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Ex.5 帕拉格涅娜的初次约会
「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们的老板!」
阿纳丝塔夏无助地拍着洛德维茨酒馆的门,但颇有厚重风格的实木门让她感到指骨都要被敲断,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老板么?老板就要有个老板的样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把活儿都丢给我们!」
赫尔卡什打开了一旁的窗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尤莉耶塔站在她的身后,还有其他的两个姑娘,这次阿纳丝塔夏被完全孤立了。
「今天是周末,所以安娜不准工作,去找男朋友约会去,穿上你漂亮的裙子勾引他,哄他开心,然后在床上求饶到明天早上,如果看不到你扶着腰、瘸着腿走进来,我们会再赶你出去!」
赫尔卡什的话语引得站在她身后的姑娘们放声大笑,阿纳丝塔夏站在窗外,她的脸和耳朵红得像是渗出血来。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被挑衅的愤怒,被反叛的恼火,还有被戏弄的羞愧一齐把她的喉咙哽住,一口气吊着,让她憋得难受,竟然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么快就想再换一个老板了吗!」
「才不是!安娜你最好了!」
阿纳丝塔夏一边大笑着,一边挪到了窗边,赫尔卡什则伸出手去揪她发烫的耳朵,尤莉耶塔转向了一旁,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
「尤莉耶塔,给我开门,让我从后门走!」
「真拿她们没办法。」在姑娘们的推搡中,阿纳丝塔夏再一次被关在了门外。
————
难得的周末,不需要备课,也不需要批改作业,美中不足的是主任偏偏一大早来把我叫醒,让我到学校里陪他练剑,甚至早饭和午饭都备了我的份,我只好陪他一直练习到下午。
借用学院里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下训练用的连体服,我独自一人先离开了学校。
骑士学院的对门就是教会的修道院,不过从马路的那一头到修道院的建筑还隔着一片花园。马路边设置着长椅,我看到一个女孩跷着腿坐在长椅上,贝尔蒂冬季的凉风吹起她淡金色的辫子,她穿着有些单薄的衣裙,却看不出来她觉得冷。
阿纳丝塔夏见到我,起身朝我走来,在我身前略多于一尺的位置停下,她看了我一眼,随后把视线挪开,身体也微微转向一边。
「我们...去哪里好呢?」
她抛出了疑问,让我陷入了沉思,我只是打量着她身上那身浅蓝色呢裙,还有头上小巧的礼帽。
「怎么了?」她看向我的脸,把我从痴呆中唤醒。
「没什么,裙子很好看。」
「谢谢。」
我们两人都把视线从彼此身上挪开,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马路对面花园里猫头鹰造型的风向标发呆。
阿纳丝塔夏,说起来我们应该算是恋人的关系了。四天前我们对彼此表达了心意,一起度过了一个晚上,但在那之后就因为彼此工作的情况没有再见面。事情发展得太快,也太突然,我们其实对彼此都还说不上熟悉,这才会出现碰面时彼此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
「不用工作吗?」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她。
「被赶出来了,她们逼着我休息,让我来找你。」阿纳丝塔夏回答道。
「那,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你等了多久了?」之前也忘了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门口站岗的卫兵说你在学院里,我就在这里等了。也就坐了一小会儿吧,椅子还没坐热。」
这个时候来找我,也就是说接下来要约会了吧?不过内城这种上流人士待的地方,以我们两个目前的收入怕是承担不起。到外城去?她应该对贸易港区也不怎么熟悉,那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在那之前...
我走近了一步,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不像恋人。我轻轻摘下了她的帽子,弯腰凑近她漂亮的脸,她也向我靠近,随后我们吻了对方的唇,我感到她湿润的舌尖舔到了我的嘴唇,便稍微用力把她推开了些。
「唔,怎么了?」
「那个,在外面,不用做到那一步,碰一下嘴唇就好了...」
「噢...」
我看到阿纳丝塔夏的脸泛起了红晕,玻璃球一样的眼眸左右颤了几下,于是我又吻了她可爱的脸颊,仅仅是这样,我就感到心脏在用力敲打着胸腔。
「去港区可以吗,阿纳丝塔夏?我对那边比较熟。」
「可以的,亚兰佐。那边好像有很多从东大陆来的人吧?」
我们沿着主干道向外城走去,途中我与她牵起了手,她比我更快地适应了亲密的距离,主动把身体依偎向我。我实在难以习惯和一位格外漂亮的女孩并排行走,因而腰和背都绷得很紧,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聊着。
她看上去心情还不错,脸上带着些笑意,让我总是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她的脸。
她的样貌对于贝尔蒂人可以说是特别的,小巧的下巴和略有些圆的脸,因为脸上的笑意脸颊上的肉往颧骨处堆积。
她的鼻梁也很挺拔,鼻子却很小巧,鼻翼的线条很轻巧,自然地与鼻尖相连,无论是单独看着,还是放在这种脸上都显得很协调。
最特别的还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眶并不深,眼角也有些细长,这是与贝尔蒂人较为不同的。她的睫毛长而分明,点缀在两层细腻的眼皮上,她似乎专门用浅红色的眼影强调了眼皮的线条,与藏在她平齐的前发下的神气的粗眉毛相衬。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她眨了眨那双独一无二的玻璃一样的灰绿色眼眸,略微扭过头,用余光看向我。
「只是觉得你的脸蛋很漂亮。」我如实回答。
「如果这不是恭维的话,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诚实还是耿直?」
为了回击她的调侃,我干脆直接吻了她的脸颊,她稍微愣了一下,便踮起脚吻在了我下颚的侧面,尔后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我看向她刚褪去红晕的脸颊,她也悄悄看向我。
「明明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了,为什么这样做还是会害羞呢...」她抛出疑问。
「我也感觉顺序上不太对...」
她「噗嗤」地笑了出来,连带着让我也笑了起来。
「哈哈,毕竟初次尝试,出点程序上的错误是难免的嘛!」
「呵呵呵,你讲话怎么这么像那些机构里办事的家伙?」她调侃道。
阿纳丝塔夏挽起了我的手臂,把脑袋向我这边靠了靠,让我能闻到她发丝上淡淡的花香。我们看了看彼此,还是止不住笑,不过这样也让我一直僵着的后背放松了不少。
「你干嘛...那么紧张啊?」她这么问我。
「毕竟从来没有和女孩子约过会。倒是你,怎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跟你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吗,亚兰佐?你很有教养,我是知道的,只是对恋人可以不用那么拘谨。」
「明明对彼此还不是很了解呢?」
「我想,今天有足够的时间了吧?」
我收回被她搂住的手,转而搂住她纤细的腰,她没有丝毫扭捏。而从之前的接触中我也清楚了她对来自信任的人的身体接触是不排斥的,我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放下拘束,主动地去拥抱这个我所心爱的女孩。
「干嘛突然抱住我?」
「因为你很可爱。」
「这样走不了路啦!」
————
挽着彼此的手走了一会儿,我感到些许放松了下来,没有了方才莫名其妙的忐忑。阿纳丝塔夏一直都显得很放松,但并不说话,我猜她也只是装作放松的样子。
她并不介意彼此过近的距离,倒不如说她很享受,可四周偶尔打量过来的目光让我们都感到不自在。
被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孩挽着,我想被周围的目光质疑或许是应该的,但我很难受有什么自信去回馈一个微笑,只是让双眼在察觉视线到之后在外城街道杂乱的招牌间扫视着。
比起这种目光,我的不自然似乎更让阿纳丝塔夏在意,我瞄到她的嘴唇在无声地低语着,看到我在看她,那双涂了浅色唇彩的薄唇便紧紧闭起,大概是因为害羞而不肯说出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劝告我。
不知不觉间,我们一起穿过了半个外城,来到了运河边的贸易港区。部分外国或本国的商船会不停靠黎曼匿海港直接由贝尔蒂河干流驶入贝尔蒂的腹地,把货物运送到王都来,又或者在黎曼匿卸装后由贝尔蒂的驳船送进来,在城外的码头集散后,一些外国的货物就由人为开凿的运河用舢板送到城里面,在这片港区进行贸易。
这里聚集了王都里大半的外国人士,其中不少来自也许我该称为「母国」的地方,虽然不及黎曼匿那边的社区繁华,但也颇有些规模,建筑的样式也五花八门的。
「我还没来过这边呢!」阿纳丝塔夏小声感叹着,好奇地张望着周围奇特的商店。
「毕竟还在学校那会儿,大家都没有那么多自由活动的机会。」我耸了耸肩。
「你一定经常来吧?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是了吧?」她一向很敏锐,像只雪狐一样乖巧却狡猾,略带些窃笑地向我调侃着。
「哼哼,隔了座城墙,东西就能贵上一倍。把住在学校的钱省下来,在这片区域花上三分之一的价钱就能租下一间整洁舒适的阁楼,只要早上跟着送货的马车去学校上课就好了。」
阿纳丝塔夏有些惊讶,双眼瞪圆了些,门牙从红润的双唇后露了出来。
「原来如此,从初级公学开始就住在这里了吗?难怪我怎么没有在学校见过你的印象!」
「哈,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呢,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
「升上中级之前,我个子都很矮,是个不起眼的小不点,亚兰佐你这个迟钝的家伙不可能留意得到我的。」
的确,升上初级公学开始,女孩们都会很快长高,也许正是因为生长得晚了一些,阿纳丝塔夏的身材也要更高挑。
「啊...以前都是一门心思在学习,对身边的女孩子都没什么关注。而且大家大多是贵族,想谈恋爱什么的,还得看家里怎么说呢。」
「也是啊,不过那些大贵族家的女孩们都很漂亮呀!举止都很优雅,很有教养,都很高贵...我总是很羡慕她们。」
她试探性地瞟向了我,可我却对曾经的女同学没有太多印象,毕竟身份越是高贵,于我们这种通过考试获取资格的一般人来说就越难接触得到。
「我倒是觉得,她们都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灿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无非就是有的是卷发,有的是直发...脸蛋好像都是一个样子...」
阿纳丝塔夏面露出些许失望,叹了口气,又轻轻摇了摇头,身后的两条辫子于是随着她的脑袋晃了晃。
「你还给她们当着老师,我很难想象你要怎么把她们一个个认出来...」
「也没有那么难就是了。」
「啧啧...」
她咂了咂嘴表示怀疑,这种举动有些没礼貌,于是我报复般地轻轻揪了揪她身后的辫子,她则掐了掐我被她挽着的手臂。
「亚兰佐,你有推荐的店吗?」
在街道旁的橱窗前徘徊了一会儿,各种外国的食物、香料、首饰还有古玩饰品,甚至武器和护具,都令阿纳丝塔夏感到新奇,她一直在四处张望,却不曾在任何一处橱窗前站住脚。
「有感兴趣的东西,走进去看看不就好了吗?」我疑惑地询问她。
「我很穷的。」她苦笑道,看样子不像在说谎。
「只是看一下...」
没等我说完,她就摇了摇头。
「买不起的话,看了也只会徒增烦恼吧?那么只去找一家你推荐的看一看就好了。」
「那...」
「送我礼物的话,不能是当着我的面吧?」
我从她细微的嘴型中读出了「而且你的薪水也不是很多」这样的话语,于是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说我们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了?」
「目前来说还是你稍微有钱一点。」阿纳丝塔夏在指尖比画出了那所谓的「一点点」,调皮地举到我们的脸之间。
如果她直接把酒馆卖掉,她马上就会变得很有钱,但是不管是为了长远的收入还是被卖给那里前主人的姑娘们,她都不会这么做,为此她只能暂时靠着给自己开的那份工资还有姑娘们缴纳给酒馆的钱款作为收入,而这个倔强的姑娘即使拥有这间酒馆的所有权也不会轻易地挪动盈利的钱款。
不过经营的事情也不是我所熟悉的就是了,我这种人只能替那些贵人做事来赚取营生。
我带着她从运河旁的主街钻进了一条小巷,来到靠里一些的小街。这里的色彩更为单调,略有些灰暗,货品大多是随意地摆放在货架上,很多商店都没有招牌,有的甚至紧闭着大门,不走进去都不会知晓那里是出售什么的。
「真是新奇,我真的想象不到王都里还有这样的地方。」阿纳丝塔夏感叹道。
周末的概念大概只在像是学校这样的机关才存在,因而下午还算是工作时间,这里的商业区没有什么人光顾,这种冷清的氛围让阿纳丝塔夏感到有些局促,我几次感到她像是要踩到我的脚。
「不用担心的,阿纳丝塔夏,这里的街坊都很友善,只是...可能你贴得太紧了...」
手臂处传来了些柔软的触感,随着我们步行的晃动起伏着,在不经意间她已经把身体贴紧了我的手臂,隔着不算太紧的衣物也能看到她的胸部被挤压着。
「这没什么关系吧?」她小声地问道,但还是放松了些,手从我的大臂滑到了小臂上。
「你想想,一个野小子被这样一个漂亮的本国姑娘挽着,你感觉到被不怀好意地看着也很合理的吧?」
「你可不是什么野小子呀!而且,我们不是正在交往么...」
妒忌心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吧,这里的外国人一定会因为我的样貌把我也当成和他们一样的身份。既然都是漂泊至此,为什么是我搂着这位姑娘?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阿纳丝塔夏大概也体会到了,她犹豫着松开了我的手,领先我半步行走。
「看来我们都还需要习惯一下。」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沮丧。
「走到巷子里的话,就没有人看着了。」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可别了,今天还有很长的时间...」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细腻的金色发丝被拉直扎成了两束辫子,摸起来手感非常光滑,她半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你知不知道十五岁以前我经常被同学这么欺负?」她的脸颊似乎鼓了起来。
「很遗憾当初我不在场,脸蛋可以捏捏吗?」
「当然——可以!」
在我伸出手前,她率先捏住我脸上的肉拧了一下。
「啊嘶——」我略显夸张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弄疼了吗?对不起...」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关切,但好像又在忍着笑,用指腹轻轻揉了揉我的脸。
老实说,我不自觉地陷入了恍惚,一种莫名的陌生感从她的指间流入了我的体内,我开始回忆起关于眼前的这个女孩的印象,最后得出了「她好像是我的恋人」这样的结论,因此心脏处产生了一种悸动,让我想要抱住这个可爱的女孩,亲吻她的双唇。
当我的脸与她的脸接近,眉心就快要挨在一起,我隐约看到她隐藏在茂密的前发下的眉毛抽动了,随后她扑哧地笑了出来。
「你好有趣,这样子瞪着我。」
我其实是想要吻她,不知道她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有意地避开了,总之她微笑着转过身去,一条辫子温柔地抽在了我的手臂上,像是在催促我快点走。
「已经到了哦?」
「嗯?」
她还没走几步,我就叫住了她。她看向一旁的店铺,那是一间不怎么起眼的简陋棚屋,加盖在两栋房子中间的巷子里,从外面只能看到一面没什么装饰的木墙上的一扇没什么装饰的木门,门的上方挂着一块木雕的招牌,写着她看不懂的文字。门上挂着一个帆布缝制的口袋格子,里面放着小瓶装的萃取油、矿石和植物香料的小样,还挂着一些不那么之前的小饰品。
「这里是卖什么的呢?」阿纳丝塔夏走上前去,取出一个装萃取油的小玻璃瓶,凑近闻了闻,大概是不喜欢那种浓烈的气味,皱起了眉头。
「我想你应该会对里面的一些饰品感兴趣吧?或者香水什么的?里面有挺多种类的。」
我用指尖挑起她饱满的耳垂,那上面的确有细小的穿孔。作为贵族,她的衣裙说得上得体,可是双手和颈上都没有佩戴饰品,那双圆润的耳朵上也什么都没有。
「这里,和其他店铺比起来,价格会实惠不少。」我犹豫地对她试探道。
「那就进去看看吧,听你的。」
也许是感到瘙痒,她晃了晃脑袋,又用手指搓了搓被我触碰过的耳垂,我看到她耳轮上轻薄的皮肤很快就变成了红色。
店里面很窄,两边各摆了一排货架,其中的宽度只能勉强挤下我们两人。六七步就能走到尽头,那里还有一扇门,后面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店主老伯就坐在门前的一张摇椅上,一旁的小桌上摆着小型的魔法炉和水壶,香气从他手中的茶碗里飘散出来。
「你好?」阿纳丝塔夏向他打了招呼,他仅仅是向她瞟了一眼。
「哈哈,老伯几乎不会说标准语,你只要挑好东西拿到他面前就好了。」
我从身后把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把她往前推了推。
「全是没见过的东西,我也不会选啦...」
我把她推到了放着首饰的货架前,她这才主动停下了身体,视线也留在了商品上。那些金属或矿石制成的小饰品大多是她没见过的款式,虽然说不上精美,但样式都足够奇特或巧妙,这一下就把她吸引住了。
「嗯唔,亚兰佐你的眼光还真是独特...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挑了...」
阿纳丝塔夏求助般地瞄向了我,我却已经走向了一旁的货架,捣鼓起了矿石和香料。找到合适的材料制作,画出法阵的样本,再让熟手的工匠制作出道具,这能省下不少钱,或者倒卖出不错的价格。
其实这家店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很难说能在这里找到真正趁手的法术材料,只是对于当时还是菜鸟的我这里的材料能负担得起的选择内最优的选择了,所以我实则是想给阿纳丝塔夏一些少女所需的私人空间,装作注意力不在她那儿,却偷偷地看着她的举动。
拿起几样来摆弄了一会儿,她似乎对耳饰和吊坠最感兴趣,很自然地把手摸进口袋里,取出一面匣式的梳妆镜,打开摆在架子上,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把相中的首饰摆在合适的位置,左右摆动脑袋打量着自己,又走回去看看局部的样貌。
她似乎沉浸在了挑选中,对着镜子变换着各种表情,一会儿微笑,一会儿严肃,有时候瞪瞪眼,又皱起眉头,或鼓起脸颊,投入的样子也令我看得着迷,只是一直不忍心打扰她,这样的一面被戳穿时或许和正在换衣服时被突然闯入房间的情况不无二致。
阿纳丝塔夏挑选了好几件,最终都是摇摇头放回架子上,我隐隐地产生了一种愧疚感。如果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在意价格的话,在这里应该不会有那样的顾虑,那么她或许没有购买的打算,只是想多看一看,那我为什么早些时候没带她去好一点的店铺?这样的小店和我这位可爱的小姐的身份似乎不太相称...
「亚兰佐...」她的呼唤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也让我松了口气,大概她只是犹豫不决,这个时候要来询问我的意见了。
「咦?啊,没事了,你先看你的吧...」
我刚迈出一步,她便叫停了我,蹲下身子,在货架的最底层,用藤条编的篓里所放的一堆小物件中翻找出了一个银质的手环,拿在手中打量。
我悄悄走近了两步,那是一个成色和样式都很普通的手环,甚至样子都说不上规则,大概是用银条锻打成的,上面有些简单的雕刻,明显地可以看到些浮锈,内外都有好些磨损的痕迹,应该已经转过几手。
「这个,多少钱?」阿纳丝塔夏转向店主老伯,把那副手镯举到他面前。
老伯坐了起身,从胸口的衣袋中取出镜片,固定在鼻梁上,看了一眼那个手镯。他举起一只手,用力张开了手指,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贝尔蒂的银币,抛在桌子上,随后又张开了五指,两手一拍,留下一只拳头。
阿纳丝塔夏疑惑地略微歪了歪脑袋,我只好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意思是,十枚银币。」
「是不是太贵了?」她皱着眉头问我。
「的确,」我拿过那枚镯子掂了掂,还给了她,「算上损耗的话,最多用三枚银币分量的银子就能打制出这样一副手镯了,而哪怕给手艺最好的银匠的钱也不应该超过所用的银子本身。除非这东西是什么古董...」
「那,算了吧,不浪费钱了。噢,我先出透透风,里面有点闷,在门口等你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阿纳丝塔夏好像有点惋惜,望着那副手镯叹了口气,拿在手中转了转,小心地放了回去,随后率先走了出门。
「是不是有点坑了?」我向老伯询问,同时快速地抓起两小瓶自己想要的萃取液。
「北地的东西。」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我记得他们的银饰可要好得多了。」我义正词严地反驳道。
「呵。」老伯冷笑了一声,「草原佬才有那活儿,这是雪民的东西,本就是把值钱的银子打了穿身上逃难的。」
「雪民的吗?那价格不算离谱,只是在贝尔蒂恐怕有价无市吧?」
我从钱袋里摸出八枚银币,捡起那只手镯,连同那两瓶萃取液一起放在他的茶桌上。
「一起,我要了。」
他挥了挥手,给我倒了杯茶,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的?」我放下茶杯时,老伯指了指门外,用简短的贝尔蒂语单词询问我。
「额,算是吧...」我用母国的语言回答。
「你,结婚,记得,叫我。」他用完全错误的语法把走音走得不像样的单词说了出口,随后只收下了三枚银币,把剩下的五枚和我要的货物一起用布袋子装了起来递给我,那枚手镯则单独塞在了我的手里。
「能结婚肯定叫你啊。」我向他埋怨道。
出了门,阿纳丝塔夏正在盯着隔壁店铺橱窗里的商品,但她的眼神放得很低,大概只是望着什么地方出神,在橱窗上见到我的影子,她才抬起头来。
「接下来去哪儿呢?我好像有点饿了。」
「那就去吃点东西吧。」
————
阿纳丝塔夏一脸无辜地望着我,像是在向我求救,因为店主婆婆坐到了她身边,把她的左手紧紧握住,在手心里捏了又捏,她有些粗糙的手抚摸在她白净的脸上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哎呀呀,小崽子你真是有福气啊,这姑娘漂亮得不像话呀,皮肤还那么好,脸蛋和手都这么白净,大户人家的闺女吧?」
「嗯...嗯...」
「亚兰佐,我听不懂!」阿纳丝塔夏用嘴型告诉我。
「婆婆在夸你...」
同样的话她重复来重复去地絮絮叨叨了很多遍,兴奋得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了媳妇一样。
「哦哟哟,这眼眸子还是绿色的,稀罕呐稀罕,还有这头发...她是不是北地人呐?小姑娘,你是瑟维尔人吗?」
「啊?我是贝尔蒂人...」
「那就复杂了,指不定祖上是呢...」
「婆婆你在说什么?北地人哪有长这样的?」
「嗨哟,你又知道什么!读那点书,有我坐的船多么?」
阿纳丝塔夏有些不解,她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灯,那里装着的反光镜正反射着专门开设的采光窗里透射进来的阳光。
「瑟维尔,瑟维尔尼,听起来很像我母亲的族语里'北方'的意思?」
「没错,我们也把瑟维尔称为'北境',那里可是冰天雪地的。」婆婆慈爱地捏了捏阿纳丝塔夏的脸蛋,好像在奖励答对问题的小孩子。
「说不定有些关联...」阿纳丝塔夏的眼睛好像夜晚的猫咪一样发出了光。
「婆婆,我们饿了!」我连忙打断了她们,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
「噢噢噢噢!我的老天,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店主婆婆用力揪了我们两个的脸,迈着急切的小步子钻进了帘子后的厨房,我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脸,面面相觑,然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好喜欢捏脸呀!」阿纳丝塔夏白净的脸蛋上留下了明显的红印子。
「她没有趁机捏你的胸部就不错了!」我左右活动了几下下颚,这样能减缓脸颊的疼痛。
「婆婆以前是船上的医生,她的丈夫是船长,后来遭遇了海难,她凑巧因病留了下来。这,不知道怎么说好,也许是职业习惯?噢,隔壁那间草药铺也是她经营的...」
「乳房的健康的确是大问题...」她咕哝道。
这间木头房子装修很简练,墙上的挂毯并不来自婆婆的国家,或说是我的母国,但在黎曼匿的同族人家中也很常见这种风格的装饰,大概是那边唾手可得的外来商品。
婆婆每天都只会做固定的菜单,所以没多久她就把食物送了上来,今天是甜玉米粥、甜玉米饼,她最拿手的油炸面包条和酸味的紫色浆果。食物放上桌子,她搓着手笑嘻嘻地看着我们,我和阿纳丝塔夏不约而同地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看向了她,谁也没有把手伸向碟子里的食物。
「你们不是饿了吗?」
两双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啊...哦!哎呀呀,忘了有客人委托了我去配药的,瞧我这记性!招待不周哈!」
婆婆终于明白了过来,迈着同样的小步子从正门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呼,总算...亚兰佐,你干嘛选择来这里呀?」阿纳丝塔夏抬起视线略微扫视了下周围,语气有点像是在责备我。
「毕竟现在处于下午茶和晚餐之间的尴尬的时间点,而且...我想不到别的什么安静点的地方,这一带的咖啡馆和餐厅都很吵闹。」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一块油炸面包,蘸了点甜玉米粥,咬了一小口。
「味道很好呢!你一定经常光顾这里吧?这间小店好像没什么人知道。」
「其实婆婆就是我以前的房东...」
我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略带湿润的油炸面包抵住了,我抬眼便看见阿纳丝塔夏微皱的眉头。她半眯着双眼,嘴唇略微撅起,手里捏着刚刚咬过一口的面包条,挤压着我的嘴唇,使我不自觉地向后缩起了脖子。
「好啊,亚兰佐,你这个坏家伙,今天选择来这里约会,原来是想带着你新交到的年轻漂亮的女朋友来你的邻居熟人们这里炫耀一番么?你怎么会有这种坏心眼?」
那条面包条上面似乎沾到了她的唇彩,要把我的嘴唇挤进我两排牙齿的缝隙间,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招架,也不明白自己因为什么惹恼了她。
「怎、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眼呐!而且你说得好像我交过很多个女朋友一样!」
「那你到底有过几个?」她用冰冷的语气质问道。
「就一个!」
「是谁?」
「帕拉格涅娜!」
「噗——」
阿纳丝塔夏笑了出来,我这才意识到方才都是她在使坏,她根本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我被她耍了,我只能抓住她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的手指一并吃掉一样吃掉了那块面包。
「上面可是有我的口水的!」
「那、又怎样...别的我都、吃过了!口水、算什么!咳咳咳...」我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辩驳着她,差点被呛到。
「亚兰佐,你好变...呜...变态!」
我没有给她继续反驳的机会,用另一条油炸面包堵住了她的嘴,我们只能捂着嘴对着彼此嗤笑,她抽回被我抓住的手,把一颗浆果弹向了我的额头,被弹回去的果子随后掉进了我的玉米粥里。
不知道是不是炉子烧得太旺了,一阵哄笑后,我感到从脖子到额头都在发烫,心跳也快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性骚扰」,阿纳丝塔夏虽然捂着脸,但她的手掌所不能遮挡的部分还有耳垂处都已经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另一只手则放在胸口上。
我们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吃起各自面前的食物,重复的咀嚼和下咽的过程让我们的心情都平复了下来。
「帕拉格涅娜?」我开始向她搭话。
「为什么叫我这个名字?这可不是对我的爱称。」她略为严肃地回应道。
「贝尔蒂的贵族似乎都有四个名字吧?单独称呼第二个名字的话,就显得很亲昵。」我也认真地回答道。
「你错了,亚兰佐。」阿纳丝塔夏摇了摇头,「我是南方人,我前两个名字和平民是没有区别的,帕拉格涅娜来自我父亲的名字,帕拉格涅,因为我是女孩。阿纳丝塔夏·帕拉格涅娜就是我的敬称,或者按照中部的礼仪,就叫我洛德维茨小姐。」
「懂了。」我点了点头,「所以后面两个是母亲的族姓和家族姓吗?」
「差不多,只是我母亲没有族姓,所以第三个名字实际上是她的名字。」
我有点郁闷,似乎不小心触碰到了些忌讳。我只想表现得更亲昵些,但阿纳丝塔夏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因此以父称来称呼她想必会让她不太高兴。
「我只是觉得帕拉格涅娜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我有些委屈却真诚地狡辩道。
「阿纳丝塔夏就不好听了么?」她一边撕下一块甜玉米饼塞进我嘴里,一边咄咄逼人地问我。
「你不要觉得我的脾气会一直那么好哦?」我带着威胁向她打趣。
「好吧好吧,在南方是可以起小名的,比如你有个叫薇雅拉忒的学生吧?经常跟着维罗妮卡小姐的那位小姑娘,她就被叫作薇雅...」
「那你呢?」
「安娜...」
「安娜?」
她的脸一下便涨得通红,睁大了双眼,手里的浆果「咚」地掉到了碟子上,她空出的双手揉起了自己的脸颊。
「你不许叫!」她的音调变得很高,几乎是用假声在讲话。
「为什么?你不是叫安娜吗...」
「不许你叫我的小名!亚兰佐,你不可以!」
「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很委屈,可看到她捂住脸摇头的滑稽样子后我又摆了摆手,决定不再追问。
「就是,很害羞呀!一直都只有女孩子会这么叫我,要不就是家里人...」
「好吧,阿纳丝塔夏,我不会再叫了...」
气氛重归于尴尬,眼前的食物很快也见了底。婆婆的手艺一向很好,我想阿纳丝塔夏也感觉到了,因为她吃东西的速度一点也不亚于我。
只剩下碗里的最后一颗浆果,我伸手去拿,却碰到了她的手,我们的手臂都像是被蜡烛的火苗烫到一样缩回。她张了张嘴,还是伸手去取了那颗果子,放进了嘴里。
「对不起,亚兰佐,我刚刚太刻薄了,我想是因为我...我是被姑娘们推出来的,根本没有准备好,这种事情我也没有经验,你知道的,你也是我第一个恋人...我刚刚,都只是在开玩笑...」
「全都是玩笑吗?」
「嗯,除了不能叫我小名这点...」
好像也就只有这事不像是玩笑话。
「我可以问你件事吗,如果你还记得中级公学的毕业晚会?」
阿纳丝塔夏站了起身,坐到了我身旁的那张椅子上,这样我们便要望着对方的侧脸,不会抬头就看到对方的眼睛。
「毕业晚会的时候,你是不是被委托去给大家伴奏了?你弹的是一把比维拉琴?」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记的是相当清楚的,因为没有提前找好舞伴,我一晚上都在弹伴奏。
「你记不记得自己跟一个女孩搭过话?那个女孩当时也没有舞伴,一个人坐着?噢,她穿着高级公学的那套有着长裙的制服?」
阿纳丝塔夏把自己的身子向前挪了些手肘撑在了桌子上,十指交叉握着双手,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的脸。
「我想想...我好像有印象,跟一位很特别的姑娘搭过话,她眼睛的颜色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以为是和我一样的移民,但是当时急着去伴奏。而且我想着,既然都得到了升学资格,那以后一定还会见到,不过我好像之后就没见过那个姑娘了...」
「那个姑娘有没有给你发出伴舞的邀请?」她又离得更近了些,脑袋侧着抵在双手上。
「有的吧?噢,好像后面大家起着哄,让她跳了支很奔放的舞。」
「天呐,亚兰佐,真的是你!那个女孩就是我呀!你居然都没有印象!」
她很激动,嘴角抽动着,表情似笑非笑的,撑在桌子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撑在了我的大腿上,脸凑得越来越近,我担心她打理得很柔顺的辫子沾到碟子里的食物残渣,便帮她理到了背后。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把我推开之后我就在想了,你会不会是那个人?你主动地接触我,又拒绝我,两次都是,你真的坏透了!」
阿纳丝塔夏仿佛从一个知性的大姑娘变回了聒噪的少女,但据她自己所说,那个时期的她其实要腼腆得多。
「那你呢?我还期待着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姑娘,可是你就留下那一面,我甚至没有好好看清你长什么样子,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们对彼此的责备都毫无道理,正如此时她脸上的痴笑,她清澈的灰绿色眼眸中也倒映着同样表情的我。我的手沿着她的手臂,抚上她的颈部,捧起她的脸,手掌传来的感觉温暖而细致,她悄悄闭上了眼,过了几秒后再睁开,慢慢地把额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让她柔顺的发丝蹭着我的脸颊。
「所以,所谓的一见钟情是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我对她耳语道。
「那倒没有。」阿纳丝塔夏摇了摇头,像是故意地在蹭我的脸一般,「那时候还说不上是喜欢,只是与你重逢之后,那时候的一些好感也一起被重新点燃了吧,谁知道呢?那时候还羞涩得很,少女的心思很多时候连她自己也捉摸不透。」
「那,为什么选择我呢?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我感觉心跳得太快,喘气都有些困难,亦或许是不想在她的耳边弄出太大声响,我的手钻入捧着她的脸的手的尾指和无名下,指悄悄地向她的手心挪动 ,抵在她下颚和脖颈间的柔软处,感受着她同样愈发强烈的脉搏。
「我也没什么不同的,亚兰佐。我也常常觉得自己不够漂亮,不够高贵,而且我现在是这样的处境,所以你根本犯不着自卑。你很优秀、很体贴,而且你很珍惜我,我很感激你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就够了。」
她的右手主动牵起了我放在大腿上的左手,我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放下了抚摸着她的脸颊的手,从衣袋里取出了那枚银手镯,戴到了她的右手上。
「啊?什么时候?你买的吗?明明你自己说很不值得的!」她猛地坐直了身体,惊喜地盯着手腕上的手镯。
「我看你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而且你好像很在意这只北地的手镯。」我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是吗?如果大陆上的北地也是和南方一样的地方的话,说不定...母亲的族人也有像是这样的饰品,我感觉很熟悉,所以当时想要买下来。谢谢你,亚兰佐。」
「这种风格的银饰在大陆的遗民那里是非常常见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
我叹了口气,我的家族也正是因战败而被驱逐的。
「亚兰佐,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她看到了我的表情,于是饶有兴趣地提问。
「亚兰佐·兹兀。」
「没有中间名或者昵称什么的吗?我不能用别的什么方式叫你吗?」
「没有,在那里姓氏就说明了一切,贵族和平民都是一样的,我的名字好像也没有昵称之类的说法。」
「是吗?」她若有所思,「齐乌,是吗?」
「是兹兀。」我纠正她的发音。
「册乌?」
她的发音真是烂透了。
「茨乌?好像不对...嗯,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呵!」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吸了口气,把双手捂在了胸口处。
「是黎曼匿的那个家族吗?帮港湾公爵做事的那些人,亚兰佐你是黑发、黑眼睛,还真是!我有听说过,他们就是公爵的奥塔维拉...」
「哪有这么夸张,都是些夸大的谣言!」我打断了她,「不过恰好是通晓大陆的语言和魔法体系的一个家族在给公爵打工罢了,都是做翻译或者审理交易单据的那些活儿,还有些从事魔法事务。」
阿纳丝塔夏看我的眼神好像多了几分敬畏,也换成了一副端坐的坐姿。
「亚兰佐阁下,小女子多有不敬了!」
「我只是个穷小子,好么?就是不想和家族里的其他人一样我才考到王都来的...还有,你可不能指望这几代之后一个旧贵族流民家族还能有什么财产!一个不帮家里做事的孩子也拿不到什么钱,虽然学费有公爵补助,但很多时候房租都要我自己挣...」
「怎么、怎么挣的?」确认了我们在地位上没有什么差距,阿纳丝塔夏松了口气,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贵族架子似乎很难摆脱。
「就是,我会去这附近的剧场——这里有一个小型的剧场,有时候会表演大陆的剧目,有时候会把那边的新剧目翻译成标准语台本出演,我偶尔做做翻译,偶尔去接班弹弹伴奏...」
「这附近还有这样的剧场吗?你可得领我去看一场!」阿纳丝塔夏的那双绿眼睛再一次,好像夜晚的猫咪一样发起了光。
「啊,好像今晚就有一场!你很喜欢戏剧吗,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舞剧什么的?」
「我都喜欢呀!我没跟你说过吗,是高级公学的文学部录取的我!我可是一直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是么,真不敢相信...」
「『好啊,亚兰佐,你这个坏家伙,今天选择来这里约会,原来是想带着你新交到的年轻漂亮的女朋友来你的邻居熟人们这里炫耀一番么?你怎么会有这种坏心眼?』」
她把不久前发生的场面重现了一遍,不过这次换成了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
「噢,噢噢!是那一部,逃出宫殿的小公主和不知名的歌手!阿纳丝塔夏,我应该直接跟领班说让你去登台!你的演技太好了!」
「哈,你这家伙,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找到了共同爱好,我们两人都很激动,于是便一并从椅子上起身,一边聊着那出戏,一边向屋外走去。
我们离开婆婆的小店,前去剧院时,婆婆紧张兮兮地拽住了我,却又转过头去笑眯眯地让阿纳丝塔夏稍微等等我们。
「小子,你们还没订婚吧?」她翻遍了我的双手,确定上面没有戒指。
我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在店里时她已经摸遍了阿纳丝塔夏的双手,应该是也在确认同样的事。
「没有啊,婆婆,怎么了吗?」
「哎哟,小子,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我摸了摸她的脉,这可奇了怪了,她明明年轻健康,气色也很不错,可我摸出了她月经不调和不孕的...嘶,小子,你要不在意这些,那婆婆也不拦着你,只是让这姑娘怀孕恐怕有些难度。」
所以上一次她才说「没关系」吗?不过我的确没有考虑这些,家族里并不缺我这一脉的人丁,若是她不能产下子嗣,也只是洛德维茨家族会后继无人,那再怎么说也不是我能插得上手的了。
「唉,小子,你还是考虑考虑吧。」婆婆用力拍了拍我的手背,「你教的学校里的那个女娃子呢?眼睛大大的那个,长了张猫脸的那个小姑娘呀,小让娜,她不也那么漂亮吗?这小姑娘生命力可顽强了,她呀,生四五个都不在话下!而且她很崇拜你...」
「婆婆,谢谢您关心了,这些事情还是不劳您费心了吧!」我有些强硬地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
————
今晚的剧目差强人意,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是些老掉牙的设计。剧场里凑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看这种经典的爱情喜剧反响还算不错。
「今晚的剧情,有些肉麻...」阿纳丝塔夏一边发表着评论,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手绢。
我们几乎是最后离开剧场的观众,我已经昏昏欲睡,阿纳丝塔夏却饶有兴致,尽管她也对这次剧目的剧情颇有微词,但她很中意女主演的表现。这位来自西海岸国家的年轻演员波的希卡在我们还在中级公学读书时还只是这个小剧场里的学徒,那时候她的标准语都还讲得磕磕巴巴的。近几年没什么机会见到她,没想到她的进步这么大。
「那位是叫波的希卡小姐吗?她演得好好啊!这么俗套的剧情,也因为她的表演我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的!」谢幕的掌声中,阿纳丝塔夏大声地对着我的耳朵嚷嚷。
「是吗?我都快睡着了,只有她念错单词的时候我才会猛地惊醒。」
「你真是挑剔!她的标准语已经讲得很好了,而且那种异域的腔调也是她的特色。好样的,波的希卡——」
看到她此时的情绪近乎狂热,我也不好反驳她。
落了幕,我们已经站起了身,阿纳丝塔夏拽了拽我的手臂。
「亚兰佐,我想找她要个签名!」她激动的语气和捏得我手臂发麻的力道告诉我,这不容拒绝。
我只好带着阿纳丝塔夏钻到了后台,长相甜美的女主演还没有卸下演出时的妆容,她盘腿坐在一只大箱子上抽着烟斗,演出时穿的高跟鞋随意地丢在一旁,和一旁收拾着器具的小伙子们说笑着。
「波的希卡小姐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而且她的头发居然是红色的,好奇特!哈哈哈,她说我是第一个找她签名的观众,她刚刚都激动坏了,我只是去找她要个签名她还哭了...」
阿纳丝塔夏喋喋不休地,把有着女演员签名的手帕在主路边的路灯下展开,上面的字母她一个也不认识。签名的笔迹说不上优美,甚至都不太流畅,最后一笔收尾因为心情激动几乎翘到了天上。
「啧,她怎么没写标准语!」我责怪道。
「亚兰佐,这个签名多特别呀!我从没见过这种文字!」
「阿纳丝塔夏,你这个傻瓜,你也不想想是谁教会她这个没上过学的姑娘认字的!」
阿纳丝塔夏突然愣在了原地,睁圆了双眼瞪着我,她的影子被路灯投射在了我的身上,因而我并不能看清她的脸。
「我说怎么,她当时慌慌张张的,见到我们进来她就把烟都掐灭了,我以为你们只是以前在剧场认识!还有你总是挑刺儿,说她的台词,甚至连签名都...」
「只是她听说我是公学的学生就一直缠着我,我只好在空余时间教她,还因此自学了西海岸的文字。教会这个聒噪的女孩读书写字还有讲标准语,当初可费了我半条命。」
阿纳丝塔夏默默地把那块手绢折好,放回了衣袋里,走到我的身边前,抬头盯着我的眼睛,表情很严肃。
「亚兰佐,那刚刚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她打开双手是想扑过来抱你吗?」
「她就是想这么做!要不是看到了你跟进来,她甚至还会在我的两边脸上都亲上一口,就像你找她要签名的时候她对你做的那样。」
「真亏了你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人长得也很漂亮,对你也这么热情,你以前怎么都没对她动什么心思?」
阿纳丝塔夏明显是吃了醋,今天还是第一次,或者说这辈子都才是第一次,她牵起了我的手,我们一起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你可放过我吧,我都数不清她换了多少个男朋友了!我对这种热辣的西海岸女人可提不起兴趣。再说了,我又有什么能让她着迷的魅力?」
「怎么这样说呢,那我又算什么?」
听到阿纳丝塔夏的嘟囔,我才意识到自己无心说出的话对两位女士都不讨好:揭穿她喜欢的演员的为人,还有自己的妄自菲薄——如果自认为配不上波的希卡这个异族的流浪儿,那又怎么谈配得上身为贵族的阿纳丝塔夏呢?
「我...没有说你没有魅力的意思,对不起...」我支吾着道歉。
「我才不在乎呢。」她小声地说道。
夜色尚浅,街道还很吵闹,我们两人带着从戏剧高潮中落幕的情绪并排走在繁华的主街上,却因为话题陷入僵局而一言不发。
我还是第一次和阿纳丝塔夏牵手,也是第一次牵起一位女孩的手。她的手形状很好看,皮肤饱满且光滑,让指骨和指节的轮廓都显得平顺,手指和手掌的大小和比例都很合适,也许正是因为她有一双漂亮的手,才让我在和她初遇时对她手指上的戒指格外在意。
她白皙的肌肤总是在提醒着我她来自现在正被白雪覆盖的地方,她的手就像雪花落入我的手心里,又被我渐渐捂热,比她的手更冷的是贴在我手腕上的那副手镯。
方才高涨的情绪并没有因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语而被冷却,我们两人心里都暗自急躁着,想说点什么来让话题继续下去,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右手精心保养过的指甲不时硌着我手掌的肉,我只能用拇指揉摁她光滑的手背来报复她。
这个僵局一直持续到写着「洛德维茨」的招牌从恍惚的灯火中变得明确,我们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几秒钟后又恢复了平常的行走速度,阿纳丝塔夏叹了口气。
走进巷子里,我们一前一后走上了台阶,她用空着的左手掏出钥匙递给走在前面的我,随后帮我抬起了锁头,我摸索着打开了锁,推门走进她的家里。
阿纳丝塔夏主动收回了手,因为她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地要把磨脚的皮鞋脱掉,她穿着那双带跟的皮鞋走了一整天。
我走进客厅里,用法术点燃了她摆在茶几和不远处餐桌上的灯,再用一发火球点起了壁炉,屋子里因此明亮了起来。
碰——
阿纳丝塔夏关上了门,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我身边,我转过身去面向她。她抬起头望着我的双眼,光脚站在地上的她显得娇小了些,恬静的面容被灯光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她的眼球闪烁着,嘴唇似张非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补上了唇彩,显得很光亮,随着她的呼吸几次张合。
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她踮起脚搂住我的脖子,我则抱住了她的腰,支撑着她的背,我们吻上了彼此的唇。
管不了那么多了,比起思考怎么复活已经死掉的话题,还是这样容易得多。
我们凭着本能用双唇去包含对方的唇瓣,用舌头湿润着彼此,最终贪婪地进入对方的口腔,吮吸本就不丰沛的唾液,只为了唇舌交缠、口腔被彼此舌尖挑逗的喜悦。
她脚尖踮得有些疼,索性直接跃起,我没有站稳脚,被她扑倒在了沙发上,她顺势跪坐在我身上,自上而下索要我的吻,双手捧着我的脸。
我的双手不满足于只是抚摸她的后背,便伸向她的胸前,解开她的衣扣,她自己也用手解起了衣扣,当迷人的乳沟出现在我眼前时,她又宛如想起了什么,猛地把我推开。
「不行,出了汗,得先洗一洗!」
「别闹了,阿纳丝塔夏,都到这里了!」我抗议着。
她摁着我的肩膀,又给了我个用力的吻。
「你也不是很干净吧?我已经能闻到你的汗馊味了。」
我闻了闻衣领和腋下,确实有一点儿。
「你的浴盆容得下两个人吗?」
「别闹,公共澡堂就几步路远!」
她从我身上起来,自顾自地走向浴室,让我给她的炉子里添上魔力,我一脸的不情愿。
「你在心急什么?现在还很早呢。」
阿纳丝塔夏从身后抱住了我,毫不在意地把乳房也贴在了我的背上。
「又不是...只有你会想,我也是想要的...亚兰佐,我想和你做,那天晚上的...」
————
时候还有些早,还是应该畅饮的时候,到我离开时浴场的客人才开始多起来。
冬季夜晚的街道凉风凛冽,使热水浴积攒的热气全都涌上头脑,我便解开大衣的扣子,让这风吹凉我的胸口,好让我那激烈跳动的心也能平复下来。
这都是徒劳,我的大脑不住地发胀,钥匙怎么也进不去锁芯里,我几乎起了用魔法轰开眼前这扇门的念头,可想到一会儿如果少了这扇门,房间里或许会又冷又尴尬,我便深吸了口气,利用憋气时的镇定开了锁。
房间里不见人影,浴室的门还紧闭着,里面传来阵阵水声,还有走了调的小曲儿,我便不耐烦地关上了门,闩上,脱下靴子,把大衣和马甲脱下挂在架子上,再解下腰带搭上去。屋子烧着炉子,我感到燥热难堪,便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三四颗扣子,把袖子挽了起来。
这间公寓没有分隔,大概本就不是作为公寓的用途,更像是个放东西用的仓库,因而进门我就能看见阿纳丝塔夏的床,就寝的区域旁用砖墙隔出了浴室和盥洗室。
我坐到了她的床上,顺手拿过她放在床头的书,随意翻开了一页,又猛地合上。
「她怎么会看这种东西!」
仅仅看到一眼就挥之不去的插图,我又翻开那一页看了一眼,果然没错...
「怎么会从那里插进去的...」
书签还在相当靠前的位置,那里的内容大概还没有这么不堪入目,但这也恰恰说明这是她最近在阅读的书籍。
「这样的书可不好买...」
在港区也是很难买到的东西,我只是有幸在高级公学的图书馆里翻到过几本,大概是一些新婚前夜给即将洞房的女孩阅读的东西。
「她不可能自己去找这种东西来看的吧?」
而且书页中有一些潦草的笔记,并不像是阿纳丝塔夏的手笔,我于是翻到了扉页,上面赫然写着「赫尔卡什」这个名字。
「好像是她的店里的那位年长些的女性...她怎么会把这种书借给...啊,我真是蠢!」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动静,我不敢再多想,合上了那本书,放回她的床头柜上。我刚端坐好,阿纳丝塔夏就推开了浴室的门走了出来,一边走向床沿,一边把胸衣的吊带拉到肩上。
她还没穿上衣服,身上只有一套淡蓝色的内衣,身上大部分的肌肤都裸露着,刚擦干水珠,却还带着些湿润的光泽。光着脚,一双修长匀称的腿也露在外面。头发应该是没有洗过,盘成的发盘轻易地松开,垂落成原本的两条辫子。
她一边走来,一边调整着胸衣的位置,把手伸进里面,一侧的乳房因此被挤压着,锁骨下方出现了圆润的轮廓,我一时不知道该看她的胸部,还是看她在动态中的双腿。
阿纳丝塔夏好像没有发觉我已经进来了,因此看到我坐在她的床上,她愣了一下,躲闪了下眼神,见我盯着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她只好装作镇定地系上内衣的卡扣,走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
「你洗干净了吗?」她似乎在质疑我。
「是你泡澡的时间太久了吧?」我把目光移动到她光滑的大腿面上,她随即把手捂在了那上面。
「我本来想穿好衣服等你,噢,至少穿上袜子,不过我没想好要穿白色还是黑色...」
「你没有机会选了,因为我替你选了你本来的颜色。」
我用左手的指背蹭起了她大腿外侧的皮肤,随后不客气地挤开了她的手,贪婪地用手轻握住她白净的大腿,冰凉、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触感马上满足了我的掌心、填进我的指缝间。
「这双腿本身的线条就足够流畅了,穿什么都是多此一举,我真希望看到你穿着工作服的时候也光着腿...」
「来喝酒的大叔们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好痒!嘶,不要捏我的肉嘛!」
因为她坐在床边,大腿肚子的肉都被挤到了内侧,我便捏了捏那团被挤起来的肉,饱满而有弹性的感觉真让人欲罢不能。
「讨厌,你就那么喜欢吗?」
阿纳丝塔夏伸直了被我抚摸的右腿,修长的腿和她的脚面一起并成了一条线,我也便感觉到她大腿上的肌肉逐渐收缩得紧致了。她维持着正坐的姿势,一手搭在我的肩上,把脚缓缓抬到她头顶的高度,随后向身侧张开,最终把那条腿搭在了我的腿上。
「感谢款待。」
我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左手继续把玩着她大腿上的肉,右手则敷上她的脚背,沿着她光滑的皮肤一路向上,停在她的膝盖上,再钻进膝窝里,沿着小腿肚重新往下。
「滑溜溜的,颜色好白。」
「我的肤色本来就是这样的呀!」
将我的手放在她大片裸露的肌肤上才能体现出她皮肤本来的白皙和光洁,贝尔蒂中部的女孩的皮肤多少带着些暖阳的染色,生长在雪原的阿纳丝塔夏明显地比她们都要更白净些,皮肤的质感也和看上去一样光滑。
「亚兰佐,你知道今天的戏剧我最喜欢哪一段吗?」阿纳丝塔夏突然问起。
「是哪一段呢?」
我感到她压在我腿上的大腿压了下来,她的身体轻盈地从床上弹起,屁股又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腿上,把我的身体当成了人肉椅子,她得意地跷起了腿。
「波的希卡小姐饰演的女主人,坐在她心仪的追求者身上,令对方一动也不敢动...」
那是个相当毒辣的形象,而且这一幕持续了有几分钟之久,女主演不断地变换坐姿,给身下的男演员施加压力,同时伴以一长串逼问般的唱段,男演员只能摊开双手,无助地等待她的独白结束。
「阿纳丝塔夏,波的希卡可是本色出演...」
「是吗?那她也和她的角色一样,有相当多的追求者吧?」
她扭了扭腰,富有弹性的屁股带着身体的重量压在我的大腿上,让我感觉很恼火。阿纳丝塔夏的个子比较高,因此尽管身形苗条,被她这么压着还是能感觉到分量,何况她动来动去的。
「阿纳丝塔夏,你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呀啊啊——」
我从两侧掐住了她的腰,用手指挠她的肚皮,同时不让她起身,任凭她怎么扭动身子,我只是用腿把她的屁股顶起。
「我可不是你的狂热追求者,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何况你这样就是把自己送到我的怀里,任由我处置!这个姿势要摸哪里都很方便。」
「放手啊,好痒!亚兰佐...我、我错了!对不起!唔嗯——」
我用左手的手掌摁住她双乳下的肋间,把她的腰夹在我的身体和手臂之间,右手则骚弄起她的腰侧、后背和大腿内侧的软肉,她便瘫软着发出了可爱的叫声。
「不准乱动。」我命令她道。
「我不动了,呜呜...不动了你还挠我!好了啦...」她的声音已经带有些哭腔了。
我放开了手,阿纳丝塔夏想要逃走,我便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她抓住我的手臂发现没有办法以力量挣脱,便泄了气,靠在了我的身上,轻轻地喘着气。我揉着她的肚子,那里的皮肤也有点凉,温暖的手心让她放松了下来,我又吻了她的颈部。
「玩够了吗?」
「嗯...」
「生气了吗?」
「嗯——」
「那不做了吧?」
「不可以...」
她又扭起了腰,我在她的耳背上舔了一口,在那片敏感的夹缝间轻吻,她的耳朵由冰凉变得发热,贴在我的脸上,她的发丝也浸润了花香,我们好像这才意识现在已经不是玩闹的时刻。
「亚兰佐...」阿纳丝塔夏扭过头,轻声呼唤我的名字。
「怎么了,宝贝儿?」我宠溺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你不打算对我做点什么吗?你看,你都把我这样抱住了,想要摸...摸我的身子,怎么样都可以吧...」
她的侧脸几乎占满了我的视野,我的眼前此时是红扑扑的一片,我迫不及待地用嘴唇去含住那诱人的肉。
「可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呢?因为刚刚摸你的腿你又很不开心。」
「只是抱着我什么也做不了吧?你就不想摸摸别的地方吗?比如...乳房什么的...」
「我当然想啊,可我怕我一松手,你就溜走了,那我只好把你扑倒,摁住你的双手,然后做我们该做的事,你肯定不喜欢这样吧?」
「我、我当然不喜欢!好嘛,我不跑,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我用左臂将她抱紧,空出的右手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双腿间,些许强硬地掰开她的双腿,把她的手放到大腿根部。
「就像上次一样,你很坦率,但我要再问你一次。阿纳丝塔夏,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
「为什么要...」
「会不会自慰?」
「为什么要明知故问这种不知廉耻的问题!」
「因为我想你再做给我看一次。」
可以说,在我们彼此的初夜,我提了个十分大胆的请求,而她也做了同样大胆的举动。不过这一次我几乎是在威胁她,是纯粹为了一睹她害羞的样子。
「讨厌...讨厌讨厌!这个姿势你又看不见...」
「好嘛?我的阿纳丝塔夏,我只是想看看你可爱的样子,而且这样我才能确保你不会乱动,然后我们才可以继续...」
「好吧,给你看看也没有什么所谓,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我们都是...恋人...我自慰的时候想着你,喊你的名字,也没什么好羞耻吧...」
不,如果她真的喊出我的名字来,恐怕羞耻到想要逃走的就会是我了!但如果她自慰的时候想的是别的男人...
见她的回击奏了效,她得意地扭了扭腰,随后把手放到了两腿间,用指腹摩擦起被内裤包裹的私处。
「你知道吗,亚兰佐?已经有一点湿掉了...这都怪你,所以你要帮我洗衣服,女孩子的内裤是很难洗的!嗯呜...」
她加大了揉搓的力道,我便隐约听见了些滋水声,她也不时地从鼻腔中挤出轻微的呻吟,呼吸开始加重。
「明明你就在这里,还要我一个人做...呃呃...嗯哈...亚兰佐,你不是、哈啊、我的男朋友吗...为什么还要我一个人自慰...现在不该是...做爱的时候吗...」
因为手指对性器的抚摸,阿纳丝塔夏变得兴奋了起来,话变多了许多,我也因为她的样子而躁动了起来。她的屁股却压着我的裆部,挤压着我肿胀的阴茎。
这样柔和的摩擦难以使她获得更多快感,她便把手伸进了内裤里,手指摁压住阴蒂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激烈地抖了抖,被她坐在身下,从背后与她相拥的我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每一次抖动。
「你不想要我吗?亚兰佐...啊啊...」
「怎么会不想呢,宝贝儿?」
「唔哈...不要、那样叫我...」
「你又不让我叫你安娜,我还能怎么样呢?」
也许是因为羞涩,她没再说话,只是以一阵更为猛烈的颤抖和娇嫩的呻吟回应我。我把手伸向她的两腿间,隔着柔软的布料抚摸她的手,却发现本应是她中指的位置凹陷了下去。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左右摇晃,滋滋的粘浊声响起后她发出「嗯呜——」的一声呻吟,随后是掩盖颤抖的不安的扭动,可她那些不自然的抖动还是在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后暴露无遗。
「很舒服吗?」
我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用脸颊紧挨着她发烫的脖颈,左手从她的肋间滑到她的胸口,她急促的心跳从我的手掌根部传来,带动着我的脉搏一并加速。
阿纳丝塔夏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苦笑着「嗯」了一声,于是我顺着她的手臂,把右手也钻入她的内裤中。湿润的声响变得明显,我的手指抚过她的手背,触碰到她的指节,她手指的根部已经被黏腻的爱液浸透了。
我捉住她的手,把它从内裤中取出,在灯光下她的整根中指都变得晶莹,牵扯出两条丝线。她自然是别扭地躲开了目光,我的手指从她的手背上溜入她的指缝中,握住她的手。
「湿得好厉害,怎么整根手指都湿掉了?」我对轻喘着气的阿纳丝塔夏耳语道。
「多亏了你啊,亚兰佐...被你进来过就、可以不用担心...呼,把手指全部放进去也不怕了...」
她一边调侃着我,一边咯咯地嗤笑着,我于是决定继续捉弄她,解开了裆部的扣子,扯下了内裤,肿胀不堪的部位终于得到了释放。
「什么东西...顶在我的屁股上...」
即使已经见过一面,用身体接触到我的东西,阿纳丝塔夏还是紧张了起来,阴茎的底部被柔软面料包裹的屁股磨蹭得很舒服,我便享受起她不安的晃动来。
「还能是什么呢?」
「变得这么硬了...怎么会...亚兰佐,你明明...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吧?」
「我抱着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如果不变成这副样子,我是得去看看医生了吧?」
「明明你也忍不住了,为什么不...算了,没什么。」
屁股被硬邦邦的东西蹭着,阿纳丝塔夏很不自在,但得知自己想要的终将会被给予,她似乎松了口气,安静下来任由我摆弄她的身体,我试探地松开了抱着她的左手,她果然没再试图逃跑,于是我解开了她胸衣的卡扣。
「要脱掉吗...」
「脱掉吧。」
她很配合地让我取下了束缚着双乳的内衣,把吊带从手臂上脱出,却羞涩地缩回左臂,捂住两只乳房。
我并不急着触摸她的乳房,只是再度捉住她的右手,唆使她继续刚才的事。重新把手放回内裤里温暖的地方,蹭过一小片挂着细小水珠的绒毛,让她的指腹停在还未散去肿胀的阴核上,我的手顺着她的手背向下溜走。
那里仿佛在向外吹着热气,伴随她身体的起伏,阵阵的湿润被我的指尖捕捉到,轻轻向下探去,就触及了那片隐秘的缝隙。
「可以摸吗?」
「嗯...」
阿纳丝塔夏轻轻揉动她的阴蒂,我的指尖很快沾上了两三滴流出的爱液,她的阴唇也早已被爱液浸湿了。
我先向一侧探去,触摸到她大腿根部与阴阜间的褶,那里堆积了些许柔软的脂肪,用手指来回挤压,不远处的通道中的爱液滋滋作响,于是我又捏了捏她大阴唇上的肉。
「好痒啊...呜呜,别捏!」
藏在两片略微肥厚的软肉中的唇瓣略微露出了些,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轻微地张合,我便用两根手指轻轻拨开肉褶,在两层唇瓣娇嫩的缝隙中来回摩挲。
「阿纳丝塔夏,你的这里那么软,我怕把你弄疼了。」我在她耳边低语。
「不要紧的,亚兰佐,不会很痛的...痛的话,我会叫出来,让你听到,你就温柔一点...啊呜!呀啊,这个不算,只是你突然...嗯呜呜——」
两块娇嫩的肉瓣与将其包裹的软肉间的褶皱恰好放下我的食指和无名指,让我用指缝把她的阴唇夹住,我开始用中指的指腹挑逗湿润的入口处,却不承想那里已经满是爱液,稍微施加力度我的第一个指节就滑进了里面,被温暖的通道裹挟住。
「不一样...亚兰佐,和自己摸的不一样...受不了...」
「里面裹得好紧啊,会痛吗?」
她摇了摇头,我试探着把手指伸入更深的地方,每往深一些,她都会忍不住地呻吟和颤抖,我便抚摸起她左手的手臂,把手敷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悄悄缩回了手,反过来摁住了我的手背,于是我的手掌就兜住了她右侧的乳房。
终于,我又一次触碰到了这团柔软的东西,女孩身体上最有吸引力的部位,不沉,但还是有些分量。
我小心地捧着她,感受那团软肉在我手里的变化,又轻轻地按压,她略带焦急地推了推我的手背,让我用手掌把她的整个乳房包裹住,再慢慢压扁,感受她弹起来的瞬间。
「真可爱呢,阿纳丝塔夏,很有弹性又很软,皮肤也很光滑...刚好能握在手里...」
「不嫌小吗...既然一只手就能抓住...」
「这样才好玩儿,可惜你一点儿也不敏感...」
我用指尖挑绕着她的乳晕画起了圈,同时来回抽动在她通道里的那根手指,让她发出娇弱的呻吟,很快指尖的感触就变得粗糙,她的乳头也立了起来。
「这里还是很敏感的嘛!」
「呃呜...稍微激烈一点...用点力气握住也没事的...我喜欢被裹住的感觉...」
听了她的话,我便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乳房,伴随着右手的动作有节奏地松开、抓握,把她的乳头也夹在指缝间。
我开始探索着她的通道里面,每往里一些,她就会抖动几下,发出难以忍耐的吟叫,这悦耳的声音和她摆动的屁股一起刺激着我。
「这里...亚兰佐...啊啊啊...啊呀...对!就是这里...摸到了吗?」
通道壁上有一小块柔软的地方,她让我停在那里。
「再放进来一根手指吧,我忍得有些难受了,而且也差不多...」
「想要高潮吗?」我戳破了她的小心思。
「想,亚兰佐,我想...满足我,好吗?」
我自然不可能拒绝她,便把无名指也塞入了她的通道中,狭窄的通道挤压着我的手指,让两根手指难以保持并排的状态,略微一上一下的,但这样能对那个敏感的地方施加更大的力道,我便利用指节的弯曲对着那个地方进行按摩。
「呃呜呜...亚兰佐...就是这里...」
起了效果,里面很快流出了更多的爱液,被我的手指搅动得响声四起,她加大了揉动阴蒂的力度,指尖不时会戳到我的手。
「啊呼...啊啊...啊哈...救命...不...不要停下...亚兰佐...」
「你真的会喊我的名字吗?」
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涌上我的太阳穴,也让我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她的乳房上大概已经留下了我的手印,但她已经不在意那点疼痛,完全沉溺于性器的快感上,连她空余的左手也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左乳,用指尖挑拨着胀起的乳头。
「阿纳丝塔夏,阴蒂和里面,哪个会更舒服呢?」
「啊呜!不要...让我选!我都...咿...都想要!啊呜呜呜呜嗯嗯——」
她控制不住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背朝我的身上压倒,脚趾也蜷缩了起来,我的手上随后感受到了一小股热流,便把手指插到了最里面,不再抠动。
「哈啊...哈啊...呼呼...」
阿纳丝塔夏瘫倒在我的身上,喘着气,握着乳房的手也松开了,但身体还会不时地抖动,我知道她刚来了一次高潮,便放开了她的身体。
我推推她的背,她瘫软的腰和腿却让她在站起来时差点摔倒,我便干脆搂着她的腰,直接倒在了床上,她翻了个身躺到了我的侧面。
阿纳丝塔夏还在高潮的余韵中的脸蛋比平常多了些诱惑的韵味,轻薄的双唇,微张着,喘着气,脸颊也红透了,她看向我的绿眸中带着迷离,让我情不自禁地把脸凑了过去。
「你好漂亮...」
我吻上了她的唇,她感到难以呼吸,想把我推开,可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能延续她的兴奋,她便主动搂住了我的背。我的手在她的腰上游走,侧卧时她的髋部与腰间形成了明显的曲线,在髋骨和肋骨处手感变硬,而腰间凹下的又是紧致迷人的软肉。
「呼哈...受不了了,喘不上气了...」
她松开了我的唇,唇边从我的嘴角牵出湿润的线,她满不在意地任由它落到枕头上,伸出左手抚摸我的脸,同时帮我解开衬衫的扣子,替我脱掉衬衫,又让我挺起腰,用脚蹬掉了裤子。
「就这样躺一会儿吧?噢...我、我用手来...可以吗?」
她侧躺着对着我,用手半撑起身体,我便向她的床头挪了挪,用枕头稍微垫起后背,这样我便能看到她的身子,可最先看到的是我直指着天花板的阴茎。
「用手...」
「就像乳头或者阴蒂硬起来的感觉一样吧...只是要大得多,这么硬应该不好受吧?亚兰佐,你也会自慰的不是吗?」
「啊...」
她还很害羞,可与我相对的眼神是认真的,她还不敢去盯着那根东西看,我便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那...我...我有点紧张...能不能继续,先接吻吧?」
她向下瞄了一眼,又很快把视线移回了我的脸上,我便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捧着她的脸颊与她相吻。
我慢慢放松身子躺下,她则稍稍支撑起身子,把身体贴近我,她左侧的乳房便贴在我的胸口,髋骨贴在我的腰上,我感到大腿被她的光溜溜腿和膝盖磨蹭着。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手从我的胸口处向下挪动,直到被股间立起的东西阻挡,她的手翻转过来虎口贴着我阴茎的根部,轻轻将它握住。
女孩的手很容易就会变得冰凉,因而那根东西在胀得难受的时候得到了她的降温,却又因为爱抚的刺激充进了更多的血液,变得愈发渴望她。
她的手向上滑动,留下些许湿润的痕迹,直到她手掌侧的肉碰到了最敏感的前端,我也仿佛她自慰时那样猛地颤抖了起来,当她的掌心温柔地包裹了阴茎的前端,我把交缠着的舌头抽走,轻轻推开了她。
「阿纳丝塔夏,你这只手,是不是刚刚自慰的时候用的,上面还沾着...」
「啊,天呐!」
她羞得无地自容,把脸埋在了我的胸口,双乳也在我的肋间被挤压变了形,还没瘫软下去的乳头被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觉得她的样子可爱极了,就用手抚摸她的头和后背,宠溺地安抚她。
「再弄湿一点,刚刚来过高潮,还没有干掉吧?你里面的爱液本来就是这样用的...」
「这怎么一样呢?你个笨蛋!」
「又不是什么脏东西,是你用来让我舒服的呀...」
阿纳丝塔夏埋怨地看向了我,眼神里的意思好像是「这可是你说的!」一样,她把手伸进内裤,再用手握住我的阴茎时,上面多了许多滑腻腻的液体。她把缠绕在手指间的爱液涂抹在阴茎的下侧,再用手掌温柔地包裹住,轻轻地滑动起来。
「啊啊...」
我满足地发出叹息,估计之后要费尽心思才能想出比当下更惬意的事,被喜欢的女孩依偎着,躺在她舒适的床上,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发丝的香气,望着她恬静的脸、层叠的眼皮和弯曲的睫毛,被她白净的身体贴着,感受她压在胸口的柔软,享受着她的爱抚。
「舒服吗?」
阿纳丝塔夏抬头看向我,我对她笑了笑,抚摸起她的头,她便乖巧地枕在我的肩上,一条腿向前伸展着跨在我的腿上,用脚后跟蹭着我的小腿内侧。
明明只见过一次,她却好像开了窍一般对男人的东西的构造了如指掌,尽管还是很不情愿去看它,她的手却总能找到我敏感的地方。她的手指从阴囊处抚过,用手掌轻轻包裹,又轻巧地溜走,她的虎口就掐在了阴茎的根部,手掌磨蹭着下表面,手指环绕着侧面和上面,用拇指下肉最厚的部分沿着尿道向上滑动,到环形的褶子处又巧妙地松开。
被她如此挑逗几轮,我感到自己已经肿胀到了极点,她似乎是摸到了阴茎前端冒出的汁液,在指尖搓弄了几下,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我。
「阿纳丝塔夏,顶上那里,才是最敏感的...」我向她投去期待的目光。
「我知道的,所以现在是弄那里的时候了吧?」她露出调皮的笑。
阿纳丝塔夏一不小心暴露了许多事,但我并不戳破她。现在还被她拿捏在手里,我应该先讨好她,有的是欺负她的时间。总之,那个叫赫尔卡什的女人似乎教给了她不少事,如果她请教这些是因为我的话...
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难为情了,便把抚摸她的头的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反复抚摸着她肩颈的连接处,看到她慵懒的脸,又向她凑过脸去,她也很配合地与我接吻。
此时的吻相较之前要轻柔了许多,我们更多地用舌尖挑逗彼此,用双唇去捕捉彼此的舌尖或是唇瓣,她的手却增加了力道,改变成用鱼际处贴合阴茎的走向,手掌从上方包裹起阴茎的前端,指腹轻轻贴合住凹下去的折痕,她的手灵活地蠕动、抓握,从各个方位刺激着敏感的阴茎前端,但最大的力道留给了贴合在鱼际处的下缘,与环形的褶沟相连之处,我竟然不自觉地产生了尿意。
接吻得有些口干舌燥,她的手摩擦阴茎的皮肤也让我感到些许生涩。我们便松开了彼此的唇,她也松开了手,留下我仍然肿胀的阴茎,上面似乎被她的手挤压出了淡淡的指痕。
「都已经干掉了。」阿纳丝塔夏看了看自己已经变得干燥的手心,又触摸了下自己被沾染得斑驳的内裤,已经不如之前那样湿润,似乎是适应了此时的状况。
「那...让我进去吧?」
我搂着她的背,向她索求邀请,她却摇了摇头,径自转过身去,拿起床头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抿了一小口,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让我张开嘴,往里倒了些,再把嘴唇湿润的嘴唇贴到我干燥的唇上,随后把剩下的水全部喝完。
「咕哈,怎么会那么渴呢?亚兰佐,我还想试样东西。」
阿纳丝塔夏把身子往下挪了挪,从我的臂弯中退出。她硬着头皮看向我立起的阴茎,用手把它扶住,此时那根东西离她的脸无比的近,这样的画面让她手中的那根玩意儿用力跳动了几下。
「上一次,你脱掉我的内裤,然后你亲了我的那里...羞死人了!你还说什么『我喜欢你的一切』那种话。」
「我可是很认真的哦?」
「我知道,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我也想,试一试用嘴...」
「那我可兴奋得要命!」我强装镇定地挑逗着阿纳丝塔夏,她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把背靠在垫在床头的枕头上,半坐直身体,她把我的右腿跨在两腿间,慢慢趴下身子,让我能看到她撅起的屁股,可惜现在我只能勉强摸到她的背。
阿纳丝塔夏俯下身子,她小巧的鼻尖停留在了离阴茎的前端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时她深吸了口气,又用力地吐出,抬起脸偷偷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告诉我,她准备开始了,我点了点头,轻轻抚摸她左侧的肩胛,以此来安抚她。
她试探着撅起了嘴唇,用手扶着我跳动着的阴茎,把它调整到对着自己的方向,试探着用嘴唇碰了碰,随后又大胆地在阴茎前端的下缘留下了一个轻吻,这时她又抬起脸看了看我,像是在寻求鼓励。
「很棒!」我向她做了这样一个嘴型,又摸了摸她的头。
第一次与她欢爱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希望能让她少遭受些痛苦,让那天晚上对她来说能有个好一点的回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过于难忘了,竟然让她也有了以同样的方式来满足我的想法。她很勇敢,勇敢地放下了身段,克服廉耻,追求自己的想法,这比被她侍奉本身更令我感到喜悦。
阿纳丝塔夏犹豫了一下,轻轻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尖,舌尖触碰到阴茎前端的褶沟,那一小条敏感的系带,我宛如触电般颤抖,这使她受到了惊吓,埋怨地瞪了我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再伸出舌头,这次阴茎前端更多的部位接触到了那粗糙又湿润的触感,她认真地用嘴唇慢慢含住阴茎的前端,把它送入口腔中。
「呼——」不知道为什么,我长出了口气,温暖而湿润的口腔和不安分的舌头让我感到此刻仿佛处于怀抱,一种惬意却紧张的感受从阴茎最敏感的前端传遍我的肢体,让我想要舒展下腰。
实在忍不住,我便挺动了两下阴茎,阿纳丝塔夏疑惑地看向了我,那副严肃的表情可爱极了,我忍不住想再捉弄她,于是又让那根东西动了动,她忍俊不禁,把我的东西吐了出来,用手在我的大腿上打了一下。
「讨厌,再这样不帮你弄了!」她笑着威胁我,嘴唇上还有一条丝线粘连。
「可别啊,太舒服了才会这样的。」
她扮了个鬼脸,刚刚一番捉弄让她彻底放松了下来,这次她很自然地把阴茎的前端含进了嘴里,顺带着还往里推进了些,这样子阴茎的最前端就被她含在了口腔的中央,那条褶子已经被她的嘴唇完全遮挡住了。
她鼓着脸颊,眯起眼看向了我,我则捏了捏她的脸蛋,用手抚弄她的耳朵。她开始活动颈部,笨拙地吞吐着我的阴茎,动作很慢,她很小心地不让牙齿磕到我,不时查看着我的表情,我则是一直宠溺地微笑着,她便尝试加上手上的动作,把口腔照顾不到的部分用手套弄。
「真棒...」
「呜吱...」
她的口中传来吱溜吱溜的响声,好像在吮吸着甘草茎,我感觉仿佛真的有甘甜的汁液涌向那里,被她从那根硬挺的肉管中吸出,那种感觉同样使我愉悦,我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她的头上,想要把她的头摁下,让她吞进去更多一点,可看到她的眼睛我又总是不忍心这么做。
我想要宠爱她,也想被她宠爱,这种心情使性器的刺激堵在我的心口,任由我的心脏怎么激烈地跳动也无法疏导。她的动作很笨拙,只会慢慢吞入、吐出,舌头只会不安地前后乱动,不会用来像是玩弄糖果那样缠绕,这也加重了我的焦急,一股热流卡在尿道里,难以被她吮吸出来。
「阿纳丝塔夏?」
「噗滋...嗯唔?」
她停了下来,却仍然含着我的阴茎,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为了看清我的表情又向前探出脖子,这让我的阴茎更多地进入了她的口腔,顶起了她的脸蛋,我从她白嫩的脸蛋上触摸到了那处硬块,便再也忍受不住,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吐出我的阴茎。
「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有些惊恐。
「不,阿纳丝塔夏,我忍不了了...」
我把手伸进她的腋下,身体向下滑倒的同时,把她抱了上来,她发出「呀啊」的一声惊叫之后掉到了我的身上,我以怀抱接住了她纤细的躯体,随后按捺不住地和她接吻。
「呜哈,刚刚才含过你的东西...」
「有什么所谓吗?你都不介意。」
「唔,没什么...你不让我继续做了吗?」她看上去有些疑惑,又有些自责。
「别做了,阿纳丝塔夏,我可能会忍不住...不说这些,你也已经忍耐了很久了吧?我们该开始下一步了。」
她光溜溜的小腹压在我的阴茎上,我便扭了扭身子,再动了动阴茎,让那根硬邦邦的东西撩动她的身子,她却压在我的身上不肯起来。
「要怎么样...要我在上面吗?」
「这样也挺好的,我可以欣赏你骄傲的样子...」
「亚兰佐,我还是有点担心...上一次做的时候我可是鼓足了勇气,虽然应该不会再流血了,但我还是担心自己被弄痛...还是你来吧,让我躺下来...」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抱着她的身子,滚动到把她压在身下的位置。
「嗯哈...你也太重了!也没有那么重...」
她的乳房被挤压得很扁,那种弹性像是在用力把我顶起来,我便挺起了身子,取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面,让她伸直双腿,帮她脱去还有大片湿润的内裤,这下我们两人都一丝不挂。
「这样看,感觉你好娇小?」
「别这样说...现在可是一个女孩最羸弱的样子...」
阿纳丝塔夏可算是鼓足了勇气,让我分开了她的双腿,把身躯交由我俯视。她白皙的躯体起伏着,俏丽的脸蛋挂着红晕,金色的辫子蜿蜒地摊开在身体两侧,
「你真的很漂亮。」我由衷地赞叹道。
「你...你也...不,对男人能说『漂亮』吗...」
也许因为她正仰视着我,我的身躯就显得更为伟岸,她左侧的乳房似乎在微微地跳动,我用手抓住那里,的确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心跳。她的身躯一览无余,双腿还有起伏的肚子,全都展开在我眼前。她把手放在了大腿的内侧,像是在帮我打开她的双腿,自己握着那里的肉,我便能欣赏那白嫩的腿肉被她的十指勒出凹痕的样子。
「做吗,亚兰佐?」她明知故问,似乎是在催促我。
「那我进里面去了。」
我一手握着她的大腿,一手扶着阴茎,让阴茎的头部与她湿润的阴唇接触。感觉到被触碰,她紧张地缩了缩身子,在我摩擦着她的阴唇寻找被藏着的通道时,她不住地发出闷哼。
「找到了...」
那里已经被她的爱液充分润湿,因而两片娇嫩的唇瓣轻易地被我顶开,阴茎的尖端顺着通道的开口滑进去了些,我便放开了手,双手抓着她大腿的内侧,让她放松髋部。
「呜咿!」
阿纳丝塔夏还是很紧张,蜜穴的紧度和初次进入时感觉无异,只是前端的挺入就让她皱紧了眉头,湿润的肉壁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把充满了血的阴茎尖端团团裹住,紧得有些疼痛,又好像要把我从她的里面挤出来,我只好再往前挺入了些。
「啊啊,痛...怎么回事...」
「是你太紧张啦。」
阿纳丝塔夏抬起脖子,用一只手捂着小腹,一只手支撑身体,想要看看我们正在交合的情况,但这让我感到阴茎在被往外挤,我只得向前扳动她的腿,让她躺下。
「躺好吧,交给我来就好...」
「可是...我想看看...」
「看着我就好,等你习惯了我们再换种姿势,那样让你更容易看到些。」
我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她对我点了点头,我于是又往里推送了些,这次一口气把半根阴茎都送到了她的里面,她也终于牢牢地抓住了我。
「还是好痛呀...里面好胀,要裂开的感觉...」
「明明是你这个调皮鬼,把我死死地咬住了。阿纳丝塔夏,还要我像上次那样让着你吗?」
「那可不行,不准走!你要像上次那样全部插进来...」
她这次很坦率,因为即使在这静止不动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她的蜜穴在随着她的呼吸浅浅蠕动着,柔软的阴唇轻贴在阴茎的中段,我感到那里被一圈渗出的爱液瘙痒着。
我轻轻移动着,让半截阴茎在她的里面挪动,反复地挤开蜜穴的肉壁,再被挤出一半,她也随之发出娇吟,喘着粗气。
阿纳丝塔夏的声音很好听,柔和,并不尖锐,却也甜美,说得上是温婉的感觉,无论是她伶牙俐齿的时候,还是此时发出的愉悦的喘息、不时从喉咙中挤出的几声呻吟,都给予我演奏乐器一般的满足感。
已经无须多虑,我可以肯定阿纳丝塔夏和我一样想要做下去,以后我们还会做爱,做很多次直到管他什么鬼东西把我们分开,至少在那之前...
我不知道我能否说占有她,毕竟客观上是把我包含在了里面,理应是她把我占有,何况她也会从我这里获得完全不逊于我的快乐,只是上一次的疼痛实在太过难忘了。
我咬了咬牙,决意狠下心,让她一口气克服这种恐惧,阴茎被她的蜜穴肉壁缠绕着,好像是在把欲从那里喷涌出的脉搏挤回我的胸口,或是沿着脊背涌上头颅,我逐渐麻痹了情绪,只想抓住这最单纯的快感。
「阿纳丝塔夏...」我轻声呼唤她。
「啊呃...怎么了...」
我看向她仿佛是微醺的脸,伸手触摸,把她的手放到她脑袋的两侧,让她呈现出一副举手投降、任由我摆布的样子,这让我强压下去了最后的冲动,准备一口气从她那里索取。
「我爱你。」
「什么、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
啪滋啪滋——
我推起她的腿,让她的阴道朝着正上方,我便狠狠地砸下腰部,把整根阴茎完全插入进去,无视了她的叫喊,猛烈地撞击她的深处。
「啊啊啊、哈呃——痛...呜呜...」
我抓住阿纳丝塔夏的一只手,她便扣住了我的手,用洁白的门牙咬住下唇,发出「呜呜」的呻吟,脚趾也蜷缩了起来,忍耐着这鲁莽的冲撞。
顶到她的里面,把狭小的通道撑开,都令她很不舒服,可她也并非初次体验这种感觉,因而她用手揉摁下了自己的阴蒂,让我的每一次冲击在挤开缠裹的肉壁时也让阴茎蹭到她的阴蒂,性爱的刺激逐渐压抑了痛觉,她的里面不再对我闯入感到抗拒。
「你已经...呼呼...习惯了我的形状!」
「呜嗯嗯嗯——」
我得意地继续冲撞着,让阴茎带出蜜穴中的爱液,再与她的胯部相撞让水珠溅起,她伸手索要我的怀抱,我便俯下身去拥住了她,她的双腿随即缠上了我的腰。
「哈啊、啊——太激烈了...你、野蛮!啊呼...以后里面,就变成你的形状...啊啊,回不去了!」
「你想太多了,阿纳丝塔夏!」
她终于叫出了声来,让微弱的呻吟声变得响亮,甚至盖过了我们胯部撞击的声响。
「我、我忍不住了...你放开我!」
「啊呀,亚兰佐...我动不了!」
来不及了,她夹着我的腰部的双腿似乎是僵住了一样,根本掰不开,而阴茎被温暖的肉穴包裹的满足感让我无法抗拒,最终我还是被她吸走了深处的子宫在索要的...
咕噜,咕噜——并没有那么响,这种动静却仿佛要撑破我的尿道,让我的阴茎把她的肉穴撑破,我全部射在了她的里面。
「呼呼...啧,早知道在那里先买些套子...」
「呜哈...呼...太过火了,现在里面还感觉到疼...好像——也没有那么疼...这种程度的疼痛并不会说...总之我好像不怕了...」
「别嘟囔这个了,你要是怀上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我把阴茎从阿纳丝塔夏的体内拔出,床单上已经被染湿了一小片,我连忙取来毛巾,在阴茎完全软掉之前把它用力擦干净,然后把毛巾垫在她的两腿间,扶着她半坐起来。
她用手指分开两片阴唇,白色的黏稠物伴随着些许爱液缓缓从里面流出。
「呀,轻一点!」她责怪我在帮她擦拭时用了太大力气。
「阿纳丝塔夏!」我严肃地喊了她的名字,她却有些不耐烦了。
「有本事你就让我怀上孩子吧,亚兰佐,我可不怕。你刚刚不是说,你爱我么?我...我也一样,我爱你,亚兰佐,我会爱你,那你肯定不是一个孩子都没勇气抚养的懦夫。」
我被她说得有些惭愧,只好望着她的脸发愣。毕竟,我确实还没准备好抚养孩子,尤其是她的孩子,或者说我不想让她这么快怀孕,她还很年轻...
「哈哈,你都在认真考虑了,我果然没看错你!」
阿纳丝塔夏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我,她细软的发丝蹭得我的脖子有些痒,我只好挠她的后背让她别挨那么紧。
「别担心我,亚兰佐,就算怀孕了,生了孩子,我也还会变回和现在一样的...我向你保证...」
「傻瓜...傻成这样...」我轻声咒骂着怀里可爱的女孩。
「我生了孩子的话,让施洛戴克伯伯帮我培养吧,只要有人姓洛德维茨就行,我可以留下来,让我姓那个什么册伍也行...」
「是兹兀!真是的,你比我还不负责任!让一个孩子来承担你该承担的事...」
「亚兰佐,生来就是领主,那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而且洛德维茨家也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让领地有个主子,免得左右两个伯爵打起来,那比起让我们来培养,施洛戴克伯伯是更合适的选择,再有孩子的话那才是我们的...」
说着,阿纳丝塔夏的顽皮的手就从我的背后溜到了我的大腿上,随后滑向我的裆部,把那根软掉的东西爱抚得硬挺了起来。
「还想做吗?我可还没满足呢!对,我,本来就不容易怀孕的,医生和修女们都这么说...总之,戴上那个东西,你会不舒服的,我也会感觉很奇怪,因为不是你在触碰我...」
被她挑逗着,我确实已经又硬了起来,再插入她的体内已经不成问题,而且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再不济就用魔法来增强体力。
「阿纳丝塔夏,我想和你同时——」
「你是说,你那个的时候,让我也高潮吗?这好像很难...」
我们相视一笑,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既然是要追求同步,那我们应当平等地来做,不应当由谁做主导。
「你不是说想要看吗?」
「对,好像都是只有你能看到。」
这个调皮的女孩,想要看看我们结合在一起的样子,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被弄得咿呀乱叫的。
「好啊,那就一起看着吧!」
我把枕头和被子堆在床头,让她能够舒适地靠着,我们面对面而坐,她的双腿跨在我的双腿之上,让我们的耻部接近彼此,这样我们能够平视着彼此,她低下头也便能看到我们进入她身体时的样子。
阿纳丝塔夏用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我用双手兜住她的腰,她把双膝贴近我的腰,双脚踩在床上协助她支撑起身体。
「你来把它放进去吧?」我看了看已经再次挺起的阴茎,向她发出邀请。
她对我会心一笑,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我的阴茎,我向她的挪了挪,阴茎的尖端戳在了她的阴蒂上,她发出了「啊」的叫声,随后便专注地盯着我们结合的部位。
「要下来一点...嗯...比我想象的要困难...」
阿纳丝塔夏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握着我的阴茎,在她两片湿润的阴唇中上下蹭着,寻找着蜜穴的入口,却总是因为身体下意识的颤抖和退缩而让它滑出去,她的神情便愈发认真了起来。
「好紧...唔,是这里了...从这里才能进去里面,是不是角度还要向下一点...啊啊——」
她试探着往前挺了挺腰,阴茎就伴着黏腻的爱液钻进了她的体内。
「慢慢地...慢慢地...呜呜,不要太快...嗯哈...呀!吓死我了...」
她试着来回挪动,却差点让阴茎从她通道的浅处滑脱,她便惊慌地往前顶了顶,让半条硬挺的阴茎都插入了她的体内。
「接下来让我来吧?」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俊不禁。
「别动,亚兰佐,你别动...嗯呜...才到、关键的地方...」
阿纳丝塔夏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这时我的阴茎已经完全由她的蜜穴持握,她双手撑着我的肩膀,双腿发力让屁股略微抬起,这样她的腰就可以自由地运动,她就以这样的姿势缓缓降下。
「啊啊...啊啊...就快了...啊噫!」
阴茎的根部已经被她的阴唇包裹进去,她的大腿也已经压在了我的双腿上,却猛地抬起身子,通道的肉壁也剧烈收缩了一下,好在我搂着她的腰,才没让她完全退出去。
「好像碰到了一块很软的东西?」
阴茎的尖端传来了异样的触感,好像是圆盘状的柔软的肉,在一瞬间吸住了最尖端的地方,然后她就不自觉地退了出去。
「啊...已经到子宫口了...这个姿势好容易碰到...」
「疼吗?」
阿纳丝塔夏摇了摇头,这次她一口气坐到了底,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抵住了阴茎的尖端。
「嘶——还是有点疼的,交给你来吧,被碰到我会有腿软的感觉。」
「你抓得我好紧啊,我感觉要被你生吞了...」我向她打趣道。
「你想把我噎死吗?到这里就已经卡住了。不过感觉好舒服,你把里面撑得满满的,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刺激到。」
我开始挺动腰部,让阴茎舒缓地在她的通道里抽送,温和给蜜穴的肉壁做着放松按摩,那层层叠叠的肉则像是抓握住我的肢体,再一次次松开,也宛如在给「抽筋」的筋肉放松。
阿纳丝塔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看,看着她的蜜穴一次次地吞入硬挺的阴茎,再慢慢将它吐出来。她微张的口中不断传出呻吟,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幕,还是因为感受到了阴茎的挤压。
「这个样子很色情嘛?」
「好...好色情...啊啊、真受不了...看到才会感觉,这东西...没那么大...啊呜、却把里面填得很满...但是...我的那里好像更小...却塞进去了这么大的...呜呃...不可思议...」
这种场面本来就无比的诱人,看着她白嫩的蜜穴被缓缓撑开,透露出些许粉色的肉壁,肿起的阴蒂因为阴唇被分开而一览无余,两片娇弱的肉瓣被挤压着推进,又像是挽留般地被拉扯舒展。
滋滋、噗滋——
我开始改变频率,更用力地插入她的身体,但是温柔地退出,让阿纳丝塔夏有时间缓解被碰到子宫口的疼痛,让更多润滑的爱液留在通道内,通道壁更充分地和我的阴茎交缠、延展,在交缠中依恋彼此。
「哈啊...啊...好、好舒服...亚兰佐...啊啊...嘎呜——我变得...好下流...」
「你很美、阿纳丝塔夏...被你抱住,也很舒服...」
性器交缠所传达的快感似乎总是比看到的画面要快些,这种微妙的差别使得脑海中的想象如同在奔跑时被更快速的物体撞击了后背,被推出踉跄,随后是后背止不住的激颤。
蜜穴里的爱液已经止不住地向外淌出,顺着她的大腿根部流下,蹭到我的腿上,肉壁也因此变得黏腻,阴茎的根部和阴唇紧密接触,分开时便扯出若干条黏浊的丝,那种黏腻的感觉也同时交缠着我们的身体。
「受不了...太无耻了...好丢人...啊啊...湿透了...」阿纳丝塔夏兴奋地胡言乱语着。
「做爱就是这样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看见——」
为了扰乱她的胡思乱想,我更加卖力地挺腰,不再给她歇息的机会,让柔软的床垫跟着摇晃,让这种摇晃使我们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合。
「啊啊啊...亚兰佐...太大力了...顶到里面!呀啊啊啊——痛痛痛!呜哈...啊啊啊...」
我无视了阿纳丝塔夏的求饶,只是用双手从两侧掐住她的腰,让拇指和虎口在她富有弹性的肚皮上勒出凹痕,手臂和腰部同时发力,我们的身体更激烈地冲撞向彼此。
很快她「象征性」的求饶就变成了投入的呻吟声,她把一只手从我的颈部放下,搂住我的背,我们就贴合得更紧密。
我逐渐抬起目光,想看看她的脸,她却仍然低着头,茂密的前发垂直落下,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看到她微张的嘴。可也有意外的收获——因为她略微蜷缩着身体,她那对饱满的乳房的下缘和肋间的凹痕变得十分明显,每当我把阴茎顶入最深处,我们的胯部接触时,她的乳房都会因为身体受到冲击而跳动,变得颤颤巍巍,圆润曲线的细微变形和那两只肉团的轻微弹跳都十分优美。
「阿纳丝塔夏?」
「啊啊、怎、怎么了?」
「看着我...」
「不要...」
我右手的指腹扳着她侧颈的后部,用拇指顶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脖颈被我的手卡住,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这让她又一次羞红了脸。
快感不断涌来,使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俏丽的五官完全走了样,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又睁大眼睛、挑起眉梢,红扑扑的脸蛋有时会抽动,嘴也因为喘不上气而张开了一半。
「我的表情...哈啊...一定很难看...」
「我想...我也好不了...」
她的嘴角和眼角都好像上扬了些,但此时若是笑出来那恐怕会窒息,性爱的愉悦感也让她完全顾不上理会我的打趣。
「阿纳丝塔夏...」
「啊、啊啊?」
「你的乳房、一直在跳——好可爱...」
「呜哼...」
她在呻吟和喘息中挤出一声不屑的鼻息回应着我,顺带瞪了我一眼。我把握着她的腰的另一只手一并松开,轻轻握住她的一只乳房,感受着那团软弱在我手里弹跳着想要挣脱的感觉,让另一只继续随着她身体的愉悦跳动。
因为躯干失去了支撑,她只能用双腿发力,松开一只手来撑着床,挺起腰来配合着我的动作,我也用力抓紧了她的那只乳房,给她提供支撑。
「你的腰,好灵活...」我忍不住夸奖。
阿纳丝塔夏已经非常敏感,她顺着蜜穴延展的方向前后扭动着腰胯,辅以一些上下角度的变化,交缠得很紧密的肉壁在抽出时给予了阴茎最敏感的下表面更主动的摩擦,在插入时又给了前端更大的阻力。
「啊啊、动得更色情些...也不怕吧...哈啊...」
「为什么、阿纳丝塔夏...你已经不能再色情了...」
——扭动腰部的姿态,还有她的脸上那副表情,她已经完全陶醉在与我的交合中陶醉。她的鼻尖和额头上都已经挂上了细密的汗珠,我的手也感觉她的身体变得湿润了,无论是视觉、快感,还是我们对彼此身体的触摸,她的喘息和低吟,甚至是充斥着鼻腔的气味,无论哪一种感官都已经完全投入进了性爱中,连理智也仅仅是勉强守着底线。
「不、亚兰佐...啊啊...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阿纳丝塔夏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把身体压向了我她贴得很近,身子弹起时一并跳起的双乳把她小巧却硬挺的乳头蹭向了我,我几乎不能动,因为此时她几乎坐在了我的身上,我只好把她抱在臂弯里,配合着身体和床的弹性尽力地顶入她的体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已经...」
她的身躯开始抽搐,一次一次用力地坐在我的腿上,像是要把我的腿坐断,阴茎感受着收紧的蜜穴中强大的吸力,舍不得把她推开,或是重新把她压在身下,正如她放任我一次次顶到令她疼痛的子宫口,我也放纵着她一次次地用力坐下。
「啊呜呜嗯嗯嗯——」
激烈的快感使她咬紧了牙关,因而呻吟变成了尖锐的哼响,她最终一屁股坐下,咿咿呀呀地想把身体缩进我的怀里,可还是止不住身下的泛滥,一股暖流喷射在了我的小腹上,然后又是一股,最后是温柔流淌出的汁液。
我抱着仍在轻微抽搐的她侧躺了下来,一起喘着气。她不舍地抚摸着我的后背,眼神变得恍惚,傻笑着,不再躲避我的瞩目。
「高潮了...」
「也太激烈了吧?」
「哈哈哈、好舒服...」
身下的床单湿了一片,可她毫不在意,咯咯笑着,光着的身子还在扭捏着,我仍在她里面的阴茎被蹭得阵阵发痒。
「你还好硬...」
「哈,不是你说要一起的吗,自己先没忍住,我才刚到一半呢。」
「那,还继续吗?停下的话你会很难受的吧?会不会半夜爬到我身上...把我再...弄一顿?」
阿纳丝塔夏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被视为脏话的字眼,用一个有点好笑的单词代替了。
「会。」我果断地回答她。
「那我要睡觉,已经困了...不过我不介意再做一次,好难得才能...亚兰佐,比起睡着了被你弄醒,被你很粗暴地发泄,我想让你温柔地——让我舒服起来,变得轻飘飘的...」
说着羞人的话,她的双眼已经半闭了起来,看来两次高潮确实已经让她有些疲惫了,她慵懒地把一条腿搭在我身上,维持着插入的姿势钻进我的怀里,我便搂着她,像是在哄她入睡,又给她的睡意增添着愉悦,轻轻地在她的最深处搅动。
刚刚做得很激烈,可是戛然而止,歇息的过程中她没有放开我,因此我现在又坚挺到了极点,她的里面也刚经历过泛滥,轻小的滑动就能让我感到十足的愉悦,甚至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会让身体发生颤抖。
「唔...摸摸我吧...哪里都可以...」
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依偎在我怀里,乳房已经贴在了我的身上,我便不知道还能把手放在哪里,便抚摸起来她的屁股和搭在我身上的腿。
「嗯嗯...嗯啊...好舒服...还想要...」
阿纳丝塔夏变得奶声奶气的,和几分钟前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可即使她表现出睡眼惺忪的样子,在我揉她的屁股的时候她还是会扭捏地摆动身体,配合着用蜜穴套弄我的阴茎,放松的肉壁层叠的柔软触感抚弄得我也瘫软了下来。
贴得好紧,阴茎的根部也被蜜穴的入口处玩弄着,里面层叠的肉壁仿佛在舔舐着阴茎上的每一寸肌肤,连毛发都沾上了她的爱液,连阴蒂也在那里磨蹭着,阴囊的部分被她的阴唇亲吻。
窗外的灯几乎都熄灭了,房间里的灯也恰好耗尽了灯油,只有壁炉和卧室里的蜡烛还在燃烧。阿纳丝塔夏闭上了眼睛,趴在我怀里,鼻息中伴随性器交缠的哼鸣仿佛有了点不着调的旋律,容颜宛如做着甜美的梦,安静而姣好。
「安娜...」我忍不住呼唤道。
「嗯呜!不许叫...」她含糊不清地反对道。
「那,宝贝儿?」
「唔...」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停下了扭动,她还有些不舍,仍旧扭动着腰,直到我们感受到彼此的抽搐。
这一次的射精远没有上一次强烈,像是没有多少的量被舒缓地吮吸出来,她的高潮也来得很安静,几乎无法察觉,但从她勾起的嘴角和挑起的眉梢上都可以得到肯定。
我们仍然不舍地保持着交合,直到我的阴茎慢慢变得疲软,最终从她体内滑出,我把她的腿从我身上放下,让她充满了黏腻体液的蜜穴闭合起来。
「我爱你...」她的声音细得听不见。
「你说什么?」我装作没有听见,心里却在欢呼。
「什么也没有哦...」她调皮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对我笑了笑。
「好啦,起来我帮你擦一下身子吧?你不想动我就抱你去浴室。」
「抱我...还有热水...」
果然,她在洗完澡的时候就烧下了一盆水,留着这时候用。
洗净了身子,我在被打湿的床单上铺上一条干净的毛巾,把她抱了回床上与她相拥而眠。
————
我的家在贝尔蒂最大的教堂附近,我工作的学院紧挨着那里,因而每天都要忍受那吵得吓人的钟声。
这片街区附近也有一座钟楼,那口铜钟声音没有那么响亮,却很刺耳,黎明时分我就被那口钟给吵醒了。
「呼呼...」
身旁侧身面向着我的阿纳丝塔夏还在酣睡,我便望着她的睡颜出了神,想要再睡回去,却不知怎地睡意越来越淡。
可爱的俏脸带着些婴儿肥,昨晚的疲倦让她紧闭眼睑,眼皮却松弛着,眼角似乎还在回味着愉悦。
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也很漂亮,这是平时很少见到的,我慢慢地凑近她的脸,她似乎感觉到我的靠近,脸颊抽动了下,我则一口吻了上去。
「呼呼...呜...」
还不至于把她惊醒,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她的手臂上,又滑到她的背后,最后把她拥住。
「呜...呼呼...」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一会儿。
「呜...亚兰佐...」
阿纳丝塔夏的眼睛打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玻璃般的颜色。
「早安...」
「你...顶到我了...」
这是让我睡意消散的原因。
「我可没法在早晨控制住它。」
「呜...」
等到阿纳丝塔夏睡醒时,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先找了一条干净的内裤换上,又从床底翻到了昨晚被胡乱撇开的胸衣,穿着内衣与我一起吃了早餐。
饭后,她仔细地洗了脸,化好了淡妆,换上了在酒馆工作的那条裙子,让我帮她拉紧束腰。
她的皮肤很光滑,因而并不需要打多少粉上去,只是一层淡淡的殷红色眼影让她漂亮的眼皮变得更灵动,还有她常用的浅色唇彩,轻薄的嘴唇也变得光洁诱人了。
「不是你想看的吗?光着腿穿这条裙子的样子。」
不光是光着腿,还披散着头发,发丝被她捋到了一边的肩上,这个样子有些奔放,她轻捻起裙摆,光着脚在木地板上原地跳了几个轻巧的舞步,那双修长而白皙的腿灵巧地留下了残影,双脚以一个截然不同的姿势落到了地上。
「今天就这样去工作吧。」我向她打趣道。
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双白色的丝袜甩在我身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想得美!帮我穿吧,我正好把头发梳了。」
「遵命——」
我装腔作势地行了个礼,单膝下跪,捧起她的一只脚,然后吻了她的脚背。
「喂!不许对我的脚产生什么想法!」阿纳丝塔夏收回了那只脚,轻踹了我的肩膀后又送回到我手里。
我仔细地把白色的丝袜套到她的腿上,那层布料比较厚,不那么容易弄破,但也更容易留下褶皱,我便顺着她的腿把每一处褶皱都捋得平顺,再帮她的另一条腿也穿上。
最后还要在左腿系上有蕾丝花边的束袜带——我有些疑惑,为什么用弹力面料制作的袜子还需要绑束袜带,而且只有一条。
「你是想问这个吧?」
阿纳丝塔夏已经扎好了辫子,戴上了同样有蕾丝装饰的女侍头饰。
「这是说,'你不能随便脱下我的袜子',也就是'我不方便'或者'我不卖身'的意思,酒馆里有这样的规定。赫尔卡什姐姐说,绑在左腿上是我的特权,我是老板,她们都绑在右腿上。」
「原来不只是装饰吗?」
她站起身来,顺便伸手拉了我一把,这样就差不多准备好出门了,她有些不舍地站到我面前,我们之间只相隔一步。
「那,下次见?」
「下次是什么时候?」我逼问道。
「今天是星期天...估计会挺忙的,客人有点多,而且要统计收入,预定出纳,还要给姑娘们发薪水,明天估计得很晚才能回家...」
「啊,平时白天我可还要上课、备课...」
「接下来我晚上也要工作了哦?」
阿纳丝塔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走向门口,我则跟着她出去,在门口穿好鞋子。
「星期一...噢,星期一下午我可以休息!赫尔卡什姐姐说过她会给我顶班。」
「我中午有两个小时时间休息,我可以做三文治,下课之后走快一点,走过来的时候把午餐解决掉...哈,至少有四十分钟时间剩下。」
「四十分钟?这么仓促...不过好像也够用了,只是会有点着急。」
「那就这么定咯?」
「好吧。」
在街角,我们给彼此留下一个拥抱、一个吻,便挥手分别。
好看( 5毛)
好敷衍呐!QAQ
好看(6毛)
——我感到她湿润的舌尖舔到了我的嘴唇,便稍微用力把她推开了些。
哦苍天呐,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主动索吻,你高低得噙住她的舌尖,近距离凝视着她有些慌乱和羞涩的绿色眸子再好好吻回去吧,亚兰佐你这钢铁直男(姨母笑)
顺便,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二位原来早就见过面什么的,确实有种被命运的红线牵引的感觉呐(托腮)亚兰佐会不会有那么一天默默自忖,如果两个人当时就相知相识,以一个舞为契机提前成为恋人,之后两人的关系会不会有所不同之类的……
再顺便,吃醋的安娜真是太可爱了。温柔的亚兰佐有求必应,很照顾恋人的感受。可是我确实有点想看他在欢好之时温柔却不容抗拒地紧紧抱着安娜,在她耳边用湿热的吐息一遍遍重复她的小名和充满爱意的话语啊。让她羞耻到在怀里无助地挣扎,伴随着呼唤更加痴缠着裹紧,酡红的娇颜带着点儿嗔怪的无奈的娇纵,最终还是全盘接下你的一切……什么的(露出恍惚的笑容)
嗯,我不太相信有脱离欲而存在的爱。如果两人的情感终有一天会经历时间与空间的考验,希望此刻略带青涩的甜蜜会凝聚出斩不断的牵绊,让他们心底烙上挚爱的印迹,足以对抗未来的诱惑与孤独吧。
写得真好,这是真心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