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洩密,多是一件美事啊。
克洛弗現在可管不了我。這件事在政壇上引起了一點兒的小風波,她當然是賺了一波曝光率了,甚至還有報紙表達了想要採訪她的意願。但曝光是柄雙面刃,現在她頻頻被領主請去喝點小酒、睡衣派對之類的——當然是示好的表現,更是為了確定她對領主的位置沒有興趣。
而正因為它被人們提起,洩密的問題也很快地就被人想到了。到底為什麼一份機密文件會被傳媒拿到手上?就算我早就為她準備好了後路,但一個個人去解釋還是需要點時間的。特別是被拆了台子的前工業大臣拼了命地在找回場子的時侯。
她肉眼可見地忙錄了起來,本人卻覺得這就是自已向上爬的機會。對此我表示了極致的認同,被我賣了還替我數錢還真的是謝謝了。
現在當我走在部裡,人們向我問好時,我感覺到他們對我的尊敬和畏懼。掌控一個部門就該如此。趁着能為所欲為,今天也愉快地加班吧?
話雖如此,但現在我的桌面比路易絲那張沾了點蛋糕屑的臉還乾淨。這惹惱了我⋯
「這就是今天最後一份能處理的工作了?」
我問路易絲,嚇得她點頭如搗蒜。
「不可能⋯我今天早上要的那幾份報告到那了?」
「他們不可能在一天裡就把它完成的,奧布麗姐姐⋯」
天殺的。我癱在椅背上,焦躁和急切充滿了我的內心。
「奧布麗姐姐⋯」
「是的?」
「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工作中毒了喵?」
我認真地想了想,應該不算吧⋯我有好好吃飯的。
「一派胡言,我有足夠的休息的。」
「那⋯你昨晚睡了多久?」
「六小時,不,五⋯四,實際上。但我有從城市的法陣裡導引精氣,不會影響我的健康的。」
有些醫院也會配備跟我們稱為『血池』——魅魔用以收集城市人口多餘精氣的巨型法陣相連的法陣終端。強灌生命力可以為急救爭取時間。我不懂醫學,魔法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我猜只要把精氣灌進自已的身體裡,我就不會有健康上的問題了⋯不是嗎?
「⋯奧布麗姐姐。」
「天殺的,路易絲。你就不能直接說嗎?」
「今天晚上我們一起跟奈爾姐姐吃晚飯吧?」
「哼⋯姊姊會很高興的,我猜。」
放在以前我會想她是不是要向姊姊告我一狀,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讓她告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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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餐期間,路易絲不斷在灌奧布麗喝果汁。而現在她終於支開了奧布麗,用最精簡的言語跟奈爾回報了奧布麗對工作的過分掌控。
「我看見問題所在了,這還真是令人擔心。」
奈爾若有所思地說。
「我猜這就是為什麼昨晚我去邀請她的時侯她會婉拒⋯真是嚇人,在奧布麗身邊偶爾會讓人質疑自已的魅力,不是嗎?」
自已最為熟知的獵物居然能逃離自已的溫柔鄉⋯這是有點令奈爾沮喪的。
「奧布麗姊姊她從以前起就是個悶騷呢,從人類的學院畢業了以後這就變得更嚴重了。」
「哈哈⋯是啊,她從來都不坦率。要是沒有見識過她在床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不定會以為她是從教會跑出來的聖女。」
「嗯⋯這又有點太過美化了。實際上我認為他們更多會認為她是個從聖經中跑出來的經典惡魔。」
「你這小壞蛋⋯也對,她還沒有明白是我們去塑造一個職位的形象,而不是職位去塑造我們。」
說起奧布麗,兩人的抱怨就多了起來。從某層面上奧布麗是位麻煩的親人。
「可能我們可以替她找些別的什麼來管管,比如貓貓狗狗什麼的。」
路易絲想出了個解決她工作中毒的方法——給她的私生活多加點事。
「沒戲。奧布麗不會馴犬,而且反而會怪罪牠們聽不懂人話。」
她們已經能想像出氣急敗壞的奧布麗如何對一隻無知的小狗大動肝火了。
「那就找個能聽懂人話的⋯一位性奴隸呢?」
「路易絲,我們早就禁止制作他們了。」
「但誰能證明成為性奴隸是違反了他們的意願?」
「⋯不,為了這種小事不值得。而且她很可能不會喜歡一個不知道從那裡蹦出來的人類。」
沉思了一下以後,她們決定放過一位無可救藥的受虐狂。
「也許⋯我有個想法。這兩天我回去我們的母校一趟⋯我相信學園長會很高興的。」
奈爾似乎有了個辦法。路易絲還想追問,但回到座位上的奧布麗打消了她這個念頭。
「我回來了⋯你們在聊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
奧布麗以狐疑的目光掃視着她們,但她們早就習慣她的掃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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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有趣⋯我翻閱了一下歷史檔案,發現了一些曾經出現但從來沒有實施過的念頭。比如使用我們肉體改造的魔法來協助一些無法自主在陸地行走的種族改變他們的形態。但這涉及到從屬紋的使用——這也被用來限制着性奴隸的思想和提供魅魔們控制他們的手段。所以因為人們的恐懼心理被放棄了,可是時間過了那麼久,說不定在解決了技術問題後我們可以把其重啟⋯世上本來就有不少因生理原因無法走遍文明世界的非人種族,只要發展出這種半永久的「術式手術」,我無法想象這能帶來多少財富!那些海洋文明的技術更是會源源不斷地湧進這座城市⋯我們的城市將不會再被稱為鄉下地方,他們也將不會再只注目於失樂園的色情業⋯
「小奧布麗?」
我還在思考的時侯傳來了姊姊敲門的聲音。我連忙去應門,只見她一身輕紗,抱着個抱枕站在我門前。
「今晚一起睡吧?」
誠然,在姊姊旁邊入睡會給我一種無可取代的安心感。但最後我總是會在她輕輕的吐息間按捺不住去咬她那雙嬌唇——這就是為什麼她要帶個抱枕來充當額外的墊子。往往一不留神就天亮了⋯非常影響睡眠質素。明顯地對於打算每天只睡四小時的我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不了⋯我小睡一會,然後就要回辦公室了。」
「但路易絲說你的事已經處理光了?」
「是的,但我在想海妖的事⋯我想辦公室可能會有我想要的文件。是令人挺着急的,可是也同樣激動人心。」
多虧了魅魔對其他非人種族比較寬容,失樂園實際上成了不少種族的避難所。可是突然提起他們的存在還是讓她明顯地感到困惑。
「你對這份工作越發得心應手了呢。」
「理所當然,這是你為我爭取到的榮耀。而你的決定永不出錯。」
我自認不是個撒嬌鬼,可是被她所誇讚的確讓人心情愉悅。
「晚安,姊姊。」
「等等,我在想⋯嗯⋯」
想要把門關上的時侯,她抬手挽留着我。
「唉⋯算了,我不應該浪費你的時間的⋯」
「不不不⋯姊姊,跟你交談是我能做的事之中最有意義的了。」
見她抿着唇,欲言又止一番歎氣離去的模樣。我還是忍不住拉着了她的手⋯我只是個單純的姐控。
「沒什麼,我只是想邀請你明天去遊湖。他們總是說夏未的鳳凰湖很美,特別是當跟最愛的人去的時侯。」
「我無意當個掃興的人,但明天可不是休息日⋯領主不會因為沒有了助手而不高興嗎?」
「領主因為你家的那主兒忙得腳不沾地。而且全是黨務,我覺着守着空蕩蕩的勤王辦也沒有意思,就請了天事假。」
黨務我們不會也不能插手,政客們要去表演馬戲的時侯我們跟去幹嘛?
「但你似乎還有很多需要去做的事,一個人的湖景嗎⋯真是可悲。祝好夢,小奧布麗。」
「⋯實際上!」
我叫住了要離去的她。
「我要的做工作⋯也沒有那麼急切。」
「而且⋯我總不能把所有工作都一手辦妥,害我的後輩們落得個無用的罵名吧?」
也不能讓我的常務副官們白拿薪水吧?特別是西西。
「那⋯我們今晚還一起睡嗎?」
「當然,姊姊。」
看來,明天我得臨時請一天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