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壓倒性的暴力

前往中庭區的路上,列車組一行人沿路順手解決不少的裂界生物。

經過幾日的沉澱,裂界侵蝕已經逐漸影響到大部分民眾。為了居民的安全,侵蝕狀況較輕的地區由『天網』部隊和民眾自發組織的巡守隊加強巡邏並實施宵禁;侵蝕嚴重的區域則是直接讓居民強制搬離並封鎖。

即便以整座空島的大小來看目前的影響幾乎是微乎其微,然而在侵蝕急遽擴張的情況下誰都無法保證下一刻自己的家園是否也會受到影響。

可以說由於裂界侵蝕的擴張,阿提默斯境內人心惶惶。

「怎麼會這樣‧‧‧‧‧‧我記得裂界侵蝕不應該這麼快的呀。」

看著連夜撤離故居的居民,三月七忍不住摀著嘴巴感嘆。

作為星和穹的前輩,時常穿梭在不同星系的三月七自然見過數次星核汙染的異常事件。有時候是單純的星軌異常,有時候則是有裂界侵蝕的現象逐步出現。

然而整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

寰宇之大無法測量,而『萬界之癌』的數量自然也是數不勝數,即便星穹列車在處理星核方面具備全宇宙最頂尖的技術、即便星穹列車的乘客再怎麼熱心善良也不可能解決所有世界的星核事件。

經手過新一代星穹列車參與的星核事件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就算是後來上車的三月七也近距離接觸過幾次,但無論是三月七還是其他成員都沒有遇過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至少以她至今為止的經驗來看即便是有幕後黑手的影響,裂界侵蝕都不應該如此迅速才對。

只不過作為列車組傻了吧唧吉祥物代表之一,等到三月七察覺異狀時基本上全部人都已經知道了。

此時聽到三月七的感嘆星不禁擺出一副像是在看傻子的眼神,反倒是穹沒有刻意拆穿,而是適時給三月七的裝傻捧哽。

「阿七,妳的意思是本來裂界侵蝕的速度很慢嗎?」

「唔,總覺得這麼說也不太對,但是以咱們以前解決過的經驗來看,這次阿提默斯的擴張速度確實太快了。」

「但是楊叔不都說了嗎?這場星核爆發大概率是有人操縱的,所以情況變得嚴重不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可是咱就是覺得很奇怪啊?像這樣大規模的裂界侵蝕只會讓這裡變得民不聊生而已,這幕後黑手到底想要幹嘛呀?」

三月七撓撓後腦勺試圖釐清幕後黑手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其他人對於疑似為『神秘』令使究竟打甚麼算盤也是一頭霧水,自然就別說是三月七了。

眼見她越走越慢有著哪怕要停下來也得搞清來龍去脈的樣子,穹直接牽起陷入沉思的三月七前行。

「行了行了阿七妳先別想了,現在沒有情報我們靠猜也不可能猜出來的。」

「哎呀~穹你別那麼瞧不起本姑娘行不?你是不是忘了本姑娘還有個『美少女神探三月七』的外號啦?」

身為三月七的男友,穹還真的沒聽說過這個稱號。

星忍不住在一旁吐槽:「那應該又是三月想的37種身世之一。」

「哼!現在是38種啦!」三月七吐了吐舌頭。

瓦爾特沒有參與三人的話題,一路上除了必要之外始終保持著沉默。

雖說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但是過去幾趟旅途的瓦爾特也不曾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相處時間還不長的星穹兩人看不出來,可是和瓦爾特旅行過一段時間的三月七明顯察覺到瓦爾特的不對勁。

漠然冷冽的眼神也好,既嚴厲又充滿威嚴的語氣也罷‧‧‧‧‧‧她不確定應該怎麼去形容,只是覺得一向溫和的瓦爾特就像是一夜之間換了個人一樣。

或許是感覺到了三月七的視線,瓦爾特狀似無意地悄悄轉過頭看了三人一眼,自知現在不是聊天時機的三月七立馬在嘴上裝作拉拉鍊的樣子。

顯然瓦爾特並不打算針對三月七的小動作說些什麼,只是冷冷的說明了接下來的行動方針。

「很快就到中庭區了,接下來的任務是分頭排查星核可能出現的區域。隨時保持聯繫,有新的消息立刻彙報。」

跟在後頭的三人連忙點頭答應,瓦爾特也沒有打算繼續補充。

幾人跟著瓦爾特的腳步前往中庭區,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竟然沒有遭遇到『天網』成員的阻攔。

即便在路上碰面了,對方大多也只是輕微的頷首打個招呼,完全沒有之前劍拔弩張的氛圍。

當然這無疑是件好事,畢竟說穿了大多數人也並非閒著無聊非得找人麻煩,只不過在星、穹、三月七這三人的認知中『天網』雖然和列車組達成了合作協議,但是這段時間由對方挑起的么蛾子可不少。

他們原本認為會受到一些刁難才對,也不確定是因為分身乏術還是純粹的不對列車組設防,沒想到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路過了。

無論究竟是基於哪個理由,至少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都是好事,於是他們便一路高歌猛進直到中庭區的關卡前。

與先前匆匆撇過一眼就算打過照面的士兵不同,不遠處站哨的士兵們一見到列車組的瞬間便繃緊神經、緊握武器,顯然並沒有打算讓他們順利通過。

對於他們的反應列車組四人完全不感到意外,不如說現在眼前士兵們的反應才符合列車組之前所討論出來的結果。

瓦爾特揮揮手示意後輩們停下,自己則是前去向哨兵們交涉。

只見哨兵們原本還是嚴陣以待看上去隨時都會開戰,但是在當瓦爾特上前和帶頭的哨兵說了點什麼並給出了疑似信物的東西之後,哨兵們很快便解除了警戒。

等到瓦爾特示意之後三人便跟上了瓦爾特的腳步,同時有些意外地偷偷瞥了眼目視前方的哨兵。

阿提默斯,內庭區。同時也被稱作中殿。

此地便是『浮空教堂』阿提默斯的核心中樞,是外殿、內殿三個領域中範圍最狹小的地區。而跨越了間隔內殿與鍾殿的哨口之後,映入眼簾的是比起外殿與內殿還要來的更加璀璨輝煌的巨型建築。

金光閃爍、耀眼奪目的神聖色彩撲面而來,偶爾路過的居民無一不穿著充滿信仰元素的白金色服飾。

高空中盤根錯節的連結道路明顯被精心設計過,抬頭看去便會發現道路隨著視角的轉變形成了不同的圖案,配合上懸立在整座阿提默斯浮空島的陽光照射下,光是站在原地都彷彿有種被聖光洗禮一樣的錯覺。

這就是阿提默斯最驕傲的國土,也是大多數阿提默斯人評比出一生必須來一趟的聖地。

雖然阿提默斯在外交上的態度向來友善不假,但是唯有中殿是不容外人接觸的區域。

傳說中殿的最中心是曾經『上神』所降臨的聖地,除了『議會』的高層核心人物之外沒有人可以近距離接觸到那個地方,乃至於整個中殿都被阿提默斯人當作最神聖的領域,沒有之一。

對於土生土長的阿提默斯人來說,中殿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不亞於【存護】(克里珀)的亞空晶壁之於築城者、【記憶】(浮黎)的善見天之於流光憶庭的憶者。

能夠將中殿比喻作亞空晶壁、善見天,由此可見對於他們而言能夠進入中殿是多麼崇高且歡喜的事情,然而也因此他們在踏入了這裡之後,穹很明顯地察覺了周遭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一行人身上。

在他們的眼中別說是天外來客了,即便是當地人進入中殿也需要經過一定程度的審查,一群異邦人想要進入中殿幾乎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當然在阿提默斯的歷史上也並不是沒有個案,只不過那些個案全部都是曾為阿提默斯帶來極大貢獻的英雄,是哪怕教皇都得和顏悅色招待對方的豪傑,因此列車組的到來對於當地人而言確實稱得上新奇。

「他們怎麼老是盯著咱們看啊?咱應該也沒做什麼啊。」被盯的不舒服的三月七小聲問。

三月七不是沒有被他人注視過的經驗,但是這種明晃晃打量的目光著實讓她打從內心的感到不適,同樣感到不適的還有身旁的星穹兩人。

沒被人這麼打量過的星肉眼可見的皺起眉頭,手心忍不住地抓握像是隨時要掏出球棒的樣子。

穹倒是沒有像星那麼過激,但是這些夾雜著鄙夷的視線著實讓他感到一陣不悅,於是他主動站出來盡量擋住向著她們兩人的視線。

察覺到穹貼心的舉動後,星貼近穹的耳朵輕聲說:「感覺好煩‧‧‧‧‧‧我可以打他們一頓嗎?」

「星,別鬧。我們不會在這裡待太久的。」

「唔‧‧‧‧‧‧可是‧‧‧‧‧‧」

「在空間站妳可沒有在乎過這種事情。乖,別管他們。」

穹拍拍她的肩膀安撫了一下,試圖減少她的不適感。

幸運的是這些視線沒有停留太久,新鮮感退去之後便又再度回歸到日常生活。

不著痕跡瞄了眼似乎還在耿耿於懷的三月七,瓦爾特先是言簡意賅的告訴她原因,接著又轉過頭說:「正常現象而已,不必理會。」

走過一段距離,直到在也看不見他們進入的少口之後瓦爾特便準備要讓所有人分頭行動,不過穹打算在那之前搶先向瓦爾特發出提問。

「楊叔等等!」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瓦爾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但很快又被他掩蓋過去。

穹沒有察覺到瓦爾特的異狀,隨即表達了他的擔憂。

「我還是不認為分頭行動是個好辦法,暫且不提碎空這個潛在威脅,若是遇上了那位『神秘』令使,四散的我們只會被對方各個擊破。」

盡管穹自認身手還算是不錯,但是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可能是個令使。經過知識淵博的丹恆老師重點講解過令使的含金量後,穹可不認為他有辦法跟那樣的存在一對一單挑。

命途行者在銀河中是一批數不勝數且超凡的存在,他們汲取著命途中的虛數能量強化自身、提升戰力,如果說一個普通人沾染了命途的力量成為命途行者並在行走的命途上走出了足夠的距離,那麼哪怕他並沒有經過戰鬥訓練,通常他的戰鬥能力也幾乎可以等同於一位訓練有素的士兵。

當然戰鬥力的評斷標準除了純粹的力量外還包含了武器、經驗、智商和臨場反應等等的客觀因素,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命途行者的力量在普通人眼裡是超格的。

然而所謂的『令使』比起命途行者還要更加的不講道理。

他們蒙受星神的垂青獲取了常人根本無法企及甚至無法想像的龐大虛數能量,若是將普通的命途行者與令使做對比的話,那就像是一滴水與一波海浪般的差別。

毫無疑問,以現在的列車組實力來說單獨遇上『神秘』令使別說是戰鬥了,恐怕除了戰鬥經驗豐富的瓦爾特之外沒有誰能走過三招。

令使就是如此荒唐且可怖的存在,因此穹的說法不無道理。然而瓦爾特的決議卻絲毫沒有被影響,反而雙眼瞇成一條縫彷彿獵鷹般緊盯著穹。

「你的擔憂很有道理,但是很可惜時間不站在我們這邊。這種喪氣話少說,我們必須趕在星核產生不可挽回的影響之前阻止對方。」

沒等穹再說些什麼瓦爾特便不由分說的命令幾人解散,按照他先前規劃的區域進行排查。

穹雖然對於這個決定頗有微辭,但是畢竟瓦爾特說的也有道理,因此即使心中有著憂慮,他還是將滿腔的說詞壓了下來。

然而很快,穹這裡便發生了狀況。

「可惡!」

用球棒彈開不知道是第幾次攻擊之後,穹有些疲憊的怒視著眼前的怪物群。

按照瓦爾特給出的地圖和路線指示,穹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便排除了大量的錯誤選項。

從群組的訊息中穹也得知了不僅是自己,其他幾人也沒有進展,基本上抵達的地方別說是星核了,有些地方甚至只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教堂而已。

可是就當穹因為情況停滯不前而感到心力交瘁時,一陣陣帶著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他的沉寂。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穹立刻拔腿衝向聲音的來源。

當他看到事發現場的那一刻,穹的眼皮不禁抽了抽。

漫山遍野的裂界造物撕開虛空爬了出來,一出現便將當地居民打的抱頭鼠竄。

值得慶幸的是周遭巡邏的衛兵並沒有陷入恐慌,迅速的疏散民眾並迎擊敵人,然而不幸的是裂界造物的襲擊太過突然,人手不足的『天網』衛兵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寥寥數秒便幾乎全軍覆沒。

見到發生戰鬥後穹自然沒有隔岸觀火,馬上召喚出球棒馬上加入戰局。

裂界造物的數量隨著時間過去並沒有減少的趨勢,反倒是因為衛兵們無法立刻殲滅他們而像是細菌一樣不斷滋生,其中更是不乏實力格外強大的個體。

只見其中一個身軀龐大、彷若一顆巨球的冰藍色裂界造物瞄準了因為驚嚇過度而來不及逃跑的獵物,下一刻巨大到足以遮掩住陽光,輕輕一踩就足以令人筋骨寸斷的巨物倏地跳躍至高空,將神聖的日光遮掩了大半。

隨著陰影逐漸變大,反應不過來的小女孩瞳孔猛地縮小,似是沒察覺自身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穹一把抱住小女孩跳離原地,怪物則是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留下恐怖的痕跡。

「快跑!別回頭!」

穹沒空觀察小女孩是否有傷勢,因為怪物已經將狩獵的目標轉向自己。

通體冰藍的怪物像是被冰霜覆蓋的某種巨型機甲,明明有著壯碩的四肢卻因為腹部過於巨大而顯得格外細小,看上去莫名地有些幽默。

話雖如此,眼前這個裂界造物絕不是好惹的主。

把礙事的人推開,穹往球棒灌注大量的能量便往怪物的面前衝去。

經過星際越遷而正式踏上『開拓』命途的穹已經成為了一位命途行者,手中因為虛數能量而散發著藍白色光芒的球棒即是最好的證明。

穹以極快的速度衝至怪物的身前,卻又在即將接觸的前一瞬停下了腳步並且背過身。這當然並不是他畏戰而臨陣脫逃,事實恰恰相反,穹利用轉身帶來的離心力進一步強化自己的攻擊。

「你出局了!」

因為充能滿盈而充滿威能的球棒隨著穹用力揮出,本應身軀龐大而沉重的怪物便被他輕而易舉的一棒子打飛了出去。

龐大的體重並沒有讓牠在這一擊中佔到多少便宜,反而因為其圓滾滾的身材讓牠名副其實地成為一顆球接連撞毀了幾座建築物的牆壁。

雖說造成破壞並不是穹的本意,不過眼下危急的情況也不容他手下留情了,更何況他還特地觀察過沒有人受困才將怪物打向那個區域。

怪物緩慢地將自己從牆壁中挖出來,即便腹部已經因為穹的全力一擊而產生了網狀的龜裂,但是顯然牠並沒有因為這一擊而陷入無法動彈甚至死亡的結局。

察覺到這一點的穹自然不會繼續放任牠胡作非為,立刻衝上前去打算再給牠一棒子徹底解決掉,只不過怪物也不是站著不動的訓練假人,恢復站姿的瞬間就張開雙臂自半空中凝聚著自身的能量。

向前衝的穹直覺不妙立刻停了下來,但是怪物並不打算給予穹反應的時間。

怪物將能量凝聚到臨界點的瞬間立刻將體內的能量化做一陣冰寒形成的風暴向外擴散,極寒的風暴幾乎是在湧出的那一刻就凍結了周圍的所有物體,以自身為圓心構築起了屬於牠的領域,但凡敢跨過雷池一步便會被這絕對零度的冰雪凍成冰雕。

然而穹也早一步感知到了危險,他毫不猶豫地繼續往球棒灌注能量,接著一邊怒吼著一邊向著襲來的風暴直直揮下一棒。

傾瀉而出的揮擊血淋淋地將冰雪撕開一道裂口,強勁的罡風阻斷了前仆後繼試圖將獵物凍結的冰晶,能量匯聚的中心點甚至因為兩道截然不同卻同樣蠻橫的衝擊而在地面上產生了粗暴的痕跡。

猶如冰河時代降臨的寒潮硬生生在穹的身前被強行劃開錐形的缺口,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穹以一己之力打破了由冰雪鑄成的天地規則一樣。

「可惡‧‧‧‧‧‧這傢伙的攻擊怎麼這麼可怕?」

穹強行破開領域的雙臂一陣發麻,剛剛那即便用盡全力抵擋卻仍舊差點就讓他整個人被吹飛的攻擊讓他忍不住趕到後怕。

他不敢想像要是他沒反應過來直接吃下這一招會是什麼後果。

第一波的交鋒兩邊都沒有分出勝負,怪物沒能將穹化成冰雕,穹也難以突破由冰風暴構築而成的領域,不過第二波的衝突很快就展開了。

就在穹準備強行突破領域時,用來困住獵物的冰風暴卻戛然而止。

穹很清楚怪物的體力絕對還沒見底,更不可能是怪物手下留情。

下一秒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怪物的周身突然湧現出數個黑洞,緊接著一隻隻全身包裹著堅冰的人形怪物像是嬰兒從母體誕生於世上一般呱呱墜地。

散發著森冷氣息的怪物們雖然才剛剛出生,但是卻立刻理解了自己降生的意義,毫不遲疑地張開血盆大口衝向愣在原地的穹。

「少礙事!」

把迎面而來的怪物一棒打飛,穹瞬間將身子下潛躲過另一側充滿殺機的攻擊。

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接二連三的怪物群便衝上前來肆意張揚著牠們的破壞慾。

偏頭閃過斧槍夾雜著寒氣的揮砍,穹反應靈敏的抬起右腳一腳踹開旁邊打算撲上來的怪物。

攻擊凌厲、不懼生死。

怪物們缺乏智慧的舉動彷彿證明著牠們絲毫不在乎獵物對自己是否具有威脅,也因此應付起來十分棘手。

不怕死的敵人往往最難攻克,因為他們完全不會考慮失敗與失敗的後果,而裂界造物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幸中的大幸是也因為怪物們缺乏智慧,因此牠們的攻擊雜亂無章甚至容易被同伴干擾,而穹自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不停地閃避著怪物們攻擊的同時還趁機給失手的怪物迎頭痛擊。

雖說以穹的戰鬥力來說率先逮著一隻怪物猛打使其減員大概也沒問題,但是在單打獨鬥還被包圍的情況下哪怕是短暫的楞神都足以致命,即便穹自認身手矯捷也絲毫不敢托大。

接連用球棒擊殺幾隻沒能反應過來的怪物後,一直待在原地不動的巨型怪物才終於又一次開始了新動作。

「搞什麼?」

巨型怪物突然張開雙臂,像是在擁抱著虛空一樣,接著一種極其詭異的危機感在穹的腦海裡猛然炸裂。

牠的身體在片刻間被紫黑色猶如焦油般的物質所覆蓋,那令人本能上感到不適的物質瞬間射出並直指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怪物群。僅僅碰了一下,那些怪物就被轉化成同樣的能量體被吸收進巨型怪物的體內。

紫黑色的物質在怪物身上閃爍著妖邪的光芒,單單看了一眼就讓穹內心的警鐘不斷轟鳴。

突如其來的異狀讓穹不禁頭皮發麻,他不知道怪物究竟要做什麼,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很不妙,於是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舉起球棒衝向怪物的面前打算打斷牠。

然而怪物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牠知道眼前還在蹦噠的獵物正準備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因此牠在抓準距離的那一刻將蓄滿恐怖威能的能量以風暴的形式瞄準不知死活的獵物轟炸。

冰風暴帶著彷彿能毀滅萬物的氣勢撲面而來,穹咬緊牙關握緊球棒打算再次用同樣的招式破局,然而這次很明顯他失算了。

吸收了穹全力灌注能量的球棒在接觸到領域的一瞬間便被徹底凍結,他拚盡全力的揮棒甚至沒能讓暴風停滯一瞬,球棒豪不費力地被寒冰封印。

就在穹睜大雙眼即將同樣被冰風暴吞噬的瞬間,白色的極光取代了風暴佔據了他的視野。

「怎麼‧‧‧‧‧‧回事‧‧‧‧‧‧?」

轉折發生得太快,穹在被救下來前甚至沒察覺到一絲徵兆。

穹有些呆愣地收回球棒,看著眼前被染成一片雪白的世界。

無數的冰刺突破了巨型怪物用盡全力創造出的領域,彷彿玩笑般輕易的將怪物變成一隻刺蝟。

即使穹把命豁出去都無法抵擋分毫的風暴,僅在一瞬間就被另一個人顛覆了。

不,不僅是穹面對的冰風暴。

同個區域的怪物,無論大小、無論位置通通都死於相同的方式,此地儼然完全成為了另一個人的領域。

施術者巧妙的避開了所有人,每一根冰刺都精確無誤的深深扎入裂界造物的體內並徹底凍結了牠們。

壓倒性的殘暴、徹底的暴力性。無論由誰看見都會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的絕對力量。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不多,穹很快便聯想到了一個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人選。

不多時,穹便看見了造成這片奇景的始作俑者。

「碎空‧‧‧‧‧‧」

不遠處的街道,依舊身穿斗篷的碎空雙目冰冷,視線彷彿在看著一個死人。

那副冰冷的目光令穹不由得顫抖一瞬,像是弱點被對方掐住一樣,靠著咬緊牙關才沒有可笑的癱軟在地。

雖說初次交手就讓穹知道碎空跟自己的戰力完全不是同個層級,但是當他真正身處戰場上才發現自己與他的距離又何嘗是一星半點。

用盡全力都不見得能打倒的怪物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殲滅,甚至還連帶著周遭難以數計的雜兵也被他一網打盡,直到此時穹才真正的理解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能夠交手的對象。

不‧‧‧‧‧‧準確來說他甚至無法成為對手,恐怕不出兩招就會被碎空如同捏死一隻蟲子一樣輕鬆的解決。

清楚看見碎空的手段後,先前的懷疑被證實。碎空確實留手了,但是為何留手卻不清楚。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穹死死盯著眼前赤手空拳的身影,眼神中充滿著戒備。

即便他不認為對方會乖乖告訴自己答案,但是穹還是提心吊膽的質問對方。

碎空想要什麼?

人脈?不,他顯然已經和星穹列車撕破臉。

金錢?也不對,即便有這實力也不該找上自己。

穹死命轉動著腦筋思索著自己究竟有什麼可以讓對方看中的東西,然而思索了半天卻依舊沒能得到答案。

然而很快,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裡呼之欲出。

「你想要的,是星核嗎?」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除了這個之外穹想不到碎空有什麼理由找列車的碴。

眾所周知,星穹列車具備著解決星核問題的手段,自然也有不少人猜測星穹列車上是否有星核,而好巧不巧的是現在列車組裡確實有一個能夠容納星核的載體。

憑藉對方初次見面便出手攻擊的行為,穹不認為碎空與星核事件幕後黑手沒有關係,可是如果對方的目的是星的話以碎空的戰鬥力大可以在交手時就直接擄走她了才是。

既然他沒動手,那就說明他的目標應該不是星,可是除了星之外,穹猜不出碎空到底還有什麼可以圖謀的。

「回答我,碎空!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閉嘴,廢物沒有提問的資格。」

用來回應穹的,是一句徹頭徹尾的羞辱。

碎空壓根不把穹當作一回事,甚至連同他身後的星穹列車應當也是同理。

在穹的認知裡,碎空毫無疑問是列車組的敵人,而且自己應該也沒有足以令對方出手幫助的動機才對,這點不用多加揣測也能看得出來。然而正因如此,碎空現在的行為才會如此的令人費解。

憑藉與碎空不過寥寥兩次的相會,穹無從判斷出他的動機,也思索不出他此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理由。

即便穹無法揣測出碎空的行事邏輯,但是他也不打算坐以待斃,於是一邊警戒著對方一邊在背後用手機向其他同伴傳訊,然而這點小動作很快就被碎空發現。

碎空沒有和穹廢話。隨手一揮,夾帶著兇猛殺意的冰刺直向他的軀幹而來。

刺骨的寒意僅在一瞬間竄入腦海,來不及反應的穹只能睜大雙眼,眼睜睜的看著冰刺緩緩扎入自己的心臟。

作者的話

趁著放假了趕緊更新一篇,估計這周末還能再生一篇出來,不過不確定的事情我也不敢保證,最好不要過於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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