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反抗軍集結!

  時間稍微退回到梅普史諾公爵尼古拉斯剛剛秘密回到阿奎亞王國的時候,國王托瑪士四世、多利瑪侯爵以及其黨羽正好離開了王都,前往了位於多利瑪侯爵領的凱爾達大森林圍捕狩獵。這下給了前來接應尼古拉斯的阿黛釋歷伯爵一個大好機會,能夠在不引起多利瑪派貴族的注意下把尼古拉斯帶走。




  阿黛釋歷伯爵用印有阿黛釋歷伯爵家紋章的馬車把喬裝一番的尼古拉斯載離王都並朝着梅普史諾領的方向行駛後,便開始向他搭話:「尼克,你說你現在要去說服新王人選,但我怎樣也想不出來誰能代替鮑赫爾公爵成為新王人選。你到底是打算去哪裏找一個這樣的人?我冒這樣大的風險來接應你可不是讓你鬼混的噢。」


  尼古拉斯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說:「你真的想不到?你再仔細想一下,我的領地附近到底有誰的領地。」


  「梅普史諾領附近的領主嗎……莫非是芒索伯爵!?他還只有十四歲啊!」


  阿黛釋歷伯爵沉思了一會,然後說出了答案。


  尼古拉斯默默地點頭表示阿黛釋歷伯爵說出了正確的答案,又以認真的口吻開口說道:「我知道他年紀還小,米高。然而,他卻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畢竟,你總不可能希望我登上王位吧?」 


  「讓沒有王位繼承權的你登上王位的話,這國家便真的四分五裂了。唉……我知道了……我陪你一起去說服小芒索伯爵吧。」


  阿黛釋歷伯爵——米高聳了聳肩,又嘆了一口氣,才無可奈何地妥協並不再說話了。




  載着二人的馬車花了一週時間,才終於來到芒索伯爵領。


  雖然天色已晚,但認為分秒必爭的二人還是決定直接拜訪芒索伯爵府。


  本來,做出沒有事前通知卻直接登門拜訪這種如此無禮的舉動的二人理應是會遭人拒於門外,但不知為何,二人非但沒有被攔下來,反而還被帶到會客室好生招待着。


  正當二人仍然對此感到困惑時,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了。二人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年屆中年、一副侍從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


  二人馬上認出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甚麼侍從,而是芒索伯爵的監護人兼未來岳父——卡尼娜子爵沃特·利普斯,於是便起身致禮。


  卡尼娜子爵回以一禮後,便坐下來並直入正題:「關於兩位此次前來的目的,我已經有所耳聞。雖然我也非常希望支持兩位正在謀劃的事情,但很抱歉,請容我作為亨利的監護人替他拒絕兩位的建議。就如兩位所認知的,儘管亨利是王位第一繼承權的擁有者,他本身也只是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小孩,根本不能在此刻克承大統。把這樣的亨利捧上王位,無疑只會造成更多的混亂而已。正因如此,我作為他的監護人,自然不能令他和自身陷入這樣的危機之中。」


  與一臉驚訝的米高不同,尼古拉斯彷彿早已預視到自己會被拒絕的樣子,只是淡然說出接下來的話:「是這樣嗎?我明白了。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糾纏下去的。今天,我算是明白了愛民如子的卡尼娜子爵真正的想法,也算是不枉此行。那麼,容我們就此告退。」


  說罷,尼古拉斯便站起來,轉身作勢要離開,而米高也慢了一拍緊隨其後。


  在二人身後,卡尼娜子爵苦澀地說着:「抱歉,我可不能辜負前任芒索伯爵夫婦的臨終托孤。所以,再給我們一年……就等亨利成年完婚並誕下子嗣就好了……屆時,我將會為了這一年內犧牲的百姓,把我的人頭奉上。」




  「不用這樣了,叔叔!我願意現在便成為新任國王!」


  一把略帶稚氣的聲音從門外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伴隨着會客室的門被徐徐打開,一個少年和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


  少女一臉歉意對卡尼娜子爵說:「對不起父親大人,妾身還是阻止不了亨利大人。」


  少年——亨利·莫爾格斯對少女的話不以為然,徑自說下去:「沃特叔叔你不是自小便教導我,要善待人民,當個體察人民苦況的好貴族嗎?現在人民不是正在遭受折磨嗎?若是我替代現在的國王陛下當上國王便解決百姓的苦難,為甚麼不讓我去當國王!?艾莉西亞你是不是也認同我的想法?」


  「亨利……」


  「亨利大人……」


  卡尼娜子爵兩父女頓時被亨利的質問問得一時說不上話來。


  此時尼古拉斯便插嘴說道:「既然芒索伯爵已經非常勇敢地做出了決定,閣下是否應該尊重本人的意願呢,卡尼娜子爵?」


  「即便是如此……」卡尼娜子爵絲毫不願改變想法,但因為內心掙扎着而沒有把話說完。


  看見父親把話只說到一半便停下來的艾莉西亞於是開口問道:「父親大人,您不試試先用那個之後再做決定嗎?」


  「那個?」不知情的三人一同表達自己的疑惑。


  卡尼娜子爵沒有回答他們的疑問,只是靜靜閉起了眼睛不發一語。與此同時,艾莉西亞向三人解釋道:「父親大人似乎從小便有着某種能趨吉避凶的能力,因此只要父親大人稍微使用一下這能力,便能知道某件事情有沒有好結果。」


  「也即是說,卡尼娜子爵閣下能預知未來?」尼古拉斯確認般追問道。


  「叫我沃特。還有,那不是預知未來這樣厲害的東西,只是能隱約觀測到未來的碎片而已。」沃特此時睜開眼睛,緩緩說道。


  接着沃特又望向亨利,並溫柔地對他說:「亨利,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吧……沃特叔叔會在旁輔助你的。」


  「這是不是在說閣下允許芒索伯爵作為新王人選,率領我們一眾貴族向無道的國王反抗啊?」一直不太跟得上話題的米高此時插話問曰。


  「那還用多問,傻瓜!」尼古拉斯扶着額頭輕嗔道。

  




  確保了新王人選,並得到意料之外的盟友後,尼古拉斯和米高二人便把消息通知打算一同造反的貴族們。隨着這個消息逐漸傳達到這些貴族的耳中,他們也開始暗中招兵買馬,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




  當這群貴族也備好行軍所需的一切後,他們便派人通知尼古拉斯和米高,希望獲得下一步的指示。


  接着,尼古拉斯便召集他們前來芒索伯爵領商討這次開戰的戰略。


  在會議上,參與起事的一眾貴族也紛紛向亨利獻上自己的忠誠,並表示願意以自身性命保護亨利。在亨利受寵若驚地接受了眾人的效忠後,參與會議的眾人便開始進入正題,討論如何在接下來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儘管眾人起初七嘴八舌地表達自己的見解,使得場面一度變得十分混亂,但最後還是在尼古拉斯和沃特的引導下決定先到王都附近的赫諾斯福德集合,然後才趁王都守軍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閃擊王都。


  得出結論後,一眾貴族便回到自己的領地,準備掩人耳目地率兵前往預定的會合地。


  與此同時,尼古拉斯和米高則分別親自前往諾威美爾共和國和埃夫米斯王國尋求熟人的援助。




  尼古拉斯找上的,是諾威美爾大議會的議長的布蘭奇·瑪格麗·博貝拉爾。


  作為女兒身,布蘭奇本來是沒有當選成為諾威美爾大議會成員的資格的;但由於她是掌控諾威美爾共和國命脈的博貝拉爾家族中唯一倖存的繼承人,加上她為人精明且有手腕,因此她早年便得以破例成為了諾威美爾大議會的議長,並使諾威美爾共和國變得強大起來。


  然而,或許是看不慣女性也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現,諾威美爾共和國國內反對她的貴族漸漸變得愈來愈多。面對各方帶來的壓力,布蘭奇開始不得不考慮離開諾威美爾共和國。


  此時,曾經短暫擔任過她的學生的尼古拉斯找上了門。


  在聽說了尼古拉斯的計劃並且得到事成後能在阿奎亞王國成為封地貴族的許諾後,把心一橫決定豪賭的布蘭奇欣然同意了尼古拉斯的勸說,決定支援尼古拉斯一行人對托瑪士四世的反叛。




  另一邊廂,米高找上的,是埃夫米斯王國的國務重臣之一的芬思加侯爵。事實上,若不是急需要借用芬思加侯爵那驚人的能力來對付勢力龐大的多利瑪派,米高絲毫不想拜訪這位神出鬼沒又古靈精怪的朋友。


  當米高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埃夫米斯王國的芬思加侯爵府時,他卻被府內的傭人告知主人早已出門遠行,而且因為預視了米高的來訪而為他留下了一封信。


  米高接過信後,便馬上打開信封讀起信中的內容:


致米高:


  當不請自來的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大概已經出發前往阿奎亞王國了。


  雖然我知道你本來打算前來親自說服我給你們的起事出謀劃策,也知道我這樣一聲不吭便跑去阿奎亞王國對於花了一個月時間來訪埃夫米斯王國的你很抱歉,但在我確認阿奎亞王國實際情況之前,我可不能輕率回應你的請求。


  作為補償,就請你在埃夫米斯王國好好玩上幾天後才回去吧!你在埃夫米斯王國的所有開支將會由我來承擔,而我也已經吩咐了僕人這回事,所以你放心玩便是。


  當時機一到,我自會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協助,所以你不用、也不要特意尋找我的下落。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一直也是站在你們這一方的人。


  附筆:你最好還是乖乖在埃夫米斯王國待上最少三天才回去阿奎亞王國,不然回去以後便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麥斯米利安 筆




  米高讀完信後,身體登時由不得打了一個冷顫。他倒抽一口氣,感歎道:「想不到我來埃夫米斯王國一事,以及前來的目的,竟早已被麥斯米利安你看穿了……真不愧是你啊,依舊如此料事如神……」


  他頓了一頓,然後繼續說:「嘛……既然你說我不在埃夫米斯王國待上三天便回去便會遭遇劫難,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地留下來玩三天吧……」




  然後,當米高在埃夫米斯王國度過了三天的時間並回到阿奎亞王國後,他便從尼古拉斯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家人在三天前被一群闖入阿黛釋歷伯爵府縱火的暴民殺害,屍骨全部隨阿黛釋歷伯爵府化為灰燼的消息。


  此時想起麥斯米利安的預言的米高霎時慟哭起來:「麥斯米利安啊!你既然能預知到這件事,為甚麼不說清楚……為甚麼不跟我說,原來我的家人會因此而死啊!你這樣讓我苟活在世上又有何意義啊!科迪阿提斯神啊,祢為甚麼要如此殘忍啊!」


  在旁的尼古拉斯看到米高悲痛欲絕的神情感到非常於心不忍,所以沒有出聲打斷米高,只是靜靜地讓他好好哭一場。


  嚎啕大哭了一番後,米高的哭泣聲慢慢停下來了。看到米高開始冷靜下來後,尼古拉斯便對米高平靜地說:「這次事件,很大機會是傑森·巴德考克那混球在背後搞出來的。若不是這樣,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只有站在我們這邊的貴族也遭遇不同程度的襲擊。所以說,我們現在去復仇吧。」


  米高聞言抬頭用那通紅且腫起來的雙眼呆呆地望着尼古拉斯,語帶殘餘的哭腔問道:「去哪?」


  「去王都。你忘了嗎?我們之前不是說好要在王都外的赫諾斯福德會合嗎?其他人也已經按照我們的計劃在克洛頓集結,就等着我們率兵一同把王都攻下來了。我聽說雖然國王正在與多利瑪侯爵領接壤的德雷夫特公國作戰,但作為宰相的傑森·巴德考克已經作為王國守護者回到王都,所以我們只要攻下王都,便能逼使國王交出王位和抓住傑森·巴德考克。」尼古拉斯以堅定的語氣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甚麼?馬上回去領兵然後出發去王都吧!」聽到很快便能報仇雪恨米高馬上振作起來,催促着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被米高如此快便轉換好心情逗笑了,便不禁竊笑道:「噗!你的心情可真像女人的心情,說變說變!」


  「吵死啦,要你管!」米高擺擺手,嘴上這樣說着卻又沒有真的生氣。


  說完,二人便相視而笑,各自回到彼此的領地,接着率兵前往赫諾斯福德與其他人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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