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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阴角园丁

星期一，我又是第一个进到三年F班教室，理由非常简单，就是连续实施了两天的场景重现计划完全失败了，因此不止我自己非常失望，渴望能够尽快回到学校的三井，还有他的家人也都十分沮丧。

因为昨天深夜还在立川站搞坠落，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是睡眠明显不足，今天一早坐定后我也没有心情看书，拿起笔记本胡乱涂鸦，就在恍恍惚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早安……三井同学早安！！”

原来是夏目，她还是班上第二个到的，手上拿着我写的那本「永恒的背德」，只不过表情有点严肃。

“啊！夏目……夏目同学早安。”

“三井同学我跟你说了好几次早安，你都没有听见！”

“不好意思，刚好在想事情。”

听到我的回应，夏目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相反的，因为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继续面对夏目，因此心情更加郁闷。

“呐，我问你哟，这个女主角真的是男主角的亲妹妹？”

“是啊。”

“所以是她杀了自己的嫂嫂？”

“因为她发现了嫂嫂准备要谋杀哥哥，所以先下手为强。”

“那后来她寄来明信片里的那个婴儿，是她跟自己哥哥的孩子吗？”

“这个作者没有明说，只能自己去想象。”

“诶？！还真是不可思议。”

夏目看了一下教室和走廊，然后坐到间宫的位子上，小声地对我说道。

“我偷偷跟你说，琉璃最近跟她哥哥开始交往了。”

夏目说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跟我聊闺蜜的八卦，而且还是如此劲爆的话题。

“是真的吗？亲哥哥吗？”

我的小说毕竟是虚构的，现实生活里我还真没有遇到过兄妹恋的例子。

“嘘！是义兄啦，父母再婚后才变成哥哥的，没有血缘关系。”

“这样应该没有关系吧？”

“可是一开始家里还是有点抵触，所以她就把自己弄得很叛逆的样子，最近父母好不容易同意了，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她很不想让同学知道，怕大家误会她们是乱伦。”

难怪夏目会对这本小说感兴趣。

“那家里同意她们交往算是HE咯。”

“对呀，不过小奈这边就比较麻烦。”

夏目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游泳队上的一个学弟，上礼拜四社团活动的时候跟她告白，她也很喜欢对方，可是另外一个学妹也表态喜欢那个学弟，所以她现在很纠结该不该接受学弟的告白。”

“修罗场啊……”

“真的很不妙……，刚才我说的这些事情都不能讲出去哦，三井同学。”

“知道。”

夏目说完又坐回自己的位子继续读手上的小说，我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美少女们为了恋爱也是有着各式各样的烦恼。不过多亏夏目跟我聊了这些闺蜜的恋爱话题，我感觉现在心情好多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开始有同学陆续进来，到了八点半左右，小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教室，手上还拿了一本杂志。

“小雪，不得了了！”

“怎么回事，小奈？”

“妳看这里。”

小寺把杂志翻开到折起来的那一页，夏目接过来后仔细读了起来，我偷偷瞄了一眼，好像是某知名时尚杂志。

“三井同学，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一下？”

我过去看了翻开的杂志页面，原来是我们那天在日本桥遇到的婚纱外拍团队的作品，其中有一张相片是穿着婚纱的模特向麒麟献上捧花，标题叫做「春之女神的献礼」，摄影师还在下面备注，说「春之女神」的原型，是当天一位向麒麟献花的美少女高中生。

“夏目同学，这个摄影师应该就是我们那天遇到的那位大哥，而这里说的美少女高中生应该就是妳。”

“小雪，原来真的是妳！”

“是就是呗，这个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夏目瞪了小寺一眼。

“重点不是在这里，小雪！昨天杂志出刊后，A班就有人看到妳在日本桥的那张照片被翻拍然后上传到SNS，又说立川三高三年F班的某位同学，就是这期时尚杂志「春之女神」的原型，我看恐怕要不了多久全校学生都会想来认识妳了！”

小寺扯开嗓门说得十分激动，又拿起手机把别人传来的SNS截图展示给我和夏目看，结果教室里的女生一下子都炸锅了，全部围到夏目身边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其余的男生则是望眼欲穿，但是没有一个敢凑上前去。

我看情况不对，赶快退回到自己的位子，这时间宫也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间宫的位子也被占住了，她暂时坐到小寺的位子上，于是我把杂志还有照片被翻拍的事跟间宫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难怪走廊上这么多人。”

我起身一看，走廊上果然来了好多别班的学生，纷纷从门窗往教室内探头探脑。

***

今天上午一到课间的休息时间，教室外面就会出现不少陌生脸孔向着教室里面好奇地张望，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低年级的学生，向进出教室的同班同学询问「春之女神」到底是哪一位。

对于这种情况，我跟夏目都是始料未及，虽然她尽力保持着平淡自然的表情，不过可以感觉得的到她还是十分困扰，因此一到中午夏目再也按捺不住了，把便当交给我后就拉着间宫和小寺，说要去花圃旁边吃饭。

而我一个人在座位上吃着便当，就正当快要多谢款待的时候，有一男一女来到我的面前。

“如果要找间宫同学喔或是夏目同学的喔，她们刚好不在喔。”

我边说边把便当里的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感觉还有点意犹未尽。

“三井同学，我们有点事找你……”

带头的男生说话了。

“找我？你们是……”

“我是B班的朝仓，她是E班的汤川，我们都是美化委员。”

“噢，是这样啊，抱歉。”

朝仓看了一下走廊上等着夏目回来教室的人潮。

“不好意思，这里人多，我们可以出去说吗？”

“好哦。”

我把便当盒收起来，想着待会再洗，然后跟着朝仓来到三年B班教室外面。

“三井同学是这样子的，早上校长把除了你以外的三年级美化委员找去，要我们好好整理体育馆后面的花园，还说三井同学因为之前受伤，记忆有点模糊，要我们不要麻烦三井同学，自己想办法把工作完成。”

“那你们自己去做不就好了，干嘛还来找我？”

“可是……，可是之前大部分工作都是三井同学在负责的，现在花园荒废了一整个月，我们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之前没有说话的汤川这时也开口了。

“校长也说了，如果这个星期内没有整理好，就要开始扣我们的学期成绩，直到花园整理好为止！”

听了这两个人的话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三年级其他班的美化委员欺负三井老实，把整理花园的工作都丢给他完成，而福井应该早就注意到这个情况，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出手。

“既然校长说了不让我做，那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听我这么一说，朝仓和汤川急了。

“不是让三井同学动手，而是想要拜托你教我们怎么做。”

听了朝仓的请求，我觉得倒也还在情理之中，只是我这个假三井自己也不懂什么园艺的事，怎么可能去指导他们？

“我先去跟校长说明一下，如果他同意了我再教你们，两位就请先回去稍候。”

朝仓和汤川对看了一眼，一起说道。

“那就拜托三井同学了。”

听完了朝仓他们的请求，一看中午休息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我立刻前往自动贩卖机，然后再到福井的办公室敲了门进去。

“你们互换回来了吗？”

“哎，失败了，完全行不通。”

“再想别的办法吧！怎样，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学校的事情？”

“其实就是学校的事。”

我手里拿着两罐咖啡，递了其中一罐过去。

“哦，有求于我的老规矩，你还没有忘记呢！”

我把朝仓他们讲的事情，跟福井又重新说了一遍。

“其实学校里的园艺工作，应该还是要有专职的园丁负责，学生只是协助做点简单的整理工作才是吧？”

“你说的对，学校原来的园丁去年退休后，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毕竟我们这边能给的待遇不高。”

“但是也不能让什么都不会的学生负全责吧？”

“当然不会，我只是看不惯这些孩子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推给别人，就借这个机会教育他们一下。”

“你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不过我这边有个小小的建议。”

“哦？说来听听。”

“让三井回来学校充当临时园丁，把那些孩子教会。三井那边在家里闷太久了，也藉这个机会让他回学校转换一下心情。”

福井拿着一只笔轻轻敲着桌子。

“这样做似乎也不错，就把三井当作是试用的临时园丁，期限一个月，只要不支薪我也不必向上通报。”

福井拉开抽屉找出一张临时员工证交给我。

“三井那边麻烦你跟他联系，然后把这张临时员工证交给他，那他要用谁的名字呢？我必须先通知学校的保安人员放行。”

“不然就用我的名字吧，我会把我的驾照拿给他，如果保安人员询问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核对。”

“这样最好。”

我稍微顿了一下。

“另外还有件事我完全搞不懂，只能来请教大师。”

福井嘿嘿笑了两声，对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我就知道咖啡不是白给的。说吧，为可爱的学生指点迷津，是我们做老师应尽的义务。”

我叹了一口气，没空理会福井的嘲讽，脑袋里一再斟酌该如何适当地表达我的问题。

“就是如果有个高中女生向我表白，我该怎么做才好？”

福井拉开易开罐喝了一口。

“是夏目薄雪同学吧？”

“诶！你怎么知道……”

这一次福井真的让我惊讶了，不愧是恋爱大师……不，不愧是恋爱之神，小弟我真的是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我看到你们在学习成果展的作品时就有这样的预感。”

“难道真的跟成果展有什么关系？”

福井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夏目在学校里被传为「春之女神」？”

这个消息传得如此之快，确实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不是因为那本杂志吗？”

“那个只是一个引子，从上周五成果展开放后参观，不少学生就迫不及待去看了夏目在日本桥拍的那张相片，因为那里面有股浓浓的恋爱味道。”

“哈？”

我搞不清楚福井到底想说什么，但是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躁动。

“一个天真无邪的美丽少女对着自己献出了真心，即使是相貌凶恶、面目狰狞的麒麟，也一定会为之融化吧！更何况是那些整天怀着恋爱美梦的少年们？”

我的心脏碰地跳了一下，这下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夏目的那张照片会被翻拍。

“那这个跟我该怎么做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你怎么还不明白？算了，看在咖啡的份上我直接跟你讲答案，我建议你去跟夏目说清楚发生在你和三井身上的事。”

“不行，我感觉夏目应该是喜欢三井的，现在对她说出真相只怕会造成她的恐慌和混乱。”

“你怎么就是听不懂？”

这时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响了。

“好了，快要上课了，这件事下次再说吧。”

“健一……”

没等福井说完，我就匆匆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隔天上午七点，我跟穿着崭新工作服的三井在国立站会合，一起进了学校。

“不好意思让你用这种方式回到学校，而且也只能待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不会，我要谢谢您，其实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很担心花园的情况。”

“反正早自习和放学后时段该同学们做的，你就放手让他们做，除此之外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在校园里随便整理，校长昨天晚上通知我了，说下个月应该就会有正式的园丁来接手学校的园艺工作。”

“好的，我知道。”

“还要小心不要曝露我们的真实身份。”

“我会注意的。”

“还有你的午餐和中间休息怎么办？”

“工具室里面有桌子和椅子，妈妈帮我准备了便当。”

“好，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Line我。”

我们到了学校仓库旁的工具室，我拿着刚才跟保安领的钥匙把门打开，然后把钥匙交給三井，三井从里面取出一些园艺工具装上手推车，然后再一起前往体育馆后面的花园。

到了七点半，三年A班到三年J班的美化委员，包括昨天来找我的朝仓和汤川都到齐了。

“各位同学，我是F班的三井，昨天我请朝仓同学通知大家今天过来，是校长要我代为宣布几件事。第一，校长认为我还暂时还不适合从事美化委员工作，所以邀请园艺师高尾山先生来指导大家；第二，从今天开始，除了考试的日子之外，你们都要来花园整理环境，时间是上午八点到八点半，以及下午三点到三点半，来这边记得先向园艺师先生签到；第三，每个人负责整理花园的一部分，我这边会帮忙做成责任区域简图，要负责那个分区由你们自己选择。以上说明，各位有没有什么问题？”

其他九个美化委员听了我的说明面面相觑，我在心里暗笑，自己在黑心企业工作那么久，用狐假虎威来收拾你们这些小朋友，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动作。”

听到我一声令下，三井就拿出园艺工具分配给在场的学生，然后开始讲解和示范修剪、浇水、施肥、补植等基本园艺方法。等三井讲解完了，我已经把拿了张纸画好花园的简图，还分成了九个分区，让九个美化委员自己挑选负责的分区。

“选好了分区的同学可以开始整理了，有任何问题记得请教园艺师先生。”

我跟三井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先离开了。

***

“夏目同学早安。”

回到教室已经过了八点，夏目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书，她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三井同学早安，今天怎么比较晚到？”

“刚刚去花园帮忙安排美化委员工作。”

“哈？三井同学你不要那么好欺负，他们那些人都只会把工作丢给你。”

看来夏目也知道三井之前被当成工具人的事，我心想这个女孩子还是很有正义感的，上次松田和上野来班上闹事，也只有她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校长已经要求另外九个人负责花园美化工作，我今天只是帮忙带园艺师到工具室和花园，还有跟其他美化委员交接。”

“学校这边已经找好新的园丁了吗？”

“还没有，这位园艺师是校长临时请来支援的。”

夏目沉默了半响。

“三井同学，虽然现在的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以后不要再当烂好人了，要学会保护自己和身边重要的人。我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

我明白夏目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三井好。

“当然不会，谢谢妳。”

“嗯。”

夏目淡淡地一笑，看起来已经释怀的样子，就连对今天在走廊看她的那些学生她也变得比较不在意，所以中午她就决定还是留在教室跟间宫和小寺一起吃午餐。

就在她们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小岛来找夏目，貌似是交代了什么跟毕业专刊有关的事情，因此夏目回到座位把便当盒收好，就匆匆拿了手机出去。

等到夏目一离开，间宫和小寺开始低声聊起跟夏目有关的八卦，我一边嚼着所剩不多的菜饭，一边拿着小说假装阅读，实则是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对话。

“诶小奈，你有没有听说有谁准备要来跟小雪告白？”

“游泳队里那些没有女朋友的家伙都很感兴趣，但是好像没有打算要行动的样子。”

“我这边也是一样，A班、B班、G班、H班都来跟我打听，看夏目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还有话题，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采取动作。”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现在热门到不行，慢一步说不定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抢走？”

“或许就是太热门了大家才不敢第一个出手，因为如果失败那可丢死人了。”

“「高岭之花」效应吗？”

“恐怕是，真希望她能赶快定下来，找个可靠的男朋友来照顾她。”

听了间宫和小寺的对话，我才惊觉夏目周围已经不是只有好奇的眼光，而是有着一大群荷尔蒙过剩的少年们在蠢蠢欲动。然而在替三井担心的同时，我心里也有一种像是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虎视眈眈的感觉，这种不爽的滋味一直挥之不去。

就在午休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夏目回到教室，感觉她有点心绪不宁。

“三井同学，琉璃和小奈到哪里去了？”

夏目低声问道。

“不清楚，可能去洗手间吧。”

夏目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出神地望着黑板。

“夏目同学，妳没事吧？”

“没事。”

夏目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刚才间宫和小寺对话的那一幕，又开始在我脑海里盘旋。

“夏目同学……”

“我就说了我没事！”

夏目突然吼了出来，教室里的同学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看向我们。

过了一会，夏目似乎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真的没事。”

“噢……噢。”

夏目柔声向我道歉，眼前的她明显不太对劲，但我知道现在不是继续追问的好时机。

就这样到了放学时间，我本想找她私下谈一谈，不过她一下课就收拾好东西，说要去开毕业专刊的编辑会议。

到了第二天，夏目的情形还是一样异常，她不仅晚到，而且我们两个基本上没什么交谈，就连小寺和间宫都发现夏目有点奇怪，但是向她询问得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答案。而我因为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只能暗暗着急，就怕夏目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不过让我稍微宽心的是，她每晚十点左右还是会发给简讯给我，让我知道她已经平安到家，所以现在我只能衷心祈祷，希望夏目能尽快恢复往常那种乐观开朗的模样。

***

幕间-夏目薄雪的无地日记

5月11日 星期三 多云

标题：奇怪的园丁

昨天中午小岛老师要我去体育馆把我们班成果展海报拍起来，说下午放学后开编辑会议会用到，结果我遇到了那个园丁，听说是校长临时找来支援的一位园艺师。

本来我不确定他是那个园丁，只是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陌生男人站在海报面前，奇怪的是他喃喃地说了一声「夏目同学」，我很害怕所以躲到展示看板后面，一直等到他离开后才敢靠近。我害怕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是因为他呼唤我的语调，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应该说是另外那个人突然改变前原本的样子。

今天上午一早，我偷偷去花园旁边观察，看见他跟几个同学一起在打理那些花草，他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有点像恭一郎那样粗犷的外形，可是他轻柔地修剪着花木，那个手法看起来非常熟悉，因为我曾经被那样教导过。

我混乱了，随便抓了一个准备离开的同学，问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她说了，她只知道他姓高尾山。

怎么会这么巧？姓高尾山的人有那么多吗？

我回想起了这一个月以来的那种违和感，我自己有意无意忽略的那种违和感。

一个很像大叔的三井；

一个很像三井的大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到底该不该去弄清楚，我喜欢上的那个人，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