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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异样感，我睁开眼睛——视界中并不是自己卧室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已经些微破损掉皮的天花板，而是静谧到有些渗人的平原。

　　

　　「神之间……」

　　

　　又被拉进来了，但我应该没经历死亡。

　　

　　目光转向不远处像鸟笼似的白色凉亭——淡紫色长发的机械少女依旧像以往那般坐在那个位置，脑袋轻抬，不知看向何处。

　　

　　凉亭中央的圆桌上摆了两杯咖啡，我走过去，在畸对面坐下。

　　

　　「你来……人…人类。」

　　

　　「畸。」

　　

　　畸将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转而对我打招呼，只不过原本好听的音色现在已经变成充斥着机械感的不协调杂音。

　　

　　阿佛洛狄忒对她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是你把我拉进神之间的吗？」

　　

　　畸微微点头。

　　

　　原来还可以用这种方法进入神之间，类似梦境的效果……

　　

　　畸空洞的双眼在我和桌上的咖啡之间来回移动，显然是希望我品尝手边这杯咖啡。

　　

　　「……我知道了。」

　　

　　将杯壁靠近嘴唇，并没有传来很烫的感觉，轻轻酌了一口……非常温和的气息，属于糖分较多的类型，但仔细回味在内还有顺滑的苦涩感，并没有丢失咖啡本身的精髓。

　　

　　「很好喝，畸泡的吗？」

　　

　　依旧是点头示意。

　　

　　她对自己发出的声音原来这么在意吗？

　　

　　「没关系，无论畸的声音变成什么样子，都改变不了你真实的感情，所以……算是我的请求，畸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和我聊天呢？」

　　

　　「啊…啊……」

　　

　　呃——好像忽略了她是个机器人，感情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她是否真正拥有。

　　

　　「我…我可以……理解，松……*&%&——」

　　

　　「名字的话，实在叫不出来就用人类来称呼也可以，反正此时神之间就我一个人类。」

　　

　　看她又因为规则的原因导致身体开始颤抖，我打断畸想要叫出名字的行动。

　　

　　还好，畸很听我的劝诫，改口叫了声「人类」，脸上有了些不满的神色。

　　

　　我刚才算是在顶撞神明大人了吧？真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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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佛洛狄忒也不知道在何处，这次利用畸作弊的行动她应该暂时没能察觉，否则早就会跑到我面前大呼小叫。

　　

　　「话说，阿佛洛狄忒去哪了？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主人…需要……长眠一…段……时间，这也是……叫你来的……原因……」

　　

　　尽力发出原本属于她自己的音色，但无论如何努力，总会伴着齿轮嵌合不良而产生的杂音。

　　

　　畸说了一半的话停住，偷偷抬头瞥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观察我对她嗓音的态度。

　　

　　动作实在过于明显，反倒让这个充满神性的机械少女散发出不同的气氛——很可爱。

　　

　　尽量回以能被称作温暖的微笑，我们都是很难表达自己感情的一类。

　　

　　「呵呵——」

　　

　　「……」

　　

　　看到我奇怪的笑容，畸别过脸去，肩膀微微发抖，最终忍耐不住，一丝悦耳的笑声从嘴里漏出。

　　

　　「啊，别笑啊，我也在很努力地笑了。」

　　

　　原本僵住的气氛变得缓和许多。

　　

　　现在的畸，因为一直重复观察我的生活的关系，比起刚开始见面时那个只会机械化执行命令的机器，更像个真正的人类了。

　　

　　畸重新振作，用略显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主人……沉眠，所以…暂时无法影响……到人类了，不过……」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犹豫着说出这件事是否会产生错误的结果，但既然把我叫过来，相信她早就做好觉悟。

　　

　　「食粮已经存储大半，人类…请……不要轻易……使用生命，灵魂……所剩不多。」

　　

　　「接下来…我……已经……无法再协助你，请……多加小心……」

　　

　　畸的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

　　

　　「不，畸已经帮了我许多，接下来，请你想办法修好自己吧。这个游戏，始终是要我自己来到达结局。」

　　

　　「人类……」

　　

　　并没有责怪和怜悯，只有对于这个为了帮助我而付出惨痛代价的神的感谢。

　　

　　畸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与我对视。

　　

　　这个表情……

　　

　　「畸 ，你……」

　　

　　还来不及继续询问，就感觉到重生时进入传送门的撕裂感，强烈的白光让我不得不用双臂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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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野的朦胧逐渐消去，我放开双臂，映入眼帘的又是熟悉的天花板。

　　

　　身旁柜子上的闹钟不断振动，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距设置好的节点已经过了五分钟。

　　

　　我被闹钟强行从神之间里扯回来了吗？

　　

　　畸——她的那副表情，是从优衣那里学到的……对某件事已经有了觉悟的假笑。

　　

　　希望不会做什么蠢事才好。

　　

　　阿佛洛狄忒处于休眠状态，那应该就无法影响到我周围的人了。

　　

　　「不过……灵魂所剩不多吗？」

　　

　　不止是重生需要灵魂，连维持日常生活也在不断地消耗，只不过是速度快慢的区别。

　　

　　但至少现在身体上还未感觉有不适的地方，神明所需要的食粮总有一日会储存完整，只要能活到那个时间的话……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啊。」

　　

　　起床吧，趁与优衣相处的时间还有剩余……

　　

　　1

　　

　　上学日的早晨一如既往。

　　

　　我起得最早，帮两个妹妹准备早餐的同时，也需要打开冰箱，查看布丁的数量是否不对。

　　

　　少了两个……

　　

　　大概率是光威逼利诱优衣一起偷吃，毕竟她知道我无法狠下心同时惩罚两人。

　　

　　好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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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要加油哦~尼桑。」

　　

　　「为什么能记这么清楚啊？明明我只是在上星期的晚餐时间随口一提。」

　　

　　「因为这是为数不多能看到你出糗的地方哦，高中生。」

　　

　　「啊啊，你最厉害了，天才萝莉。」

　　

　　「嗯？浴室……处理……」

　　

　　「唔——抱歉……小光大人。」

　　

　　临近出门，光在家门口一边对我们二人挥手告别，一边和我进行日常斗嘴。

　　

　　今日的交锋也是我的败北，光的语言攻势非常犀利，而且总是用那次时间线在浴室里发生的事作为盾牌……

　　

　　至今为止，已经是0胜50负。毕竟我没有赢的必要，再说……

　　

　　我看向身旁掩嘴偷笑的优衣，刚才的不甘都烟消云散。

　　

　　借此机会能让优衣开心，纵使一直输下去也没关系。

　　

　　「哥哥，虽然小光已经说过了，但……今天的考试要加油哦——」

　　

　　「嗯。」

　　

　　明明都是妹妹，同样的话带给我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

　　

　　不知不觉间，我们兄妹二人在上学路上保持的距离已经明显缩短了一些，这也代表我和优衣的关系已经逐渐变得亲近。

　　

　　在不带有情欲氛围的情况下逐渐靠近，变成真正的——普通的家人。

　　

　　这是我想要的吗？不，亦或者说……

　　

　　这是优衣想要的吗？

　　

　　侧前方的妹妹，目不斜视地看着道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优衣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又为什么愿意陪我继续演戏。

　　

　　松田家的三个人，大概只有我是很多事都被蒙在鼓里的吧。

　　

　　优衣和光打算要继续伪装多久呢？

　　

　　这个问题，我应该永远也说不出口。

　　

　　「对了，下次请咲姐姐到家里吃饭怎么样？」

　　

　　优衣突然回头对我开口。

　　

　　「呃……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那个笨蛋？」

　　

　　「哥哥真是的，咲姐姐不是和哥哥的关系很好吗？都已经传到一年级这边来了哦。」

　　

　　哈？

　　

　　没开玩笑吧，就咲那个糟糕的性格，为什么会闹到全校皆知……不，应该是我低估了女生群体的八卦能力，而且咲长得很好看，背景也很特殊。

　　

　　「为了避免误会，我还是先问一下，优衣认为我和咲是什么关系？」

　　

　　「欸？咲姐姐不是哥哥的女朋友吗？大家都这么说。」

　　

　　「不是，那个笨蛋……」

　　

　　花了一番功夫，总算在分别前跟优衣解释清楚咲那个笨蛋一样的性格。

　　

　　「原来如此，哥哥……是父亲吗？」

　　

　　分别前，优衣语出惊人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当然不是！」

　　

　　2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2班的班导山本岐从睡梦中醒来，擦了擦还在流着唾液的嘴角，招呼最后一排的同学把试卷收齐上交。

　　

　　「你看山本那个样子，昨晚肯定又通宵打游戏了。」

　　

　　「你猜他赢了几次？」

　　

　　「我赌他一次都没赢，要来赌吗？」

　　

　　「好，我跟了，话说为什么你这么确定山本输了一整晚？」

　　

　　「嘿嘿，因为昨晚他打了一晚上，对手一直都是我呢，好了我赢了，今天的午饭你请客哦。」

　　

　　「欸——你真卑鄙。」

　　

　　不远处，混混三人组之一的三浦和另一个同学窃窃私语，只不过最后因为太过兴奋反而把重要信息全透露过来了。

　　

　　怜悯地看了眼讲台上两眼顶着黑眼圈，正打着哈欠说要回去好好补觉的脱线班导。

　　

　　山本你现今在班内的优先级排名大概比角落放着的打扫工具还要低啊。

　　

　　「哟！阿一，考得怎么样？」

　　

　　真摆着平和的微笑从一旁靠过来打招呼，看起来考试很顺利。

　　

　　「还好，依旧是除了数学比较吃力以外，其他都没问题。」

　　

　　「阿一现在的成绩已经是全校前三……老师们可都把你当做传奇，短短几个月就从班级倒数攀登到学校的顶峰，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哦。」

　　

　　「呃……老实说我并没有太多实感，只要老师们不认为我用了作弊的方法就好。」

　　

　　记忆力过强，实际上我并未在除去数学外的其他学科努力太多，也就并没有什么成就感。

　　

　　而且每次拿着这样的成绩回家，依旧会被家里那个整天看《美少女战士》的萝莉哲学家嘲笑。

　　

　　『欸~这种成绩尼桑就沾沾自喜，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杂鱼高中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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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不要想光的事了，惹得满肚子火却无处发泄。

　　

　　「真呢？考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按照这样下去，考大学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肯定没法和阿一相提并论。」

　　

　　真衷心地夸赞让我脸面有些挂不住。

　　

　　灵魂越来越少了，迟早有一天会影响到身体，我真的还有未来吗？

　　

　　先不说这个，我看向身旁空着的椅子。

　　

　　那个笨蛋……一直没见到她。

　　

　　「话说回来，真知道咲去哪了吗？」

　　

　　「今早就一直没看见花间同学，应该是直接没来学校吧，试着打电话也一直提示忙音。」

　　

　　没来……吗？

　　

　　抬头看了眼纱夜的位置——也是空着的。

　　

　　纱夜昨晚给我传讯，所以我知道她缺勤的原因。

　　

　　佐和家不知出了什么状况，那帮老家伙处理不过来，索性就只能低着头把纱夜再请回去接任家主的位置。

　　

　　世家职位的更替可真是随便。

　　

　　寻常的四人组，现在只剩下我们二人。

　　

　　真在一旁宽慰地拍拍我的肩膀。

　　

　　「咲……」

　　

　　同桌的空座位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到底会去哪，那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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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也一直没看见咲，在她的书桌上，作业跟试卷已经堆积成山。

　　

　　山本这次没来请求我把咲带回来，应该是她已经提前和学校说过原因，即使强行逼问，山本也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今天的课程宣布结束。

　　

　　「还有工作要做。」

　　

　　收拾背包，往comme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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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工作虽与之前没多少区别，却从心底感到疲累，无论是甜品还是咖啡的制作都不像往常一样得心应手，但仔细看过去又跟之前没多大区别。

　　

　　「店长，松田弟弟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

　　

　　在松田择一看不到的地方，美惠子悄悄和店长交流着。

　　

　　「嘛，松田君也是人类，肯定会有类似失恋的事件发生，这种时候你可别去撞他的枪口哦。」

　　

　　「我知道的啦，应该是那种日子到了吧。」

　　

　　「今天的comme，充满了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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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日子……美惠子小姐，我是男生哦，可以请你不要随意进行失礼的臆想吗？

　　

　　不知道忙了多久，未来在黑心公司才会有的身体上的酸痛感重新袭来。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才16岁。

　　

　　「我到底怎么了？」

　　

　　其实自己大概也能猜出原因。

　　

　　身体被情绪影响，以至于原本可以承受的工作量也主观地变得繁重。

　　

　　真是个坏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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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太阳快要下山，店内的客人也随之变少，我得以稍微休息一会儿。

　　

　　停下手中的工作，我靠在后厨与前台连接处的夹角，在确保能听到店里声音的情况下掏出手机查看。

　　

　　————————

　　

　　『哥哥，店里的工作怎么样……今天可以早些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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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呢，果然是太忙了吧。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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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如果太累的话，今天就不用带我们的甜品了哦，我这边会和小光说明原因。』

　　

　　————————

　　

　　「……优衣。」

　　

　　三条短信的收信时间分别隔了半小时，最后一条消息于10分钟前接收。

　　

　　优衣应该是担心我因察觉到手机振动而影响工作，所以每一次的传讯都写得很小心……真是的，明明不用这样。

　　

　　『没关系，今天店里人比较多，所以没注意到传讯。布丁的话……冰箱里应该还有剩余才对，不要让小光吃太多哦。』

　　

　　思来想去，还是给优衣发去讯息。

　　

　　刚打算把手机放回口袋，机身就又开始振动，正方形的屏幕上清楚地显示是优衣发来的讯息。

　　

　　『好的，家这边哥哥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小光和自己的哦。』

　　

　　我的消息才发过去差不多30秒吧，难道她一直守着手机等我的消息吗……

　　

　　有一股轻微的负罪感在我的胸前徘徊。

　　

　　又等了一分钟，确认优衣不再发消息过来，我才将手机放回上衣口袋。

　　

　　为了避免进入两边互相都想着「啊，我要好好回复对方才行」的恶性循环，我没有再次传讯。

　　

　　「……」

　　

　　将家里的事暂时放到一边，脑海里那个金发笨蛋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

　　

　　咲……

　　

　　你现在在哪？做些什么？有没有吃好饭，我可是每天都给你的便当里放了很多肉的啊，结果到最后只能送给山本吃。

　　

　　昨天偷偷去了一次第一次相遇的那条街——汉堡店、游戏厅，都看不到咲的影子。

　　

　　跟咲一起玩过的那台机器也空荡荡的……

　　

　　问过老板，也是说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边，起初我还怀疑老板到底记不记得她。

　　

　　「那可是信义会的下一任老大哦，说什么都不可能记错吧，呀~那样的黑帮美少女来我店里打电动，可是拉了很大一票的收益，你看……自从花间小姐不来后，我的顾客都少了很多。」

　　

　　「不过，即使没有花间小姐，我的店人流也应该不会这么少，听说他们都去参加什么教会了，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善变啊。」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信义会——那就是咲所在的黑帮组织，没想到竟然会从这种渠道得知……不，学校里的大家应该或多或少都知道，只是咲一直以那副笨蛋的黏人样跟我相处，我也就放松警惕，没去理会她的真实背景。

　　

　　现在看来，这或许是比纱夜那边还要大的败笔。那个笨蛋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在我心里留有这么重的位置，以至于现在连comme的工作都因她的失踪而受到影响。

　　

　　快点给我回来啊，你个笨……

　　

　　「欸？」

　　

　　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身旁走过，那头显眼的金色短发……

　　

　　「咲！」

　　

　　手不自觉地伸过去握住对方的手腕。

　　

　　金发的少女步伐停滞，回头冷冷地看着我。

　　

　　「咲……」

　　

　　这……不是……咲。

　　

　　「是凉……吗？」

　　

　　两人是双胞胎，光凭背影，不看眼神的话，完全分辨不出。

　　

　　「怎么了，发现不是你要找的人，很失望吗？松田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呢。」

　　

　　将手松开，凉看了看发红的手腕，似乎是刚才我太激动的原因……但她微微甩了甩手，并不在意我这类似性骚扰的行为。

　　

　　「抱……抱歉，你知道咲去哪了吗？她已经很多天没来学校……」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啊——看到你的脸就恶心得不行，滚开。」

　　

　　跟第一次见面时那复杂、无法言明的眼神不同，这次……凉的瞳孔充斥了愤恨。

　　

　　「……」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离开comme，连原本想好的计划都没实施。

　　

　　身后的背包里还装有咲的便当盒……至少要还给她才行。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下班了。

　　

　　快速地脱下工作服，我背上背包往凉离开的方向狂奔。

　　

　　这不算是跟踪，只是想快点把让我心烦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即使意识到这种话只是在欺骗自己。

　　

　　3

　　

　　很幸运，朝这个方向跑了一小段路就远远看见凉的背影，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保持较远的距离跟踪。

　　

　　凉的步子迈得很慢，像是完全不急着回家，明明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

　　

　　而且还尽挑那些狭窄阴暗的巷子钻，不知道目的为何，用脚去想都知道这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怎么想都很危险啊——」

　　

　　还是跟紧一些好了，就算被发现，也可以说为了归还咲的物品，不过凉会不会相信这番说辞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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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跟丢了。

　　

　　高楼之间的小巷总是带有迷宫似的氛围，本来只是个普通的拐角而已，我跟着她左拐右拐就迷路了。

　　

　　怎么办，要回去吗？

　　

　　眼前是个类似十字路口的拐角，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只有左边是一条死胡同，堆满了恶臭的不知名垃圾。

　　

　　那这样只剩下正面和右面两条路线。

　　

　　稍微观察了一下，两条路线的地面上都没有脚印存在，很明显有人经常利用它们当做捷径进行快速穿行。

　　

　　保持安静——只要足够耐心，一定可以听到什么动静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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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

　　

　　「？」

　　

　　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响声，应该是老鼠被什么东西惊动后撞到易拉罐。

　　

　　我加速往右边的路口移动。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凉，但以目前能利用到的情报，只能选择几率较大的这边了。

　　

　　「希望我的运气足够好吧。」

　　

　　几分钟后，我看到了微微的亮光，不是拐角，而是一个相对较大，可以透光过来的空间。

　　

　　听到了有人交谈的声音，我放慢脚步，逐渐接近尽头，从阴暗的角落窥探着他们。

　　

　　「我说……这位小姐，今天我们心情好，所以不想惹事哦，出口就在那边，请自便。」

　　

　　「大哥，他看着有点眼熟哦。」

　　

　　「你怎么看到个女的就说眼熟，我们虽然是新人，但现在也算是教会的一员，不要丢我的脸啊。」

　　

　　「可是……真的很眼熟啊。」

　　

　　是两个看起来混混模样的男人，看起来才刚成年，看样子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味道已经飘散到这边来。

　　

　　凉就站在他们面前，冷眼扫视着这两个醉醺醺的混混。

　　

　　对方在醉酒的情况下还愿意放你走就赶快离开啊，还呆愣在那边做什么呢？

　　

　　我和凉之间也不是可以出来英雄救美的关系，搞不好会惹得那两个混混生气，最后打一架……不，最坏的情况应该是凉完全不领我的情，会大骂着变态跟踪狂揍我也说不定。

　　

　　暂时观察后续发展吧，希望她不会像自己的笨蛋姐姐一样做什么奇怪的事才好……

　　

　　啪——

　　

　　欸？

　　

　　「你们……太碍事了。」

　　

　　凉故意说着激怒对方的话，并且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在场的两个混混都呆愣了几秒，随后较高的那位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红发胀的脸颊。

　　

　　凉应该是用尽了全力，她刚使用过的那只手现在正被自己藏在身后，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察觉手掌在发颤。

　　

　　不对，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凉在害怕。

　　

　　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大哥，你没事吧？」

　　

　　「你这个婊子！」

　　

　　对方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吗，右手高抬，愤怒地向凉扇去，虽然她反应很快地抬手抵抗，但凉不像她的姐姐咲一样从小经受锻炼，被这种体格的人的全力一击下，直接被扇倒在地。

　　

　　被称作大哥的男人已经血气上涌，丝毫顾不了身旁小弟的劝阻，在凉倒地以后用力地朝她的脸踹去。

　　

　　「呜……嘁——」

　　

　　从我这个视角看去，凉尽量弓着身体，双手交叉防御着对方的踢击，微微的轻哼传进耳中。

　　

　　她在忍耐着不叫出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知这样持续多久，对方很明显已经累了，凉却依旧死死盯着男人。

　　

　　「大…大哥，我们走吧，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等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入教啊，怎么能被这种女人看扁……」

　　

　　男人从身后的垃圾堆里抽出一个已经破碎的酒瓶，就这样对着凉。

　　

　　喂喂，这已经过了吧，再继续做下去的话……可以看到凉原本还满不在乎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害怕的神色。

　　

　　没办法了。

　　

　　我勉强做出假笑从阴暗处走出。

　　

　　「哟，两位~」

　　

　　「松……」

　　

　　凉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这边，本打算叫出我的名字，到半途却停了下来。

　　

　　看样子还没有笨到咲那样，至少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认识。

　　

　　「啊，你又是谁啊？今天怎么一群小孩子往这里跑，别过来掺和，不然连你一起揍哦。」

　　

　　走出来后，从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的酒气更加强烈，拿着破碎的酒瓶对我挥舞。

　　

　　从我这边看去，对方完全就是离昏倒隔着一条线的程度。

　　

　　这种人的话……

　　

　　越是喝醉的人，就必须越要迎合他们的性格才行……没想到未来应酬时用到的经验会在这里用到。

　　

　　「嘛，我只是听到一点点动静就过来看看而已，话说回来，先生你是提到什么教会对吗？」

　　

　　尽力放低姿态，博取对方的信任。

　　

　　「哈——你也对爱神教感兴趣吗？不行的不行的，你这种还没成年的孩子，怎么可能进得去，就连我都是废了很大的功夫才通过考验的哦。」

　　

　　对方放下戒备，把酒瓶随手乱扔到一边，就开始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教义。

　　

　　一边摆着谄媚的笑容朝他接近，一边思考着男人嘴里说的东西。

　　

　　我今天恰好穿的是学校制服，所以即使体格看着比他还要高一些，也依旧被认出是个未成年的学生……以后还是不穿制服为好。

　　

　　不过，爱神教是什么？完全没听过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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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如果你诚心加入的话，我这边倒也不是不能帮你引荐呢，这位小哥。」

　　

　　说到最后，对方反而靠近我这边，勾着我的肩膀继续闲聊关于教会的事。

　　

　　「啊~听您这么一说，我对这个爱神教更感兴趣了，不过在这之前嘛——」

　　

　　微笑地看着他，我悄悄伸出左手变作手刀朝男人的后勃颈砍去。

　　

　　「嗯，你说什么……咔——」

　　

　　应声而止，接着，我拖着他的身体慢慢放在地上。

　　

　　毕竟是这边有错在先，我也不能为了报复而让他的脸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

　　

　　虽然我不知道该攻击什么部位才能致使他昏迷，不过在这种醉酒的情况下，即使只是个大致的方位，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呢。

　　

　　「大…大哥，你做了什么？」

　　

　　男人的小弟见他被我击倒在地，立刻从腰间掏出弹簧刀对准这边，一脸紧迫地看着我。

　　

　　他看起来仍是清醒的状态，得用其他的办法了。

　　

　　我指了指被我平稳放倒在地的他的大哥，继续摆着谄媚的笑。

　　

　　「安心，只是让你这位已经喝醉的大哥睡一觉而已，而且你看，我是轻轻把他放下去的吧，这能证明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吧？可以把刀收起来，然后接你的大哥走。」

　　

　　「你……让开。」

　　

　　「好好——」

　　

　　我转而走到凉的身边，继续和他对峙。

　　

　　对方很显然不信我的说辞，反而更加警惕地紧盯着我，慢慢朝昏倒的男人这边移动。

　　

　　最终，他成功挪到大哥的身边，试探地看了看对方，发现男人在打着呼噜后，算是松了口气。

　　

　　「我没有骗你吧，还有一件事——」

　　

　　「？」

　　

　　疑惑的表情显露在他脸上，紧接着，一声警笛从远处传来，渐渐往这边移动。

　　

　　「我之前就报警了哦，所以今天就当做一个误会怎么样，你看，你的老大不也狠狠地踹我的朋友踹爽了吗？」

　　

　　「你们果然认识！」

　　

　　「现在说这些来得及吗？不带着你老大走的话，等警察来了，这位小姐身上的脚印可就是证据。」

　　

　　「嘁——那这件事就这样，你之后不会为了报复而揭发我们吧？」

　　

　　「当然不会。」

　　

　　「……」

　　

　　带着半信半疑的眼神，最后剩下的混混也背着自己的老大向出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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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察到对方没有回来的意思，我才终于松了口气，蹲下来查看凉的身体状况。

　　

　　还好成功骗过去了，虽然是提前报警，但我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地方该怎么称呼，只好大致地说了个地名，希望之后不会被叫去警局里反省……

　　

　　「你…用不着你管……」

　　

　　见威胁已经离去，凉又开始用之前见面的那副臭脸对着我。

　　

　　「开什么玩笑，哪有人看到认识的人被揍不管的。」

　　

　　「那为什么要现在才出来，应该一直都有在跟踪我吧，你这个变态！」

　　

　　「……如果我一开始就出来救你，凉会好好地感谢我吗？」

　　

　　「……」

　　

　　看着沉默下去的凉，自觉我的猜想果然没错。

　　

　　现在的状况说不定是最好的结局。

　　

　　凉已经被踹到无法站立，我只好将我们两人的单肩包挂在脖颈，然后将她用公主抱的形式抱起。

　　

　　「放手！这种姿势……」

　　

　　「不想办法治疗的话，你的家人会伤心的哦。」

　　

　　「你……随便你了。」

　　

　　怀里的少女不再动作，我开始询问最近的医院在哪边。

　　

　　「不，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你想被截肢吗？」

　　

　　「不要……去医院，父亲会……」

　　

　　少女的话语中已经开始带有些许哭腔，她不想让父亲知道吗？

　　

　　只好选择最坏的Plan B了。

　　

　　「家在哪边？」

　　

　　得到了家的方位，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十字路口，从前方的路口走才能通往凉的家。

　　

　　所以凉真的是故意去找那两个人的麻烦，但现在也不好询问原因，等之后再说吧。

　　

　　尽管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我也能看出凉不像咲一样从小接受锻炼，那她此刻为什么又突然做出连咲都不会做的傻瓜行为。

　　

　　「……」

　　

　　4

　　

　　终于，到家了。

　　

　　凉的体重很轻，再加上我们都是穿行在小巷里，速度很快。一路走来没有被别人看到。

　　

　　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家具不是很多，都是些刚好能维持生活的基础设施，进门就可以看到桌子和一张大床。

　　

　　姐妹二人是一起生活的吗？连睡觉都在一起，那为什么凉对待咲的态度会这么差？

　　

　　顾不得身上的脏污，我把她放到床上，转身开始寻找医药箱。

　　

　　医药箱的位置很显眼，打开后里面基本都是处于使用过的状态的绷带与消毒水。也对，咲是众所周知的打架王，家里的药品肯定不会少。

　　

　　拿着必要的药品开始对凉进行治疗。

　　

　　「既然你不愿去医院，那就只能做一些基本的包扎，后遗症找上门来可别怪我。」

　　

　　「用不着你管……唔！」

　　

　　「乖乖躺好，把手伸过来，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那个笨蛋的妹妹的话。」

　　

　　「……」

　　

　　果然……把咲搬出来比我说什么漂亮话都更加有效，在看到这个房间后我就确信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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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

　　

　　「？」

　　

　　「松田你的脸……」

　　

　　治疗过程中，凉一直盯着我的脸，让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摸了摸左脸，微微的疼痛传来，些许血迹沾到手指上。

　　

　　「应该是刚才那家伙挥舞酒瓶的时候，碎片不小心飞过来划伤的吧，没关系，感受不到疼痛的话就不是多大的伤口。比起这个，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手臂有没有骨折。」

　　

　　「……」

　　

　　凉的脸上稍微显出愧疚的神色，不再说话，默默闭上眼睛任我接触身体。

　　

　　这样的话……

　　

　　轻叹口气，我试着按了按她沾满脚印的右手手臂，这只手承受了对方所有的踢击，上面的伤口仍在流血，不赶快做消毒处理的话，后果会更加严重。

　　

　　「嘶——啊。」

　　

　　「看样子只是皮外伤和碰撞伤而已，韧带和骨头都没大问题，真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构造，明明没经过锻炼……」

　　

　　先去打了盆热水，把凉手臂上的黑色脏污擦去后，大大小小的伤口显露出来。

　　

　　暂时找不到可以代替的物品，只好把我的衣服卷好递到凉的嘴边。

　　

　　「不想牙齿崩裂的话就咬住。」

　　

　　「……」

　　

　　凉沉默着，老实地咬住沾满了我的气味的衣服，希望等她恢复之后不会想起这件事，然后叫来几个黑帮里的人揍我……

　　

　　用棉签沾上些许酒精，轻柔地一边擦拭伤口，一边用镊子把嵌进伤口的碎屑夹出。

　　

　　「唔……唔！」

　　

　　过程中，凉绷紧了身体，大滴的汗珠从额头冒起。

　　

　　但该说不愧是咲的妹妹么……无论是之前被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流一滴泪，真是坚强啊。

　　

　　……

　　

　　终于，治疗完成，我开始对着镜子查看自己脸上的伤口——还好，伤口不算大，流血已经自动止住，最后用创口贴贴上就好了。

　　

　　把绷带和消毒水放回医药箱，我长舒一口气，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休息。

　　

　　「嗯？」

　　

　　眼前的桌面上，倒下的相框映入眼帘。我确信自己中途没碰到它，所以是在进入房间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回头看了看凉，刚才的那番折磨已经消耗了她的大量体力，现在已经闭着眼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就这样睡着了。

　　

　　那……稍微看一眼也没关系的吧。

　　

　　确认凉不会突然醒过来，我缓缓将倒下的相框拿起，透过外界最后的一丝光亮，照片的内容反射进眼中。

　　

　　——凉和咲的合照，这个制服……是小学的时候吗？

　　

　　照片上，两位金发的女孩子保持着文静的模样对着镜头微笑，根本无法分出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在她们的背后还站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对方不苟言笑，压迫感十足。

　　

　　是咲和凉的父亲，也就是信义会现今的首领。

　　

　　叹了口气，我把相框重新放下去，恢复原状。

　　

　　也难怪凉不愿看到这张相片。

　　

　　这是对现在这已经偏离正轨的现实，最好的讽刺。

　　

　　……

　　

　　「来，张嘴。」

　　

　　「……」

　　

　　「……」

　　

　　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凉终于忍耐不住羞愧，只能红着脸张嘴接住我喂过去的炒饭。

　　

　　「啊……好吃。」

　　

　　「对吧？你的姐姐每天都吵着要吃我做的菜，所以我觉得你大概也喜欢才对。」

　　

　　「唔……不要拿我跟姐姐做比较，总感觉会被看成笨蛋。」

　　

　　「干出这种事的凉，不就是个比咲还要无厘头的笨蛋吗？你们这对笨蛋姐妹。」

　　

　　「……」

　　

　　找不到反击我的话，凉只好乖乖地继续被我喂食。

　　

　　嘛——

　　

　　本来只打算休息一会儿就离开，但在出门前却突然听到某个女孩子的肚子传出叫声，人也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在我的视角，那个眼神就是可怜啦！

　　

　　没办法，只好利用冰箱里现有的剩余食材做了份玉米香肠蛋炒饭。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能吃，本来是一人一半的量，她却吃掉了三分之二。

　　

　　「不愧是咲的妹妹，连饭量也一模一样。」

　　

　　「不要再说了！」

　　

　　凉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红着脸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今晚也没能回去跟优衣她们一起吃饭，虽然已经跟她说明原因，优衣也回复「哥哥的朋友那边更重要哦，今天我跟小光会提前休息，所以不用担心」这样的话，但她肯定会躺在床上睡不着，直到听到我回家的动静才肯进入梦乡吧。

　　

　　我又让妹妹担心了啊。

　　

　　继续靠在床边坐着，我打算再休息会儿就走，咲的便当盒也已经跟凉说过，就放在相框旁边。

　　

　　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为什么救我？」

　　

　　「不是已经说过原因了吗？为了不被凉……」

　　

　　「虽然也有那方面的原因在，但主体不是这样的吧。」

　　

　　凉粗暴地打断了我的回话。

　　

　　「我想听松田自己的意思，不是那样用来应付、讨好他人的说辞。」

　　

　　「是吗……」

　　

　　空气再度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了想该如何对她解释。

　　

　　「我也有个妹妹，她是个把一切，包括自己的人生都倾注在我身上的——我最该呵护的妹妹。」

　　

　　「真像你会说出来的话呢，hentai妹控。」

　　

　　「咲连那种事都给你说了啊，随便了，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

　　

　　长时间跟光相处，我也对类似的称呼有了免疫力。

　　

　　「从前的我……啊对了，我没有16岁以前的记忆，这件事你可别给其他人说哦。」

　　

　　「为什么要随便让我许下这种沉重的承诺啊？！」

　　

　　「当然是因为我相信凉，不是因为你是咲的妹妹，单纯是相信凉而已。」

　　

　　「……嘁。」

　　

　　虽然这样吐槽着，凉应该也是答应了吧，她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我。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以现在的我也能猜到，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没有真正正确地看待优衣，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这种特殊的物品看待，而不是以一个人类。」

　　

　　「所以……」

　　

　　对话再度停滞，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是否符合凉心中对『真心话』的定义，但看到了她略有期待的眼神，还是说出来为好。

　　

　　「所以，在看到本该不是个笨蛋的凉却做出这种傻事时，我就在想，我真的要立刻去救你吗？」

　　

　　「如果我马上去救那个好不容易想鼓起勇气理解自己姐姐的凉，在这之前就让你回到安全环境的话，这是不是错误的呢？」

　　

　　「松田……」

　　

　　「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说漂亮话——提早救下凉的话，我肯定会为满足自己那虚荣自大，想要英雄救美的正义感而感到开心。但与之相对的，我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就是在践踏凉的尊严与对家人的关心呢？」

　　

　　「松田又知道什么……」

　　

　　算是对我的回答表示满意，凉无力地反驳我的话。

　　

　　气氛再度沉默。

　　

　　「呵…呵呵……」

　　

　　「嗯？」

　　

　　「哈哈——」

　　

　　本以为凉会哭出来，结果背后却传来笑声，我不由得转头看去。

　　

　　凉用还能用的左手手臂盖住自己的双眼，让我只能看到她露出灿烂笑容的嘴唇。

　　

　　「笑什么啊，不是你让我说的嘛！」

　　

　　「没…呵呵……没什么，突然想到松田君在救我的时候，笑得好难看。」

　　

　　「光是那样就已经用掉我的全力，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不，只是感觉松田君很适合当个好爸爸呢，毕竟是这么温柔的老好人，说起大道理虽然一套又一套地，感情表达却很笨拙，总感觉和你在一起不会无聊。」

　　

　　「哈？那是什么奇怪的评价。」

　　

　　对凉突如其来的评价感到意外，刚想反驳。凉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缓缓将遮住视野的左手拿开，就这样盯着我。

　　

　　刚才还灿烂的笑，此刻已经转变为强打精神的惨烈表情。

　　

　　「凉……」

　　

　　「只不过，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那样，松田君，你对姐姐来说……不，对我和姐姐来说——是甜美的毒药哦。所以，如果没有一定的觉悟，请你不要插足到花间家的生活中来。」

　　

　　「这是我的请求，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