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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布里德皇城 中央市场>

「嗨喂，问你，之前市场中心展示用的台子和架子呢，我记得是收到仓库后面了吧？」

「我让其他工人去找找……话说老大，难道说真的要再次举办奴隶拍卖会了吗？这都几年没交易过魔女了，怎么突然……」

「我也不知道，不如说，当初突然停了所有的奴隶市场不也挺奇怪的吗，突然结束又突然恢复，估计是上层有什么利益关系变动了吧。」

「老大您这一说倒也有可能，毕竟这个月二公主大人又去边境清剿魔族了，估计是皇族里哪一个派系趁机想恢复奴隶制了吧。但真这样做了的话，二公主大人回来不会生气吗？」

「她就算生气也没什么用啊，毕竟只要交易成功一次，各地的奴隶市场都会迅速跟风恢复，大家都等了很久了，更不要说——」

工头看了看正在立起来的宣传用广告牌。

「……主动把自己卖掉，选定属于自己的主人，给自己戴上项圈，不是魔女最喜欢做的事情了吗。二公主大人也没法违背人家个人的意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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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天前。

「图书馆？」

「是的翎大人，我能去『幻落』内的图书馆吗？」

我喜欢图书馆。不仅仅是喜欢读书，我也很喜欢图书馆那安静的氛围。

现实世界的图书馆是我上中学时周末的最优先选择，而现在的我也很喜欢在缇欧菲尔德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内完成课后作业。

不过，我还没去过「幻落」的图书馆。

原因倒没那么复杂——「幻落」的图书馆的职责和现实世界中的图书馆不太一样，并非是给一般人士提供阅读休憩的地方，而是翎用于保存各个回收的异世界碎片的「记录之地」。换言之，图书馆是存库，其中珍藏的是每个世界各自曾发生的故事。若是被回收的世界碎片，那记录的就是描述它们的最后的笔墨，也是已经崩坏的世界「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这么重要的地方，也有着非同寻常的保护措施——除非是翎允许的对象，否则是既无法看到也无法进入图书馆的。对我来说，虽然对这个异世界的记录宝库有着很大的好奇心，但我在幻落四处探索了很久，确实也完全见不到图书馆到底在哪里。

但现在的我，非常需要从图书馆查询一些「异世界的知识」。

「可以哦，从中央喷泉往住宅区那边走，第三个路口左转就能看到了。」

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很多，我还以为翎一定会定下什么要求或规矩呢。

「哎，真的可以吗？话说第三个路口左转……我之前应该路过那边很多次了……」

再去走一次试试吧，翎的这番话语，应该就是所谓的「进入许可」了。

这样想着的我，到了「幻落」之后朝着住宅区的方向走去……

「第三个路口……然后左转……啊。」

在转弯前明明路边只能看到最高两层楼的建筑，转弯过后突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洛可可风格的洋馆，就仿佛刚才转弯前的视线被什么魔法屏蔽了一样。

「好壮观……」

精致的雕刻和立柱，淡白色的石墙，相比现实中的洛可可风建筑更高了数层而显得略有些脱离现实的图书馆，在我面前展现着它的威严。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还未敲门，就看到入口处自动为我展开了一条门缝。

「打扰了……」

走进图书馆内，映入眼帘的是极为壮观的堆满了书架的楼层，被侧面的木质螺旋楼梯连接着。

「这里到底收集了多少异世界的故事啊……」

我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没有看到图书管理员的身影。

不如说，整个图书馆几乎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

入口的大厅侧边有椅子和电脑，和图书馆的古老氛围有些格格不入，但这倒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来试试……打开电脑，啊，可以检索呢。」

我对着键盘敲下了「搜索：被修复的世界」。

屏幕闪烁了一会儿，冒出了提示：

「搜索结果过多，请缩小搜索范围。」

仔细想想也对，在这里记录的除了被回收的世界碎片，其他都是需要修复的异世界才会来找翎，我相当于直接搜索了整个图书馆一半的图书量了。

想了想，我又敲起了键盘：

「搜索：被修复的世界 剧情切割 剧情中断 城市消失 店铺消失 被禁止剧情进行……」

因为不知道是否会有合适的世界供参考，我一口气输入了好多关键词，然后点了回车。

「已列出搜索结果如下：」

屏幕闪烁了一下，刷出了一个长长的表格。表格的左侧是书籍的名称，中间几格是简单的介绍和一些标签，最右边一格是书籍的位置。

「让我记一下，A8区第五排书架03-11，B2区第三排书架04-57，A11区……」

我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下了前面十几本书的所在位置。

「好，开始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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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

我使劲伸手也够不到最上面的一排书。没办法，我再一次把小梯子搬进了书架之间。

图书馆明显和外界的空间有着巨大的区别。我光是从A区走到了B区就花了十几分钟时间，眼看着A后面的数字从A19变成了A20，还在继续增多……一直到A30我才意识到A区应该指的是这一整个楼层，而B区应该往上走而不是继续向前。

我看着远处无限延伸的书架，两眼发呆。

「翎到底回收了多少个异世界啊……」

向上爬到了第五层楼的时候，我才把笔记中的E区某一本书找到。

气喘吁吁地坐在小梯子上，我不想把书搬下去再阅读了，干脆直接翻了起来。

「异世界名称，被踢出了勇者的队伍但我其实是无敌的结界魔法师……主人公穿越过来，所拥有的结界魔法可以保护整个人类大陆不被入侵，但魔法值都用于维持结界了，所以被认为是无用的队员，被踢出后自己在边境的小村庄过着平静的生活，之后……」

是非常常见甚至有些被用烂了的异世界剧情，不过这本书之所以会被检索到是因为……

「……主角在刚进入村庄时在酒吧喝酒遇到了自己在现实世界的青梅竹马……两人建立了……」

继续翻页。

「第二十章，主角突发奇想，觉得自己可以酿造现代世界的蒸馏酒来卖，度数很高，一定会比异世界的浑酒更受欢迎，因此开始研究……并开设酒吧，立刻人满为患……」

……啊。

「世界出现异常：第二十章设立的酒吧位置在村庄入口，有四分之三实际建筑面积是在原酒吧地址上。创世者忘了自己一开始村庄有酒吧的设定，直接建立了新酒吧，导致建筑和村庄规划在剧情前后出现了矛盾。该异世界在第二十一章时再次出现原酒吧老板娘的剧情，此刻两个建筑重叠后其中一个酒吧由于体积碰撞被以光速弹射到了天上，飞离该大陆……」

我看得眼睛都圆了。

「最终该世界由于无法承受超过数亿公里高度的纵向坐标轴上存在物体而产生了『崩坏』。回收结果：在宇宙中漂浮的酒吧一间。」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合上了这本书，放回了原位。

其实之前看的前面几本的内容都差不多——先是很俗套的异世界剧情展开，然后是创世者因为剧情进行过长，在某个章节忘了自己的一些原始设定，结果新设定和旧设定产生了冲突，导致世界受损或者崩坏，最后只好依据受损情况交给翎来修复或者直接回收。

虽然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但说实话对我帮助不是特别大。因为阿莉莎的世界中，奴隶市场的消失是阿莉莎的低级失误导致的可能性太小了，她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顾前不顾后、设定随想随造的创世者。

而且这些异世界中，确实没有像阿莉莎那样，把管理交给世界中的某个角色来帮忙的。不如说，像艾芙莉这样的第二位管理者，我到现在都没看到哪一本书中有过描述。

「这该找什么关键词呢……」

我把梯子放回到楼梯口，绕着螺旋楼梯一边下楼一边思考着。

还得去大厅那边的电脑再搜索一些新的书……咦？

下到了一层，我才发现，楼梯并没有结束。这个图书馆，是有地下层的。

我向下望了望。旋转楼梯一路向下，就像向上那样完全看不到头。

「但是一层是A，二层是B，那下面是……？」

我继续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这一层的标识是……ᚦ区。翎还真喜欢用卢恩符文啊。」

随便翻开一本书看了看。

「……勇者打败魔王后，将魔王俘虏，抓到了自己房屋的地下室中……」

……嗯？

「勇者使用了多种方式与魔王发生了性行为，持续时间超过60天……但该世界对打倒魔王后回到首都进行封赏仪式有时间限制要求，导致该次魔王讨伐被判定失败……」

我挠了挠头。

「重启故事后魔王未能回到魔王王座，导致后续故事无法启动……世界在第三次循环时发生了『崩坏』。回收结果：在第二章剧情中出现的难吃点心的食谱。」

我「啪！」地合上了书，脸红地将其放回了原位，然后又翻开了几本随便看了看。

……原来如此，如果涉及到R18内容的异世界，就会被放到地下楼层。

我又从旋转楼梯向下望了望，再向上看了看。

……怎么感觉下面的楼层远远望不到底，比上面多了好多层？

本来每层的书架都已经是无限的了，没必要再在楼层的数量上弄出区分来的，一定是我的错觉！

「不过，地下楼层的书籍该怎么搜索呢，有成人内容的话是不是会有搜索限制……」

我准备向上回到一层大厅重新查询电脑，不过鞋跟稍微绊了一下楼梯，发出了「噔当！」的一声。

「……谁？」

深不见底的地下某层突然传来了人声。

「啊，抱歉，对不起，打扰到您了，我会注意走路轻一些……」

没想到图书馆内居然真的有人，我忙不迭地赶快道歉。

「……是小舞？」

对方的回应让我愣了一下。

「这个声音……是菲尔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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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两层，就到我这边了。」

「好的……」

我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走了七八层之后，再往下看着无限螺旋深不见底的楼梯，我已经开始有些心里发怵了。

「我在第五个书架这边。」

我走进了菲尔娜所在的楼层，向着深处走了过去。

绕到第五个书架的后面，我看到了席地而坐的菲尔娜。

「菲尔娜小姐，好久不见……呜哇。」

无数被翻开的厚书本随意地摊在四周，菲尔娜被堆成乱山的书堆围绕着，自己身前放着一本书，她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在自己手中的厚本子上记着什么。从翻开的页数和褶皱程度上来看，她手中的笔记已经快写满整本了。

白色的和服裙部被圈坐的双腿粗暴地撑开，靴子甚至是底面朝上的，丝毫不顾及穿着和服时的优雅姿态。白色的长发也因长时间没有打理又变回了凌乱的样子，和服袖子也被随意卷了起来，便于双手书写。

「菲尔娜小姐，您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嗯……？不知道，大概有几个月了吧。」

「您一直没有离开？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吗？」

「没吃，反正现在这个形态是魔法少女变身后的形态，也饿不死……唯一问题就是这身不便的和服也是魔力做成的，无法变回去的后果就是衣服也无法脱掉，这双靴子从来没觉得这么碍事过，坐地上太不方便了。」

想起之前翎有说过，菲尔娜从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魔法少女变身后的状态。

「我的店怎么样了，还正常运营吗？你在异世界还能使用吧？」

「嗯，您的店好好运营着呢，大家都自己制作咖啡，还有客人主动当店员帮其他人制作饮品。我在异世界冒险时也可以在城镇里遇到您的咖啡店，非常方便，作为据点真的帮大忙了。」

「也是麻烦你们了，回头要不要还是正式雇个店员帮我打理一下……先不说这个了。小舞今天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不过我能先问一下，这么长时间您一直呆图书馆……是在做什么吗？」

菲尔娜看完了这本书的最后一页，随手丢到了身后，又拿了一本书放在了身前，然后直起身来。

「呼……」

她看着我的眼睛，白色的眸子充满了疲惫……尤其是周围那一圈黑眼圈。

「虽然和你相关的内容被翎禁止讨论了，但关于我自己的事情应该没什么禁忌——我正在找复活姐姐的线索。」

「『复活』吗？」

菲尔娜点了点头，手上翻书页的动作没有停下。

「简单来说，我从一些你不需要知道来源的地方得知了一些信息，翎的世界很可能生死界限并没有那么清晰……所以在原来世界已经牺牲的黛莉拉很可能有复活的办法。」

我眨了眨眼睛。

「您想过直接找翎大人询问一下吗？」

「问过了，她什么都没说，但是要进这个图书馆是需要她的许可的，这点你也知道吧，所以这应该就是她的回答了——『你可以自己去找，但我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

「……」

我思考了一下。

「那……这么长时间了，菲尔娜小姐有找到什么可以使用的复活魔法吗？」

「不是复活魔法的问题……唉。」

菲尔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怀中的书笔都放在了地上，向后靠了一下，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抱歉，脑子好像也有些反应迟钝了，我想一下怎么向你解释。」

「不着急菲尔娜小姐，您先休息一下吧，需要我给您买些饮料吗？」

「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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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从商业区那边买好两杯水果茶，再带回到图书馆的地下深处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咕，咕嘟，咕嘟，咕嘟……」

看着菲尔娜一口气将超大杯的果茶一口气全喝光时，我心中不禁发出「哦……好厉害……」的感叹声。

「呼……」

菲尔娜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红晕。

在翎的世界里，有一点让我非常好奇的事实是——即使是不需要进食饮水的种族，却都无一例外地对饮食仍保持着和人类类似的欲望。明明没有这个需求，但仍会在长时间未进食后露出饥肠辘辘的表情，而且在大吃特吃后也会感到满足。这点真的是完全无法用逻辑或常理来理解——不过翎的规则中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活过来了……」

菲尔娜喘了几口气，面色明显好了很多。

「小舞，我给你打个比方吧——你觉得生活在『幻落』里的一位冒险家，不小心在出任务时阵亡了。她的战友要复活她，需要什么条件？」

「嗯……」

我思考了一下。

「首先可能需要收集她的遗体，然后……哦对了，翎大人的规则下，可能灵魂也得带回『幻落』这边；然后需要一位会复活魔法的法师。可能还需要一些祭品……大概？我能想到的就这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我以前的世界已经完全破碎，除了我留下的那一个小碎片外什么都不剩了，更不要说遗体了。在『幻落』，我能找到的对遗体释放的复活魔法、不需要遗体的复活魔法都有不少，但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于是我开始想其他办法，比如通灵、招魂什么的，甚至去询问过死灵法术。」

「死灵法术……能复活魔法少女吗？」

「先别管这个，你猜猜这些尝试的结果如何。」

「……应该，没有成功吧。」

「确实如此。」菲尔娜摇了摇头，「没有一个成功的。但雇佣的通灵师的一句话让我疑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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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正重新画着法阵，我听到她嘴里念叨着：『这个灵魂好像并不在死亡状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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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您是说，您的姐姐，并没有死吗？」

「黛莉拉她们在原来的世界肯定是牺牲了的，事实上最后翎来带走我的时候，魔法少女确实已经只剩我一人了。但是……」

菲尔娜停顿了一下。

「如果她们的灵魂没有来到『幻落』这边的话，通灵师应该说『没有找到这位的灵魂』，而不是『灵魂不在死亡状态』……吧？」

推测的语气，似乎菲尔娜也并不确定她的推论。

「本来我觉得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事，直到上次莉莉的事件你说的那句……算了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以免翎又抱怨，总之有了一种新的可能性——黛莉拉此刻是否有可能……『正在幻落里生活着呢』？」

「总之翎的这个记录用的图书馆说不定会有姐姐的信息，而且另一方面，我也想查询一下，之前是否有其他世界的住民，在移居到『幻落』后遇到曾认识的原世界已死亡之人这样的事件。」

菲尔娜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到身后的书堆顶部。

「这几个月我就是在查找各个世界的记录。我首先找到的是关于我原来世界的那本记录书，但是上面只记载了我的信息。然后我开始查找其他有『好友死亡』以及『重逢』标签的世界，以及看哪些异世界的回收物品中有识人寻路的魔法书……但这个搜索量实在是太多了，我这么多月，楼上的地上部分看完了一层楼的量，而地下书架甚至连一层的书都没看完。」

菲尔娜向我指了指身后堆在地上的高高的书堆。看这个高度，应该只是她一天的阅读量，但已经有这么多书了，我难以想象这几个月她到底读了多少世界的记录。

「总之抱歉，这段时间没法帮你们继续运营咖啡店了，店里的饮品你们随便喝吧，等我这边有结果了再回去收拾一下然后雇个店员帮忙，一直麻烦你们自助也挺过意不去的。如果你要去异世界的话，备用的食物饮水都在后厨的冰柜中，你的衣物和道具都在二楼的休息室，到了异世界如果能找到咖啡店的投影，当作是自己的家就行。」

「谢谢菲尔娜小姐，您先忙您这边吧。」

我帮菲尔娜收拾了一下周围的书籍，然后站起身来。我也应该继续找自己查询的目标了。

「那我先去楼上了，我需要找一下『剧情中断』或者『剧情切割』相关的参考世界资料。」

「剧情中断？」

菲尔娜抬起了头。

「是我正在接受的一个委托的内容，某个异世界的奴隶市场突然全部消失了，而创世者并不知情。」

我向菲尔娜简短地介绍了关于早野阿莉莎的世界的一些情况。

「……」

菲尔娜把笔和笔记本都放到了边上。

「小舞，关于这个世界我有一个不是特别理解的点，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

「您请问。」

「这个世界的奴隶制应该是借用了那只黑猫莉莉的设定吧？」

「是的。」

「也就是说，贩卖的奴隶应该都是魔女。」

「是的，您说得对。」

「你也应该知道，莉莉的设定中，魔女是有被支配的冲动的，并且不少魔女有被虐倾向，和你一样喜欢被拘束。魔女们以有心爱的主人为目标，并且以签订主奴契约为最优先愿望。」

「是，是的……」我有点脸红。

「所以——」

菲尔娜看着我。

「——魔女们在哪儿？奴隶贩卖中最重要的『商品』，也是被贩卖的对象，魔女们对此没有意见吗？」

「哎？您是说，魔女反而会期待奴隶市场？」

「一个世界的设定构成都是一环扣一环的。魔女们为什么一定要被驯化后拍卖？莉莉的设定是『魔女的魔法力量过于强大，无法直接被人类信任』。换个角度考虑，如果没有驯化中心和奴隶交易，魔女对人类来说应该是很大的威胁，随手挥出的魔法都可以随意毁灭一座城镇了。那么现在没有了驯化的证明和正规的买卖和契约环节，普通人类敢于随意和魔女交流吗？」

「普通人……会感到恐惧？」

「如果那个世界的故事比较趋于接近现实，那么人类和魔女间不信任的隔阂的产生就是必然的。在那边冒险时，你有感到这一点吗？」

我思考了下，摇了摇头。

「并没有。街上仍然能看到被人类牵着的魔女奴隶，似乎整体相处并没有出现太大的矛盾。」

「你有注意魔女的项圈吗，上面有亮主人的名字吗？」

「嗯，基本只要是能见到的魔女，项圈上都有和由衣的项圈一样的小屏幕，上面会有发亮的字符显示。」

「那就是签过正规主奴契约的魔女了。」

「但……从由衣的报告上来看，那些应该都是在奴隶市场消失前签订的。她也和我说过，各个城镇里的魔女数量明显有些变少了，因为并没有新的魔女被贩卖，总体数量再也没有增长过。」

「所以呀……」

菲尔娜托着腮。

「新出现的魔女们，既没有被驯化，也没有被贩卖——那她们现在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