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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兰诺小姐，呃，晚上好呀。」

我本来是想好好打个招呼的，然而一看见她手里那寒光闪闪的小刀我就心里发慌。

兰诺小姐没有回答我，她只是面无表情地与我对视着，眼中是一片虚无。

我记得她与小约翰他们对峙的时候也没有先动手，是等对方发动攻击了才进行反击。

虽然反击得有点过头了。

我觉得可以大胆地认为我们不会被杀，只是会挨上一刀，然后露天睡上一晚而已。

我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抓着，应该是我身后的莉娜，可惜我看不见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们是来讨伐你的，你不动手吗？」格拉特从地上站起来，问。

「你们连杀意都没有，也好意思说是来讨伐我的？」她冷笑了一声，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我顿时产生了周围的坚冰都融化了一般的解放感。

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会抱有杀意嘛，况且我们本就是来抓她去交货拿钱的。

「白天时候的你，请我们吃好吃的饭菜的你，是假的吗？」莉娜的声音很明显在动摇。

对于我们这群穷人来说，一顿饭菜把我们收买足够了。

「现在的我与白天的我有什么不同吗？我只不过外表变了，而且没在笑而已。」她又重新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你，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我，其它人也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我？我怎么了吗？」我应该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才对，也没干什么啊。

「你的身体里为什么没有魔力，难道说你不是生物？」她自顾自给出了回答。

「我毫无疑问是人！只是体质比较特殊而已。」

幽灵公主既然能操控灵子，那肯定也能感知灵子喽，所以就发现我的体内没有灵子。

「你们还想与我一战吗？我不打算停手，但至少不会用这把刀伤害你们。」说着，兰诺小姐把手中染血的小刀丢到地上。

兰诺小姐忽略了我，是看着他们三个说的。

没有魔力就不给面子？

「好，我这就打败你。」莉娜站起身，猝不及防地朝兰诺小姐丢出螺母，却被兰诺小姐侧过身以毫厘之差避开。

战斗突然就开始了，我连忙连滚带爬地闪到一边。

格拉特原本就打算战斗，已经调整好了姿势，而伊莉安只是原地不动。

「原来的你在战争中死了，而且你有着很强的怨念对吧？」莉娜又丢出了一个螺母，击中了兰诺小姐的肩膀，没有血流出来，伤口自己就开始修复了，毕竟那已经不是血肉之躯了。

「是的，这也是你与我与我战斗的理由吗？你该不会是想说些开导我的话吧。」她冰冷的笑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和白天见到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难得复活了，既然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弟弟，那就去好好照顾他啊，要是家人还没有怨念重要，那你还白天待在家里照顾他干嘛。」莉娜责备道。

我原以为兰诺小姐至少会动摇一下，结果并没有。

「整个城市的人都认识我这张脸，我只有在夜晚利用这个新躯体的力量行窃才能让我弟弟过上正常的生活，伤害那些冒险家，只是因为他们想伤害我，我的弟弟只有我这个姐姐能依靠，我不能就此消失，我只能继续做幽灵公主。」她话语中的坚定反而让莉娜动摇了。

「那你的怨念是什么，是要向谁复仇吗？」格拉特紧接着问道。

「我不会让你们妨碍我的，所以不会告诉你的。像你们这样的好人，就不该和我扯上关系。」说完，她和白天一样微微一笑，可我感觉到的，却是更上一层的冰冷。

格拉特拔出剑，猛地向前一步朝她斜砍一刀，兰诺小姐却突然瞬移到他身后，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你挥出的剑完全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就这样也敢自称来讨伐我的吗？」

格拉特翻身站起来，摆好剑。

「我们不是傻子，不会天真地认为能战胜你。但至少，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能暂且让你停手的机会。」

兰诺小姐冷冷地笑了，手上凭空出现一把半透明的小刀。

「这是我做出来的刀，能把它击碎我就暂时收手。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有对峙的一天。」

忽然，伴随着「咻」的一声，伊莉安射出了高压水枪，目标正是兰诺小姐手上的刀，可在水枪命中之前刀就被掷向了格拉特，水枪射贯了她的手。

格拉特手中的剑霎时缠上了火焰，撕裂夜空的一刀砍在兰诺小姐的刀上——不，在砍中的前一刻，那把半透明的刀自己飞回了兰诺小姐的手中。

那把刀是她用灵子构造的吧，能被她操控自如是当然的。

莉娜也没闲着，她卯足了劲，又丢出一颗螺母，却被兰诺小姐一刀削成两半。

从她避开水枪和格拉特的火焰斩击来看，这样的魔法攻击应该是足以击碎那把灵子刀的，格拉特似乎也想到了，他朝兰诺小姐来了一记横劈，兰诺小姐果然用刀来防御了。

然而，我没有听见「啪」的粉碎声，也没有听见「锵」的碰撞声，只听见断掉的刀刃掉在地上的声音。

格拉特的刀被砍断了。他的刀好像是一种魔道具，上面的火焰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趁着格拉特愣住的功夫，兰诺小姐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伊莉安再次射出水枪，瞄准的是她脖子，水枪却在还有一段距离时突然调整方向，拐了个弯打穿了莉娜的右肩，使得她手上正要丢出的螺母掉到了地上。

接着兰诺小姐瞬移到伊莉安身旁，用刀柄砸向她的脑袋，她立刻就晕了过去。

格拉特捂着肚子想要爬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莉娜利用加速一瞬间就来到兰诺小姐面前，用还能动的左手抡起拳头直挺挺地往她脸上挥去，可就在命中的前一刻被兰诺小姐用刀自下向上刺穿了。

「唔......」莉娜的拳头立刻停了下来，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兰诺小姐拔出刀，一脚把她踢飞出去，撞在墙上。

莉娜无力地靠着墙坐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能用不甘心的眼神死死盯着兰诺小姐。

「我无法理解，你们与我战斗是为了什么，是要打败我，把我送去冒险家协会，还是要拯救我，把我打醒？」解决完其他人后，兰诺小姐冷笑着问道。

我们不知道她的怨念是什么，只能下一个基础的定义，是某种不好的东西，仅此而已，说要拯救什么的，不实际，单纯的讨伐就更不可能了，我们这根本就说不上是战斗。

「我们只是很不爽但无处发泄罢了。」我代替沉默的其他人回答了。

「那你呢，你不做点什么吗？」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到我的身上。

「我可没那么耐打，你要是力道没收好我可能会直接粉身碎骨。」

兰诺小姐没太在意我，捡起刚才丢到地上的刀子准备离开。

没错，这不是战斗，这只是我们单方面发泄不爽而已。既然不是战斗，那我也没必要当成战斗对待。

「兰诺小姐，我只是一个连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都没有的人，只能不断在命运的安排下走被我不想走的路，我觉得我们很像，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故事，虽然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说谎了，现在的我并不是改变不了命运，只是在尝试，不确定能否改变命运，觉得我们很像也是假的，因为我虽然无助过，但那只是因为我自知是个废材，不愿意去进行无意义的挣扎。

不过，我想知道她的故事是真的，毕竟除此之外我这个废材能发挥的作用不多了。

会沦落到不好的结局，在当事人本人看来，就是自己没有力量改变命运。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她的脸上，她看上去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我在那对眼眸中看到的，仍是一片虚无。

「想知道我的故事？那你就好好听着吧。」兰诺小姐靠着墙站定，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没有明确恨过谁，不知道这算不算恨，但我想杀了他的心情是千真万确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想阻止我的话随便你们，要是能办得到，我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一次，毕竟你们是仅有的知道我故事的人。」

说完，她原地消失了。

月亮躲进了云里，周围暗了下来，路灯的光更明显了。

我们都安静地听完了兰诺小姐的故事，没有插一句嘴。

因为我们插不了嘴，那个故事里，没有一个是坏人。

「呐，小米。」莉娜叫了我一声，两只眼睛失落地看着地板

「干啥？」

「好意原来会害人吗？」

「你要是对我好，我可以天天陪着你冒傻气。你自个儿判断吧。」

对于兰诺小姐的故事，我只能简单概况为一个悲剧，我没法对谁感到生气，因为没有谁是存在恶意的，如果我是兰诺小姐，我只会越来越为自己的无力感到自责。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甚至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感想，我只会被带入到那份感情、那个氛围中，然后就只会悲伤。

可我现在应该思考的，难道不是今后对她的态度吗？

我是该作为知情者，却放任被命运杀死的她去行动，去实现她化作幽灵公主也要实现的愿望，还是继续讨伐她呢？

之后，有其它冒险家陆陆续续来到这里，受伤的人都被送往医院，而我们几个没什么大碍的就自己回去了。

真是个漫长的夜晚。

我们四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灯亮着，却跟没亮没什么差。

感觉心里有块东西噎着，很不是滋味，其他人或许也是这样，我们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讲。

格拉特把断剑丢在地上，伊莉安把脱下的长袍扔在一边，莉娜简单地处理了自己的伤口，然后他们三个就各自睡了。

我呢？或许是我所知道的悲惨故事比他们要多，已经产生一定的抵抗力了，我只是会感到迷茫，我到底该怎么做？

不管我们采取怎么样的做法，不管我们能否成功阻止她，似乎兰诺小姐都会有一个不好的结局。

放任她的话，她只有被成功讨伐，交给冒险家协会，以及杀了她想杀的那个人这两种结局，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结局。

我们能走的路只剩下她给我们的机会，只要成功阻止她，她就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一次，也就是采取我们认为的解决办法。

可我们说白了就是废材四人组，哪里知道什么解决办法？我们只会做简单的分析，然后就能得出她只会有不好的结局，之后就开始意志消沉，就像现在已经开始尝试睡觉的那三个人一样。

这或许就是绝境了，只有试图阻止兰诺小姐的路还能多走一会儿，晚些才会走到尽头，所以大概他们都会这么做吧。

我也是，我的理由可能比较现实，我的目的是减少伤亡。

这么说来，我们最初来沃顿的目的我都已经忘了，我们是来讨伐幽灵公主赚钱的，可如今我们谁都不愿意给她一个这样的结局，那么到头来就只是我们花钱来这里旅游一趟，挥洒精力，然后再空着手回去喽。

而且是苦着脸回去的。

唉，想太多无济于事，于是我也睡了。

「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隔天下午，我们全员都起床后，格拉特提议道。

「还能怎么办，肯定要阻止她啊。」莉娜的声音变小了，「那个男的，要是被自己倾尽所有付出的女孩杀死，会很绝望的吧。」

片刻的沉默。

「那你们打算怎么 阻止她？」我问道。

「她会用空间魔法，也能操控灵子，但是对于灵子体生命来说，在低灵子浓度环境中光是维持自身的存在不崩溃就已经很难了，魔法是使用不了的，因此我们可以把她带到灵子浓度低的地方。」伊莉安讲解道。

「教堂。」格拉特立刻回答。

「你知道位置吗？」我问。

「知道，我去过，不会很远。」

「可没那么简单，你以为她会怪怪束手就擒跟着去吗，她绝对能感受到灵子浓度的变化好吧。」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们根本拿她没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既然她是灵子生命体，或者说是魔力的集合体，那就用好多台魔力炉以她的身体为原料运作，那不就能让她没有余力使用魔法，甚至动弹不得了吗？」伊莉安撑着头想了一下，再次提议道。

「你的魔力炉坏掉了吧。」

「莫兰特这里有两台，不过有一台坏了。」说着，格拉特站起来，往房间外走去。

「我去修理，顺便改良一下。」伊莉安跟了上去。

这个方法感觉上是行得通的，但又怪怪的，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不过眼下我们没其它办法了，只能这么干了。

「你的伤口没事吧，看着还挺痛的。」

莉娜手上的绷带有血渗出来。

不止是伤口，我觉得她人看起来也不对劲，呆呆的，就像是逃避现实的小孩子一样。

「你想抓兰诺小姐去换钱吗？」她抬起头看我，眼神变得空洞了。

「我......当然想赚钱，我就是为了钱才来这里的，但我拿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实现我去见琳小姐的想法，而想拯救兰诺小姐也是我的想法，我不会傻到为了手段舍弃目的。」

「你觉得就凭我们有胜算吗？」她蜷缩着身子，抱紧双腿。

「我觉得没戏，昨天你应该也体验到了，她甚至不用认真起来就够碾压我们全部人了。除非走旁门左道，不然完全没机会。你刚来的时候不是很有自信吗，一口一个『打败』，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我错了啦，是我太自大了，我怎么知道理术也完全不管用嘛。」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觉得打不赢，所以在消沉？」

「不是，我是在想打赢了要怎么办。小米你觉得呢？」莉娜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她的目的是杀了那个男的，我们的目的是让她可以不用杀了那个男的，可万事都如甘蔗，哪有两头都甜，没有损失的解决办法是不存在的。」

说到底我们从决定要拯救兰诺小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默认是损失了。

「甘这？那是什么？」莉娜眨了眨疑惑的小眼睛。

异世界没有甘蔗啊，那我这个比喻就听不懂喽。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两全其美，在我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们去杀了那个男的，这样一来那个男的就不会因为被兰诺杀而感到绝望，兰诺小姐也可以从诅咒中解放出来，安心去照顾她的弟弟。是吧？」

莉娜愣住了，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那个男的是好人，他只是想对兰诺小姐好，想守护她，但他本该和他所爱的兰诺小姐一起死，却不要脸地逃走了，虽然不是自愿的，但他确实有必要去死一死不是吗？」

我的目的是减少伤亡，可我却说出了这种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这确实是最短的路、最有效率的路，也有一个不会很坏的结局，但却令人难以接受。

要是那个男的是个恶棍就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希望某个人是坏人。

莉娜与我对视着，她起初显得难以置信，随后就陷入了沉思。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杀人什么的我才做不出来呢。」

「我差点就要唾弃你了。」她的眼神冷冷的。

本来就很唾弃我了好吧。

「之后的事情，都建立在我们成功阻止她的前提上，但既然我们有办法阻止她，为啥不多拖延一些时间，把她困久一点呢，等到那男的那天意外死了再把兰诺小姐放出来不就好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成功阻止兰诺小姐就行了。」

对哦，我才想到这个办法，好傻。

「小米。」

「嗯？」

「你别去。」

我肯定要跟着去的，万一派上了用场呢。

「为什么这么说？」

「魔力炉是很危险的东西，上次把你炸伤的那个是劣等品，真家伙是可以把这个房间炸掉的，两台就更不用说了，而且你那么脆弱，要是死了，回不去梅什......会有人伤心的。」她的语气很认真。

我总觉得他们的计划有什么漏洞，但又说不上来，本想着跟着去看看应该能修正一下的。

「我要跟着去，怎么能就你们改变命运，我却被排除在外。遇见了能触动自己的故事，并且想亲手给它一个好结局，这点我也是一样的。」

「可是，你会死的哦，真的会死翘翘的哦，虽然我是会很开心的啦，但、但是，有人会伤心的哦。」莉娜抓着我的肩膀摇了摇，仿佛要把我摇醒似的。

「说实话，我不怎么放心，你们的这个计划风险超级高的，而且要是代入了情绪，有一些什么小失误，很可能就失败了。你现在想一下你接下来和兰诺小姐见面的场景。」

莉娜哑口无言。

「在那种状态下你觉得自己还能拥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吗？」

要换做我，我可能连第一句话要说什么都不知道。

「正好，我觉得我是我们之中受影响最小的，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我跟着去等于多了一个保险。」

「我怎么说你都要跟着去对吧。」莉娜叹了口气。

「是的。」

「你还记得我被你看光的那两次吗？」说着，她的脸颊泛红，别开了视线。

「怎么就不记得了，多来几次也是可以的哦，虽然每次都会被你打晕。」

不过，她为啥要提起这事呢？故意想被捉弄？

「这可是你说的。」

莉娜突然站了起来，把衣服脱掉，露出可爱的白色花边内衣，接着猝不及防地往我脑门上就是一拳，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失去了意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好像肿起了一个大包。

那货，怎么脑袋突然就变灵光了......

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马上就天黑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

我去门口检查了一下，发现门被锁住了。

啧，真就不想让我去呢，说什么有人会伤心，我哪里听得懂啊。

唉，反正出不去了，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头脑。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然后正在调试魔力炉，制作陷阱，等待兰诺小姐上钩，接着兰诺小姐就会被吸走魔力，然后就会....

「就会尝试把魔力炉里的灵子收回去导致魔力炉故障爆炸，妈的！」

明明是这么容易发觉的东西，我之前为啥想不到呢。

正常的爆炸威力能炸掉这一间房子的话，那么灵子暴走引发的爆炸......

我得行动起来了，好不容易才有这一个方法可以用，要是栽跟头了可就全完了，可是，我就连这个房间都出不去。

到头来，我也到了没办法改变自身命运的地步了啊，我经历过的绝境算多的了吧，现在的我与在黑市里战斗的我、与和琳小姐并肩作战的我，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之处在于那时我没认为自己身处绝境，可现在我觉得自己身处绝境。

呵，连莉娜都干采取那么大胆的手段了，我还在怂个啥子？

我啊，觉得风险太大，所以不愿意采用疯狂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