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法杖……不对,是琴弓?
然后在空中轻轻一点,接着凭空浮现了一把小琴,又像小吉他又像小提琴。
原来是法杖啊。
这么说来,我平日便觉得母亲唱歌很有感染力……难道母亲身怀和声音有关的血脉魔法么?
「我来演奏一首描绘春天百花盛开的曲子。」
母亲说完开始优雅地用法杖拉琴,咕,也算是琴弓么?
随着琴音传出,仿佛春风迎面而来,池塘随着泛起粼粼波光;不仅如此,周围的枯草重新染回青绿,长出花蕊、缓缓绽放盛开。
待母亲演奏结束时,池塘周围已然变成一片花田,琴声余音慢慢消散,花瓣也纷纷落尽,茎干慢慢干枯成秋天的色彩。
「呐,朔也试试吧。」
我还在发愣的时候,母亲把琴和琴弓塞了过来。
不是,我的乐理知识是完美的空白哦,只是会听歌的那种,连什么无不无损都感受不出来的!还有怎么握,怎么奏,刚刚只看了一眼根本记不住啊,更别提方才注意力都在周围景象的变幻上了。
「母亲,这也太突然了!」
「没关系,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不会坏的。如果觉得运弓太难,先试试拨弦也行。」
哈?不是,拨弦是指用手指挑一下上面的弦么?
总之先深呼吸。
我想想,呃,看视频上,演出前要试音。
但是母亲没做直接上手了。
为什么要试音完全不懂啦。
先拨弄几下试试,就说我在试音……
另外一点,弹什么呢?
这么一说,前世在学校倒是有去过学校的琴房看同学练琴……是钢琴。
他练完问我有没有兴趣,拉着我非常僵硬地摁了一首、小星星。
嘛,就和那次一样破罐破摔吧,先听听拨到了哪个调上。
我慎重地伸出一根手指往某条琴弦摸去,就在触碰到琴弦的一霎,感觉指尖一热。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有模有样地摆好了演奏姿势,但是和母亲的不同……
等等,怎么这么像前世看到的小提琴的架势?
小提琴也,可以拨弦演奏的吧?我试试看……
不对,刚刚我数了,明明是五条弦,现在一看怎么变四条了?
很不对劲!算了,放弃思考,直接感受吧!
稳稳地拨出了小星星的旋律,甚至非常清楚什么时候重按,什么时候轻挑……不对啊,明明是提琴,为什么发出来的是钢琴的音色啊?
「这不是很棒么朔,你看你看!」
母亲鼓完掌,领着我往四周看去,身边凭空出现了好多如繁星般一闪一闪的光点。
「朔果然有天赋和血脉魔法传承哦,虽然是首简单的曲子,但母亲没听过欸,灵感是什么呢~」
不不不,血脉魔法可能是有,天赋什么是不存在的!嗯,是在作弊。
呃,灵感来自头顶的星空,这样解释可以吧……请叫它小星星。
「卡辛娅,你刚刚好大声~」
咦!父亲的身影从树林里出现了。
「所以果然是这么一回事么……」
父亲扫过我托琴的姿势,接着扫过周围还未消散、如星星般的光芒。
「啧,架子真大,你从哪里学来的?」
我不是,我没有,您别瞎说!我赶忙连连摇头。
看我连忙否定三连的样子,父亲放弃地摆摆手;
「算了,不过,朔你能弹到什么地步呢?卡辛娅,要确认下么?」
母亲想了想;
「既然都这样了,看看吧。朔,你觉得你最难可以演奏出什么样的曲子,试试看。」
不行!这可不是我本应彰显的实力水平!
我身体一震,往后退了一步;
「母亲,我觉得刚刚的曲子已经很难——」
话还没说完,一边的肩膀就被父亲牢牢按住了,我惊恐地转过头,对上父亲爽朗的露齿一笑;
「朔,男生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母亲,快救救我,真的不行,我自己都没法解释——
「嗯嗯,母亲我也想听呢……朔会尽力的,对吧?」
完了,母亲倒向父亲那一边了。
我放弃地重新端起琴。
对我来说,超过小星星难度的曲子都是同等水平的难,没有分辨力是这样的。
如果演奏对象是母亲,是不是选一些名家的曲子她就能给出啊这个确实有水平的评价。当然不是我有水准,是别人的曲子有水准啦。
说到名家,脑子里首先想到的都是莫扎特啊、海顿、巴赫、肖邦啊这些历史上非常有名的音乐家……现在是晚上,唔,肖邦是不是写过写过许多钢琴乐曲来着?
我死去的记忆,拜托了!给我多回想起来一点前辈子听过的音乐吧!
总之,先硬着头皮作弊吧……哪怕只是想起了一小段模煳的夜曲旋律,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先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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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的钢琴调开头,对味了?大概。
似乎是一直在告诫自己要沉下心奏完,琴声也变得空旷了起来。
等一下,想起的旋律只有一小段……怎么补全呢……
夜晚,唔,夜晚,总之先加点晚钟的敲鸣。
只要把想法传递到拨弦的指尖,音色就变成钟声了。
咦,为什么我、自然而然地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呢?
手挽着琴弓理所当然地动了起来,为钢琴的主调增添了一份大提琴的旋律。
在我摇摆不定地考虑,发愁只记得一小段的夜曲要怎么后接的时候,发现琴音已经涌现了出来,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安然闭上眼演奏了。
这里加点节奏的变化,六八拍变四四拍,走起!
慢着,六八拍和四四拍是什么,算了,已经变了,继续。
是不是太过古典了,加点电音。
能不能混进人声呢,天呐好像可以……
忽然,我感觉到母亲走到了我的身侧,轻轻把手放到了我的头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禁睁开了眼睛。
周围已经铺满了一层镀着柔和霞光的雾气,点缀着群星闪耀,如同银河的条带,缓缓流淌。
而在条带的另一头,我看见了一个模煳的,和母亲有几分神似的女性身影,怔怔地驻足,似乎在往这边看来。
她衣着单薄而华贵的白色长裙,裙摆轻飘,缓缓地朝这边伸出手。
但是我的演奏已达尾声,最后一个音符奏完,所有的光景如过往烟云消弭无形。
手里的琴和琴弓都消失了,被母亲收回去了么?
「我在这里。」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如旋律一般的声音,我连忙四处张望,但只见母亲正露出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和父亲些许凝重的神色。
「在你心里。」
刚刚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心里?难道要倾听自己的心跳?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脑海里同步地浮现了刚刚手里握着的琴弓的样子。
这个到底是什么?
「符拉索。汝?」
听到了回答。
符拉索……肯定不是兽族语的命名,用兽族语念起来好拗口。
我吗,我叫朔。话说,你是我母亲的魔道具吧,不回我母亲那边么?
「表达之理,现为汝用。」
啥?
◆
在遥远的某处,华丽的寝宫中。
奥维莉娅只是望着自己笔挺挺朝寝床吊顶伸出的手,自己似乎是想握住什么。
她慢慢地,慢慢地回想着方才的梦——
一开始只是听到了短短续续的稚嫩旋律,仿佛自己变小回到了童年,在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穿梭在夜晚的王宫里。
她要去哪里呢?
她并不知道。
但是她看到了,每往前走几步,就会闪起一颗星星般的光芒指引方向,不可思议地温暖了夜下的冰冷王宫。
她走到一扇门前,琴声也戛然而止。
奥维莉娅轻轻地抚摸门扉,仿佛她知道这扇门很久了。
门后透过来了,令人怀念的气息。
「姐姐大人……」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想把门拉开,却发现门上了锁。
而自己身形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奥维莉娅无力地背靠着门坐了下来。
「姐姐……」
虽然知道姐姐还活着,但是自己现在位高责重,只能等头顶的王冠卸下再寻打算。
但是,王冠可有安然卸下的一天?
她不知道。
「可是,我好想、好想再见见她。」
如她所愿一样,一段全然不同的舒缓旋律从门后传来,然后,门扉上沉重的封锁,吱哑着卸下了。
奥维莉娅不敢置信,但又必须相信,拉开门的那一瞬,她感觉重新变回了现在的自己。
她看到了,在遥远的彼方,一地花瓣之中站着一家三口。
姐姐,已然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了。
还有一位棱角分明、一身劲装的兽族青年。
以及站在他们中间,在闭目演奏的兽族小男孩。
一看就是姐姐的孩子,好可爱,长大了也会很帅气吧……
彼方的姐姐似乎看到了自己,把手放在了孩子头上。
奥维莉娅并不想打扰这一刻,但是她感觉到了演奏的结束,缓缓朝姐姐伸出了手,想切实地握着她,感受姐姐她真实存在着。
然后梦便结束了。
醒来的奥维莉娅放下了手。
那个男孩,手里拿着的,就是符拉索啊。
这样啊,符拉索承认了那个孩子。
就像自己被符拉索选中时一样,她在演奏中看到了上一代奏者的幻象……原来,自己是靠着奏者的交接,才看到姐姐的。
奥维莉娅从床上坐起身,摇了摇铃。
驻守在门外的女骑士应声而入;
「女王陛下,请您吩咐。」
「我准备现在去一趟神殿。」
「明白。我去喊佣人过来给您换装。」
嗯,为某个新的生命献上迟来的祈祷。
奥维莉娅在心里对自己说。
所以符拉索為什麼會承認主角?
符拉索如果這樣就承認男主,難道是那個時代的音樂造詣真的不好嗎?
還是其實是腦中聽過的音樂夠多就能承認阿,代表有潛力可以演奏出更好的音樂
我覺得以你的想法的話很可能是就算主角沒有音樂造詣,可是符拉索會引導主角弄出腦海中曲子相對應的動作同時符拉索也可以獲取它所想要聽到的音色,因為前面篇章主角有說過他母親唱歌很好聽,而且符拉索是樂器型神器,所以大概沒有音樂造詣或者是天份的應該是沒法使用的。以上是我剛剛看了下一章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