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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回到过去，只不过这次是由自己的意志决定。

　　

　　闹钟的时间倒映于瞳孔。

　　

　　2007年4月9日……

　　

　　6点30分。

　　

　　距离上一次穿越时间开始往后拖动。难道说每一次重生，我都无法回到和上一次相同的时间点了吗？

　　

　　如果因为某些事件而一直死亡的话，迟早会到达极限……

　　

　　2008年1月10日，优衣死亡的那天，决不能超过那个时间点。

　　

　　神明竟然没有说明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情报，看样子交易的天平并不平衡。

　　

　　……

　　

　　将杂乱的房间整理好后，我直接离开卧室，下楼前往客厅。

　　

　　比上次离开卧室要早很多。

　　

　　母亲这个时候还没起床吗？再怎么说也该起来做早饭……

　　

　　「妈妈……醒了吗？」

　　

　　本想敲门查看是否有回应，但母亲的门却没能锁好，慢慢地被我敲开。

　　

　　没有，房间里看不到母亲的人影。

　　

　　也没有在浴室的隔间进行洗漱。

　　

　　「……」

　　

　　再度查看时间——6点50分，2007年4月9日。

　　

　　这的确是开学的日子，但是……为什么？

　　

　　「哥哥，妈妈的话……昨晚有给您留了一封信。」

　　

　　我正站在客厅思考，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去，和少女的猩红双瞳对视，从眼角还能看到明显的泪痕。

　　

　　是穿着睡衣的妹妹。

　　

　　「优…衣……」

　　

　　「怎么了哥哥，表情好奇怪。」

　　

　　「不，把妈妈留的信给我吧，优衣先去洗漱。」

　　

　　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起床了，有些惊讶。

　　

　　尽量模仿出以前松田择一会对她使用的语气说话，果然，优衣眼睛里刚升起的疑虑被打消，答应一声后开始洗漱。

　　

　　「……」

　　

　　从母亲那里得到关于过去松田择一的情报真是帮了大忙，即使只有这么一点，但也够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妹妹相处。

　　

　　但是…这就是阿佛洛狄忒所说的『变化』吗？

　　

　　明明是女儿重要的开学日，母亲却不在家。

　　

　　还有优衣那异常的作息，上一次重生，虽说对妹妹不甚了解，但至少我也知道她是个贪睡鬼，每天都需要人叫才能早起，这次却起得这么早……

　　

　　光是第二次重生，能被察觉到的明显变化就有这么多，那在暗处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被神之间改变过的。

　　

　　「……」

　　

　　现在想这些也没办法，还是先看看母亲留下了什么信息。

　　

　　打开优衣递给我的信封，很厚重的感觉。

　　

　　「这是……哈？」

　　

　　是一沓钱，数目差不多是这个时代足够一家人舒适地生活一个月的量。

　　

　　以及一张便签条……

　　

　　————————

　　

　　「择一，妈妈的组织这边突然有要紧的事不得不出国一趟，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照看优衣。」

　　

　　「那些钱是这个月的生活费，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汇款，不过……按照你的性格，应该是很讨厌把那些脏钱花在妹妹身上的吧。」

　　

　　「所以该如何使用它们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抱歉……」

　　

　　「好了，丧气好就说到这里，记得不要再对妹妹出手哦，谨遵自己的诺言。嘛，虽然我时常在想，让你俩回到那个时候会不会更幸福一些……」

　　

　　————————

　　

　　便签条背面还贴着一袋避孕套以及画了个滑稽的表情……

　　

　　「搞什么啊，那个笨蛋母亲……」

　　

　　谨慎地把套子扔到垃圾桶内盖住，我随手抽了一些钱放进口袋。

　　

　　脏钱吗？

　　

　　内心是怎么想的呢？没有那段记忆，对使用它们也就不会产生抗拒，但是优衣……

　　

　　还是早些找个地方打工好了。

　　

　　*

　　

　　母亲不在了，但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这一点不会有变，因此我们必须早些出门。

　　

　　优衣在上学的路途依旧保持着那副不亲近也不陌生的距离，这一点没有变化。

　　

　　到妹妹的班级门口，她回头看了我几秒钟，这次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看着她进入班级才前往自己的班级。

　　

　　……

　　

　　「哟，阿一，新学期好~座位已经帮你抢好了哦。」

　　

　　「这次也谢谢了，真。」

　　

　　「这次？」

　　

　　「嘛，当我是在开玩笑吧。」

　　

　　走进教室，真依旧帮我占座，其他学生谈话的内容也和第一次相差无几。

　　

　　这些地方都没有改变。

　　

　　在上了两天课后，我的同桌——那个笨蛋花间咲依旧没能来上课。

　　

　　依旧被混混三人组缠住，为了不招惹是非，只好陪他们无聊地玩了一会儿。

　　

　　这次稍微更加温柔地接近山田同学吧……本想这么做，但想到之前泉同学请求我不要接近她，也只好作罢。

　　

　　数学方面的进度彻底停滞，这样下去可没法通过小测。

　　

　　但我的处事方式算是有进步了……吗？

　　

　　松田择一在班级依旧饱受鄙视，不过在我这几天努力维持着良好学生求学的形象下稍有好转。

　　

　　至少大家不会在公共场合为难我。

　　

　　……

　　

　　「拜托了！松田君，如果你不去的话，这次的年度考核，老师我的奖金就会又被扣完的啦！」

　　

　　「你都说了「又」字，那就代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也扣完有什么不好。」

　　

　　班导山本倒是比上次提前了几天请求我去找自己的同桌，唯一的不同就是理由的变化。

　　

　　好想拒绝，不想再被咲那个笨蛋牵着鼻子走。

　　

　　但山本会给我的小测加20分……

　　

　　「山本你已经在不当人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吗！」

　　

　　「难道是还不够吗，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松田君。啊还有，在学校要叫老师。」

　　

　　「不，加分就免了，我会把咲带回来，只不过老师先给我一点好处费吧。」

　　

　　「嘁，到头来还真是黑心啊你。」

　　

　　骂骂咧咧地抽出几张大钞，不过就这点比起你每天和小学生打电动输的钱来说应该算是九牛一毛吧。

　　

　　「啊，谢谢，下次一定帮你赢过他们。」

　　

　　「哦！那我就期待好了。」

　　

　　好，这里拿到的一部分，再加上我家里存钱罐里的那部分应该够了。

　　

　　好处费……应该算是正当渠道吧，至少从山本那里我没感受到负罪感，甚至感觉他给得有些少。

　　

　　*

　　

　　很快就到了周五，因为母亲一直不在家的关系，我很担心优衣的安全。

　　

　　即使有功课不会也不好在校留太久，必须每天和优衣一起回家，事情的优先级要搞清楚。

　　

　　但今早上学的路上，优衣突然在前方背对着我小声说着。

　　

　　「哥哥在努力学习吧？」

　　

　　「是。」

　　

　　「那就不用每天都来接我回家哦，这样就可以在学校多学一会儿了吧？」

　　

　　「但是，优衣的安全……」

　　

　　「不用担心我哦，我会在太阳还没下山前，走有很多人经过的安全街道回去，所以…哥哥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是，谢谢。」

　　

　　……

　　

　　「呀，优衣真是温柔呢，为了哥哥……我好羡慕。」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真这么八卦……」

　　

　　「嘛，那是因为阿一之前除了妹妹以外就没有多余的社交了呢。」

　　

　　「之前……」

　　

　　依旧被真邀请到comme，鉴于上次被苦咖啡折磨的记忆无法消散，这次我点了和真一样的类型。

　　

　　「我这个也有些苦的哦，阿一可能喝不惯。」

　　

　　真直白地跳过对话，他大概知道我不擅长这方面的话题。

　　

　　「没关系，我最近开始喜欢喝苦的东西。」

　　

　　「是吗？总感觉阿一变了一些。」

　　

　　坐在对面的真微笑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变了……一些吗？

　　

　　真并没有继续往下说，是因为这次的我相比上次，没有故意装作开朗的样子吧。

　　

　　微小的变化人类总是能很好地适应，因为身为主体的那个人仍旧是他。

　　

　　即使失去了记忆，但经历的那些事依旧化作岁月的痕迹刻在了松田择一的身体上。

　　

　　我平常的处事方式就是松田择一还未失去记忆前的模式，只是我与他相比要天然很多，少了那份阴翳的感觉。

　　

　　再度想起上次和优衣相处的那副滑稽的样子，感到一阵汗颜。

　　

　　再怎么说差距也太大，不被看出来才怪，母亲大概一开始就发现不对劲，只是不想说罢了。

　　

　　……

　　

　　真依旧接到家里的电话，不得不提前离场，但这次我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就付过钱了，让他有些生气。

　　

　　正好也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将手里的咖啡喝完，直接搭乘前往横滨的电车，走到熟悉的位置等待着。

　　

　　还好，这次咲也出现在我背后，明明时刻都注意着自己周围，但就是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的。

　　

　　继续帮忙补作业……继续请客吃汉堡薯条……继续被她拉去当人肉坐垫打电动。

　　

　　「哟，大叔还挺上道的嘛，知道这样抱住腹部就不会往下滑吗，加油喔，看我一命通关！」

　　

　　「还不是为了让咲不要乱动……」

　　

　　手掌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到少女火热的体温，食指指腹还触碰到了肚脐，让我一时间不知该是否继续用力维持住这个姿势。

　　

　　肉棒又隔着内裤戳到小穴，就这样一直被刺激着，这个笨蛋真是一点都不了解男女之间的距离感……

　　

　　随后有个混混故意靠近这边想碰她，结果被一脚踹飞。

　　

　　「臭男人什么的想玩女人去隔壁红灯区啦！」

　　

　　这不是知道吗！！！

　　

　　果然，一被她缠上，我的思考也会变得迟钝。

　　

　　*

　　

　　因为这次没有花时间调整坐姿的关系，所以咲很快就通关，我们直接分道扬镳。

　　

　　买了些东西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好在到家门前天还没黑。

　　

　　「优衣…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少女坐在一开门就可以看到的位置，将头埋在手肘间，从头发的缝隙里可以看到血红色的双眸，好似红宝石一般。

　　

　　「你这样等了多久？」

　　

　　「不知道，写完作业后就一直坐着……哇，哥哥你买布丁了吗？！」

　　

　　「因为冰箱里已经吃完的关系。」

　　

　　妹妹一反常态开心地从我手里接过手提袋，打开袋子拿出布丁看着我……

　　

　　别故意地小心看向这边啊。

　　

　　「离吃饭还有一阵子，优衣只能吃一个，剩下的要放冰箱里。」

　　

　　「是~」

　　

　　随即少女开心地哼着我听不懂的歌，慢悠悠地吃起了布丁。

　　

　　只有这种时候才像个会撒娇的妹妹一样。

　　

　　「对了，优衣，这个给你。」

　　

　　把盒子递到妹妹眼前。

　　

　　「这是……手机？」

　　

　　「因为母亲不在家的关系，只有我有手机的话，很难联系到你吧，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给你买一个……」

　　

　　「啊……」

　　

　　妹妹从盒子里取出手机，呆呆地看着。

　　

　　「不想要也得带着，为了安全，以后每次到家打电话……不，至少发个信息让我知道。」

　　

　　松田择一会说这样的话吧……相比起妹妹的感受，更在乎她的安全。

　　

　　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会很讨厌这种婆婆妈妈的限制吧。

　　

　　「不……」

　　

　　少女红着脸摇摇头，满脸开心，眼角似乎有一滴泪划过。

　　

　　「我很喜欢，谢谢…哥哥……真的。」

　　

　　「……是么…那就收好吧，待会儿我会打个电话过去，记得存一下我的联系方式。」

　　

　　「嗯！」

　　

　　*

　　

　　躺在床上无法睡着，自从得知有机会拯救妹妹，一直有个问题在内心萦绕。

　　

　　是继续像松田择一一样，为了妹妹放弃前进，还是……遵循优衣的意志，假装成普通的兄妹，展开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是个抽象的问题，换个说法吧。

　　

　　「是要用最快的效率拯救优衣，不考虑她的想法，亦或是……成为新的松田择一，新的哥哥，在遵循优衣的本心同时将她拯救？」

　　

　　理性在大脑直指第一选择，但…心却依旧在徘徊。

　　

　　在害怕，如果选择后者，虽然可以拯救完全的妹妹，但是……我没有把握。

　　

　　前者……就算是只懂得依附我才能生存也好……这侮辱优衣灵魂的想法在脑内挥之不去。

　　

　　理所当然地被偷偷隔着门缝观察我的优衣察觉到异状。

　　

　　所以她才会穿着睡衣，这么晚敲响我的门。

　　

　　「哥哥…今天有些奇怪呢……所以有些担心……」

　　

　　「抱歉。」

　　

　　看到我的表情后反而露出安心的微笑。

　　

　　「嗯…果然，哥哥变了好多，不过哥哥就是哥哥，对吧？」

　　

　　「……」

　　

　　无法作答，内心与松田择一的割裂感还无法去除。

　　

　　「老是顶着这样阴沉的表情可不行，哥哥，抱——」

　　

　　银发的少女微笑着朝我张开双臂。

　　

　　「我们约定过不做超过的事情。」

　　

　　「这是正常兄妹的关系哦，你看——内衣有好好穿着，所以只是妹妹想和哥哥撒娇，来~抱抱~」

　　

　　不理会我的迟疑，少女强行将我抱进怀里。虽说我比她高一截，但此时坐在床上的话……

　　

　　刚好枕在妹妹的胸里，一股安心感满溢心间。

　　

　　「抱歉有些强硬，但是…哥哥已经决定不再停滞，对吧？」

　　

　　「所以，为了不拖后腿，我也必须做出改变才行呢。」

　　

　　「优衣……」

　　

　　「心里有舒服很多吗？哥哥严肃的表情松弛下来了哦。」

　　

　　「是。」

　　

　　一边将我抱住，少女的手掌在我背上轻抚。

　　

　　「优衣知道哦，哥哥一直在烦恼，一定是关系到我吧……毕竟一看到优衣就会露出很烦恼的表情。」

　　

　　「哥哥这几天的努力，优衣都有牢牢记在心里，所以我也必须努力了呢，学会一个人……」

　　

　　「优衣，你…不害怕吗？」

　　

　　「当然怕呀，因为有哥哥在才害怕，害怕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从您身边消失。但是……」

　　

　　离开少女的胸怀，心底有些遗憾。

　　

　　妹妹温柔的眼神里带着认真，轻声开口。

　　

　　「但是，正因为有哥哥在我也终于能鼓起勇气，优衣已经不想继续做您的寄生虫了。」

　　

　　「今晚以后…会比之前的距离感更远哦，但是……优衣一定会忍耐的，忍耐到哥哥完成自己的事情。」

　　

　　「优衣，难道你知道……」

　　

　　「真是的，哥哥可不要说出少女的心事。」

　　

　　脸再次被埋进少女的胸里，隔着内衣的女性气味冲击着大脑，让我有些晕乎乎的。

　　

　　「优衣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但至少……优衣会和哥哥一起走到自己的结局。」

　　

　　「所以，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吧……」

　　

　　「……」

　　

　　「欧尼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