不周有錯在先,所以也不好真的發作。


  於是,華清按捺着心中的怒火,擺出一副滿臉尷尬的笑容的樣子說道:「非常抱歉,敏提尼閣下。剛才我與犬女久別重逢。然後犬女太過高興,只顧與我聊天而不小心把閣下到訪一事忘了。這才誤了與閣下會面的時間。我一收到閣下到訪的消息後,便已經馬上趕來。對於法蘭克領的使者如此失禮的招待,還請見諒啊。」


  路易雖然心裏看不起外強中乾的華家,但畢竟華清名義上仍是一領之主,也是自己的主人希望與之交涉的對象,能得到這種程度的謝罪已經是極限了。心滿意足的路易搖搖頭,裝作不介意的模樣說道:「不要緊的,華大人。我這次前來,是受波拿巴大人的指示,與華大人商討合作對付不顛尼亞,不知華大人有何想法呢?」


  華清摸着下巴的鬍鬚,目光深邃地說道:「不顛尼亞人素來在鄙領橫行霸道,已經是我們數年來的心腹大患。若是法蘭克領願意與華領合作,我們自是求之不得,只是……」


  「只是甚麼了,華大人?」路易殷切地詢問道。


  華清以銳利的眼神盯着路易把話說下去:「只是不知法蘭克領打算向我們索取甚麼報酬呢?在我看來,法蘭克領這樣與不顛尼亞家對抗可是弊大於利,不從我們這邊撈點好處可是不合理吧?」


  不希望過早揭露己方意圖的路易本想裝下去,便不假思索地對華清說出:「沒有這回事!華大人您多慮了。」


  然而,華清也不是白當領主的人,又怎會看不出路易眼中一閃而過的動搖呢?眼見路易不願吐露法蘭克領的目的,華清馬上施壓道:「本來我們非常願意與法蘭克領就着此事有更深入的合作,但作為使者的敏提尼閣下卻不願向我們釋出誠意,告知我們法蘭克領的想法。我認為這樣的法蘭克領不值得信賴,所以這次的合作會談就當沒有發生過吧!」話畢,華清便站起來,作勢要離開。


  路易驚怕談判破裂,馬上喊出:「我們希望華領能『租借』賓特的一部分給法蘭克領管理!作為交換,我們會幫助華家對付不顛尼亞。」


  華清聞言輕聲呢喃道:「我知道了……你們想『租借』賓特嗎……」然後,他又對路易說明道:「犬女比我更了解賓特現況,容我讓犬女也過來一同商議吧。」


  還不等路易作出反應,華清便徑自離開堂屋,回到書房把玉蘭帶過來。華清花了不少力氣,才把玉蘭哄好,令她願意前來一同商討對付賓特的不顛尼亞商會的方法。


  在玉蘭加入這次會談後,三人很快便就着賓特的不顛尼亞商會的情況擬定了方案。成功取得合作的路易也沒有久留,馬上便離開了。望着路易漸漸遠去的背影,對於之後計劃實行感到興奮的華清露出陰險的笑容,並滿意地說道:「這樣就能讓不顛尼亞人滾蛋了。」


  玉蘭也露出同款的笑容附和道:「對啊,還可以給沉香那小賤人一點教訓呢。」


  華清微微頷首認同道:「是啊,可以給那個背祖忘宗的孽障教訓,甚至把她搞死,真令人期待。」  


  就這樣,三人也滿懷期待地等着計劃實行那天的到來。




  半個月後,賓特的不顛尼亞商會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爆發了怪病。起初,患病的人並不多,浮現出來的病徵也只是感到倦怠、寒顫、發燒這些與感冒徵狀類似的病徵。然而,不到一個星期,患病的人不但指數式上升,還出現了肺炎、皮膚出現血斑、臉部腫脹等病徵。由於這怪病來得突然,不顛尼亞商會大多數的職員也感染了,導致一時之間不顛尼亞商會陷入了癱瘓狀態。想當然,一直沒有間斷地在賓特的不顛尼亞商會工作的珍珠也因此患上了這種不但傳染性高,引發的病徵更是非一般傷風感冒可比的怪病。雖說珍珠已經比以前要健康上不少,但她仍然是個只有五歲的孩童,根本不可能有足夠的抵抗力去對抗病魔。故此,珍珠沒多久便病情危殆,與死亡只有一線之差。


  收到賓特的不顛尼亞商會的眾人染疫的消息後,愛德華七世馬上指示眾人隔離在家休養,不要逞強拖着病軀上班。後來,珍珠病危的消息也傳入維多利亞的耳中。心急如焚的維多利亞因此派了不顛尼亞家御用的家庭醫生威廉 ·羅便臣前往賓特醫治珍珠。


   經過威廉的診斷,眾人才知道包括珍珠在內的賓特不顛尼亞商會的眾人患上的怪病,乃是最近在華領西南部地區大規模爆發的鼠疫。由於威廉並非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意識到事情刻不容緩的他立即向這方面的專家請求協助。


   幸好,在其中一位前來協助的專家——阿歷山大·葉赫森的幫助下,賓特不顛尼亞商會的眾人很快便得到確切的治療,也漸漸開始康復了。慢慢康復的珍珠雖然脫離了危險期,但身體依舊虛弱無比。因此,在威廉的建議和維多利亞的批准後,珍珠被轉移到幾年前華家作為賠禮而「讓出」給不顛尼亞家的土地——康光休養。




  在休養的過程中,鼠疫帶來的後遺症不時纏擾着珍珠,令珍珠的情況時好時壞。話雖如此,珍珠在休養的過程中不時抽空到處遊覽康光各處。這讓她見識了不少新事物,甚至讓她發現了一款與未來的她關係非淺的花。這樣的生活也令她的心情沒有因為病情反覆而變得太差。




  就這樣過了半年,正當珍珠的病情開始穩定下來時,不顛尼亞家卻傳來惡耗——維多利亞病重在床,已經時日無多了。




作者:大家好,這裏是作者瘋帽兔!兔子這次為大家帶來了本作的第二話,也帶來了臨時的封面(雖然是用AI繪圖的作品)。封面的女孩,便是我們的主角長大後的模樣。至於她為甚麼是這樣的造型,就還請讓兔子賣個關子,留待後面的話數解說了。某些讀者可能會從內容看出甚麼東西,但不論如何,希望大家會喜歡這話的內容吧!有甚麼感想,歡迎留言跟我說喔!嘛……廢話說太多會令人煩厭呢,所以兔子也不說太多了,就此退場讓各位細味本話的內容。 


那麼,我們下一話再見吧!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