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當保鏢已經是最正經的委託了嗎!?』

27 『當保鏢已經是最正經的委託了嗎!?』



賽蓮娜演唱會結束後的某一天。


「。。。喂,尤利西斯兄。」


「怎麼了?薩麥爾君。」


「能解釋一下為甚麼上一秒還在事務所休閒地過小日子的我們,會突然被傳送到這個從未來過的地方嗎?」


剛把手上的漫畫書合上便發現眼前的景色不再是自家的客廳,而是一道十分氣派的酒店大門。瞬間回過神來的薩麥爾馬上便把矛頭對準了在場的四人中,唯一有能力和動機把他們一口氣傳送到未知地方的尤利西斯身上。


「那還用問的嗎?那當然是因為我們剛剛收到委托了,對方希望我們到這間酒店頂樓的房間碰面所以才立刻趕過來啦。」


「委托。。。是指那封放進我們家郵箱的信嗎?話說回來,你好像就是在打開信封看了一會兒後突然站了起身,然後二話不說便抄起手杖發動了魔法。。。所以我們就毫無準備的被傳送過來了嗎?」他們一口氣


「嗯,就是這麼一回事呢。對了,剛剛我已經用門口的對話機通知了對方來帶我們上去,所以還是快點把漫畫書收回儲物空間吧。莉莉絲醬的草莓蛋糕和龍君的收藏品也是呢。」


「嘛,雖然我們事務所最近的確是有點缺錢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想快點接下委託的想法啦。。。」


薩麥爾刻意的停頓了一下,並且看著龍君手上那盒不知怎麼就跟著本人傳送了過來,而且還一點也不便宜的戰艦模型上。而像這樣的『收藏品』在他的房間內還有很多,多得已經夠直接拿出來開店販賣的程度了。


當然,薩麥爾姐弟的情況也沒有好到那裡去。證據便是在他們倆共用的房間中堆著的無數二次元和軍武類書籍,與多得需要額外配置莉莉絲專用的冰箱來保存的各種甜食。加上尤利西斯一直在秘密的挪用公款來追星,他們會缺錢也是理所當然的。


應該說,上一次委托賺下來的委託費,在他們四人花錢如流水的操作下居然撐到現在才逐漸見底,本身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所以呢?讓我們的尤利西斯兄在看到委託信後便立刻把全員傳送過來,就連讓我們放下手上東西的時間也不給的委託,到底是想讓我們幹甚麼?」


「若是要以一句話來概括的話。。。『成為當紅偶像歌手賽蓮娜醬的臨時保鏢』,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個才是你這麼急著出發的原因吧!!」


就像是算好了時間般,剛猜到尤利西斯是在夾帶私貨的薩麥爾只是來得及開口吐槽了一句,他們面前的酒店大門便出現了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緊接著,一把稍微有點陰沉的女聲便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那個,你們就是『弒神偵探事務所』的人了嗎?」


順著聲音的源頭看過去,首先踏入四人視線內的是一名有著幼兒體型,且 隨意披著一頭散亂長髮的女性。不修邊幅的打扮外加只要看一眼便會瞬間感覺到倦意的黑眼圈,讓這四個向來想法湊不到一處的人,在那一刻都想到了『喪女』這個詞。


「哦?他們便是在數天前出手相救的神秘人嗎?意外的看起來很普通呢。。。呀,抱歉。一不小心便又以保鏢的視角來看待事物了呢。」


繼陰沉的女生後接過話茬的,是一位穿著全套西裝,同時身材健壯得和擬態成人類的龍君有得一比的干練男士。他在熟練地托了一下眼鏡,讓鏡片完美反射附近的燈光並借機裝了一把後,便開始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四人。


「畢竟是把那隻叫石化巨蜥的魔獸完美地鎮壓着的能力者嘛,還以為會是更有視覺衝擊的存在呢。。。呀,抱歉自我介紹來晚了。我叫黑崎 知子,這邊的這位是森川 裕樹。雖然不是正式的,但我們姑且算是賽蓮娜醬的經紀人和保鏢吧。」


「原來如此。賽蓮娜醬能一直以個人身份在偶像圈中活躍,就是因為有你們在幕後代替演藝事務所支撐著她吧。。。薩麥爾君和龍君,這兒可是不斷有人進出的酒店正門哦?可別在這兒引起騷動呀。」


話說到一半的尤利西斯,在察覺到身旁的薩麥爾和山本龍被對方的話刺激到而打算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後,馬上便趕在兩人變回真實的模樣前出言制止了他們。


「咳咳,初次見面,黑崎小姐和森川先生。我是『弒神偵探事務所』的尤利西斯,而在我身後的分別是薩麥爾君,山本龍君和莉莉絲醬。我們全員都是你們口中的能力者,而這個普通人的外貌只是為了融入人類生活而擬態出來的模樣而已。若是有需要的話,在正式開始談委託的具體內容時也可以切換回真正的樣貌給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是嗎?明白了。那麼,現在便帶你們到賽蓮娜醬所在的頂層單位,請跟我們來吧。」


。。。。。。


「『賽蓮娜醬所在的頂層單位』這句。。。說的原來是整個頂層都是她的單位嗎?」


從設在酒店隱蔽處的專用升降機來到頂層後便一直跟隨著森川 裕樹在各種走廊和房間中穿梭,就連已經算是住在別墅中的薩麥爾也被這個超大平層豪宅的氣埸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是薩麥爾先生,對吧?和你說的稍微有點不同呢。準確來說是這一整層,連同剛才的升降機也上不到的上面那一層,這兩層加起來才是賽蓮娜醬的家呢。順帶一提,這一層只是作為辦公,協商和娛樂的場所而已。而我們三人的生活區和賽蓮娜醬練歌的地方則全都設在了上一層。。。」


「喂喂,這麼大的豪宅就只有你們三個人住在這兒嗎?而且我好像聽過尤里西斯兄說,賽蓮娜只是一個最近才走紅的偶像歌手,你們到底是怎樣住上這種級別的豪宅的??」


「哈哈,也是呢。坦白說,在賽蓮娜醬最初的粉絲中居然有一位手握數個像這種豪宅的超級富豪,而且在聽過她的歌後便感動得直接把這個單位送我們了,就連現在我也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呢~嘛,雖然我也是知道的,賽蓮娜醬的歌聲中是真的有動人心弦的魔力啦。畢竟我也是在大學讀到一半,感覺快撐不下去的時候被她的歌聲給拯救了,才毅然決定放下一切並跑去當了賽蓮娜醬的經理人啦~話說回來,裕樹先生好像也說過,他也是在聽過她的歌後便離開了本來待着的安保公司,並且成立了自己的小公司來保護賽蓮娜醬的安全。。。」


看著薩麥爾在聽到上面還有一層後那誇張的反應,走在隊伍最後方的黑崎 知子不禁笑了起來,只是本該很可愛的笑臉在喪女氣場的影響下,讓身為惡魔的薩麥爾在看了一眼後也莫名地感到後背發涼,只能連忙別開視線並任由她繼續喋喋不休的說下去。


「喂,知子,我的故事也不是甚麼特別值得說出來的事而已,說到這兒差不多就得了吧。還有,我們已經到了。」


被突然停下來的森川 裕樹提醒,薩麥爾才發現在他們四周的已經不是看起來無窮無盡的房間和走廊,而是一個三面牆壁完全由落地玻璃組合而成,能夠180度無死角觀看繁華市區夜景的區域。在這個地方的正中央,甚至還有一個規模超大的室內泳池,連同在泳池邊緣的各種仿生植物足足佔據了這區域一半以上的地方。


但是,不管是在那個大得誇張的泳池裡,還是在那些用來觀看夜景的沙發上,尤利西斯他們也完全看不到賽蓮娜醬的身影。而突然間像是察覺到甚麼的森川和黑崎,則是馬上連爬帶滾的退到了距離泳池最遠的地方。


「我說你們呀,為甚麼要躲到這麼遠。。。」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遠處的兩人時,一道從空中投射下來的影子馬上便籠罩在他們身上。沒等他們搞清楚狀況,那道影子的主人便從設在二樓的跳水臺上向著泳池一躍而下,並且在入水的那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把不明所以的四人給泡成了落湯雞。。。要是反應過來的尤利西斯沒有立刻召喚出楔型陣的土牆擋在他們面前的話。


「呀咧?是裕樹君和知子嗎?你們剛才怎麼一言不發的便跑下樓去了?還有,這個土牆是怎麼回事。。。呀」


正好在賽蓮娜鑽出了水面,並且開始向著兩人所在的方向游過去的時候,看見浪潮已過的尤利西斯也剛好解除了他的土牆。就這樣,已經切換回不死者本體的尤利西斯和出水芙蓉般的賽蓮娜在對上了視線後,都像是靈魂出竅般瞬間呆在了原地。那怕是被嚇到的森川本能地拿槍指著後背,然後在一瞬間被雙雙惡魔化的姐弟中的薩麥爾一拳放倒,連同不斷大喊大叫而被莉莉絲覺得煩人的黑崎一起用黑色黏體觸手倒吊在了半空中,二人也是完全沒有察覺到。


「。。。那個,我們是在哪兒曾經見過嗎?」


面對着鼓起勇氣首先打破沉默的賽蓮娜,尤利西斯在看著對方那個標誌性的人魚下半身後也是陷入了沉思。


「是人魚嗎。。。不,這種碧藍色的鱗片和淡紫色的紋路,是塞壬的特徵呢。而且,也太像了吧。。。」


眼前少女的身影與回憶中的塞壬是如此的相似,讓身為不死者久了感情逐漸變得貧乏的尤利西斯,在看著賽蓮娜時也總會有股莫名的親近感,並且過了好一會後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未回答對方的問題。


「雖然在剛才我也莫名的感到一陣懷念。。。但是很遺憾,我唯一遇到過的塞壬是在我們原來的世界那邊獨自遊歷時結識的,而且對方早就已經不在了。」


「。。。看來我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呢,抱歉。」


「沒有必要道歉。畢竟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已經放下了。」


「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


保持著魚尾自然的律動,直立在水面的賽蓮娜在向著尤利西斯緩慢的鞠了一躬後,像是在索求著甚麼般主動朝著眼前的不死者伸出玉臂。


「初次見面,我是在這個世界土生土長,並且自出生起便已經有著這副身軀和塞壬能力的偶像歌手賽蓮娜ㄧㄧ賽蓮娜·帕特諾佩。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是尤利西斯。。。尤利西斯·格萊。曾經以一介旅行者的身份遊歷四方,在得遇明君後便決定追隨現任的魔王蘇菲亞大人,並且與她的子女薩麥爾和莉莉絲,以及同樣侍奉著魔王大人的山本龍一起遇到那個黑袍女神,在拼上了全力後也被打敗,接着便被傳送過來你們的這個世界了。」


「那個自報名字時總是堅持把兩分鐘長的名字全唸出來,而且必定會一字不漏地把自己的經歷全說出來折磨人的尤利西斯兄,居然做了如此精簡的自我介紹!?世界是要毀滅了嗎??」


還泡在水池中的塞蓮娜直到現在也還是全副心思放在了眼前穿著法師袍的不死者上, 絲毫沒有聽到薩麥爾半開玩笑的吐槽。


「那麼,您就是格萊先生了呢!喂,裕樹君和知子,我決定了!我要跨請格萊先生和他的同伴來當我的保鏢。。。我說你們倆,怎麼被吊起來了?」


「喊了這麼久救命才剛發現到我們呀!?賽蓮娜醬!快點讓尤利西斯先生他們把知子放下來呀!!知子的血都要跑到大腦去了呀!」


仿佛是被黑崎 知子的求救聲拉回現實般,回過神來的尤里西斯只是看了一眼他們便立刻猜到發生了甚麼,並且把目光落在了把雙臂重組成黏體狀觸手的莉莉絲身上。


「莉莉絲醬,能請妳輕輕的。。。對,輕輕的,把他們放下來嗎? 別忘了我自身還有被動防御系統在,就算森川先生真的開槍了,由普通手槍射出的子彈也是傷不到我的。」


「嚇!尤利西斯真是的,不用這樣重複強調啦!直接在半空中放開觸手甚麼的,吾可是從來沒這樣想過呢!哈哈哈。。。」


在莉莉絲多少夾雜點心虛的笑聲下,即使被吊起也沒有拋掉槍的森川裕樹,以及差點吊到腦充血的黑崎知子都被平穩的放下來了。


「咳咳。。。居然快得連身影都看不到,拳頭便已經打到來眼前了。而且還能使用這些怪噁心的黑色觸手把我迅速綁起來,不得不說這群人比我想象中更加強呢。。。強得都讓人覺得有點害怕了。。。」


「吓?噁心?居然敢說我的莉莉絲噁心,你丫是不想活了嗎?」


「要叫莉莉姐啦!」


「呃,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又好像是那個意見啦,畢竟黏黏滑滑的真的很噁心啊。。。咳咳!」


強行用咳嗽聲壓過不小心說漏嘴的心聲,森川馬上便把手上的槍收回槍套,並且隨便找了最近的一張椅子並一屁股坐了下去。


「總括來說,我是反對找這樣一群攻擊性滿滿的危險人物來當貼身保鑣的。。。但是, 看來不管我再說甚麼都注定是沒用的了。」


「也是呢。與在臺上表演時不同,蔡蓮娜醬在私底下可是很固執的。既然她都已經說了一定得委托你們幫忙的話,那估計我們再說甚麼都只是在浪費唇舌而已。那麼接下來就請多多指教了,弒神偵探事務所的各位。」


「先等一下,你們可別在格萊先生面前胡說呀!我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固執啦!該聽的還是會好好聽的啦!」


看著被放下來一段時間了卻還是暈暈乎乎的黑崎知子,和走出泳池後自動變回人類下半身的(當然,是有穿著比堅尼的)賽蓮娜相繼走向森川裕樹所在的海灘桌椅並坐了下來,作為事務所中最懂得商業談判的尤利西斯也當仁不讓的坐在最後一個空着的位子上,並且把雙手手指交叉着撐住鼻樑,擺出了一副『我在認真聽』的表情。


「雖然本人所代表的事務所已經決定了,不管貴方遇到的是甚麼情況也一定會接下這個委託了。但為了能讓在我身後擺出一副『你這傢伙是在開甚麼玩笑』的同伴們也能夠接受,還是請你們盡量精簡地說明一下委託我們的理由吧。」


「好的。若是精簡一點地說的話,就是我們收到了署名是『天國之門』,也就是數天前在演唱會中途發動襲擊的那個神秘組織寄過來的宣戰書,說是要在下一個演唱會舉辦前幹掉我們家的賽蓮娜醬。另外,在數天前的演唱會中被尤利西斯先生抓獲的『天國之門』成員ㄧㄧ也就是在臺上變成石化巨蜥的那個男人ㄧㄧ在押送給異能部隊的途中囚車被劫持,他本人也被當場殺死了。為此我們已經對外宣佈暫時延遲預定在名古屋巨蛋扣福岡巨蛋舉辦的演唱會了。裕樹君,麻煩你把收到的那封宣戰書拿出來給尤利西斯先生他們看吧。」


「明白了,知子。這封便是我們在演唱會結束後數天收到的宣戰書,或者說是威脅信應該會更合適呢。它就和普通的粉絲信一樣混在了公司的信箱中,是在我和知子一起檢查信件時被發現的。」


從森川手上接過了宣戰書後,戴上手套的尤利西斯便在極速掃了一眼信中的內容後,拿出自己的手杖並對著信紙使用了魔法。


「『偵查鑒定』。。。原來如此,不論是信紙的材質、使用的墨水還是字裏行間的風格特徵,這封信中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可以追查來源。而且只是過了數天便已經行動起來了嗎?還以為對方會更忌憚我們的介入而暫時低調行事的呢。」


「就是說呀!還以為那群叫天國之門的人在上次刺殺失敗過後便不會再出來搞事了,結果才剛安穩了數天便弄了這樣一封恐嚇信過來!弄得知子我昨天一整天都在不斷和各種贊助商道歉,還要親自跑到名古屋和福岡的場地請求他們暫時推遲演唱會!最氣人的莫過於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中這麼久,甚至連恐嚇信都寄過來了,我們卻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


「呀不,黑崎小姐,對方是甚麼人我們一早便知道了,畢竟也和對方交手過數次了。」


「呀,是這樣嗎。。。欸?欸!!?!??」


在三人(主要是黑崎知子)震驚的目光下,尤利西斯便把他們和自稱是『天國之門』的天使兩次交手的經歷簡短地說了出來,但對於己方戰鬥時的細節則是全都輕輕帶過。


「嘩呀呀。。。能操控一大堆怪獸的天使,還有能不斷把箭像機槍般射出來的天使,這根本不可能打得贏對方的呀!要不我們還是放棄所有東西,趕快逃命吧。。。」


「沒用的,知子。畢竟我都這樣拒絕掉對方了,在把我確切殺死前大概對方都不會善罷干休吧。」


「不是吧。。。」


「如果你們說的是那個叫卡西爾的魔獸使,還有使用神聖弓箭的未知天使的話,的確有可能呢。畢竟在上兩次交手時,他們都是說甚麼『既定目標已經達成了』才肯主動撤退的。」


在賽蓮娜伸手安慰著臨近崩潰的知子的同時,聽到熟悉的名字被提起的薩麥爾馬上便像是想起了甚麼似的合上了漫畫書,並且從一旁的沙發上直接肯定了賽蓮娜的猜測。


「話說回來,賽蓮娜妳到底是為甚麼會被那羣傢伙盯上的呢?根據尤利西斯兄搜集回來的資料,那些天使們在意的永遠就只有那個該死的黑袍女神和他們老大的計劃,怎麼忽然便跑來對妳出手了?」


「這個嘛。。。抱歉,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呢~哈哈。。。」


「喂喂,不是吧。。。」


看著賽蓮娜那副摸頭傻笑的模樣,這下就連薩麥爾也有點坐不住了。扔下了坐在身邊快樂地吃著蛋糕的莉莉絲,他馬上便來到了尤利西斯的身後並且把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


「尤利西斯兄,在搞清楚被盯上的原由前便貿然接下這個委託,不管是對我們還是賽蓮娜他們來說風險也太大了吧。而且她還是個當紅偶像,處理不好的話搞不好會帶來比死掉更可怕的事不是嗎?要是你真的堅持要接這個委托的話。。。」


「被盯上的原因這個倒也不難猜啦。薩麥爾君,還記得賽蓮娜醬在演唱會上,曾經試過用歌聲定住了那隻石化巨蜥嗎?既然在『天國之門』那邊至少有一個能操控魔物大軍的魔獸使在,對方大概是不想在緊要關頭時被身為塞壬的賽蓮娜用歌聲反操控魔獸們吧。」


「是有這麼一回事啦。。。但那不只是持續了一會兒,接着便被那個叫卡西爾的天使在操控笨蛋雷克斯時用的同款絲線奪走了控制權嗎?既然能隨時奪回控制權的話,用得著冒這麼大的風險來確切地殺死她嗎?」


「越是精密的計劃,便越是容易因為一點少少的干預而弄得滿盤皆輸。那群天使大概就是想避免這種結局,才這麼執著於殺死賽蓮娜醬吧。畢竟只有死掉的塞壬才會停止歌唱呢。。。」


這時,尤利西斯就像是回憶起某些讓他難以舒懷的往事般, 那對閃閃生輝的金色雙眸在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極難被察覺到的悲傷,除了同樣受到那股莫名的親近感影響而一直在注視著他,因而注意到那微妙的表情變化的賽蓮娜以外。


(為甚麼格萊先生在提起塞壬的話題時,總是會像這樣不經意的流露出悲傷的神情呢?話說回來,裕樹君和知子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也是稱呼他為『尤利西斯先生』的,為甚麼我卻是本能的說出了『格萊先生』,就好像這個才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呢?)


在賽蓮娜還在為此煩惱著的時候,桌子另一邊的尤利西斯卻早已恢復了狀態,並且正在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所以說,根據我的推斷,對方的主要目標應該就是賽蓮娜醬的性命。也就是說,只要我們作為貼身保鏢全天候待在她身邊,讓那羣人沒那麼容易下手就沒問題了。況且我這幾個月來也在偶像圈中建立了自己的人脈網絡,若是對方在背後搞起甚麼小動作,即使干預不了也至少能收到通風報信。。。這樣子便沒甚麼好擔心了吧,薩麥爾君。」


「啊咕咕咕。。。可惡!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可是!我們接下的就只是當賽蓮娜的保鏢,也就是把『天國之門』那群人通通打飛這個工作而已。要是一會兒還得幹任何不是保鏢活兒的額外工作的話。。。得加錢。」


「你是惡魔嗎。。。不對,好像還真的是惡魔來著。算了,委託費甚麼的還是一會兒交給知子來談吧。現在還是先定好輪崗安保的順序。。。欸?先等一下,薩麥爾先生。你剛剛說,當了保鏢後是打算幹甚麼來著?」


「嗯?也沒甚麼特別的,就是打算直接過去滅了整個『天國之門』, 把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而已。畢竟你們找我們當保鏢就是為了保護賽蓮娜的安全,對吧?那直接把有意加害她的人全部滅掉,不就能從根源上解決她的安全問題了嗎?」    


與吐槽到一半時發現了更大的問題而略顯慌張的森川 裕樹不同,被問及的薩麥爾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順便把他對保鏢的認知給徹底顛覆了。


「不是,你們是打算直接拋下保護對象獨自行動嗎??保鏢哪是這麼用的呀!!」


「欸,不是嗎?但我們以往為商隊護駕的時候,也是直接跑去把在預定路線上棲息的魔獸全部幹掉的呀,畢竟路上的魔獸都沒了就沒有怪物能襲擊馬車了嘛~」


「薩麥爾君,別忘了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天國之門』的大本營在哪,要全力出擊還是先等他們露出馬腳的那一刻吧。抱歉呢,森川先生,看來我們家的薩麥爾是在幹得太多白活後突然收到了一份正兒八經的委託,所以有點興奮過頭了。」


「當保鏢已經是你們事務所經歷過最正經的委託了嗎!?」


在對話逐漸朝向沙雕的方向發展時,尤利西斯果斷的介入了二人的對話中,並且只用一句話便把沙雕程度提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


「呀~總算是把委託的所有細節都定下來了。並且最重要的一點:委託費也談妥了!這下找瑞可和瑞卡那對兄妹訂製迴聲系統的資金也就到手。。。怎麼了,尤利西斯兄?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剛談好了委託後不久,尤利西斯便以回事務所把必要裝備搬過來為理由把薩麥爾帶走了。並且在走出了酒店大門後,馬上便一臉認真的叫住了真的以為是要回去搬裝備的薩麥爾。


「吶,薩麥爾君。若是我跟你說,黑崎 知子和森川 裕樹這兩個人,至少有一人是『天國之門』那邊的人,你會怎麼辦?」


「所以你才留下龍兄和莉莉絲的分身在賽蓮娜身邊嗎。。。根據是?」


「還記得我在演唱會完結後,自己一人用隱身魔法潛入了舞臺背後的區域調查嗎?」


努力思索著模糊的記憶,薩麥爾很快便得到了自己躺在沙發上看漫畫,和調查完畢後回到事務所的尤利西斯站在沙發的另一邊,單方面地給自己分析著調查的結果以及可疑之處,這樣的一幅畫面。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怎麼了?」


「那時我就覺得奇怪,即使走遍了整個後臺也找不到任何潛入或是使用過魔法,特別是傳送類或隱身類魔法的痕跡。並且事後從表演場地那邊的熟人手上拿到出入過後臺的員工名單,在這幾天調查下來也沒有發現有那個員工突然失蹤或受傷了,也就是說那個襲擊賽蓮娜的人也不是偽裝成演唱會的工作人員混進後臺的。既然那個傢伙不是從會場外部潛入後臺或滲透進工作人員中,那便只剩下一個合理的假設了。」


「。。。那個人若不是被黑崎 知子邀請到後臺近距離觀看賽蓮娜表演的贊助商或他們的隨行者,便是森川  裕樹的公司派過來守著後臺的安保人員之一。也就是說,是賽蓮娜找回來的團隊中出現了問題。你是這個意思嗎,尤利西斯兄?」


和薩麥爾想法一致的尤利西斯,馬上便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沒錯。而且在這個假設下,不管他是在哪一邊潛進來的,怎麼說也是專業人士的黑崎和森川不可能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負責的人當中少了一個人的。但若是他們倆人當中有人是同伙,並且在刺殺失敗後刻意隱瞞了這一點的話,一切便能說得通了。」


「但也有可能只是在慌亂中沒有注意到少了一個人而已,不是嗎?畢竟再怎麼專業他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第一次遇到這種魔獸級別的暴亂時會不知所措,然後沒注意到少了一個人的情況好像也說得過去呢。」


「也是有這個可能啦,因此在親自見到他們二人之前,我也只是把這個當成一個可能性來看待而已。但是,在剛剛商討委託的整個過程中,我卻總是能感覺到有一股隱蔽但充滿殺意的視線在注視著我們呢。那種視線可不只是嫌我們礙事這麼簡單,而是真的厭惡我們的存在,帶著把我們所有人都幹掉的想法才有辦法投來這樣的視線。」


「像是那種在人魔大戰尚未結束時,每次跟著母親大人經過有人類的地方都會受到的那種視線嗎。。。但這次我好像沒有感覺到那種視線呀?」


面對薩麥爾的質疑,尤利西斯則是刻意用手指了一下自己,暗指在這個擬態出來的人類外表底下,那具身為不死者的本體。


「別忘了我可是不死者來的哦?對於生者們投來的視線可是非常敏感的。雖然因為對方有意隱藏起來而變得斷斷續續的,但那種深沉的殺意可沒那麼容易藏得住。看來我們在保護賽蓮娜醬的同時還必須要把這個人揪出來才行呢。」


「為甚麼要弄得這麼麻煩呢,尤利西斯兄?直接用你的窺心術查看他們的記憶不就行了?」


「可以是可以啦,但這結果可沒法拿來當證據說服賽蓮娜醬呢,並且真這樣做的話也太無聊了。坦白說,自從被送來了這個世界後,除了每天跑到圖書館享受著吸收新的知識和文化以外,也沒遇到過甚麼能讓我好好動腦的機會。難得這次遇到一群比較聰明的對手,在不影響到賽達娜醬安危的情況下,便讓我好好體會一下當偵探的感覺吧。不然我們的『弒神偵探事務所』就真的得改叫『弒神傭兵團』或者『弒神萬事屋』了。」


「是是~你喜歡就好。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直接回去把賽蓮娜身邊的叛徒揪出來嗎?」


「不,眼下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還是先當著保鏢防範『天國之門』可能會發動的襲擊,同時私底下調查黑崎 知子和森川 裕樹這兩人吧。至於現在的話。。。對了,畢竟我們也是打著回事務所換裝備的旗號才跑出來的,就這樣空手回去好像不太妥當。還是直接傳送回去把我的軍神羽扇拿出來好了。」


「跟我說了那麼多,結果還是要回去的呀??而且為甚麼是羽扇。。。喂,尤利西斯兄!你該不會是打算在這兒直接發動傳送吧!?說好的不要在普通人面前引起騷動呢??」


與看著逐漸在腳下延伸開來的傳送法陣而開始慌起來的薩麥爾不同,通過紳士手杖構築著傳送陣的尤利西斯還是一副輕鬆淡定的模樣。


「放心吧。這兒是酒店的監控盲區,所以我當初才選在這兒建立傳送點的。並且現在半徑二十米內也沒人在看著我們的方向,所以才不會引起甚麼騷亂啦。別忘了我可是對生者視線很敏感的不死者呢!」


「不是,那在二十米以外的人怎辦。。。」


不等薩麥爾把話說完,從傳送陣發出的刺眼強光便讓他和尤利西斯一同在光天化日下憑空消失,並且沒被四周的任何一個人類察覺到。


與此同時,被尤利西斯懷疑是對手派來當內鬼的兩人中,其中一個人正獨自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假裝在眺望夜景,並且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容。


「哼,沒想到那羣打亂了我們刺殺計劃的原生種還真被她給請過來當保鏢了,一切正如卡西爾大人和那位大人所料呢。並且多得有兩位大人發過來的宣戰書吸引他們的注意,加上我精湛的演技和近乎完美的人設,似乎連他們中最聰明的尤利西斯也沒有懷疑到我的頭上呢。這下便能繼續潛伏在目標的身邊,順便搞清楚那些原生種的實力和弱點來擬定下一次的作戰計劃了。」


回憶起在演唱會過後,偷偷前往『天國之門』的總部和卡西爾大人見面時的經過,這個人卻不自覺的想起了當時在卡西爾大人的身邊,自願待在巨大鐵籠子中的那個怪人。


「。。。雖然說是那位大人親自安排下來的,但沒想到除了卡西爾大人和妮娜大人外,就連那個感情缺乏得讓人有點火大的人偶也被派過來了。坦白說,若不是她的特殊能力在對付異能者時很有用,我實在是不想和那個懦弱的傢伙有甚麼交集的。但是。。。」


一想到待在教堂深處彈奏著管風琴的那位大人,居然一口氣把身旁最得力的親信全都借給自己完成任務,認為這是對自己信任的象徵讓ta瞬間充滿了幹勁。


「為了避免這次計劃也失敗收場,讓相信著我的各位大人得親自出馬收拾屬下的爛攤子,也只能依靠那隻貓娘的能力了。首先得創造一個讓目標不得不外出的契機,接著便是找到機會把那些當保鏢的原生種目標身邊支開,即使只是數分鐘也足夠她死上好幾次了。。。不知道在他們看到賽蓮娜『醬』的屍體後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呢?呵呵呵,真是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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