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或許從一開始就犯下錯誤。

只想著怎麼利用這來自其他世界的禮物，尋求那不會留下任何缺憾的貪婪未來時，就已經留下這無法挽回的錯誤。

我不過是隻仍被父母保護在羽翼之下的雛鳥，眼前所見的一切事實都不過是被篩選過後的假象，與那用五十年刻劃的現實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能不能正確的控制肢體將想像中的動作化為真實？能不能正確的認知各種感官對外界的刺激？能不能正確的藏匿情緒完成符合禮儀規範的交談？這些都不過是未成年的我應該完成的人生課題。

現在就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才剛學會走路就想著脫離保護走上被稱為妄想也無法反駁的道路。一昧依賴另一個名為『薊』的我又能走到多遠的地方？

拋開這來源和來意不明的餽贈，我有什麼樣的能耐去完成剛開始興致沖沖定下的目標，資質平凡的我又能如何預測後果以及結局？

每個疑問的後面只是跟著更多的疑問，還不足以站上舞台去演繹每個問題的解答，我只能暫時的視而不見。

就像稱讚著「小姐與少爺是顯現神蹟的天才。」的人們，無法獲得解釋便寄託於如同信仰這毋須思考的盲目共識。

但有的問題仍然沒辦法這麼做，例如我與蘇帕的不同。

舉止無法掩飾生疏的我是因為身體裡多了一個靈魂存在，得到他毫無保留的幫助我才能節省許多反覆嘗試的時間，獲得這並不全然屬於我的優秀評價。

蘇帕的一切皆彷彿渾然天成般，完全省略了整個學習階段，僅僅是一夜之間就展示出足以令全世界深感敬畏的嫻熟。

轉生？奪舍？輪迴？無論是不是猜測選項的其中之一，不同的答案皆會產生不同的結果，但都不能避免終止猜忌與瞭解真相，既然在『轉生』中也只是半吊子的我可以察覺到，那蘇帕比亞一定也對現在的艾薇蒂雅存有疑惑。

慶幸的是蘇帕也和我一樣有著溝通的念頭，在晚餐餐桌上就直接敲定了飯後的時間。

但仔細想想在我甦醒後的這半年裡，就只是任性的揮霍著父母不問原因的溺愛，利用家族資源讓自己從許多課程中豐富自我，並沒有真的和哪個家人好好坐下來聊過。

唉……直接知道答案卻不懂求解的過程，我終究是個不斷從錯誤中學習的小鬼啊。

然而有些答案……並不是現在的艾薇蒂雅想知道的。

例如蘇帕存在著我最不想看到的感情。就算利用散亂的瀏海模糊了眼神，能夠以顏色直接看見情緒的『薊』，仍可以在蘇帕的身上看見代表著情愛的濃烈色彩。

「讓我們直接攤開自己的秘密吧？如果你還能將我看作是真正的艾薇蒂雅的話。」眼前的蘇帕就是那個結局的重生…或者那只是他重生的其中一個經歷……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在我眼中的你都是獨一無二的、真正的艾薇。」蘇帕在一瞬間隱約出現驚訝的顏色，卻也很快就被喜悅給取代，而我猜不透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緒變化。

他並不是我所知道的那個四歲男孩，這些不會影響到安危的異樣情感也不足以讓沉睡的薊有所反應。

對比雙方手上的籌碼，我除了異世界知識外是壓倒性的劣勢，也沒有信心能利用話術進行以小博大的掙扎，不如就在混亂的情感上賭一把吧。

眼前的蘇帕比亞對艾薇蒂雅究竟有多深的執著？

「在你下定論之前還是先聽我說完比較好。」閉上雙眼，深吸一口……

這本該是不能向任何人傾訴的秘密，但為了接近期望的結局，睜開眼睛後我可以完整的表達出來嗎？

「我本應在半年前那個『意外』就徹底死去，但某個不明存在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送到這具身體裡。」

「這個名字叫作『薊』的靈魂分裂了自己一部份的存在，讓只剩下殘缺記憶的我能夠再次獲得扎根於靈魂的機會。」

「也主動將身體的控制權讓給我，並無條件的同意我探索和利用他所有的知識與技能，其中也包括了關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所以你眼前的這個『艾薇蒂雅』其實在學會聖術之前，連自己是不是被模仿出來的人格都不敢肯定的矛盾存在。」

「因為比起身為『艾薇蒂雅』這五年累積的薄弱記憶，依然是『薊』用五十年刻劃的一切才是我如何進行選擇的主導……」

「難以理解的異想天開，對吧？」不知道是從哪句話開始，眼眶有著淚珠打轉，模糊的視線看不清蘇帕的表情，但還是能夠看到顏色……

是不捨、同情、難過混合而成的黯淡色彩，取代了欲望。

或許…我成功了吧？

「不，不會的。」蘇帕繞過桌子坐到我的身旁，原本預想會產生的排斥感並沒有出現，而是感覺一切都可以被包容的溫柔。

「既然你能夠用『祝福之眼』，那就看看我的吧。無論是哪個你都可以從中獲得答案。」牽起的手雖然是小孩子那軟軟的小手，傳遞而來的溫暖並不亞於父親的大手。

蘇帕輕柔的拭去已滑落臉頰的淚水。明明心裡很明確的知道，他所做的這些並不是單純的親情。卻還是控制不住的產生近似於依賴的安心。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艾薇蒂雅的事實並不會改變，你仍然是那個讓我犧牲所有都要與你共享一生的艾薇。」

在那些未來之中我會選擇厄瓦爺爺的理由，無非是他會與我一起守護身為王國貴族理應守護的事物，是最後一次任性的想要完成些什麼。

『這個世界並不排斥這種關係，即使擔心家族的存續問題也有的是辦法可以掩飾，我真的有必要拒絕嗎？』

徹底不同的情感與想法突然冒出，即使察覺到不對勁的瞬間抽開手，這個疑問仍然留存在心中。

改變心靈是聖術才能做到的，蘇帕應該不可能會使用，所以是我自己動搖了嗎？

「…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很清楚自己這份情感有多麼沉重，我沒有資格奢求你正視它的存在。但至少我希望你知道。」稍縱即逝的沮喪並沒有顯露在蘇帕的表情上，他只是跪到地上向我低頭。

這是主動接受『祝福之眼』的動作，他以最為實際的行動向我展示了信任，卸下防備讓我直接探視他的靈魂。

然而……我還難以完全信任蘇帕，以及接受他將我視為異性的追求。

但該做的還是得做。蘇帕希望我先看過他的靈魂再繼續話題，那就順其自然吧。正好我也想知道重生是怎麼樣顯示的，是否會跟我有不同的呈現方式？

姓名：蘇帕比亞．畢崔布拉德．格雷德衛斯特

力量【E(S)】　魔力【EX】　靈敏【D(SS)】　精神【▇▇】

年齡：4(586)

靈魂：以之理【毀滅】、赫之道【驟雨】、利之途【隕星】

祝福：大賢者的祝福、▇▇▇▇▇

稱號：烏諾波斯的天才、▇▇▇▇▇

他究竟重生了幾次，又經歷過哪些事情，才會塑造出現在的他？這絕不是旁人能夠輕易猜測的答案。

魔法的以之理、利刃的赫之道、弓弦的利之途，除去聖術的諾之律外，都能獲得超脫位階的異名，哪怕是英雄的加護都變成不值一提的笑話。

如果沒辦法好好處理蘇帕的感情，他會是最可怕的敵人。可是要拉攏他卻也只是有個奇怪的要求……

他的要求和我想完成的目標之一其實並不衝突，但出於利益交換的話又能算是我所期盼的嗎？

「你能看見的應該是我恢復記憶後的狀態，至於你沒辦法看見的那兩個是以諾的詛咒和癡心愚蠢的追求者。」但蘇帕像是早就知道我會產生的疑問一樣，很快就以平靜的像是述說他人故事的平靜語氣將我從思緒中拉回。

「為什麼…？」一股莫名的怒火開始在心中燃燒。

「因為那是以諾神直接……」

「我問的不是這個！究竟是為了什麼，你獨自撐過了這六百年還能這麼平靜？」無法理解……

「因為你。在第六次重生的時候我向你許下了約定，我會努力找到解除詛咒的方式，也會在每一次清醒之後就立刻站在你的身邊。」我真的不懂……

「因為你…是我唯一願意獻出所有真情的摯愛。」為什麼你會走上這條路？

「我到底有什麼好的…？」

「因為你就是你，無論重來幾次人生都會閃耀著同樣絢爛的光芒。」我期盼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的精神沒辦法顯示…因為早就已經破碎了，驅使我繼續前進的是對你的愛的執著與渴求。」從一開始就在身邊。

「你…讓我的苦惱像個笑話一樣……」

「不是的，是我的情感太過……」拉起仍跪在地上的蘇帕，笨拙且粗魯的親吻一下他的臉頰。

「…這是我現在的答案。」完全包圍他的驚訝是我唯一能看到的。

「就算心智年齡再怎麼大，現在的我們還只是小孩。」

「用接下來的時間和行動向我證明吧。證明你今天說的…都是真的。」

管它的呢……我不是早就決定為所欲為了嗎？

他能給的都是我要的，為什麼還要抓著虛偽的道德倫理糾結呢？

「……好，我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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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蘇帕比亞．畢崔布拉德．格雷德衛斯特

力量【F(S)】　魔力【EX】　靈敏【D(SS)】　精神【Error】

年齡：4(586)

靈魂：以之理【毀滅】、赫之道【驟雨】、利之途【隕星】

祝福：大賢者的祝福、以諾的詛咒

稱號：烏諾波斯的天才、癡心愚蠢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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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艾薇蒂雅．畢崔布拉德．格雷德衛斯特／薊

力量【E／EX】　魔力【INF／INF】　靈敏【F／EX】　精神【Error】

年齡：5／50

靈魂：以之理【理想】／諾之律【五詞】、【死之舞】

祝福：－／死亡的主宰

稱號：畢崔布拉德的天才／日下城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