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是真的意義上一句話都沒有,除了桀少吧嗒吧嗒抽煙的聲音以及走路引起的聲響以外,所有人一句話都不說。
浩看起來似乎很怕梅,而芷和惠煞費苦心地觀察又猜測著,娜一副什麽都和我無關的無所謂架勢,桀少除了偶爾擺弄一下路邊的花花草草就像是完全對這個小隊失去興趣似得,梅就更不用說了,始終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
該怎麽說呢,感覺好痛苦,尷尬極了......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瞬完全不懂,不僅僅是不懂,小隊中險惡的氣氛似乎化成了小貓爪子在不停的撓著他的內心。
真是的,到底該怎麽辦呢?
瞬發現芷和惠臉上很多次流露出來困惑的表情,真的很想大喊一聲:
其實最困擾的是我啊!
想歸想,這話他肯定是說不出口的,唯一能做的只是長長的嘆息一聲,並且再一次的認識到自己沒有領導才能。
可是這樣又能怎麽辦?
換隊長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浩明顯更加不適合做領導人,娜的話也不是能帶領眾人的類型,芷和惠就更不用說了,這並不是歧視女性勇者,實際上也存在著女性勇者做隊長的小隊,只不過她們的性格都不行而已。
所以說,只不過是實在沒辦法才輪到我頭上的嗎?可是我也沒什麽領導能力啊。
要不然......
瞬瞥了一眼跟在小隊最後面的桀少。
不不不,再怎麽說也不能讓非戰鬥人員做隊長吧。
至於始終在隊伍最前面的梅......這個恐怕是最不合適的,性格、語言、行為方式都差了一萬八千裏遠。
到頭來不管瞬怎麽思來想去,這個隊長似乎都非他莫屬。
「差不多到了吧。」
桀少的聲音讓瞬才註意到最前面的梅已經停下了腳步在路邊等著他們了。
「那麽,最後檢查一次吧。」
瞬回頭看看其他人。
芷點點頭,拉了拉手裏的弓弦,表示沒有問題。
惠戰戰兢兢的抱緊了懷裏新換的法杖,看了看芷也跟著點點頭。
娜則將身後的雙手大劍取下緊緊的握在手裏,看起來一個命令就會撲上去把敵人砍成兩半。
「嗨,這裏就好好看看你們浩大爺的活躍吧。」
浩用誇張的動作把腰間的雙短劍取下來,華麗的靠這劍柄上的扣在空中劃了一圈。
唉......
瞬不想指摘浩為了這個無用的耍帥動作在夜裏練習了許久。
「你們——」
梅好像說話了,她用牙齒咬著嘴唇邊,
「——要走?還是不走?要走不走都好,總之,動作快點。」
浩撇過頭,輕輕的「嘖」了一聲。
「哦......」
瞬把自己的長劍也抽了出來,舉起左臂,讓手甲上的盾牌在前。
然而,之後卻沒有發生任何戰鬥。
一行人重復著發現怪獸,撤退,發現怪獸,撤退的過程。
凱魯賓是群居性怪獸,眼前顯然就是一片它們的聚居地,無論在周邊如何的偵察都無法發現三只以下的,而且大多數還是由最強力的大腳凱魯賓帶領著,對於從未與凱魯賓交手過的瞬他們而言,一上來就是三只以上的話實在是心裏沒底。
平時偶爾能遇到的單只的流浪凱魯賓今天就好像是知道瞬的小隊要來狩獵它們一樣完全看不見,這就是經常能遇到的需要的時候找不到,不需要的時候經常看見的情況吧。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午休時間,隊伍內彌漫著焦躁、煩悶、疲勞以及倦怠的氣息,瞬覺得自己的胃都痛起來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就各種涵意來說,實在都快撐不下去了。
瞬暗暗地下了決定,如果再遇到三只的凱魯賓,那就上吧。
反正裝備都更新了,還增加了祭司,一定有辦法的。
降低要求的話,機會很快就來了。
有一處土地被崩落的圍籬圍繞著,上頭殘留著營火的痕跡。
沒有大腳凱魯賓,只有兩只小角凱魯賓和一只豎條凱魯賓。
這都是凱魯賓之中相對贏弱的個體,比起會使用工具的挖地凱魯賓和身高比一般人還稍微高大一點的大腳凱魯賓而言,這應該在瞬他們能應付的範圍內。
「首先,芷和惠集中火力打豎條凱魯賓,然後我和娜一人頂上一只小腳凱魯賓,浩牽製沖過來的豎條凱魯賓配合芷和惠先將它幹掉,掉過頭來你們跟娜一起做了她的那只小腳凱魯賓,最後所有人集火我頂住的小腳凱魯賓就好。梅的話請視情況在最後面給予支援。我想只要能切實可行的快速削減它們的數量就應該沒多大問題。」
「等等,」
梅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咄咄逼人,
「為什麽我要站在最後面支援?」
「咦?」
瞬有點膽怯的問,
「不、不對嗎?咦?為什麽......?」
「我腰裏別的不是裝飾品吧?」
梅解下腰間的單手錘。
「餵......」
浩有點惱怒了,他好像正極力忍耐著,
「你這家夥是祭司吧。」
梅用尖銳的眼神刺向浩,
「什麽叫『你這家夥』?」
「......你、你,瞬可是考慮到你這個祭司的安危......」
「祭司後面為什麽沒有加上『小姐』的尊稱?」
梅把單手錘舉到浩的鼻尖。
「祭司......小姐,」
浩冒起青筋,身體不停的抖著,
「我、我問你,祭司的職責是支援戰鬥吧?你是祭司吧......」
「小姐!」
梅把單手錘又在浩的眼神晃了晃。
「不,這太不合理了!為什麽要用祭司小姐來稱呼你啊?......對不起!祭司小姐。」
梅將單手錘舉了起來,挺起胸膛,低頭俯視著浩,
「還有問題嗎?」
「你這混蛋......」
「哦?可以不要使用這麽低俗的詞匯嗎?如果我在聽見這種臟我耳朵的詞匯的話,我不確定這個會不會出現在你的腦門上。」
「你、你怎麽......怎麽......呿!算了,我不知道啦,算了,隨你好了,都隨你意好了。」
「不用你說,我一直都很隨自己的意啊。」
「你說得完全沒錯耶!哈哈哈!我也這麽覺得呢!可惡,這家夥到底有什麽毛病……」
「你還說?」
「對不起哦,很抱歉啊!如果你不想聽我說的話,要不要幹脆把耳朵給堵起來?」
「為什麽我要做這種麻煩事?」
「你、你、你你你......」
「要嘗嘗單手錘的味道嗎?」