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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何为欲望

　　在剑刃刺入奥兰德胸膛的那一刻，我的意识跟着坠入了一片黑暗。

　　「你说要剔除我们心中的恶魔？那来试试吧。」

　　猩红的微光随着奥兰德的声音而不断闪烁着，从黑暗中探出自己的爪牙。

　　那是一只被划得满是伤痕的兽爪，但我还看到人的手指藏在毛发里，而且每根手指都如同更细的毛发般潜伏在它的表层，一层又一层的组成了所谓的血肉。

　　「看看这手臂，你曾经最为骄傲的杰作之一，现如今要把你撕碎了！」

　　巨大的兽爪划过地面，发出金属撕裂的声响朝我抓来。

　　我招架起大剑狭窄的剑身堪堪抵挡住要害的攻击，回过神来时，左脚不知何时已被削得不见踪影。

　　不过我却在本能地忽视伤痛，而是不断地思考着那只对我攻击性极强的手臂对我有何意义。

　　假如是内里的我，看到这副手臂会作何感想，并且会忆起怎样的愉快。

　　「奥兰德，你仍然是欲望的信徒吧？」

　　对方没有回答我，只用尖锐的利爪一遍遍攻击我的位置，但这份沉默给了我答案。

　　我一定是夺去了他的欲望，他才会如此愤怒，如此仇视我。

　　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他只在乎自己的欲望会走向何方，所有的行为逻辑都围绕着欲望这个精神慰藉开展。

　　「你在之前暗示我狂人本质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夺取我欲望的算盘。」

　　「........」

　　兽爪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它鞭子似的攻击方式让我失去了大半的皮肉。

　　这是打算削弱我的体力之后，再进行某种强取豪夺的手段来汲取我心中的欲望。

　　「先是告诉我狂人是一种特殊群体，用模棱两可的话语说明他们为何与其他信徒不同，然后激起我的自命不凡，在一个恰当如此时的时刻——」

　　鲜血突然涌上心头，并且止不住的要从喉咙里冲出来，看起来奥兰德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

　　「你恨错人了.....奥兰德，你夺走的可不是什么欲望。」

　　我感觉到心脏的位置正在发生变化，它要被某种力量吸走，破开我的胸膛去寻找需要它的人。

　　「你夺走的，是不属于你这堕落者的人性。」

　　在心脏即将破肉而出的前一秒，我用尽浑身解数挥动大剑砍向脖子。

　　剑刃刺破这副伪善的皮囊，真实的自我便会显现。

　　施米尼特如同破布般倒在地上，而立于地面之暗面的，是狂战士高利安之子——真正的罪人。

　　「你....」

　　面对自己真正的仇人，奥兰德在震惊之余，也不忘继续他的事业。

　　那颗心脏就快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但是它的炙热，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无法承受。

　　「事实上，你比起夺走欲望，更加好奇的是更强者的欲望的本质，你在求索，而求索的另一面就是迷失。」

　　心脏猛地翻转，它的背面撰写着隐世四书的一段祷文，这段文字叙述了心之神秘的内容，是将抽象的欲望化为实在之物的咒语。

　　「你是如何定义欲望的呢？迷失者有迷失者的答案，毕竟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理，那么问题来了，是你在决定自己的欲望吗？还是那些赋予你使命的神明？存在需要理由，无意义的存在只会留下虚无，但虚无又何尝是不应该的东西。」

　　我带着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奥兰德陷入迟疑。

　　「寄宿在我身上就不能让你学到点什么东西吗？奥兰德，是自我啊。肮脏也好，高尚也罢，只要你能做出让自己信服的抉择，那么你就决不能被轻易的否定，可惜现在你迟疑了，开始怀疑自己的热望是否是真实的，是否是自愿的。」

　　心之神秘的祷文开始发光，它迅速干瘪，最终变成一颗散发着无尽光芒的宝石。

　　紧接着，整个空间都在震动，黑变成白，血管不再充盈，笑容也转变为愤怒和哀伤，一条可怖的次流就这样降临在了仙境之上。

　　「附着在庞大的欲望上蚕食，却无法理解食物，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悲。」

　　看着宝石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奥兰德，我欲一指捻死他，但在下手的时候却犹豫不决。

　　就好像一股清爽的溪流冲散了我方才对他的恶意，杀生的意志也开始动摇了。

　　尽管如此，在那条次流中的奥兰德，也曾指引过我吗？

　　「....真是傲慢的想法。」

　　宝石重新变为心脏，回归于我的胸膛。

　　肉与皮不得分离过久，否则肉会腐败，皮会溃烂，一切都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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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流？」

　　「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戴琳看着天边泛起的七彩光芒，手上的枝杈也开始产生反应。

　　「不过，要是刚才没有施米尼特的话，我们恐怕要变成奥兰德的开胃菜了。」

　　奎摸了摸方才出现闪电豁口的部位，里面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像是在庆幸自己没有被掏出来吃干抹净。

　　「盖蒽，你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带着施米尼特跑路？」

　　「我可不想和他处二人世界，要死也得跟着你们一起死。」

　　「我就那么可怕吗？」

　　「！！！」

　　众人还未缓过神，我就凭空从刚才与奥兰德厮杀的角落里跳了出来。

　　不得不说，次流的出入口用来搞偷袭还挺合适的。

　　「你没事吧？」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独眼看见我回来，马上凑近查看我的伤势。

　　不知怎地，我突然怀疑起他是不是因为太尴尬的缘故才一直没有说话。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总觉得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和猜想——不过话说回来，比起我，你们的情况如何？」

　　我扫视了一下奎等人，他们身上的闪电豁口早已消失不见，只是都面容消沉地坐在地上。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我们如果想要离开仙境，就必须打碎美人鱼挡在出口的雕像。」

　　奎先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他还不清楚我对美人鱼这段故事的了解程度。

　　在我脑海里零碎的隐世四书记载中，说明过美人鱼后来的结局，她携带着众人的美企图逃离这片土地，最终却被梅良和肯达尔两位密神变为了一尊雕塑，永远的留在了出口前。

　　「打碎雕像会招致密神的注视，后果怎样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我明白，但是我有一个一直在意的地方。」

　　「什么？」

　　我再次环顾了一圈，确认不对劲后，才继续回答。

　　「多恩呢？」

这两天在忙一个企划，是架空世界类赛博风的文字游戏，文本由我负责，所以这段时间更的会很慢，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