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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阿帝国，帝都艾特纳尔，「皇宫」，谒见大厅。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一名「青年」走进了这个大厅之中。

帝国的「皇帝」，由于连日的奔波，以及从「南」之公爵领返回的路途上那一时兴起乘坐的那「巨蜥车」的颠簸，于数天后的此刻正感到全身酸痛，神态上稍显疲惫。

但是为了在人前隐藏住自己的心理活动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摆出了一副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已经锻炼到了炉火纯青的「无表情」，亦即「扑克脸」。

将一只手藏在了背后，悄悄地揉着腰的同时，抬起了另一只手随手挥了挥，整个空间之中所布置的所有光属性魔法阵瞬间同时散发出了柔和的白色光芒，大厅两侧排成了两排的巨大的镀金柱子反射这股的光芒，与穹顶那闪耀着淡金色光芒的「遗迹之核」一同令这个空间在瞬间便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感觉。

走到了这个房间的主座，亦即那金银相间的「王座」之上坐了下来。

数阶的台阶之下，一位老人毕恭毕敬地将右手搭在了胸前，艰难地单膝跪了下来，对着皇帝低下了头。

偏中性的青年以同样偏中性的声音对着眼前的这位老人开了口。

「杰拉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需要这种多余的礼节。」

「是。」

身为「皇帝之眼」的老人站了起来之后，「皇帝」的手微微抬起，在他的身后由于「魔法」而凭空出现了一把柔软的座椅。

「先坐下吧。」

「老臣惶恐，但此处就先恭敬不如从命了，真是羡慕陛下那完全不会衰老的身体呢。」

在名为杰拉德的老人缓缓地，仿佛很吃力地坐到了椅子之上后，苦笑了起来。

在这位帝国现「宰相」，兼任「皇帝之眼」的首领杰拉德的眼中，今天的「皇帝」也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仁慈与威严。

「一成不变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与这不会衰老的身体一同，余感觉自己的精神至今都丝毫没能有一点成长。先说回正题吧，虽然今天是你想要谒见余，但余收到了这个，此刻也正想与你商量一番。」

皇帝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已经开封了的信封，在「皇帝」随手抛出之后，缓缓地飞向了老人。

信封停留在了半空之中，里面的信件从其中飞出，自动展开在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伸手接过信件之后，拿在手中，从正反两面观察了起来。

乍看之下是一份普通得再也普通不过的，简陋的信件，但信封上从中间被一分为二的「眼」的封蜡，终于引起了老人的注意。

「这是...『魔王之眼』的信件？」

「昨天夜里余回到寝宫时发现的，应该是『魔王』亲自使用了『魔法』送来的，你先打开来看看吧。」

「遵命。」

在答应了后，老人将信件摊了开来，浅绿色的眼瞳随着「永夜语」所书写的文字而左右移动着。

这是一位署名为艾丽斯的「魔王之眼」向「魔王」提出的报告信。

信件上所述说的，是在永夜之地的边境村落「约顿」之中所发生的一起恶性事件。

贯通了山体的人类盗掘者，与潜入了「约顿」之中，心怀歹意，且有某种稀有的魔法品类的前贵族一同在当地的传统祭典之中，诱拐了数名「魔人族」的少女。

尽管事件在当地居民的自发努力之下得以解决，但笔者，认为这次事件的会发生的原因之一出自「皇帝之眼」所负责的「入境审查」方面存在疏忽。

该名「魔王之眼」担心，是否会有其他更多的像是这名事件的主犯，前贵族子女赫米兰一样的犯罪者已经悄然潜入了「永夜之地」。

「陛下，这是...」

「你怎么看？杰拉德？诺斯兰德公爵领的『皇帝之眼』可能会存在失职吗？「

「皇帝」直视着眼前感到有点诧异的老人。

在老人看来，那漆黑的眼瞳之中所传来的不包含任何感情的视线里，一股冰冷的怒火正在其中静静地燃烧着。

「皇帝」无法容忍他的直属组织之中出现「腐败」。

「老臣所熟识的那位诺斯兰德公爵领的『皇帝之眼』负责人已于十年之前的「战争」之后不久病故，现在的负责人应该是前任自己遴选出的，叫做塔尔斯克的年轻人，老臣相信如果是那位前负责人所选定的话，是可以值得相信的。」

「前提是『出自他本人的意志』呢。」

「陛下，你的意思是...」

「事实如此，『魔王』会直接用消耗大量魔力资源的『传送』将信件送过来，说明她完全支持这位『魔王之眼』的想法，那么出于『停战协定』之中的条约，余有必要对其进行回应。」

「老臣明白了。」

老人重新看向了手中的信件，许久之后，边捋着那长长的白须，边低声地呢喃着。

「而且，这个针对『魔人族』少女的事件，其背后恐怕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像是要结冰了一般。

与「皇帝」长期共事的他意识到，这是「皇帝」已经几乎无法遏制的怒火。

「『牧场』吗...」

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至今「皇帝之眼」甚至都没能摸清它的全貌。

其原因，「皇帝」是知道的。

这个犯罪组织的主要受益群体，亦即「贵族」们，在暗中帮这个组织打着掩护。

他们隐藏的很好，甚至就连「皇帝之眼」也没法抓到他们与「牧场」勾连的蛛丝马迹。

尽管想要斩除这些扎根于「帝国」之中的毒瘤，但在缺乏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律法」会成为保护他们的庇护伞。

即便「皇帝」废除了「奴隶制」，颁布了「亚人保护法」，与「魔王」一起制定了「停战协定」，「人类/魔人族保护协定」，但只要在他的视野之外，这些决定在那群「贵族」的眼中就全部形同虚设。

「皇帝」在独自巡游的过程之中，在一遍又一遍直接目睹了因此而产生的惨剧之后，即便不情愿也已经痛感到了这一点。

「这次的事件，不管怎么说，那个名为赫米兰的主犯会出现在『永夜之地』中确实算是『皇帝之眼』的疏忽，因此，余必须按照这封信件之中所提到的一般，对『诺斯兰德公爵领』的分部进行重新评估，以及，顺着这个名叫赫米兰的女人的线追查下，她的背后到底是谁。」

「敬遵圣意。」

诺阿大陆实在太过辽阔，「皇帝」亲自用双脚走过一圈的时间，就已经让世间更迭了一个世代，他实在是无法顾及所有角落。

因此才有的，代替「皇帝」，观察诺阿大陆的「皇帝之眼」。

但如果，就连这个由「皇帝」所信任的人们所组成的监察组织，已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在传承之中不知不觉之间被这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给腐化了的话，那「皇帝」就和瞎了无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前的这位由「皇帝」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现在已经是「宰相」与「皇帝之眼」总管的这位亲信，目前还能为「皇帝」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正是因为这位老人还在帮助着自己处理那些繁琐的政务，「皇帝」才可以放心地将重心放在「私下」巡游自己的国度，亲自去寻找，并惩戒那些不会从正面进入自己视野的「邪恶」。

「那么，余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杰拉德，你今天想要谒见余，是所为何事？」

「陛下，老臣这次，是来请辞的。」

这唯一的一份「庆幸」，也即将崩塌。

「等等，为何...？是余太过勉强你了吗？」

「老臣从没感到过陛下在勉强老臣，只是老臣的天寿，可能已经将尽了。」

听到了这句话后，「皇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圆了那对漆黑的双眼。

眼神之中，满是慌张。

「能看到陛下动摇的样子，老臣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老臣今年...已经二百九十了，虽然还想要继续为陛下排忧解难，但这副身躯最近几年衰弱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迅速，实在是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在老臣生命的最后，想要去寻找在『大海』深处的，吾等『龙人族』的故乡，将自己的遗骨埋葬在那边。」

在听到了老人的话语之后，「皇帝」才终于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他。

在百年之前依然硬朗的那「龙人族」的壮硕身躯如今已经形同枯木，那时依然充满英气的脸庞如今也已经满是褶皱，覆盖于泛黄的鳞片，雪白的枯发，与长须之间。

他一脸自豪地接过前任「宰相」的担子的那一天，仿佛依然就在昨天。

「是吗...不知不觉之间又过了百年吗。抱歉，余的时间观念有点奇怪，对于没能给与你足够的关怀这件事，余发自内心的感到惭愧。」

「没有的事，这条命是陛下给与的，如果陛下没有在那时候把尚且年幼，身为「奴隶」的老臣救下来的话，老臣早就死于那贵族的鞭下了，只是老臣惭愧，恨自己不像陛下一样能永葆青春，无法再侍奉陛下左右了。」

「...」

「皇帝」无言地从王座上站起，一步步地走到了台阶之下，单膝跪地，对着眼前的老人施以了最高的敬意。

「陛下...」

坐在「皇帝」使用魔法所生成的座椅上的老人，用那布满了开裂的鳞片的双手，抓住了「皇帝」那纤细的双肩，让「皇帝」重新站了起来。

这位名为杰拉德的老人，已经止不住那不停从那满是老人纹的眼角溢出的泪水，轻轻地对着「皇帝」摇了摇头。

只不过，「皇帝」却因为已经经历了数次这样的场面，『情感』早就已经麻木了。

此刻，内心之中，几乎毫无波澜。

「你辛苦了，杰拉德。」

为了掩饰那在不知不觉之间竟已经变得如此无血无泪的内心，最后只得以「皇帝」的身份，将右手捂在胸前，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余对你这一生为帝国所做出的付出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帝国将会永远铭记你的名字。」

明明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个。

眼前的老人，在不同的时期里分别是自己的弟弟，朋友，臣下，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要由于天寿将尽，永远地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

想要「悲伤」，想要单纯地只作为名为「小岩井隆次」的青年和这位老人好好地道个别。

但是做不到。

这漫长的时间，与染满鲜血的过去，早已让「皇帝」的内心无法「感伤」。

所有剩下能做的，只有在这位为了「帝国」，为了「皇帝」付出了一切的老人的面前直到最后都扮演好「皇帝」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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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杰拉德离去之后的第二天，「皇帝」坐在王座之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遗迹之核」。

（又得...做回台面上「皇帝」了。）

（...）

（好麻烦，跑路吧。）

名为「小岩井隆次」的「皇帝」想要就此消失。

只是那样的话，「停战协定」也会跟随着「皇帝」消失而失去效用。

那是杀死了已经被生存资源匮乏的现状逼上了绝路，从而入侵了「诺阿大陆」的「魔王」，以及在那之后为了终止人类之间漫无止境的战争而夺走了诸多生命的「勇者」所应负的「责任」。

一但「停战协定」消失的话，失去了「缰绳」的帝国之中各种台面下的争斗将会再次被摆到台前，对「永夜之地」的丰富的魔法资源与素材垂涎已久的「贵族」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开始谋划下一场侵略的吧。

重燃战火之后，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类」，「亚人」，「魔人」会因此死去。

（唉...）

（如果是姐姐的话...会怎么做呢...）

「皇帝」不由得想念起了自己在孩提时期曾经依靠过的那位女性。

就算有着「神」所赐予的这份力量，以及在这五百余年之中始终一成不变的身体，但归根结底，「皇帝」依然是那个在二十六岁时来到这个世界，原本身为「普通人」的青年。

空有力量的「皇帝」，是完全没有可能独自管理好这幅员辽阔的帝国的。

但即便如此，必须要有一个「恐怖」的象征，以「恐惧」镇压「恶意」，以「绝对的暴力」终结「斗争的意图」。

可是即使「皇帝」已经通过最为强硬的手段，终止了大陆上的「四大王国」的之间数百年的相互攻伐，以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鲜血与灰烬铸成了「帝国」，但随着时间将这个世间的人们更换了一代又一代，由「初代魔王」和「勇者」所带来的这「恐怖」，也已经逐渐开始变成了只存在于经卷之中的「故事」了。

人们正在忘记那段「历史」。

也因此才会开始出现无视了「停战协定」，向着永夜之地发起了战争的，那个现「北」之公爵一般的蠢货。

再加上能够长期斡旋在「四大公爵」之间的「宰相」杰拉德在来年即将隐退，能预见的是在下一个杰拉德出现之前，诺阿大陆很可能将会陷入动荡的时代之中。

（唉...）

（抽个时间再去见一次莉莉安娜吧。）

那位被担下了一切的长姐托付给了自己，曾经缺乏自信，总是畏畏缩缩的软弱妹妹，如今已经是一位充满了领袖气质的「魔王」了。

（不知道我的信送到真白那边了吗...）

曾经被西方的「白教」诓骗的「圣女」，与自己同样来自「那边」的少女若叶真白，在最近百年之中似乎终于是走出了「前世」的阴影，恢复了那活泼的性格。

（「巧克力」的复现...短时间内可能也做不到了吧...）‍‍‌‌‌‌‌‌‌‍‍‍‍‍‍‌‍

咣当。

就在「皇帝」闭着眼睛，还在想着那维系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人性」的两名女性的时候，一声巨响将思绪给拉回到了这「谒见大厅」之中。

正门被两具「遗迹守卫」给打开，一个娇小的人影穿过了大厅正中的紫色地毯，走到了王座之前，低着头单膝跪了下来。

【「老臣最后，想要向陛下举荐一个人，这个人虽然目前尚且缺乏历练，但今后必定是可用之才，关于陛下刚才说的那件事，这个人应该会也是最佳的人选。」】

「皇帝」回想起了老人离开前最后的「谏言」。

「臣下阿扎莉耶，参见陛下。」

身着红色的「皇帝之眼」制服的娇小的女性，用银铃一般的声线，向「皇帝」请了安。

（看来这就是杰拉德给我推荐的那位「最佳的人选」了。）

（不过...这不还是个少女...不，幼女吗？）

「抬起头来。」

在眼前的女性抬起了头后，「皇帝」开始审视起了她。

那是一名看上去大约在十岁到十二岁之间的娇小少女，灰白色的，经过编织的长直发披散在了身后，露出了大大的，雪白的额头。与那略显稚嫩的可爱面容形成对比的，是一副在这个年纪的少女之中极为少见的，意志坚定的红色瞳孔。

其中没有一丝畏惧与不安。

（这接近苍白的皮肤，灰白的发色，红色系的眼睛，难道是人类与魔人族的「混血」？）

由于「牧场」的存在，他一直对在诺阿大陆之中的这种常见于「贵族」之中的「混血」抱持有一种近乎「惭愧」与「愧疚」的感情。

这是属于「皇帝」的失职。

「你便是杰拉德举荐给余的人吗？」

「臣下惶恐，承蒙杰拉德导师的厚望，但臣下还远未能触及导师的千分之一。」

「你...在这个年纪，就成为了『皇帝之眼』？」

「皇帝」的双眼，没有错过这位「幼女」眉毛轻佻的瞬间。

「恕臣下直言，臣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二，如果臣下的外表让陛下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的话，臣下就此谢罪。」

虽然这名甚至已经不在「少女」的年龄的幼女如此毕恭毕敬地回答了「皇帝」，但「皇帝」还是在她的语气之中发现了那么一丝的怒意。

（啊，生气了。）

「皇帝」稍稍咳了两下，清了下嗓子之后，决定避开这个话题，从另一个话题方向重新对着这位已经成年的「幼女」开了口。

「你是『贵族』出身？」

「是的。」

在她进来时「皇帝」便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位女性的一举一动之中，有着贵族特有的标准礼仪。

然而，「皇帝之眼」为了避免与「帝都艾特纳尔」之外的任何势力牵扯上关系，通常是不会从「贵族」之中进行遴选的。

但既然杰拉德会把她送到「皇帝」的面前的话，自然会有其理由。

「你的家名是？」

「...诺尔德，陛下。」

「诺尔德...诺尔德...啊，是那个协助杰拉德摧毁了数个『牧场』的伯爵家？」

「臣下惶恐。」

「那么说来，你的母亲就是当时被那位『小小的伯爵』给救下的...抱歉，余失言了。」

在提到了她的母亲时，能很明显地看出她的表情变化。

颦眉紧锁，眼睑半垂，樱唇轻抿，仿佛像是触及了尚未痊愈的伤口一般而咬紧了牙。

看这个反应，大概是已经不在世间了吧。

毕竟她的母亲，是「魔人族」。

「让陛下过多地顾及臣下了，臣下谢罪。」

「不，这是余的过错，无需多言，这个话题就先到此结束吧，在余安排任务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眼前的「幼女」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抬起了头。

「听闻杰拉德导师所言，陛下需要人手去调查「诺斯兰德公爵领」上负责永夜之地方面的『皇帝之眼』，臣下僭越，能否将这份工作交予臣下呢？」

「虽然你现在所说的本就是余打算安排给你的任务，但余还是问一下吧，为何？」

「诺尔德伯爵曾经为了让臣下拓宽见识而将臣下送往『西瓦穆恩联合学院』就学过，因此，关于『永夜之地』的近况略知一二，而且，陛下给予杰拉德导师的那封信的署名人，是臣下的『同期生』，臣下有信心能够与那位『魔王之眼』对接。」

「是吗。"

和「牧场」有关，熟悉永夜之地，甚至和那位「魔王之眼」是旧识。

如同杰拉德所推荐的一样，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次处理这次事件的最佳人选。

「那么，余即刻起，就给与你正式的指令吧，作为『皇帝之眼』，前往你的故乡，『诺斯兰德公爵领』的『皇帝之眼』分部，彻查这数年间『永夜之地』的出入人员背景，之后前往西瓦穆恩谒见『魔王』，代表余正式对这次的『事件』致歉。」

「臣下领命。」

仿佛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皇帝」接着说到。

「不过，余还有一个额外的指令。」

此时此刻，「皇帝」的嘴角，正以难以发觉的角度微微上扬着。

「余会给你安排一名同行的『随从』，在前往西瓦穆恩时除了她之外，不用安排其他的同行者。」

在「皇帝」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名为阿扎莉耶的灰发红眼的娇小女性那稚气未脱的脸上终于是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能够称得上「吃惊」的表情，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她觉得自己似乎隐约地察觉到了「皇帝」的意图。

她，阿扎莉耶·诺尔德，将会成为钓出「叛徒」的饵。

「臣下...领命。」

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