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十二月
2022-05-0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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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個夢。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還能好好笑著的時候的事。
身邊有很多同伴。
就算換了地方也是一樣，大家總是同心協力。
一起歡笑、一起奮鬥、一起開闢希望。
受傷了有人會幫忙治療，戰鬥時有可靠的支援，沮喪時馬上會有人來鼓勵，勝利時總是所有人一同慶祝。
大家都緊密相連。
即使辛苦、即使看不到盡頭，那仍能感受到溫暖。
就僅僅是這樣的日子。
就僅僅是這樣的時光。
就僅僅是、這樣的回憶————
『但是，你卻拋棄了他們。』
聲音。
那個聲音像彎刀一樣撕裂著心靈。
『你還活著，他們呢？』
夢境開始掉色、崩壞。
從裂縫中湧出的黑暗不分由說地纏上身軀。
『那天你逃跑了對吧？沒有和他們一起戰鬥到最後，所以你活下來了。只有你。』
不是————連一句簡單的反駁都無法說出口。
因為這是事實。
無從辯駁。
從生存率0%的任務中獨自活下來了，所以。
所以，我一定———
『逃跑了。』
聲音接了話，以嗤笑的語氣說著。
令人喘不過氣的影子吞噬了夢境，接著扭曲、拉長成形。
『■■■■■■，■■■■■■■■■。』
『■■■，■■■■■■。』
那是。
那是。
那是。
『■■■，■■■————！』
我逃跑了。
拚命地扯開纏在身上的影子，頭也不回的奔離。
發出不成言語的哀叫，恐慌與恐懼死黏在背後不放。
即使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裡，仍繼續跑著。
即使腳下根本沒有路，仍然踩著黑暗奔跑。
「喂.....怎麼了..........怪怪的.....」
「.....還好嗎......很難受...樣子............」
聲音。
斷斷續續地傳來，但肯定是幻聽。
不是那個「聲音」，也不是自己的，那一定是不存在的，是聽錯了。
要逃跑才行。
要逃走才行。
被抓到就完蛋了，不能回頭、不可以回頭、不可以回頭不可以回頭不可以回頭—————！
「搞什麼.....這傢伙.......痛...」
「......要幹什麼......關心而已.......嗚啊..！.......」
別礙事，走開走開走開走開！
擋到我了擋到我了！
胡亂地伸手抓揮著，恐慌侵蝕著心靈。
快讓開快讓開！要被追上了啊！
手指感覺勾破了什麼，溫熱的液體噴到身上，耳邊隱約地傳來了叫聲。
但不可能聽到的，所以是幻聽，所以不要理會。跑就對了，快跑快跑快跑！
被絆了一下，於是用力把那個東西踢走，似乎又有叫聲，但那根本不重要！
「嗚啊啊啊啊啊！別.....別、啊啊啊啊！」
「....瘋了...你......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
為什麼要攔著我！
上下左右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一片黑暗，但障礙卻越來越多。
從剛剛開始就不停地撞到東西、絆到東西，彷彿連路線都被決定好了。
————我不要啊！
聲音。
聲音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環繞在耳邊。
不！不要再呼喚了，不要再叫我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沒有做錯什麼、我沒有做出決定、我沒有————
『真的是這樣嗎？』
住口。
住口。
住口。
住口！
潮濕又乾燥的空氣炙熱不平的地面冰冷恐懼的氣氛武器碰撞的聲響踐踏生命的氣味————我不要再回到那種地方了！
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如果要我回去。
如果要我回到那時。
那乾脆。
乾脆———
「『乾脆毀掉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