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这样真的好吗?」
这天晚饭之后,我一边擦洗着餐盘,一边忍不住对背后坐在客厅里休息的法兰开口问道。
我想说的自然是接下尤伽的委托的事情,虽然我对于这种在背后捅其他冒险者刀子的行为有点抵触,但我也不认为法兰接下这桩工作的理由只是所谓的特制药水,所以我白天我也没有发表异议——虽然那家伙一边从尤伽手里接下可疑的包裹,一边露出清爽的笑容的样子确实让人毛骨悚然就是了。
「放心啦,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尤伽那个女人来找我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怎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
法兰耸了耸肩。
「你所认识的尤伽·卡塞玛,是那种为了保护小镇和一只魔物纠缠上几年的好人吗?」
「……不太能想象呢。」
我在脑海中勾勒出四年前的尤伽·卡塞玛的形象。
那是一个更加阴郁冷酷,是个恨不得把生人勿近写在脸上的女人,小镇里的人也都很害怕她,乃至不敢靠近她生活的那片花田。时隔四年,如今尽管她给人的感觉依然不舒服,却也会露出一丝游刃有余的微笑了,这单纯只是时光带来的变化吗……?
「就像是褪去了附身多年的恶灵……啧,虽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好事。」
法兰摇了摇头。
「关键是,刻意要求我们『拖住那些冒险者』的理由是啥?离月圆之夜还有一天,既然知道讨伐队已经住进了小镇。以那个女人冷酷的性格,直接要求我们出手赶走他们更像她的风格——那个女人可是连勇者都敢下药的疯子哦。」
「唔,所以,你的意见是?」
「……现在还不好说,但我总觉得她别有所图。」
「那——」
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从浴室那边传来了慌慌张张的声音。
「法兰哥哥法兰哥哥法兰哥哥!热水器里面的水元素暴走了!」
浑身湿漉漉的巨乳萝莉一手抱着高高隆起的胸部,啪嗒啪嗒地跑了出来。淡金色的长长发丝缠绕着那具已经发育得相当婀娜多姿的裸露身体,白皙的肌肤泛起着湿润的桃红色。
「糟糕,肯定是白天的爆炸,让我来处理——话说你先穿上衣服。」
看到拍着额头的法兰,丝诺娅哇地一声跳了起来。
「咦?哇呀!对不起,莉奥姐!」
「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放心吧莉奥,我对那种发育良好的裸体不是特别感兴趣。」
「这句话到底哪里有令人放心的要素了!?」
唔唔唔,这孩子真是,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
我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盘子,往浴室的方向跑去准备把毛巾拿出来。
「等等,莉奥姐!现在打开门的话——」
「啥啊……哇搞什么这只水元素——咕噜咕噜咕噜!」
「法兰哥哥法兰哥哥法兰哥哥!莉奥姐被热水器揍了!」
「拿鱼竿来——!不对,拿海绵——!也不对,我放个驱散吧。」
「咕噜咕噜咕噜!(我早就说这个设计不靠谱嘛!)」
……
…………
………………
晚上,三个人聚在了我的卧室。
「哇,是我赢了!」
金色的长发像绢丝一样披散在场上,丝诺娅带着天真浪漫的笑容,把最后一张扑克扔了出来,胸前的弧度随着她的动作有地摇晃着。
因为忘记带睡衣过来的原因,丝诺娅身上正穿着我的睡衣。但是因为显而易见的不合身问题,上衣显得紧巴巴的,扣不上纽扣的胸口露出了一大片丰满的雪白,印满猫咪的粉色衬衫硬是穿出了一种有伤风化的感觉,为什么呢,最近的十三岁孩子真是不可思议。
「然后是我。」
坐在另一侧的法兰紧接着心闲神定地打出最后一张牌。
「我说,法兰,不觉得今晚的胜率分布有点奇怪吗?」
我用疑神疑鬼的眼神看着他,丝诺娅总是一手好牌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个家伙也老是领先我一大截啊。
「那自然是我高超的技术唤醒了与卡片的羁绊。」
「一般来说这不叫『技术』而是『千术』的说?」
「哼,你有什么证据,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法兰脸不红心不跳地冷笑一声,抬起手指托了托鼻子上的空心眼镜。
「床上有5张A!你这白痴!」
我举起枕头一记横扫将他仰面砸翻下床。
「呵,没用的,只要没被抓到现行就不算我输。」即使如此法兰依然保持着两脚朝天的姿势洋洋得意,「老规矩,先输满五盘的人接受惩罚游戏。」
「惩罚游戏!莉奥姐!语尾要带上『喵』!」
「哈?那是啥时候定的规矩啊?」
「你问我什么时候……那当然是四年前了。」
法兰抓着床沿慢慢爬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好像是哦。」
不过那时候接受惩罚游戏、戴着猫耳头饰喵喵叫的,通常是还不太懂游戏规则的丝诺娅,而且本人也挺乐在其中的,怎么隔了几年他们还记得这回事。
「规则就是规则啦。」
「规则就是规则!」跟着法兰起哄的丝诺娅眨动着闪闪发光的翠绿色瞳孔,像小豹子一样趴在床上,对我轻轻摇动着握起的小手,「喵?」
伴随着她的动作,从前倾的胸口暴露出的深邃雪白的乳沟分外刺眼。
一种诡异的沉默笼罩着我和法兰。
「……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让丝诺娅玩惩罚游戏。」
许久,法兰冷静地说道。
我把揉成了一团的被子扔到了他脸上,再次把他砸下床。
……
…………
………………
久违的嬉闹持续到了深夜,直到丝诺娅一个劲地打着哈欠,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啊,都这个点了,我也该拿枕头过来……」
「你·给·我·回·自·己·的·房·间。」
我没好气地把怨声连连的法兰推出了我的卧室。
丝诺娅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晚上经常做噩梦,需要有大家陪在她身边才能安然入睡,所以那段时间我们经常是三个人睡在一起。不过现在丝诺娅已经成长成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了,自然不能让她和那种初具人形的禽兽睡在一起。
啪嗒一声锁上了房门,我转过头,看到丝诺娅咬着手指对我投来若有所思的眼神。
「莉奥姐,其实我早上就就想问。」
「嗯,怎么了?」
「莉奥姐和法兰哥哥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
太诡异了,我连问题都听不懂。
大概是看到了我诧异的表情,丝诺娅也随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咦?原来不是吗?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怎么回事,诡异程度丝毫不减。
「我说啊,你是从哪个角度看才会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啊。」
我揉了揉额头回答,听到我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丝诺娅看起来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
「……那,是什么关系?」
「这,这个是,那个……是,主人和……〇奴,奴隶的关系吧。」
我的脸一下子燥热了起来,到底该怎么跟十三岁的孩子解释这个问题呢。我结结巴巴地问答着,而眼前的金发萝莉反倒是眼睛更加闪闪发光地追问起来。
「〇奴隶?〇奴隶是什么?」
「就是,啊,嗯——」
我艰难地组织着语句,支吾了半秒。忽然,我灵机一闪,想起了法兰昨天做的实验,总结出来的性质一条一条地在我的脑海中重现。
「咳!首先是,〇奴隶不能离开主人,所以我要一直呆在法兰的身边。」
我竖起手指认真地数了起来。
「然后是,我需要遵守主人的命令,啊,不过具体而言似乎需要看我们心情就是了。」
如果法兰不认真下令的话就不会生效,同时似乎也不能操纵我的思想,我记得是这样的性质来着。
「最后大概就是,要,要抚慰主人的身体,吧?」
……说到这里突然有点没有底气?
「抚慰身体?法兰哥哥也喜欢抱着莉奥姐的尾巴睡吗?」
「呃,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啊咧,但好像又没错……」
仔细想想刚回到古拉塞斯塔的晚上,好像就是一边被法兰揉着尾巴一边睡着的,所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咦,奇怪了,〇奴隶到底是什么意思来着……?
突然对自己的职业定位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莉奥姐……」
丝诺娅眨动着翠绿的眼睛,纯真的眼神如同利剑般刺了过来。
「总之就是在打情骂俏对吧?」
「呜呜呜!不是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等等,仔细想想,第一次戴着项圈被法兰牵着回到古拉塞斯塔的时候,好像大家也是一副「虽然很离谱,但既然是那两位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表情,该不会那帮家伙也是一直抱有什么误会吧!
我现在的角色很奇怪啊?
我出了一身冷汗,打开门锁跑出房间,在一楼厨房找到了法兰。
「莉奥?」
「法兰!今晚过来强暴我吧!稍微粗暴点也没所谓!」
「……啊?」
手里拿着两个杯子的法兰,一脸「这孩子顶着两只蚊香眼在说啥呢」的表情,干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啦!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啊!
「虽然我也不是没兴趣啦,不过那边还有丝诺娅在哦?」
「对,对哦,那,等她睡着之后我会去你房间的。」
「强暴这个词到底是啥意思来着……总之先让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给,这是你的份。」
「啊,嗯,谢谢。」
法兰递过来我喜欢睡觉前喝的热牛奶。
今晚的牛奶闻起来有种淡淡的花香味,滑入喉咙之后,感觉本来有点混乱的思维慢慢平复了下来,倒不如说,有点,不对,非常犯困,意识开始朦朦胧胧……
「呜欸……今天是,添了什么东西吗……」
「尤伽给我的药,不过好像加多了。」
「你这个——」
话没说完,意识就变得朦朦胧胧的了。在腿软倒下来之前,后背就被谁的手支撑住了,思维逐渐远去的我下意识地抱住了面前的支撑物。
「呜呜呜……都说了才不是在打情骂俏嘛……」
「好好好,不是不是~」
「——」
「————」
「……做个好梦,璃央……」
你这人还怪敬业的(
你…你算計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