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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小心噎到。」姐姐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那都似因为，烤肉太好次嘛。」我和韵莲都把自己的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像个屯粮的小仓鼠一样。

「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干嘛。」姐姐把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插起一小块烤肉放入嘴中细嚼慢咽。

「呣，姐姐你再不吃就没了。」咽下一大口烤肉，看了看姐姐细嚼慢咽的动作，又看了眼已经消失一大半的烤肉。

「我哪有你这么好吃，小心变成肥猪没人要你了。」

「没事啦没事啦，反正不会长的啦。」我发现了不长身体的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不管怎么吃，都不会长胖。

也就是说，甜点啦，蛋糕啦，烤肉啦，我想吃多少吃多少，一点都不用担心身材会走形。真是太棒了！

「那总该有点淑女的优雅吧，你好歹也是禁忌书库的高素质人才啊。」姐姐戳了一下我额头，没好气地道。

「那为什么韵莲就可以呢。」再插起一块油滋滋的烤肉塞入口中，发出美味的声音。

「你能跟小孩比吗？」

「不就差了3岁吗？」韵莲十三岁，我十六岁，差的也不多啊。

「可是贝姐姐给我的感觉就像成熟的大姐姐一样温柔啊。」小家伙咕囔着腮帮子，纯真的大眼睛盯着我。

「你看，韵莲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姐姐拿起手帕擦掉嘴边的油渍，笑着看我。

「好好好，下次注意。」我敷衍地回答，顺便把最后几块烤肉放到小家伙盘子里。

「唔唔唔，吃不下了。」小家伙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可怜巴巴地说。

「没事，就几块肉。你看你瘦的，多吃点。」捏了一下小家伙跟棍子一样细的胳膊，一点肉都没有。

「好吧，唔。」小家伙把最后几块肉塞进嘴里。

「都吃饱了吗？」姐姐站起来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结账。

「吃饱了！」擦了下嘴，把吃撑了的小家伙从座位上拖起来。

「付完钱了，走吧。」姐姐伸手向我们招呼。

「克姐姐，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不多，就一千多。」

直觉告诉我，姐姐在说谎。花费肯定远超一千奥都币，只是不想给这个小家伙说而已。

「怎么？你还想给我们支付你那部分费用啊。」我摸了一下她高高翘起的耳朵，毛茸茸的手感真不错。

「嗯嗯，妈妈告诉我不能吃别人白饭。」似乎是不太习惯被人摸耳朵，小家伙不自主地抖动下耳朵，从我手里脱离出来。

「那你能付得起三百吗？」姐姐给了小家伙一个选择。

「唔，不能。」两只耳朵失落地耷拉下去。

「那你先给你能付得起的，剩下的先欠着怎么样？」

「唔，好。」小家伙从内兜里摸摸索索，最终才费劲地掏出来两枚银币。

「那剩下那枚银币就先欠着喽。」

「嗯。」

「好啦，不用那么担心。我们又不会因为这枚银币吃了你，等你有了稳定的收入再还我们也不迟。」继续摸了一把小家伙毛茸茸的耳朵，这次小家伙抖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还真是可爱的反应。

「唔，韵莲明白。」

「今晚要泡澡哦，小家伙可别泡晕了。」我真怀疑这个小家伙会在水里泡晕的。

「别说，韵莲还真有可能泡晕了。看起来这么娇弱，不像是能好好泡澡的样子。」

「不会的，韵莲跟妈妈一起泡过的，一点事都没有。」小家伙红着脸急忙摆手解释道。

「那要我们帮你洗吗？」

「不用的，不用麻烦姐姐们，我自己洗就行。」

「真的不用我们帮你搓背吗？」姐姐似乎也发现小家伙的有趣了，略带笑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小家伙。

「姐姐！别调戏韵莲了！」小家伙着急地跺了下脚，脸红的像个大苹果，

「嘻嘻，别愣着了，赶紧走吧。」我催促了一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清冷的街道上也没有剩下多少人了。

「那个，贝姐姐和克姐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小家伙的声音突然平淡了下来。

我回头看去，韵莲静静站在那，平静的眼中透露着一丝疯狂。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沉稳内敛，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这里不方便说话。」姐姐眉头微挑，用眼神示意了下周围的人。

「行。」韵莲微微点了点头，默默跟在我们身后，保持了一定距离。

「隐藏的内心深处？」我小声问向姐姐。韵莲现在的表现跟之前差别过大，整个人的气质都突变了。原本活泼外向的气质突然变得沉稳内敛，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不，我感觉更像是多重人格。现在这个才是主人格。」

「为什么？」

「灵魂性质有细微差异，虽然还能判断出来是同一个人，但是寻常的灵魂指向类魔法已经失效了。而且现在这个人格，才是真正的主人格。」

「姐姐你的魔法失效了？」姐姐一开始为了提防小家伙，确实使用了不少灵魂魔法。嘛，虽然我也使用了魔法就是了。

「嗯，失效了不少。」

「我的倒是没有失效，看起来小家伙藏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她能走到这里，就代表她藏的东西不少。再说了，我们不也是藏了一堆东西嘛。」

「确实。」

————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教堂。我和姐姐并肩坐在床上，小家伙拘谨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纠缠双手。

「说吧，什么事？」姐姐双手抱胸，审视着小家伙，质问道。

「那、那个，我想问一下……」似乎是被姐姐质问的语气吓到了，小家伙缩了下身子，畏畏缩缩地说，「两位姐姐，对『神明』是怎么看的？」

「哦？神明？上来就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啊。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姐姐双手合十置于腹前，眉头微挑。

「神明？」小家伙愣了一下，攥紧了拳头，愤愤道，「神明都是一群无情冷漠自私的畜牲！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他们要的，他们要的，仅仅是信徒的信仰！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最后几句话，小家伙几乎是喊出来。说完这些，韵莲双手捂脸，低声啜泣起来。

「爸爸妈妈，还有村子里的大家，都、都……」

姐姐冷冰冰的话打断了小家伙：「那你希望我们怎么看？我们可没有功夫去了解你经历了什么。你说这些，是想博取那点可怜的同情来图个弱者的安慰吗？」

感觉姐姐说话有些过于难听了。我刚想开口打圆场，韵莲就已经梨花带雨得哭起来。

「呜，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姐姐你们，能听得进去，我、我在说什么。村里的大家……呜」小家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一边不停地抹去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唉，我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是接受现实，还是奋起反抗？」姐姐长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原本压迫性极强的表情也变得难堪起来，姐姐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我……」韵莲明显犹豫了，眼神飘忽不定，小脸也变得刷白。看起来是想起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

「你是想反抗吧。如果你选择接受现实，也不会找我们说出来了。那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难道你的恨已经克服不了你的恐惧了吗？」

「呣……神，是不可战胜的吗？」韵莲抹了一把泪，迷茫地看向我们。

「原来是这样啊。幸运女神在你面前运用了神力是吗？」姐姐稍稍松了一口气。

「嗯……」

「那就好办多了。小贝，该你了。」

「嗯？」我歪头看向姐姐，什么该我了？

「一点默契都没有，说说神力与神位。」

「噢噢。先从神力说起吧，说是神力，其实就是信仰之力。神明维持其地位必须需要一定量的信仰之力。如果没有信仰之力，这个神的地位和实力都会下降。」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头破血流地争夺信徒。再就是神位，神位是固定的，神不是固定的。就拿火神来说，这已经是第八任了。」

「在你达到十阶后，你可以通过法则发起神位之战。神位之战只能有一位生者。」

「那岂不是说，神明会越来越强，挑战难度也会越来越高？」

「并不会哦。法则会补正，让双方的实力强制对等，而且神明不能使用信仰之力。也就是说，所有挑战神的人，都有机会干掉神，自己坐上神位。顺带一提，现任幸运女神就是一百年，哦不，两百年前通过挑战坐上神位的。」

「你不用担心他们的信仰之力有多么强大，那都是假象，真正的实力还得看自身。」

「唔，原来是这样吗，」小家伙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十阶的话，以我的天赋，真的有可能达到吗？」

「你可是神选者啊，如果你天赋不好的话，那个幸运女神会看得上你吗？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你也要相信神的眼光。他们虽然恶心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说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明白了，谢谢姐姐。」

「还有别的要说或者要问的吗？」

「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留在这里。我不想成为姐姐们的拖油瓶。」韵莲手指勾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说。

「让奥德丽祭司给你特训？」

「嗯，她老人家答应帮我提高实力。」

「我们支持你的抉择，期待你站到神明前的那一天。加油！」姐姐也罕见地挥起拳头给别人打气。

「加油哦！」我也挥拳加油。

「谢谢姐姐！」韵莲抹了一下眼角喜悦的泪水，郑重行礼，向我们道谢。

————

第二天一大早，在小家伙房间门口留下三千奥都币与一张写着「高利贷」的纸条，纸条上附上了一个一次性的四阶防御法阵。

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