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春,世界的车轮在电动机与内燃机的驱动下滚滚地驶向新世纪,而自一百多年前东方古国的权威无可置疑地衰落后,整个世界便形成由欧罗巴大陆几个强国共同主宰的新秩序。曾经辉煌的东方成为落后的代名词,无可避免地沦为了欧罗巴的供血槽之一;阿非利加洲则是犹如它的别称「黑暗大陆」一般,自始至终都处在愚昧与被剥削的黑暗状态中,是欧洲名副其实的「养殖场」;而新大陆的美利坚正在崛起,已成为工业大国的它似乎不甘于屈居曾经的主人身下,正积极地往世界舞台中央靠拢,但还不足以挑战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之久的秩序;身为世界中心的欧罗巴则是近三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争,对于战火不休的它来说似乎是难得的平静,好像昭示着由它所建立的秩序依然稳固,世界在新的世纪里必然会与过去一样由它之中的几个大国支配,持续着永不改变的平衡——但是,果真如此吗?
1900年4月15日,柏林,
经过一个寒冬的洗礼,春天的暖意依旧未有到来的迹象,但人们的生活与之前相比还是没有变化:工人们不分男女一同在寒冷潮湿的工厂里像机器一样劳作,仅仅是为了自己微薄的工资;教会的牧师向信众宣扬神与十字架的救赎;街上的警察甩着警棍殴打驱赶街上的「闹事分子」;军人们进行日常的操练,磨练自己的杀人技巧,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也是为了国家的荣誉;容克们则和资本家们一样,享受着农民与工人给自己带来的劳动成果,心安理得。一切都如此井然有序,在德意志的心脏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朝气蓬勃,但内心却觉得深深的无聊。
柏林的中心,城市宫,这座勃兰登堡选帝侯腓特烈二世留下的霍亨索伦皇宫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在仆人们忙碌的嘈杂声中夹杂着一丝不安。而在一个用红色镶金高级丝绸装饰的房间内,一个女人持续将近一个晚上的虚弱呻吟被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与强烈的欢呼所替代,整座宫殿的紧张犹如石头扔进水中产生的波纹扩散开一样,逐渐平复下来,各项工作也随之加快。
「唐娜!是儿子!是我们的第二个儿子!」一名身材高大,留着棕色凯撒胡和中长发的严肃军装男人此时正展现出平时绝不会表现的笑容,他的左手似乎残疾,无法行动,但他微微颤抖的右手却想搂住婴儿,感受他的体温。
「父亲,请您收敛一点,弟弟似乎被您给吓到了。」站在男人左手边的棕发少年与其父如出一辙,但是少了胡须更显得温和,脸上也带着止不住的笑,劝阻着他的父亲。
「是啊是啊,刚刚医生先生出去的时候叮嘱的要安静的话一下子就被爸爸忘光了呢!」一位稍显稚嫩的白色长发少女用她细嫩的手指卷着她略带棕色的侧发,摇晃着矮小的肉感身体抱怨道,身上的白色长裙在地上蹭来蹭去。
「奥古斯特,路易斯,没事,你们瞧,这可爱的小家伙在朝我笑呢!你们看!哭声都停了!是吧!唐娜!」此时他一点也不像年过四十的中年人,而他的妻子——有着轻柔的白色长发的丰腴女子挤着虚弱却欣慰的微笑:「嗯。」她看着被护士送入怀中的婴儿,那双碧蓝的眼瞳里满是慈祥的爱意。
新生儿的诞生让房间热闹了好一阵,但为了婴儿和他母亲的健康,时间很快被留给他们两个,房间再一次安静下来。
在这个极其平常的一天,德皇腓特烈·威廉·维克多·阿尔伯特·冯·霍亨索伦和他的妻子奥古斯塔·维多利亚·弗雷德里克·路易丝·费奥多拉·珍妮 得到了他们的第二个儿子,这个新生儿似乎预示着古老而又年轻的德意志帝国将得到一些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