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窗外是雨。昏暗的屋子里,除去我以外还有两人,不,三人。
红发的她蜷缩在角落,神经质地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手指。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她不断地低语,不知想要说服谁。
黑发的她则是抱着同是黑发的小小的她,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那孩子脸色苍白,长发垂落在地。
「姐姐,疼……」
不知为何有这孩子这样不成声地哭喊过的记忆,嗓音沙哑,没有力气。
然而此时她已经不再哭泣,不再咳嗽,两眼紧闭。
小小的手被握在抱着她的人的手里。而那只手颤抖个不停。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我能做的事。
手里像是斧头。胸口染了一片血。窗外是雨。
不对。
窗外是什么?
我后退了。我本应该前进。
然后我见到,在屋子里,死亡以最美丽的形式静悄悄地浮起。
啪。新月也伴着那声音升起来了。我的胸前打上了月光的印记。
而窗外的,和屋子里的死亡相仿的东西,疯狂地撞着窗子,像是要与屋子里的死亡聚在一起。
啊,死了吗。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大家都死了啊。
而我就是下一个。死亡已爬上了我的两臂。
一切都很快。但是还不够快。
时间已经足够我对着我身后的屋门外的它作出乞求。
「○○○○○○○○,拜托你。」
剧痛的濒死之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
死亡彼此纠缠着,透过那破碎的窗户,在雨中远离。
而在同样在雨中的它,静静地,满意地笑。
一瞬间,明明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开始猛地抽搐,恐惧将我压倒。
不。
我反悔了。
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请放过我。请饶了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
不不不。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求求你放过——
第二天清晨。
「咿、咿咿咿!——啊呜呜!」
床头靠墙,墙上有一排长长的松木,那是摆放闹钟的边架。
那个人惨叫着醒来的时候,因为猛地坐起,额头撞到了那里,结果连闹钟都跳起来了。
「好痛……」
捂着额头时,那个人发出这样的悲鸣。
又做了噩梦吗。
虽然尝试着努力回忆了一下,但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所以,也不一定是「噩梦」,单纯是「心悸」,这样的可能性比较高,那个人想。
睡梦中由于体内的激素、血液供应等因素的变化,影响了颅内压力,会造成「恐惧」的错觉。
因为那种强加的恐惧感,人会以为自己正在做噩梦。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即便清晰地记得噩梦的内容,再次回忆或对他人陈述时,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心中复现那种恐惧感。
甚至会奇怪,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害怕的?
终究是因为「营养水平」,还有「精神压力」的缘故。那个人抱着肩膀,苦闷地想。
——今天的早饭,要不,吃两顿吧。
如此鬼魅的思索爬上了心头。
以及……
那个人下了床,去推开窗户。
一时间被阳光闪了眼睛,清风轻拂着脸颊。
嗯!能感觉得到!
维生素D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了!
好!那么今天无论如何要成功!
只要体会到「成功」的喜悦,什么精神压力,一定就会全部都飞走的!
一个大大的懒腰。
好舒服呀!
笑脸。
今天又是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