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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會？

「啊啦啦…真是熟悉的痛吼啊…想想以前…我也曾是如此呢…」

突然的聲音傳入，從牆的另一頭傳來…然而在我聽來，她只是個混帳的傢伙！

「妳又懂些什麼！妳…」

疼痛突然隨著憤怒急起，讓我赫然止聲…但心中的怒火，又讓我咬牙的說了下去：

「妳…妳這女人懂什麼…」

可即便如此，我的話反讓她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傻子啊…妳就沒想過為什麼我在這？一個正常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在這呢？

哈…會與妳身處此地的，當然都是同樣遭遇的人啊！」

這話，瞬間讓我將頭抬起！因為我聽見了話中之意：

「妳！嗚…」

一瞬之間的激動，讓本就糟糕的傷口又再次惡化…可我忍了一忍，將話說完：

「妳也是受到這樣遭遇的人？」

她【恩】的一聲，回應了我的話：

「沒錯，而且我還比妳更慘，我本是一個男人，被抓到這裡後，就被他們硬生生變成女人了。」

這讓我怒道：

「這怎麼可能！一個男人哪有可能完全無違和的變性！」

是的，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這有違自然法則…

「妳…」

我試圖向繼續說下去，但是疼痛感夾帶著強烈睡意突然上湧，讓我難以開口。

「也是…若非當事人，想必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因為我也是過來人的…

而妳，很快就會體驗到類似的事了…畢竟身體是騙不了人的」

她的聲音在最後一刻，變成了綿綿細雨…有如床邊童話一般哄我入睡。

可在意的事情，依舊讓我的大腦在飄渺之間，聽見她的輕嘆：

「…唉…妳的反應與當初的我相同，接下來的遭遇也與我相同…

…只是，身為過來人的我…妳的前輩…我希望妳的運氣比我好，至少能在未來的….」

她話中缺損了幾個單詞，想追問確又無能為力…隨後意識就在不解與慌亂中墜入無盡的黑暗…

等過了許久！我的雙眼再次自主張開…

「！」

四周寂靜無聲，只剩牢房外頭傳來的些許人聲。

我望著牆上的氣孔，它正透著暖暖黃光…原來，現在已是隔天早晨。

看著那透入的金色光輝，我不由的輕輕冷笑：

「哈…以前總是嫌太陽赤熱…然而，現在的我…卻連享受那微微聖輝都沒機會了…」

此時昔日的往事開始一一浮現…如今身陷牢籠，我自己都感覺淒涼：

「哈…我真的好慘…好慘…好想回家…爸爸…媽媽…我到底要怎麼回家…」

我懷抱著曲起的雙膝，縮在角落苟且的尋求一絲溫暖…

長到這麼大，每次都在尋求著溫暖…而那雙每次對我凌厲，卻又能賜予我溫暖的大手…現在又在何方呢？

但就在這時，我感覺哪裡有了異常…

「嗯！哪裡不對…」

我瞬間站起，意識也隨之清澈：

「我的聲音！我的聲音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我雙手顫抖的捂著脖子，一時間精神難以接受…

因為就在剛才，自己發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音調…

這聲音是個十五、六歲的女生，與我腦海印象中的自己有些出入…就像在我喉嚨裡裝了一個變聲器一樣。

突然！脖子一陣疼痛讓我痛咳了幾聲：

「咳…咳咳…咳！」

估計是我過於用力，整個氣管都受不了了…

可就在此時，我的頭髮跑到了眼前…一瞬間，我大驚失色：

「天啊！我的頭髮！我的頭髮怎麼是白的！而且還這麼長！」

我抓著髮絲，那白的如雪的髮色，細緻又好的髮質…一看就知道不是我自己以前的…

但身體的變化不只於此！我又發現了另一個異變！

「等等，這手是怎麼回事！這根本不是我的手啊！」

我望著雙手，正反兩面反覆看著…而心也跟著涼了。

那纖細的手指與膩白光滑的皮膚，一看就知與我那長年敲鍵盤的指頭完全不同…

「而且…這衣服有那麼大件嗎！」

不僅是手變纖細，連人都明顯小了一號…

此時的我…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全身，我已經到了不得不接受的地步…

這讓我趕緊拉開衣領一看，白晰的皮膚與美麗又瘦小的身形入目在眼前，昨夜的傷口與刻痕都已蕩然無存…

我知道這代表的意義，知道此刻的我已不再是我…

「這…真不得不接受…」

成為別人的事實…但…

「又難以接受…」

這個現實…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何要受這種的罪…

這時，腦海中閃過一句話：

「啊啦啦…真是熟悉的痛吼啊…想想我以前…也曾經如此呢…」

我頓時一驚！

「對啊！她曾說過！」

我立即爬起，敲著牆壁大吼！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牆的另一頭沒有回應，有如無人一樣。

「大白天了，快起床啊！我有重要的事要問妳，回話啊！」

然而就算如此，依舊沒人回我…

此時！【碰】的一聲，牢房的門被人打開，我趕緊回頭！只見一名神職人員走了進來…

他面漏嫌惡看了我一眼，隨後一把抓住我項圈前的鎖鏈，鎖鏈赫然變長！他即轉身，將我直接脫出門外…去往未知的地方。

過程中，在身材與力量的差距下…我一路在地上被人拖行著，無論如何掙扎我都無法從地上爬起。

不久，眼前出現一條樓梯，隨後我迎頭直接撞上…

疼痛讓我瞬間哀號，可神父卻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這讓我的身體與樓梯的每個角進行了親密接觸。

我多次試圖努力站起，可是力量的差距，又再次將我拉倒…就這樣一來一回了數次之後，我幾乎失去了所有力量…

最終只能任憑頸上的項圈，拉扯著以要散架的身軀…這直到離開樓梯，直到經過了長長的走廊，直到進入了一間大房間為止。

我知道這並非喘息時間，更不是解脫…

全身上下我已感受不到除了痛之後的其他感覺，甚至連趴在地上輕輕抬頭都有些吃力…

可是我依舊選擇將手臂微微舉起…這與地面平凡接觸的前臂，臂上的皮膚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不停冒出鮮血的肌肉纖維。

而靠近關節的部分，我甚至看到了白色的組織…

望著這樣的自己，我體悟到了無能的待遇…深深體悟到了。

但就在這時，一人抓住了我的臉，拉前一觀…我一見，是審判長正蹲下身軀審視著我…

他平靜地眼神，我看得出…他對我著狀況不屑一顧，而隨後【嘖】的一聲，就立即驗證我的看法…

可想到此，我的腰部被人重重一踢！

「啊！」

劇烈的疼痛，伴隨著骨頭【喀喀】作響…這讓我瞬間哀號，甚至有些恍惚…

但隨後又被一聲吼叫，給拉回現實…

「是誰讓你這樣看審判長的！」

吃痛的我幾乎無法控制身體，隨後一長大手又將我混亂不定的視線硬生生掰正…

那個人，正是審判長！

他冷言道：

「你幹嘛把她弄得這麼髒，這不還要浪費一番功夫處理貨物嗎？

你應該清楚，交貨的時間不多了。」

而帶我來的神父立刻點頭：

「是，我下次會注意。」

隨後審判長鬆開手，轉過身…悠閒說著：

「將她帶去給恩華森，讓他治好，並檢測天賦，教會她屬於奴隸該會的事物…

跟恩華森特別交代，交貨的時間要到了。」

神父點頭：

「是。」

隨即立即向我走來，一腳踢中我的下巴，讓原先趴在地上的我直接坐起…

這一刻，我來悲鳴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他似乎還意猶未盡，準備來下一擊時！審判長又再次開口：

「好好帶去，這裡是教堂…現在滿地是髒東西，你要清嗎？」

這話，讓神父表情有些扭曲，停下了手：

「好的，我知道了。」

隨之迅速走過我身後，來開現場…而伴隨項圈的拉力，我緩緩起身…

可也在這一刻，我感受不到自己腳趾的感覺…

這讓我咬緊牙關，回頭看了一眼早已背過身軀的審判長…

我，林秋櫻對天發誓…但凡有一天我成功翻身，我一定會狠狠報復你…還有今天的MVP！

想到此，我低下頭…跟隨著對我疼愛有佳的神父…一拐一拐地離開了。

但就在我離開後，審判長一人獨自笑著：

「本來就愁沒性犯罪者了…每想到王子剛好送人來治療…」

此刻的他，高興到幾乎要飛起來似的：

「王子最近忙於陛下病情，不可能有時間查看…之後估計是會忘了。

就算王子殿下想起來了，只要我派個人扮演就行，說不定還能增加對王子的籌碼呢…」

他愉快的走了起來，開始喃喃自語：

「話說，那位大人也真是的、我這裡的性轉者都被他買到斷貨啦…呵呵…」

***

「啊…為什麼審判長不將她留給我教育呢？真是可惜…我保證會讓她服服貼貼的…」

一路上，神父嘴裡說著與他職業不相干的話…他說的每一句，每一個詞都是衝著我的肉體而來…

這讓我咬了咬牙，卻沒有做出太多動作…因為我知道…現在的我，太弱…所以做任何動作，都必須想清楚。

那怕是多挨幾拳，被踢幾腳…我都必須忍過…這只為了吃到那最後的紅蘋果。

而你們這些人就是我的甘甜蘋果！

不久之後，我們來到了治療室…這個災厄的地方…

「恩華森大人，我們奉審判長的命令，將人帶到了。」

神父向內部大喊，而我則是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有如古代面見皇帝的臣民。

許久之後…熟悉的聲音響起，一人從室內緩緩走出：

「哦…辛苦了…」

「大人那我就此交接…」

隨後神父轉過身，一腳大力的踩在我頭上…霎那間！【叩】的一聲，我的頭重重撞地。

這樣的聲響，他神父愉快的開口：

「她啊…有反抗心，大人要多加小心。」

說到此，神父一腳將我踹倒在地…痛的讓我發出哀嚎：

「嗚啊！」

一哀嚎，神父更是樂了：

「哦～終於叫了…這才對啊！」

隨即又要抬腳…但，被恩華森制止了：

「夠了…既然交給我了，我自己會看著辦。」

神父一聽，立刻從我身上退離：

「是。」

隨後，恩華森前向我靠近，踹了我兩下並大聲嚷嚷：

「到後面去！」

但這兩腳有行無力，我立刻會意…咬牙撐著痛苦，爬到了他的後面。

過程中，我不慎撞到桌子，有一物因此掉了下來…我定眼一看，是把手術刀。

「那麼你可以回去了。

對了，順便將鐵鍊交給我。」

「是。」

在經過簡單交接後，神父再次向恩華森行禮：

「那麼我就從告辭，若有需求我願意提供幫助。」

隨後轉身離去。

就在他離開之後，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而我，看著眼前的刀子…滿腦子思考了無數方案，但最終都沒將它撿起。

至於恩華森，他人在神父離開後就沒有任何動作…一副漏洞百出的樣子要我行刺。

可即便如此，我依舊沒法下定決心…

但不久之後，他開口了：

「妳該撿起刀子…」

即使是背對著…恩華森依舊知道後方的狀況。

於是我搖搖頭：

「然而我在握刀的霎那…會死。」

因為我清楚…他是一名醫生，也是一名武者…僅僅那兩腳就可以知道，那是他故意為之。

可我這番話，卻讓他回過身來將刀子撿起：

「那妳更該將刀撿起…」

隨後遞給了我：

「將它拿起，然後把它平穩的放在桌上。」

這話讓我思考了一下：

「是命令嗎？」

他搖搖頭：

「不，是妳的課題。」

他輕輕蹲下，將刀再次向我靠近：

「壓制妳的情緒…並將刀放置桌上，若完成不了…妳今後很難生存。」

這次我明白他的用意了…但，我依舊有所遲疑…

我深怕一不小心，就會情緒爆發…因為我對他們的恨，已經超越了自己的理解。

可他完全不在乎：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等妳。」

這意思是要這樣陪我一天？他瘋了不成…就算我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殺他，也是有生命危險的啊！

當然…那些都是他的事情…現在我真的必須跨過這關…

我吞了口口水…緩緩將手舉起，向刀伸去…

但每當靠近一寸，大腦的理智就會被怒焰燒熔一分…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壓制情緒的惡化…

我這個曾經受過霸凌後的人，此刻竟然無法隱藏情緒…我甚至感受到一絲茫然…

這嚴重到在握刀的短短片刻，就有無數畫面湧入腦海…

那些數不清的爸媽回憶，那些家裡對我投射的愛…全是我到這個世界後最為渴望…也是我最想見到的人。

就在我墜入灰暗世界後，有一人向我走來…那人是許慈愛：

「沒想到妳竟然也有這麼沒勇氣的一面。」

她的聲音帶著十分失望的語氣，讓我不免反駁：

「這不是勇氣的問題…」

但是她卻歪頭不解：

「嗯？為什麼不是？」

她向前踏了幾步，隨後開始繞著我轉著：

「吶～妳說說，不會壓抑怒焰的人，隨意衝動行事…那不是莽夫的懦弱不然是什麼？」

她用帶有可愛的語氣說著，讓我一時無語…因為這不符合她的形象。

我輕輕點頭：

「是，確實是莽夫。」

她一聽，便呵呵笑起：

「那妳不覺得，明明已經怒火衝冠…恨不得殺死眼前人的悲憤者。

在知道自身不可能完成復仇的情況下，選擇隱忍並等待時間…這不是更需要勇氣與毅力嗎？」

這話瞬間有如海浪一般撲向了我，並將一切煩躁與不安…全部淋熄！

這讓我會心一笑：

「是。」

「看來妳清醒了。」

她對我再次一笑，笑得溫柔…笑得讓我滿臉是淚…

她輕輕牽起我的手，向我屬附著；

「記得，不要忘了與我之間約定…好好活下去，連同我們姊妹的分一起…」

我輕輕點頭；

「會的，我會努力活下去…連同妳們的份。」

可是她輕輕搖頭：

「我要的不僅如此，還要妳幸福。」

我輕輕一笑：

「當然，我會竭盡所能的。」

這次換她笑著流下眼淚：

「那麼，再會了喔！」

赫然之間，我的視線回到了現實…

我輕鬆拿去恩華森手上的刀，並將它平穩的放在桌上。

恩華森見此，欣悅的笑著；

「很好，妳過關了。」

***

我是作者，謝謝大家的觀看...最近因為工作排班的關係，我出現了嚴重的懶惰...（絕對不是花了部分時間探索宇宙列車的奧秘，與成功當上艾爾登之王喔！）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這故事架框，其實是改編至一段歷史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