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Beats
2024-09-15 21:23
周围……是空旷的岩壁，还能听到流水声，我手肘撑在身下的，是一块草席。
呃，这是哪里？
「你醒啦。那天后来你睡得死死的，怎么都叫不醒……」
不远处一个狼族男孩朝我搭话。
是没见过的狼族小孩，但是画风和声音很耳熟……
「迦络？」
比我高半个头的狼族男孩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颈环。
「这靠的是我父亲提前准备的魔道具，方便我呆在狼族。你干嘛！」
我伸手摸了摸迦络的耳朵；
「神奇欸！不但保留了本人凶凶的感觉，而且换成狼族的造型反而更威风了……
不仅看不出问题来……摸起来和狼族的触感一样！」
「别摸了，松手！现在开始，叫我络。」
魔道具真是厉害啊……等下，现在应该还有要追问的事情。
「大家……后来怎么样了？还有这是哪里？」
「父亲……他走了，按他的意愿火化了，骨灰洒进的大河，一路会途径豹族的领地。」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妹妹和之前一样先呆在你家，等冬天过了带给我的外婆，豹族的祭司照顾。外婆她住在很远的地方，比较安全。」
「那我们这是在哪？」
「你忘了？这是在关禁闭。」
「噢……你是在陪我关禁闭吗？」
「才不、呃，差不多啦。」
但我怎么记得，狼族的禁闭室是村里靠近北门的小黑屋呢？
我们现在呆在一个空旷的石穴里，四周岩壁上都嵌入了金属的灯罩，用火把照得亮堂堂的。
石穴一遍有一个一米高左右的洞口，洞口外也有火把的光亮。
另一头，在很高的岩壁缺口倾泻而下一段水流，在石穴的一角下陷处积成一方清澈的水潭。
刚刚络站的位置，堆着两箱生活用品，以及一些石质的家具。
络开口解释：
「首领说，我们之前碰上的是密林里从未见过的淤泥一样的魔物，保不准最近会不会再出现。这个地方不仅隐蔽，也都是闭合的岩石，是狼之氏族这边除了你家最安全的地方。」
嗯，村里周围还有这种地方啊。
「我睡着的时候，首领还有来吗？」
「给我们蒙上眼睛带到了这里，稍微交代了一下，说过几天再来。」
到现在到底是过了多久呢？我起身在岩穴里打转，寻找有没有记录时间的地方。
「咕噜！」
我的耳朵抖了一下，捕捉到了肚子叫的声音。
」络，饿了吗？你上顿什么时候吃的？要不我们生个火？」
「上顿，那是、那是……」
咦？他怎么越说越小声了？
我诧异地转过身盯着络，他把头撇到了一边。
「你不会……一直没吃吧？」
「没、没有」
「你不会做饭？」
「呃，豹、豹族只要能烤……」
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我翻看起留在岩穴里的箱子——
几个大大小小的籼瓜，切开果肉像是成团的稻米，掏出来浸水煮熟的味道也像米饭；
「那个是水果吗，瓜皮好硬……，我用火烤了一下瓜还爆炸了……然后我就用净尘之火当垃圾烧干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狼族都是先切开的，直接加温会爆炸呀。
还有几捆菜干；
「这个干草我没动，烤烤估计没了……」
「豹族没有把吃的去掉水分贮存的活动吗？」
「有时有，其实……」
络的声音又变得更小声了；
「其实箱子里是有肉干的，已经，已经被我干完了……」
我静静合上了箱子；
「呐，络，等我们出去之前只能一直吃菜梗泡饭了。」
络速度极快地闪到我身边，你真的有饿吗？
「那是什么，好吃吗？」
「我觉得、不好吃哦。」
其实能做到还有不少，但络原来不也是豹族的大少爷不是。
我做最简陋的菜泡饭只是为了降低他的预期，但是、
我、失、算、了——
「这是什么，这不是超香的吗？」
「？ 」
我在头顶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果肉煮熟原来是这种嚼劲的口感，再来一碗！」
很、霸气地把泡饭吸熘完了。
「这汤喝一口，身体里的魔力就暖洋洋地流动起来了……」
是、是这样么？
听不下去了，我抄起碗狠狠地敲了他一下：
「给我安静吃饭啊喂！」
「哦～」
勐勐干饭的络，把石碗舔得干净得发亮，还挥挥手放了个净尘之火；
「碗我来洗，饭你来做。」
唔姆，玛卡也是放火洗碗，你们豹族都是放火洗碗的么。
「完成誓炎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干完饭的络又回到了有点凶凶的样子。
「离你越近，我的火炎魔法，威力就越高。」
确实，刚刚刚刚络烧碗，啊不洗碗放的火火炎窜的比玛卡高老多了。
「我现在还需要时间学习控制力度。」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
「首领还说，必须跟你学着控制魔力。」
「我吗？」
是因为不方便母亲出面吗？
「没错。」
在岩穴外传来了脚步声，是父亲。
父亲弯下腰，钻进了洞口；
「不然，虽然络带的拟形的魔道具很好，但是释放大量魔力仍会有破绽。」
「在你们回村之前，务必要把这个破绽掩盖上，来，你放个火，火要大。」
「是！」
络开始认认真真地放火，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听父亲的话了？
我趁络防火时熘到了父亲身边，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他要守着誓炎跟着你，我亦接受了他父亲的托付。如果可以，我还是他能更自在地使用魔法。」
父亲看出我的疑惑，低声回答。
「那我呢？」
「你们不一样，让你好好练，但没说随你用。」
巨大的火柱从络的手心升腾而起，收到本人的控制，没有烧到洞穴顶部。
好厉害，轻轻松松就能玩火撺这么高。
「不错，朔，你用心感受下他的魔力变化。」
「我试试。」
母亲教导过，不同种族的魔力操作形式各有差异。
兽族的魔力收敛于体内，平时体表溢出的魔力很少，反之透过体表吸收外界魔力、魔力自然回复的速度也慢，更依赖进食来大量回复魔力。
人族体质并不长于吸纳魔力，仔细探查会发现魔力像水汽一样从体表随时在发散，同时又在不断吸入外界的魔力保持平衡，所以维持魔力循环平衡是人族魔法师的入门课。
看到了！
络在大量放出魔力的时候，损耗的魔力并不像人族的母亲那样形如水汽快速消散到空气中，更多吸附在体表，像火焰似的燃烧起来慢慢消散，那些几乎消散到空气中的魔力影像还围绕着他，像一个豹族的虚影。
我把我看到的告诉父亲和络。
「不就应该是这样嘛？啊，我明白了，魔法火力一旦高上去，容易暴露出我的出身。」
看来这对能施展魔法的兽族来说是常识啊。
父亲对我总结说；
「看到了吧，兽族施展魔法，溢出的魔力也会很长时间带有施法者的气息，围绕在施法者周围，很难被别人作为魔力源吸纳，所以尽管兽族不擅长细腻的魔力操作，单纯从外界回复魔力的效率也不高，但同量魔力的人族和兽族进行魔法对决，基本也是势均力敌的。」
我尝试补充了一下：
「那如果是两个人族，他们一个体表溢出的魔力多，一个少，那么前者的魔力量就更多吗？」
「道理是没错，但也有不少人会靠魔道具掩盖一部分，会这么比的只有那些醉酒笨蛋冒险者们，还有……」
父亲停顿了一下，
「还有那些播撒恐惧的魔族。」
父亲招招手，让我们都席地而坐。
「这三天，我给村里拉满了各种警卫措施。目前一切正常。」
听父亲说，我们回去的时候，狼卫看到他身上诡异的伤口都惊呆了，也正是因为这些伤口，父亲作为首领召集开会的时候全员很快听信了父亲的说辞，加强了防范。
很明显，我们遇到的怪物不是大密林任何有记载的魔兽。
根据父亲描述说淤泥一样的东西散发的明显恶意，母亲总结到这不像是从迷宫中自然生成，徘徊到迷宫外的魔物，更像是魔族制作的使魔。
「如果是魔族的话、魔族会在意豹族的族长还有小孩？」
母亲用魔法给父亲疗伤时，还问了他这个问题。
父亲思考了一番，解释说，可能豹族自古以来都是携森林赠予的火种驱散黑暗这样的角色，密林的祭司一直也都是豹族人，而且络的外祖母正好是现在的祭司。
母亲放下了这个话题，但是另一件事让她感到不安：
「如果别的地方也有淤泥一样的使魔……密林里可满是泥啊。数量会有多少？」
「坦白说，我不知道。」
父亲叹了口气，村务闭门会议的结论是让狼卫小队彼此密集，相互注意照看，同时搜索村子周围有没有不一样的气息。
「如果当时带上你母亲，可能会找到使魔背后的主人。」
父亲喃喃道，用力搓了搓我的头，把我头顶的耳朵搓的东倒西歪；
「也不会那么狼狈了。（你也不会暴露魔法了）」
最后，父亲总结道；
「现在强敌在暗，你们不要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